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民政局后,初寒并不想回家,坐车去看了易寒。

    下午到了郊区,天突然阴沉下来,初寒走到易寒的碑前,发现放着一束满天星,初寒蹲下查看,花上还沾着水,应该是今天刚摆放的。

    初寒拿起花还在想是不是韩韦订的,这时,看到花束下放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娃娃,穿着碎花吊带裙,初寒看到的一瞬间全身血液凝固,她疯狂起身四周环视:是他!他来过!

    初寒拿着花飞奔跑下长阶梯,想要找到亦辰的身影,原来他提早离开就是来了这里,在他们分开的这一天,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拜访易寒。

    到门口的时候,初寒喘着粗气,门口车来车往,却再不见他的身影。

    她悻悻地回到墓前,坐在地上拿起娃娃,仔细摸过娃娃的每一寸,瞬间鼻头酸涩,哽咽道:“易寒,你见过他了对不对,他是想告诉你,他把我还给你了吧。”

    “易寒,你知道吗?他最后带我去的那些地方就是我们计划度蜜月的线路,每一个景点他都带我去了,他真的有代替你好好地爱过我。”

    “我每一天都在等待今天的到来,但当一切真的结束的时候,为什么我还是很难过……”初寒边念着边用手背抹去下巴的泪水。

    “易寒,如果我真的爱上他了,你会原谅我吗?”

    “那如果……不是如果呢?”

    “我这一生,能遇上你和他,已经没什么遗憾了,剩下的路,我要自己一个人走了,你们给了我那么那么多的爱,余生用这些回忆陪伴我,我也没什么所求了。”

    初寒边和易寒唠嗑边用衣袖擦着易寒的墓碑,一遍又一遍,直到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初寒仰头望天,知道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接她回家了,也再没有人为她善后处理一切事情,再也没有人管她、宠她、惯她,而在一切都戛然而止的今天,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来得及回应他。

    谁说这不是一种遗憾呢?

    这时,陈芳打来电话叫初寒回家。

    初寒回到家,陈芳看着她拎着当初那个娃娃,欲言又止,旋即立刻招呼初寒吃饭。

    初寒失魂落魄,一言不发,只是机械地扒着米饭,陈芳心疼不已,不停给她夹菜:“初寒,多吃点,不怕,以后还有妈陪着你呢。”

    初寒突然眼神聚焦,直起身子看着陈芳,疑惑地看着她,因为她明明什么都没告诉陈芳。

    陈芳也不再瞒她:“今天下午,他来过。”

    “他说什么了?”初寒焦急地问。

    “没说什么,就是来打个招呼,让我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柳一明,还给了名片。”陈芳语重心长地说:“他让我们好好生活,也希望你能过得好。”

    初寒低下头自嘲一笑:他跟所有人都认真道别,唯独不愿意见我……

    陈芳忙起身搂着初寒安抚道:“初寒,没事,都结束了,我们也该重新开始生活了,亦辰也有他自己的人生,还好,因为我们耽误的时间总算过去了,是不是,我们初寒肯定也希望他过得好对不对?他一定会的。”

    初寒搂着陈芳,委屈地说:“妈,我不是不能接受他的离开,可是为什么……他连一个当面道别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连见我最后一面都不肯?”

    “老大,你不愿意见她,是怕自己放不下吧?”一明拿着酒杯边和亦辰碰杯边问。

    亦辰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把酒干了。

    “老大,还会再见吗?”一明的话是在挽留。

    亦辰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也许这就是所有人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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