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只哥布林
什么情况？
李阳环首四顾，入目所见的场景令他满脸茫然。
并不算宽阔的方形教室内，
四面墙壁被油画填充，脚下的地板则由原木铺就。
一群看上去约莫十四五岁，穿着相同制服的孩子，正用一种见了鬼的目光看着他。
他分明记得。
自己睡觉前，还在某处森林的哥布林营地内当苦工。
睡到一半，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
再睁开眼，就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还被一群小孩盯着看。
难道自己二次穿越啦？
先前的哥布林只是中转站，自己终于重新做人了？
脑海中跃出猜想。
李阳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但现实，
却再次将他打回谷底。
他还是一只哥布林。
真要说有什么变化，就是原本围在他腰间的遮羞布彻底消失。
他现在不仅仅是一只哥布林。
还是一只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身体的哥布林。
“.....伊莎，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取消契约。”
在李阳对于目前情况一脸懵逼之际。
最先反应过来的老师，在犹豫片刻后，提出自己的意见。
他没有直接开口说话。
而是利用魔力，让自己的声音回荡于伊莎脑海中。
这位平日里向来以冷面示人，实则对学生十分关心的魔法导师，注视着伊莎的目光中，充斥怜悯与惋惜。
他清楚伊莎的身世。
奥斯帝国大公爵家的小女儿，从出生起就注定要成为政治权利的牺牲品。
唯一能够摆脱命运的机会，就是成为一名足够强大的召唤师。
但现在......
老师望着站在伊莎脚边的李阳。
他眼中泛起一丝厌恶的同时，亦不禁感到悲哀。
召唤出一只哥布林。
这不仅仅断绝了伊莎的魔法师之路，也断绝其扭转命运的机会。
更是会让她成为魔法师界的笑柄。
“啊？”
对于召唤出一只哥布林。
伊莎所受到的冲击，远比所有人都要强烈。
少女脸上满是茫然，甚至没有听清自己的老师在说什么。
亦没有分辨出，
声音来自外界，亦或者来自脑海。
“虽然取消契约，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但我可以向学校申请，为你争取第二次召唤的机会。”
“即便只能召唤低阶魔物.....但至少能帮助你在考试中取得魔法师资格。”
直到老师再度出言解释。
她才逐渐从恍惚中缓过神，并理解其话中的意思。
“取消契约......”
伊莎唇齿微微煽动，低声咀嚼着这个选择，面露犹豫。
意味着她的灵魂本源将受到重创，短时间内难以进行第二次召唤仪式。
就算依靠老师所言，勉强进行，残缺的灵魂也无法契约到强大的魔物。
而取消契约带来的伤害，是针对召唤师以及伴生魔物双方的。
这样的伤害，
如果施加于一只哥布林身上。
那么其结局，便只有死亡。
想到这里。
伊莎再次低着头，看向自己身旁的李阳。
感受到注视，
李阳随之抬头。
四目相对间，熟悉的感觉再度出现。
那是伴生契约的力量，让二人的灵魂彼此连结。
伊莎眼中，逐渐恢复平静。
她脑海浮现曾经在书籍中所见过的，关于哥布林的资料。
【哥布林，无品阶魔物，位于魔物的最底层。
常以群居，面对弱者时残暴嗜血，面对强者时胆小懦弱。
一只普通哥布林的战斗力，甚至还不如未经训练的成年男性】
可以说，
是不论性格还是能力，都称得上一无是处的魔物。
然而，
当伊莎回想起契约缔结时，她从李阳身上所感受到的种种复杂情绪。
那些以恐惧不安为主导的，种种负面情绪。() ()
以及混杂于其中零星，却足够坚韧的顽强意志。
这样的情绪，
真的是一只嗜血残暴的哥布林，能够拥有的吗？
少女的眉头微微皱起。
她看着李阳。
这只哥布林出乎意料的安静。
从出现至今，始终站在原地。
唯独一双眼睛，于周围来回扫视，似乎在观察什么。
这样的表现，或许撼动不了其余人对哥布林的成见。
但至少，
能令伊莎心中确信。
与自己灵魂发生共鸣，且由自己亲自选择的伴生魔物，一定与其他哥布林不同。
于是，
少女思索片刻，下定决心。
她看向老师，轻轻摇头。
“谢谢你，爱德华老师。”
“但我，不需要——”
“伊莎！”
名为爱德华的老师皱着眉，打断她的声音。
“善良是要有限度的。”
“无休止的善良，只会给自己带来灾祸。”
呵斥的声音回荡于教室内。
似乎是极少见爱德华老师发这么大的火。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其他同学，顿时噤若寒蝉，不再发出半点声音。
话一出口。
或许是感觉自己有些过于严厉。
爱德华略微停顿。
再次开口时，语气又变得缓和。
“距离魔法师资格认证考试，还有一段时间。”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好好考虑吧。”
“三天后的实战课程，你要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说罢。
他挥挥手，示意伊莎回到队伍中。
“谢谢老师。”
伊莎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将右手放在胸口，向自己的老师致以敬意。
“走吧，哥布林先生。”
她低头向李阳轻轻招手，便准备向学生队伍走去。
李阳没有犹豫。
虽说他对目前的情况，依旧一头雾水。
并且，
除了伊莎以外，他完全听不懂其余人在说什么鸟语。
但这些人厌恶的视线，他可是感受得真真切切。
最最重要的是，
这个女孩，叫他“哥布林先生”
谁能拒绝一个有礼貌的女孩呢。
李阳自然是选择跟上对方的脚步。
一如先前，
同学们为伊莎让开道路。
只是，
相比伊莎开始测试前，同学们递来的鼓励目光。
此时的他们，更像是避让，以及厌恶。
厌恶伊莎身旁的李阳，这只形象狰狞，看上去脏兮兮的哥布林。
“伊莎......”
刚回到队伍中。
伊莎正准备与李阳交谈，了解一番彼此的情况，就被好友索菲亚拽住。
这名留着一头焰色长发的少女，脸上满是对自己好友的担忧。
她张了张口。
似乎想说些安慰的话。
但看了眼跟在伊莎脚边的李阳。
她感觉自己不论说什么，在这个情况下，都像是高高在上的怜悯。
她不想伤伊莎的心。
最终，
嘴巴张开，没能说出半句话来。
“没事的索菲亚。”
“我相信我自己的选择。”
伊莎看出好友内心的纠结，面上展露笑容。
这位平日里有些马虎，性格温温吞吞的少女。
此刻所表现出的，是截然相反的乐观与倔强。
“可是.....”
索菲亚欲言又止。
“索菲亚，到你了。”
恰逢此时。
爱德华老师那边，已经喊出她的名字。
无奈，
索菲亚只能先放开伊莎的手，朝着魔法阵中心走去。
突然。
伊莎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扯自己的裙角。
同时有一道声音在她脑海响起。
“这位.....小妹，能不能麻烦拿块布给我？”
李阳环首四顾，入目所见的场景令他满脸茫然。
并不算宽阔的方形教室内，
四面墙壁被油画填充，脚下的地板则由原木铺就。
一群看上去约莫十四五岁，穿着相同制服的孩子，正用一种见了鬼的目光看着他。
他分明记得。
自己睡觉前，还在某处森林的哥布林营地内当苦工。
睡到一半，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
再睁开眼，就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还被一群小孩盯着看。
难道自己二次穿越啦？
先前的哥布林只是中转站，自己终于重新做人了？
脑海中跃出猜想。
李阳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但现实，
却再次将他打回谷底。
他还是一只哥布林。
真要说有什么变化，就是原本围在他腰间的遮羞布彻底消失。
他现在不仅仅是一只哥布林。
还是一只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身体的哥布林。
“.....伊莎，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取消契约。”
在李阳对于目前情况一脸懵逼之际。
最先反应过来的老师，在犹豫片刻后，提出自己的意见。
他没有直接开口说话。
而是利用魔力，让自己的声音回荡于伊莎脑海中。
这位平日里向来以冷面示人，实则对学生十分关心的魔法导师，注视着伊莎的目光中，充斥怜悯与惋惜。
他清楚伊莎的身世。
奥斯帝国大公爵家的小女儿，从出生起就注定要成为政治权利的牺牲品。
唯一能够摆脱命运的机会，就是成为一名足够强大的召唤师。
但现在......
老师望着站在伊莎脚边的李阳。
他眼中泛起一丝厌恶的同时，亦不禁感到悲哀。
召唤出一只哥布林。
这不仅仅断绝了伊莎的魔法师之路，也断绝其扭转命运的机会。
更是会让她成为魔法师界的笑柄。
“啊？”
对于召唤出一只哥布林。
伊莎所受到的冲击，远比所有人都要强烈。
少女脸上满是茫然，甚至没有听清自己的老师在说什么。
亦没有分辨出，
声音来自外界，亦或者来自脑海。
“虽然取消契约，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但我可以向学校申请，为你争取第二次召唤的机会。”
“即便只能召唤低阶魔物.....但至少能帮助你在考试中取得魔法师资格。”
直到老师再度出言解释。
她才逐渐从恍惚中缓过神，并理解其话中的意思。
“取消契约......”
伊莎唇齿微微煽动，低声咀嚼着这个选择，面露犹豫。
意味着她的灵魂本源将受到重创，短时间内难以进行第二次召唤仪式。
就算依靠老师所言，勉强进行，残缺的灵魂也无法契约到强大的魔物。
而取消契约带来的伤害，是针对召唤师以及伴生魔物双方的。
这样的伤害，
如果施加于一只哥布林身上。
那么其结局，便只有死亡。
想到这里。
伊莎再次低着头，看向自己身旁的李阳。
感受到注视，
李阳随之抬头。
四目相对间，熟悉的感觉再度出现。
那是伴生契约的力量，让二人的灵魂彼此连结。
伊莎眼中，逐渐恢复平静。
她脑海浮现曾经在书籍中所见过的，关于哥布林的资料。
【哥布林，无品阶魔物，位于魔物的最底层。
常以群居，面对弱者时残暴嗜血，面对强者时胆小懦弱。
一只普通哥布林的战斗力，甚至还不如未经训练的成年男性】
可以说，
是不论性格还是能力，都称得上一无是处的魔物。
然而，
当伊莎回想起契约缔结时，她从李阳身上所感受到的种种复杂情绪。
那些以恐惧不安为主导的，种种负面情绪。() ()
以及混杂于其中零星，却足够坚韧的顽强意志。
这样的情绪，
真的是一只嗜血残暴的哥布林，能够拥有的吗？
少女的眉头微微皱起。
她看着李阳。
这只哥布林出乎意料的安静。
从出现至今，始终站在原地。
唯独一双眼睛，于周围来回扫视，似乎在观察什么。
这样的表现，或许撼动不了其余人对哥布林的成见。
但至少，
能令伊莎心中确信。
与自己灵魂发生共鸣，且由自己亲自选择的伴生魔物，一定与其他哥布林不同。
于是，
少女思索片刻，下定决心。
她看向老师，轻轻摇头。
“谢谢你，爱德华老师。”
“但我，不需要——”
“伊莎！”
名为爱德华的老师皱着眉，打断她的声音。
“善良是要有限度的。”
“无休止的善良，只会给自己带来灾祸。”
呵斥的声音回荡于教室内。
似乎是极少见爱德华老师发这么大的火。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其他同学，顿时噤若寒蝉，不再发出半点声音。
话一出口。
或许是感觉自己有些过于严厉。
爱德华略微停顿。
再次开口时，语气又变得缓和。
“距离魔法师资格认证考试，还有一段时间。”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好好考虑吧。”
“三天后的实战课程，你要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说罢。
他挥挥手，示意伊莎回到队伍中。
“谢谢老师。”
伊莎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将右手放在胸口，向自己的老师致以敬意。
“走吧，哥布林先生。”
她低头向李阳轻轻招手，便准备向学生队伍走去。
李阳没有犹豫。
虽说他对目前的情况，依旧一头雾水。
并且，
除了伊莎以外，他完全听不懂其余人在说什么鸟语。
但这些人厌恶的视线，他可是感受得真真切切。
最最重要的是，
这个女孩，叫他“哥布林先生”
谁能拒绝一个有礼貌的女孩呢。
李阳自然是选择跟上对方的脚步。
一如先前，
同学们为伊莎让开道路。
只是，
相比伊莎开始测试前，同学们递来的鼓励目光。
此时的他们，更像是避让，以及厌恶。
厌恶伊莎身旁的李阳，这只形象狰狞，看上去脏兮兮的哥布林。
“伊莎......”
刚回到队伍中。
伊莎正准备与李阳交谈，了解一番彼此的情况，就被好友索菲亚拽住。
这名留着一头焰色长发的少女，脸上满是对自己好友的担忧。
她张了张口。
似乎想说些安慰的话。
但看了眼跟在伊莎脚边的李阳。
她感觉自己不论说什么，在这个情况下，都像是高高在上的怜悯。
她不想伤伊莎的心。
最终，
嘴巴张开，没能说出半句话来。
“没事的索菲亚。”
“我相信我自己的选择。”
伊莎看出好友内心的纠结，面上展露笑容。
这位平日里有些马虎，性格温温吞吞的少女。
此刻所表现出的，是截然相反的乐观与倔强。
“可是.....”
索菲亚欲言又止。
“索菲亚，到你了。”
恰逢此时。
爱德华老师那边，已经喊出她的名字。
无奈，
索菲亚只能先放开伊莎的手，朝着魔法阵中心走去。
突然。
伊莎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扯自己的裙角。
同时有一道声音在她脑海响起。
“这位.....小妹，能不能麻烦拿块布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