天色暗沉,南面卧室四人把被子垫了薄薄一层在床底,开始讨论怎么睡。

    倪潇沐提问:“谁我和一样容易起夜?”

    时涟询和季朗没有反应。季迟沫看了看两人,迅速举爪。她很容易失眠,起夜是常有的事。

    “那就我们两个睡边上吧。”

    最后四人的顺序从靠窗那边到门的方向依次为倪潇沐、时涟询、季朗、彭沫。

    本来季朗还有些不高兴为什么倪潇沐也要挨着时涟询,结果被季迟沫一句“哥你难道不想挨着我,发生危险后第一时间保护我吗”给噎回去了。

    在时涟询身旁躺下时,倪潇沐还觉得有点不真实。鼻间萦绕着他身上的淡淡茉莉味,她想了一下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信息素。然后迅速在脑内pass掉。哪有Omega会这么随便地把信息素泄露出来,他们可都是会隐藏的,再不济也会贴防溢贴。

    希望今晚没事。

    四人躺下后各有心事,基本没什么交流,都安静地等待夜晚。

    倪潇沐开始和系统聊天。

    “老天奶你有什么可以给我用的道具吗?治伤或者加攻击数值都可以。”

    系统开口回答:“未通关新手副本,道具库未解锁。”

    倪潇沐感觉自己要被气笑了。合着系统这么相信她,也不怕她死给它看。果然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

    躺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身体渐渐沉重,眼皮也重得几乎抬不动,嘴也有些张不开,但思维仍旧活跃,没有一点睡意。心想这是强制入睡的某种机制还是恶鬼索命前的征兆。

    倪潇沐咬咬牙,觉得这种情况下还是保持清醒比较好,于是猛地把额角受伤的地方往墙上一撞,痛得她瞬间清醒,恢复了身体的掌控权。

    她撞这么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气,动静不小。按理说身边三人应该都能听见,但此刻他们却没有一点动静,显然已经睡熟了。

    时涟询似乎做了噩梦,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身子微微蜷起,似乎很没有安全感。倪潇沐好半天才从疼痛中缓过神,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伸手帮他擦掉了汗。

    她抬手去看自己的光脑,上面显示此刻正是凌晨1点03分。

    倪潇沐紧张起来,认真听着北面卧室的动静。那边同样安静,但她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身旁的时涟询蜷得更紧了,银白发丝顺着精致锁骨垂落,在黑暗里依旧美丽。他似乎很难受,将手握拳攥紧。倪潇沐去摸他手,发现他的手凉得吓人。

    真的很奇怪。她探头去看季朗,同样在他脸上看到了不太好的神情。离她最远的季迟沫背对着她,但身子似乎在抖。

    他们三个似乎都做了噩梦。倪潇沐略加思考,觉得这种情况下他们即使做了同一个梦都是可能的。

    她本以为今晚会发生什么,但是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了。就这么沉默地躺了一会儿,她不禁侧头从床下朝窗户的方向看过去。

    她睡前特意检查了屋里所有窗户并确认它们都被紧锁着,但是窗帘又在被风吹得摇晃。风似乎很大,让倪潇沐感觉像是在十几层的高楼开窗,而外面恰好狂风大作。

    她又仔细听了听北面卧室的动静,仍旧非常安静。倪潇沐不禁怀疑自己好像做错了,应该直接入睡而不是醒着却什么都做不了。于是她乖乖躺下,试着入睡。结果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倪潇沐郁闷地扭头,发现身边的大美人神色转好,身子也已经舒展开,不知什么时候靠得她很近,银白长发与她发丝缠绕,手也悄悄抓住了她衣角,露出了与白天的清冷感完全不同的脆弱美丽。

    怪可爱的。

    在这个一片寂静只有呼吸声的夜晚,倪潇沐心下已有的猜测告诉她不能从床底出来惊动一些东西,但她觉得在这种难得的情况下她必须做点什么。

    翻身从床底出去,她走向了北面卧室门口轻轻推了一下。门果然锁了,她也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大的动静。

    夜晚的卫生间让她生出本能的恐惧,于是她没有进去,而是去了客厅。

    拨开舞动的窗帘,月光完全倾泻入室,窗外景色如常。倪潇沐心中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走到了门前,压下了门把手。

    那道诡异的“吱呀”声再次响起,门被轻松打开,瞬间灌进一阵狂风。

    门外的平地看起来很安全,一脚就能迈出去。于是倪潇沐也试着这么做了。然而她的脚却在碰到地面后继续下陷,根本没有着力点。从脚下传来的强烈失重感让她不由得感觉身子麻了,死亡的预感席卷全身。

    迅速抽脚关门,回到卧室床底躺下。

    困意在此时突然袭来,她又点开光脑。

    凌晨4点整。

    倪潇沐最后看了一眼时间,终于被强制关机了。

    一夜过去。

    不知何时,阳光照在瓷砖上,反射到时涟询脸上。刺眼的光将他晃醒,时涟询睁开眼,却看到了倪潇沐的肩膀。

    他被牢牢禁锢在她怀里,两人还十指相扣。

    他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的神情,稍稍动了一下,试图让自己从倪潇沐怀里出来,却发现她力气大到根本推不动。正在发愁时,倪潇沐有了动作。时涟询立刻闭眼,装成还没醒的样子。

    拥着他的人起身的动作似乎有一瞬间迟疑,然后轻轻地抽手离开,从床底翻了出去。时涟询听着她离开的动静,终于睁开了眼。他抬起手臂,发现手腕上被按出了两道非常明显的红痕。

    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抱这么紧。

    倪潇沐醒来时扫了两眼身边三人,大致确认他们没事,但是北面就不一定了。

    她立马去敲北面卧室的门,没有收到响应。沉默片刻,她一脚踹开了门闯进去。

    这一脚动静很大,几乎吵醒了所有人。

    祝樊森揉着眼睛从床底翻出来,紧跟而出的是同样揉眼的宵离。

    “倪小姐,怎么了吗?”祝樊森努力睁开眼看向站在床前的倪潇沐。而她神情沉重,面色苍白,立刻扑向床边。他扭头,看到了床上掐着自己脖子大张着嘴神情痛苦的陈挚。他面色又青又紫,显然呼吸困难。

    一瞬间,祝樊森和宵离同时冲上前,帮着倪潇沐一起掰开了陈挚掐着自己的手。季朗三人闻声赶来,同样立马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倪潇沐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难受和害怕肯定是有的,但还有一丝庆幸,至少发现及时,陈挚没有死。

    陈挚如获新生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脖子上露出骇人的青紫色掐痕。季迟沫立刻对他的伤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当呼吸终于平顺了,陈挚将仍有恐惧的眼神投向倪潇沐,发出沙哑的声音:“你....你猜对了,的确....的确有鬼。”

    此话一出,所有人面色皆是一沉。

    “我昨晚躺下后就.....总是听到耳边有人在低声说话,但是我的身体动不了,想喊也喊不出。闭上眼再睁开,自己已经......站在了门口,下面深不见底,而我半个身子几乎掉了出去。女鬼飘在空中......掐着我,似乎要把我扔下去摔死,我只能努力抓紧她掐我的手......不让自己掉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还好你们发现了。”

    季迟沫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时涟询和季朗神情都很严肃,祝樊森和宵离表情也不是很好。

    倪潇沐立刻追问:“那鬼有什么特征?你昨天有没有碰什么奇怪的东西?”

    陈挚努力回忆,“她穿着睡裙,脸是铁青的,脖子上也有掐痕,应该是被掐死的。”这话一出大家基本上可以确定她就是新闻里提到的被李先生掐死在床的李太太了。

    “我好像.....好像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哦对了,我用手抹了一点床头的茉莉味香膏,这算吗?”

    陈挚望向倪潇沐,看到了她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当然算。这样看来茉莉或者香膏二者之一对女鬼有特殊的意义。”

    陈挚恢复力气后,众人来到客厅坐下。

    祝樊森开口:“既然如此,我们得想想如何平安度过今晚才是。毕竟陈挚已经受伤了,女鬼若执意杀他,这样死里逃生的好运气可不一定会有第二次。”

    倪潇沐捂着自己额角的伤回答:“其实昨晚我没有睡着。在大家做梦的时候我到客厅开门看过一眼。门外给我的感觉和陈先生梦里描述的一模一样。我猜在大家睡着后的某段时间内这个房子进入了里世界。在里世界里这房子应该很高,足以让踏出房门的人摔死。”

    时涟询在听到她说自己夜里没睡着的时候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陈先生可以和我一样让伤处的痛感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其他人也可以自己制造伤口,用同样的办法保持清醒。不过我也无法肯定女鬼只能通过梦的方式杀人。”倪潇沐接着讲道。

    宵离率先有所行动,用身上不知何时装好的匕首在左手小臂划了一刀。血液顺着她伤口流向指尖,季迟沫皱眉,立刻掏出医药箱为她包扎。

    倪潇沐惊讶地看向她手臂,感觉自己都幻痛了,暗暗感慨宵离对自己真的好狠。

    众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儿,季迟沫收好医药箱,一把挽住了正在给自己的头发抓发型的季朗,撒娇问他想吃什么。季朗低头捏捏她的鼻子,笑着说:“我小妹不管做什么菜我都喜欢。”

    倪潇沐昨晚由于睡得太迟,此刻困意突然上涌,疲惫地瘫在沙发上,努力克制想睡觉的冲动。

    “倪小姐昨夜果真是没有睡好。”

    清润的嗓音入耳,倪潇沐努力睁眼,发现时涟询正坐在她左手边,靠得很近。

    “是啊,昨晚感觉怀里钻进了一只猫儿,怎么睡都怕压着他,害得我一宿没翻身。”她迷迷糊糊地回答。时涟询则是反问了一句“是吗?”,随后起身走向厨房。

    倪潇沐反而在他走后清醒了,后知后觉自己刚刚无意间好像说了什么油腻的话.....完了,好感度不会降低吧。可她都困得翻白眼了能说出什么正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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