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亦辰先起床。

    随后,他看到初寒睡眼朦胧地出房门,然后蜷腿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着膝盖,不住地打哈欠。

    亦辰走过来,低下头看着她,“我老婆醒了?”

    初寒笑,双手环住亦辰的脖颈。

    “是的,老公。”

    “快去刷牙洗脸。”

    初寒突然瞪大眼睛无比真诚地看着他,“易寒,昨天晚上你是认真的吗?还是是我在做梦?”

    亦辰用手刮了刮初寒的鼻子,“我比什么时候都认真。”

    然后,初寒也很认真地看着他,“易寒,我不要戒指,不要婚礼,只要我们去领证,好不好?”

    “为什么?”亦辰很诧异。

    “因为结婚是我和你的事,和别人没有关系。”

    亦辰也有想过,如果举办婚礼,周围人怎么可以像他一样配合着初寒看着他演“高易寒”呢?这一切他如何解释,他不是不想把初寒介绍给他的朋友圈子,只是他怕初寒受伤,任何人的一句话都可以让初寒万劫不复,她就是玻璃房里的花朵,而他,是她全部的阳光。

    可是,看着初寒主动提出她什么都不要,亦辰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

    “不会可惜和遗憾吗?”

    “只要和你在一起,不遗憾。而且我们已经很幸福了不是吗?不需要别人见证了。”

    亦辰紧紧抱着她。

    他突然想到,陈芳说过,初寒和易寒就是在领结婚证的路上出的车祸,所以,那本红本子,是初寒模糊记忆里最后的执念了吧……

    亦辰刚出门买早饭不久,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初寒走过去开门,“妈,这么早,你怎么会来?”

    “初寒,跟妈走吧,我们离开这,越远越好,妈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们离开这离开这……”陈芳紧紧抓着初寒,眼里布满血丝,颤抖地声音把初寒吓坏了。

    “妈,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要我们去哪啊?”

    陈芳跑进初寒的房间,拖出行李箱,开始胡乱地收拾初寒的衣物,初寒也紧跟着陈芳来到卧室,想要阻止陈芳,“妈,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走啊,我不走,易寒在这我不走!”

    “易寒不在这!易寒走了你知不知道!”陈芳对着初寒喊,几乎丧失了理智,眼泪也忍不住淌下来。

    “他去买早饭了,他一会儿就回来的……”初寒颤抖得小声呢喃。

    陈芳绕过去抱着她,“初寒,你听妈说,易寒不在了,不在了,你不可以再这样了,妈带你走,带你离开这……”

    “你骗我!他去买早饭了,他让我等他……”

    陈芳重重一个巴掌打在初寒脸上,哭着说:“你该醒了好不好!易寒不在了!他死了!”

    初寒瞬间安静了,身体渐渐滑下来,头埋在膝盖里看不见表情。

    陈芳泣不成声,打初寒的时候自己心里在滴血,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一直哄着初寒,第一次,第一次对初寒那么狠,因为再不狠下心,她怕一切都来不及了。

    这时,买完早饭的亦辰从外面回来,看到卧室里的这一切,“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芳哭着没有说话。

    亦辰看到坐在地上的初寒,忙搂着她,“怎么了,初寒?快跟我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轻轻抬起初寒的脸,一边脸上有深红的掌印,但是,初寒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她不哭不闹不出声,眼神没有任何焦距。

    “初寒,你跟我说话啊!”

    但是初寒依旧不出声,她推开亦辰,自己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朝门外走去,一步、一步、一步……之后,是地板发出沉闷地声响,一切归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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