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朱琳的座驾是女式凤凰车,车座比较小。

    她身材又极好,丰润的臀肉把后座完全覆盖,手就没地方抓了,只能搂住方远平的后腰。

    鼻端萦绕着幽幽的体香,如麝似兰,沁人心脾,方远平嘴角不自觉轻扬。

    年,挺好!

    长街安静寂寥,没什么人和车,昏黄温馨的路灯光,把二人的身影拉得时短时长。

    “……我想带你骑单车,我想和你看棒球,像这样没担忧唱着歌,一直走!”

    方远平哼着小曲,向燕京工业学院(暨后来的理工大学)骑行。

    朱琳渐渐地放松下来,一双被黑色小牛皮鞋裹着的小脚还翘啊翘的,心情莫名有几分雀跃。

    “你唱的什么?我咋没听过?”朱琳好奇地问道。

    “我自己瞎写的歌,叫《简单爱》……”

    “简单爱?爱怎么能唱出来呢?”

    朱琳小脸蛋满是担忧紧张:“这,这比邓丽君的歌还要靡靡之音,你可别在外面唱啊……”

    “放心,我又不是傻子,这首歌,我就唱给一个人听。”

    “你,你这人,又乱说话……”朱琳羞得粉脸通红,恨不得跳下车落荒而逃。

    她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被方远平轻而易举地带到沟里去。

    但偏生方远平的话又有另一种光明正大的解释,你自个心里乱糟糟的,也没办法怪他。

    “你觉得好听吗?”方远平也不敢太放肆,把知心姐姐吓跑了,果断转移话题。

    “和我们现在的歌曲都不一样,刚开始听着怪怪的,但越听就越觉得好听……”朱琳歪着小脑袋,回忆着刚刚的旋律,认真地道。

    聊了几句,朱琳渐渐打开了话匣子,问东问西,八卦得不行。

    这情景,方远平可太熟悉了,后世的粉丝见面会就这味儿。

    方远平并没有过问她什么,更没有再逗她了,燕大距离工业学院不过四公里多点,十几分钟就来到学院门口。

    远远看到朱琳的爸妈都站在路灯下等着呢。

    “爸妈……”朱琳跳下车,没来由心里有点慌。

    “琳琳,这位是?”朱教授警惕地看着方远平。

    “爸,他是燕京大学学生,青年作家,方远平。”

    “哦哦哦,久仰大名了,《血色浪漫》和《牧马人》我都看过,写得忒好了!”

    朱教授情绪肉眼可见的高涨,满脸堆笑地和方远平握手,朱妈妈看方远平的眼神也不太对劲。

    “写的不好,您老多批评指正。”方远平笑着和老朱寒暄了几句。

    “朱琳同学,我走了,回见!”把自行车交给朱琳,方远平提起布兜,抹身就往学校里赶过去。

    “唉,路上快点,不然寝室锁门了……”

    一家人目送方远平走远,抹身往学校家属院走去,一路默默无语,目光暧昧,各怀鬼胎。

    朱教授给老婆使了个眼色,后者笑了笑,轻声问:“琳琳啊,你俩怎么认识的?在处朋友?”

    “妈,你瞎说什么啊,我比人家大八岁呢!”

    朱琳娇嗔一声,看母亲还是一脸不信,跟着解释:“我在燕大听他讲小说,他看天太晚了,怕不安全,就送我回来了。”

    朱教授想了一会,遗憾叹息:“这孩子高大英俊,又会写小说才华横溢,就是小了点……”() ()

    “爸,别乱点鸳鸯谱,我们就是纯洁的革命战友!”

    当晚,朱琳悲催地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好像烙饼一般翻来覆去,烦躁地道:“八岁,整整八岁啊,为什么大八岁啊……”

    ……

    静园,五院。

    “……赵树理是从一个村来看这个世界,所以写出了小二黑李有财。但鲁迅先生是从这个世界来看鲁镇和未庄,所以写出了阿Q和祥林嫂,更具有深度和广度。这节课就到这里,下课。”

    讲台上,孙玉石教授在讲现代文学鉴赏课,这节课主讲的是《鲁迅与五四文学》。

    “远平,刘新武来了。”

    方远平刚刚走出教室,就被陈健功拉着来到一间教研室。

    季振淮、谢勉等几个大教授,还有邹仕芳、査剑英、王晓平等几个文学青年都在。

    刘新武是过来谈五四文学社成立的事情,他会作为青年作家代表参会。

    顺道代表《十月》创刊号向燕大的教授约稿,并得到教授们的大力支持。

    黄修己、唐沅答应评介鲁迅的《药》和茅盾的《春蚕》,谢勉教授也计划发一篇诗歌评论,外文系已经翻译了都德的《最后一课》屠格涅夫的《木木》并作评介……

    刘新武亲热地搂着他的肩膀笑道:“听说《血色浪漫》在燕大也很火啊!”

    “火出天际!”

    陈健功乐道:“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方远平化身说书先生,连讲了好几天……”

    “瞧把哥们累得吧!”方远平抹了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涮羊肉、羊蝎子你也没少吃,那会你怎么不叫累啊!”陈健功揶揄道。

    搞清原委,刘新武和几个大教授都乐不可支。

    中午,中文系的几个大教授和文学青年在大饭厅请刘新武吃饭,就是这么朴素没架子。

    “有一说一,燕大的食堂确实不错,便宜实惠,味道还好!”刘新武吃了个肚子浑圆,挺开心的。

    从年以后,燕园开始实行饭票制,后来饭票被换成了按量划格子、便于控制的纸质饭卡。

    菜品很丰富,价格便宜,一共分四个档位。

    素菜五分钱一份,鸡蛋西红柿、锅塌豆腐一毛钱一份,花荤一毛五;

    真正的肉菜了,比如红烧鸡块、油炸鱼、回锅肉红烧肉啥的才两毛钱。

    估摸着这菜价都不够成本的,关键是打饭阿姨不像是后世得了帕金森一样抖勺子,分量很足。

    “远平,上次在铁生家聊天,”

    刘新武抽着烟,道:“你说《牧马人》《血色浪漫》严格来说,都算反思文学,是伤痕文学的延续和发展,我感觉特别有意思。”

    “于是,第二天我就给沪上的巴老写了一封信,说了反思文学的想法,谁曾想巴老亲自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关注到《牧马人》了,非常喜欢,让我写一篇评论文章。”

    “巴老都关注到远平了?!”陈健功、邹仕方立刻惊呼卧槽,艳羡不已。

    査剑英、王晓平几个女孩都是美眸放光地看着方远平。

    几个大教授也笑了起来:“季老说的真没错,咱们中文系真多了一个研究用的活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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