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回来就回来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又是因为她?”

    “妈,我的病都好了,本来就是要住回来的。”亦辰试图安抚王琴,“妈,你答应过我不会插手我和初寒的事情,你答应让我自己处理。”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能处理好,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时,初寒拿了两杯水回来,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王琴示意初寒过来,初寒看了眼亦辰,亦辰点点头,初寒才战战兢兢走过去。

    初寒两只手都拿着水杯,陈芳看到了初寒右手的纱布。

    “你又是用受伤把亦辰叫回来的吧?”王琴的话让初寒不知道怎么回答,初寒把头低下不敢直视她。

    “我说了,跟她没关系,是我自己回来的。”

    这时,王琴接过初寒左手的水杯,初寒以为她真的接过去喝水的时候,王琴把水倒在初寒缠有纱布的右手上,由于初寒右手也拿着杯子,所以不敢动,温热的水渗透纱布沾染伤口火辣辣地疼。

    亦辰看到了马上上前拉过初寒,初寒手里的杯子掉到了地上,“妈,你够了!”

    然后焦急地问初寒:“疼不疼。”

    初寒只是麻木地摇了摇头,没有表情。

    “你回房间去,把纱布拆了,听话。”亦辰安抚道,初寒有点犹豫。

    “你又想把她藏起来,让她事不关己吗?哪件事情不是因为她,她凭什么每次都置身事外?”王琴边说边把手里的杯子扔在地上,杯子瞬间碎裂。

    初寒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你回去。”亦辰坚定地跟她说,于是,初寒也顾不得王琴,转身回卧室去了。

    初寒离开后,王琴开始兴师问罪:“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忘了她是怎么对你和你的孩子的?你说你不会原谅她,怎么?现在她三言两句就把你哄骗了吗?”

    王琴故意挑亦辰的软肋说,而这一切在卧室的初寒都听得真切。

    “妈,初寒本来就没有计划要孩子,是我……”亦辰受伤地说。

    “什么都按她的计划来吗?孩子是意外所以不配来到世上吗?她怎么忍心的,你别忘了她都做了些什么,还有,她究竟把你当什么!”王琴的话字字珠玑,每一句都都在亦辰的旧伤口上撒盐,生生让亦辰去直视他本想逃避的一切。

    亦辰良久没有回话,似乎王琴的话抽干了他所有反抗的力气。

    之后,亦辰提议说换个地方,王琴知道自己的目的已达到,所以答应离开。

    亦辰跟着王琴坐在王琴的车里,换了种口气说:“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过去那些事情都不会一笔勾销,你让我自己处理吧。”

    “你真的还喜欢她吗?”

    “不知道,我也想知道那种感情还是不是喜欢。”亦辰疲惫地说,“妈,我只希望你不要插手我和陆初寒的事情,但我知道,我们不会有以后了。”

    “你是认真地还是在安抚我?”王琴有点怀疑。

    “妈,你忘了吗?不管我怎么想,陆初寒的心里还会有别人吗?”亦辰无奈又酸涩地说。

    亦辰的确没有说谎,他对初寒的感情太复杂又太脆弱,过去的千疮百孔、现在的若即若离、未来……也许真的没有未来,只是现在还不甘心罢了,也许自己随时会放手,只是还不是现在。

    聊完,亦辰在外面抽了根烟后回家,慢慢走到初寒的房间,房门没关,初寒双手抱膝、头埋在膝盖里坐在飘窗上。

    亦辰走上前,摸了摸初寒的头,初寒抬头双眼通红,脸颊上有明显的泪痕。

    亦辰说:“小龙虾要冷掉了。”

    初寒被逗笑了。

    两个人都不想提太多伤害彼此的事情,心照不宣地看着对方,一眼万年。

    “怎么纱布还没拆。”亦辰拿剪刀剪开,“疼吗?”

    初寒摇了摇头,但被温水浸过得伤口通红,亦辰拉她去卫生间用冷水冲洗了下,然后重新涂了药,“纱布先不包了吧,吃完小龙虾再说,你那么喜欢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初寒听话地跟着亦辰去餐厅就坐,打开小龙虾的包装,朝着亦辰嫣然一笑:“还是热的。”

    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两个人,此刻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初寒开始剥小龙虾。

    “你可以吗?我来吧。”亦辰也开始动手。

    “小龙虾要有剥的过程,不然没味道。”初寒说着把第一个剥好的龙虾喂给亦辰吃,并且期待地看着亦辰。

    亦辰一口吃下,然后竖起大拇指。

    初寒开心地继续剥虾。

    两人都形成了一种默契,不管遇到再大的事情都可以一笔带过,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才是最应该珍惜的,但是这个现在不知还有多久。

    吃完小龙虾,初寒自己去洗澡,亦辰收拾垃圾,然后帮初寒吹头发,初寒突然握着亦辰的手腕说:“亦辰,你还走吗?”

    亦辰摇了摇头,初寒才安心躺下。

    出去的时候,亦辰关上灯,刚准备关门,只听房间里微弱的声音:“亦辰,谢谢你留下。”

    亦辰的心瞬间被装满,然后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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