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倾雪点头。
“我的想法是不是很厉害？”
庄楚生点头：“挺厉害的。”
“不过。”他问：“你会修山路吗？”
“呃......”柳倾雪噎了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还真不会！
“我可以学啊。”柳倾雪答道，她从小到大哪一样本事不是学会的？
庄楚生道：“能学当然好，但如果没有人教你，你又怎么学？”
“象蚁山这儿从没有人修过山路，你想学别人经验根本没有。连你爹爹柳石匠也只修过桥和一些平地的石板小路。”
“所以说。”庄楚生认真道：“你要谨慎考虑这件事，能干成当然万事大吉。”
“可万一失败了，你要想想后果怎么办。”
后果？
这个柳倾雪还真没细想。
她一向是向前冲，即便摔倒了也爬起来再冲，直到成功为止。
“我做事不想那么多，如果先想着失败，就没有干劲了。”
庄楚生问她，“那你做事前都想些什么？”
柳倾雪大言不惭：“想我自己时个天才啊，就是没事就在心里夸自己几句，想事情成功后很多人夸我厉害。”
庄楚生笑了笑。
柳倾雪看他。
“你笑什么？”
像庄楚生这种刚见面就小看她的人太多了，后期都是啪啪打脸。
没想到庄楚生忽然说：“你的确是个挺有办法的人。”
“看得出来你很聪明，但是有时候聪明也不一定能做成所有的事，还要看时机和运气。”
“我知道，我以前也有过做不成的事儿。”柳倾雪说，“但是我就一直试，一直想，即便最后做不成，也不后悔。毕竟还有回忆留下来。”
她也不是轻易就创业成功的，当初不是没尝过被人拒之门外的滋味，还不止一次。
庄楚生看看柳倾雪，没再说什么。
*
两人巴巴等到快中午，山谷外愣是没有一点动静。
“我好饿......”
柳倾雪不知念叨了多少遍。
她依旧仰面躺着，胳膊疼得闹心闹肺。
从昨天到现在只喝了几口溪水，庄楚生也是饥饿难耐。
他一直柔声安慰柳倾雪，说村里人会帮忙来找人的。
柳倾雪借口重病之后记忆混乱，让庄楚生给她讲象蚁村的各种见闻。
庄楚生把自个儿小时候和后来回来的事都絮絮叨叨给柳倾雪讲了，还讲了一些他在京城里如何读书，读什么书。
柳倾雪这才知道庄楚生年纪比她是卯总时还大。
“你读到读到这把年纪，还什么功名都没考上？”
会不会太笨了点。
庄楚生轻笑：“没法子，京城里的同窗都很厉害，大家都没日没夜的读书，能出头的太少了。”
柳倾雪点头赞同，她看过一些古书记载，这个年代的读书人卷得非比寻常。
尽管庄楚生一直给柳倾雪讲这讲那分散注意力，可柳倾雪的胳膊如蚂蚁啃噬般越来越难受，让人躺都躺不安稳。
她忍不住恳求庄楚生给她用手“捏一捏”。
很意外，庄楚生立刻答应了。
他将柳倾雪包袱里的一条帕子用水打湿，裹着湿帕子，给柳倾雪的胳膊按摩起来。
哇，书生的手艺，不要太专业。
“谢谢你，辛苦了。”
柳倾雪不好意思地说。
庄楚生摇头：“柳姑娘太见外了，你救了我一命，这点小事算什么。”
“跟那没关系，我救人不是为了图回报。”
“你怎么这么会捏？”柳倾雪长吐了一口气，“胳膊好像都不太疼了。”
庄楚生笑了笑：“我略读过一些医术，这几个穴位可以舒筋活血。”
其实他刚才就想帮柳倾雪，但怕她多想就没提。
柳倾雪眯着眼睛看看庄楚生，心想，要是有个这样的男朋友也不错。
白白净净的，说话也文绉绉好声好气的。
转念又想，不行，按摩的时候自然会喜欢他，等她不需要按摩的时候也不能就甩了人家啊。
完全可以找个按摩技师代替。
庄楚生问她在想什么，柳倾雪闭上眼睛在心里偷偷笑，嘴上跟他说没想什么。
一阵阵狗叫声从远处传来。
柳倾雪醒了过来。
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庄楚生就在她身旁。
两人都很激动地站起来。
果然来人就是李工等人。
“大小姐啊，你没事吧？”
李工见到柳倾雪就痛哭起来。
“都是我不好，没照看好你，还找了这么久，让大小姐受罪了！”
柳倾雪高兴坏了，她拉着李工，笑道：“哪里就受罪了，我这不好好的么。”
和李工一起来的有好几个村民，柳倾雪一一谢过他们。
其中有一个是庄楚生婶婆那边的人，庄楚生叫他叔父，那个叔父将庄楚生领走了。
柳倾雪也没顾得上和庄楚生道别，被李工和另一个人用竹塌抬着回了家。
到了柳宅，张妈见了她，又是一顿心疼难过。
“幸好小姐你带着那刀。”
“我们跟着大黄狗找了一夜，看见刀才知道你可能掉山谷下边去了。”
“今儿早又带着狗从外道绕进谷底，夜里雨水很大，冲得狗都差点闻不出来路，真是好险。”
洗漱好的柳倾雪围着被褥，喝着姜汤，对李工他们感激不尽。
“哪里的话，我要是找不到你，你张妈都不会让我回家的！”李工笑呵呵应道。
李工的儿子大力也在旁边，同样笑容满面。
柳倾雪心里非常感动，这种不带利益的情感，她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见柳倾雪没什么大碍，张妈打发李工他们去休息。
留下小梨看着柳倾雪，她打算熬点滋补的汤。
没等张妈的汤炖好，柳宅就来了许多人。
正是柳倾雪打算去见的帮工。
他们听说李工将柳倾雪找回来了，纷纷来到柳宅，想打听一下柳家的动向。
张妈要去叫李工应对帮工。
柳倾雪说：“我已经没事了，趁这个机会正好跟他们见见面。”
她简单收拾一下，走去大厅。
即便是在柳宅，帮工们也在吵嚷工程款的事情。
在抄手游廊边上，就能听见有不少人大声嚷嚷着要散伙。
倒是有个稍显稚嫩的声音与众不同地喊道：“说散伙就散伙，咱们跟着我师傅干了这许多年，怎么能说走就走，咱们一走了之，大小姐一家怎么办？”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越走越近的柳倾雪也微微诧异，她远远看见说这话的是才来匠铺子里不过两三年的张小河，他年纪不大，敦厚老实，虽然还是个学徒，可柳庆云已经破例让他到工地里跟着其他经验丰富的老工匠们一起操作了。
柳倾雪暗暗感叹，张小河入工不到三年，尚且惦念跟随爹爹的恩情，还惦记柳家其他人，那大声嚷着散伙的那些帮工可是从小就在柳家匠铺子里长大的，他们跟随柳庆云的时间才正经叫“许多年”。
人群稍稍安静后，又躁动起来，有人跳出来要反驳张小河。
柳倾雪赶紧喊道：“请等一等！”
众帮工们回头一看是柳倾雪，均是一惊。
那跳出来要反驳的帮工更是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只得站在那里垂头不语。
柳倾雪不以为意，反而对所有帮工施了一礼，“对不住，吓了大伙儿一跳，因有事要和咱们商量，所以才贸然前来。”
她一出现，原本议论纷纷的帮工们立刻静了下来。
柳倾雪面向众人，不疾不余道：“这两天让大伙儿受累了，关于工程款的事情，的确是咱们听说的那样，柳家要先修路后官家的工程款，但我在这里做保证，将来即便是卖了柳家宅子，各位的工钱一分不会短！”
说完，她伸出手，将柳宅的房契拿了出来。
帮工们闻言纷纷抬起头，有窃窃私语的，有互相使眼色的，并无人接柳倾雪的话。张小河挤到前头，焦急地说道：“大小姐，卖了宅子，你要住哪里呢？”
见所有人都望向自己，柳倾雪笑道：“这个不劳各位费心，柳家的石匠铺子后头还有两间偏房。”
柳家除了能生产修筑山路的石块之外，还能加工其他石料子，这铺子便是售卖的门店。
可门店里平时住的都是柳家雇佣的看店伙计，柳倾雪一个大小姐能住伙计下人住的偏房？
柳倾雪看出了他们的疑虑，当即摘了头钗，让一旁的张妈帮忙收着，她又抽出帕子，几下就挽了一个同柳家婆子厨娘一般的仆役发髻，又撸起袖子，挽起裤脚。
这般举动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一时鸦雀无声。
柳倾雪片刻就收拾妥当，她昂起头，坚定道：“柳家祖上就是夫妻店起家，从今往后，请各位师傅们不要再叫我‘大小姐’，我以后也和爹爹一样，每天在山里跟咱们一块儿开工。”
“孙大哥，我年岁小，以后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指教妹妹。”柳倾雪说着，就对那个说起头领着大伙儿解散的孙帮工拜了一拜。
孙帮工惊得跳了起来，只顾缩头，“不敢不敢！”
柳倾雪又一一拜礼众人，其他工人也劝阻“使不得”，奈何柳倾雪执意如此，用柳家的学徒礼将帮工中的长辈拜了个遍。
礼毕，柳倾雪又道：“为了让大伙儿放心工钱，咱们明天开始，由以前的一月发一次工钱变成每天发一次工钱，而且是早上先领钱，再上山做工。如果诸位觉得有待遇不周想离开的，我绝不拖累咱们。现如今正是艰难的时候，我也是空口无凭，如果之后石匠铺子盈利有余，工钱定然是要涨的。”
柳家在整个儿象蚁村宽厚优待帮工都是出了名的，且这些帮工互相之间也是有多年的情谊根结在，如果不是有突发情况，谁愿意离开？
如今柳倾雪一番破釜沉舟的表白，立刻打消了众人的疑虑，当下帮工们各就各位，都操起工具，直接去山里的工地了。
“我的想法是不是很厉害？”
庄楚生点头：“挺厉害的。”
“不过。”他问：“你会修山路吗？”
“呃......”柳倾雪噎了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还真不会！
“我可以学啊。”柳倾雪答道，她从小到大哪一样本事不是学会的？
庄楚生道：“能学当然好，但如果没有人教你，你又怎么学？”
“象蚁山这儿从没有人修过山路，你想学别人经验根本没有。连你爹爹柳石匠也只修过桥和一些平地的石板小路。”
“所以说。”庄楚生认真道：“你要谨慎考虑这件事，能干成当然万事大吉。”
“可万一失败了，你要想想后果怎么办。”
后果？
这个柳倾雪还真没细想。
她一向是向前冲，即便摔倒了也爬起来再冲，直到成功为止。
“我做事不想那么多，如果先想着失败，就没有干劲了。”
庄楚生问她，“那你做事前都想些什么？”
柳倾雪大言不惭：“想我自己时个天才啊，就是没事就在心里夸自己几句，想事情成功后很多人夸我厉害。”
庄楚生笑了笑。
柳倾雪看他。
“你笑什么？”
像庄楚生这种刚见面就小看她的人太多了，后期都是啪啪打脸。
没想到庄楚生忽然说：“你的确是个挺有办法的人。”
“看得出来你很聪明，但是有时候聪明也不一定能做成所有的事，还要看时机和运气。”
“我知道，我以前也有过做不成的事儿。”柳倾雪说，“但是我就一直试，一直想，即便最后做不成，也不后悔。毕竟还有回忆留下来。”
她也不是轻易就创业成功的，当初不是没尝过被人拒之门外的滋味，还不止一次。
庄楚生看看柳倾雪，没再说什么。
*
两人巴巴等到快中午，山谷外愣是没有一点动静。
“我好饿......”
柳倾雪不知念叨了多少遍。
她依旧仰面躺着，胳膊疼得闹心闹肺。
从昨天到现在只喝了几口溪水，庄楚生也是饥饿难耐。
他一直柔声安慰柳倾雪，说村里人会帮忙来找人的。
柳倾雪借口重病之后记忆混乱，让庄楚生给她讲象蚁村的各种见闻。
庄楚生把自个儿小时候和后来回来的事都絮絮叨叨给柳倾雪讲了，还讲了一些他在京城里如何读书，读什么书。
柳倾雪这才知道庄楚生年纪比她是卯总时还大。
“你读到读到这把年纪，还什么功名都没考上？”
会不会太笨了点。
庄楚生轻笑：“没法子，京城里的同窗都很厉害，大家都没日没夜的读书，能出头的太少了。”
柳倾雪点头赞同，她看过一些古书记载，这个年代的读书人卷得非比寻常。
尽管庄楚生一直给柳倾雪讲这讲那分散注意力，可柳倾雪的胳膊如蚂蚁啃噬般越来越难受，让人躺都躺不安稳。
她忍不住恳求庄楚生给她用手“捏一捏”。
很意外，庄楚生立刻答应了。
他将柳倾雪包袱里的一条帕子用水打湿，裹着湿帕子，给柳倾雪的胳膊按摩起来。
哇，书生的手艺，不要太专业。
“谢谢你，辛苦了。”
柳倾雪不好意思地说。
庄楚生摇头：“柳姑娘太见外了，你救了我一命，这点小事算什么。”
“跟那没关系，我救人不是为了图回报。”
“你怎么这么会捏？”柳倾雪长吐了一口气，“胳膊好像都不太疼了。”
庄楚生笑了笑：“我略读过一些医术，这几个穴位可以舒筋活血。”
其实他刚才就想帮柳倾雪，但怕她多想就没提。
柳倾雪眯着眼睛看看庄楚生，心想，要是有个这样的男朋友也不错。
白白净净的，说话也文绉绉好声好气的。
转念又想，不行，按摩的时候自然会喜欢他，等她不需要按摩的时候也不能就甩了人家啊。
完全可以找个按摩技师代替。
庄楚生问她在想什么，柳倾雪闭上眼睛在心里偷偷笑，嘴上跟他说没想什么。
一阵阵狗叫声从远处传来。
柳倾雪醒了过来。
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庄楚生就在她身旁。
两人都很激动地站起来。
果然来人就是李工等人。
“大小姐啊，你没事吧？”
李工见到柳倾雪就痛哭起来。
“都是我不好，没照看好你，还找了这么久，让大小姐受罪了！”
柳倾雪高兴坏了，她拉着李工，笑道：“哪里就受罪了，我这不好好的么。”
和李工一起来的有好几个村民，柳倾雪一一谢过他们。
其中有一个是庄楚生婶婆那边的人，庄楚生叫他叔父，那个叔父将庄楚生领走了。
柳倾雪也没顾得上和庄楚生道别，被李工和另一个人用竹塌抬着回了家。
到了柳宅，张妈见了她，又是一顿心疼难过。
“幸好小姐你带着那刀。”
“我们跟着大黄狗找了一夜，看见刀才知道你可能掉山谷下边去了。”
“今儿早又带着狗从外道绕进谷底，夜里雨水很大，冲得狗都差点闻不出来路，真是好险。”
洗漱好的柳倾雪围着被褥，喝着姜汤，对李工他们感激不尽。
“哪里的话，我要是找不到你，你张妈都不会让我回家的！”李工笑呵呵应道。
李工的儿子大力也在旁边，同样笑容满面。
柳倾雪心里非常感动，这种不带利益的情感，她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见柳倾雪没什么大碍，张妈打发李工他们去休息。
留下小梨看着柳倾雪，她打算熬点滋补的汤。
没等张妈的汤炖好，柳宅就来了许多人。
正是柳倾雪打算去见的帮工。
他们听说李工将柳倾雪找回来了，纷纷来到柳宅，想打听一下柳家的动向。
张妈要去叫李工应对帮工。
柳倾雪说：“我已经没事了，趁这个机会正好跟他们见见面。”
她简单收拾一下，走去大厅。
即便是在柳宅，帮工们也在吵嚷工程款的事情。
在抄手游廊边上，就能听见有不少人大声嚷嚷着要散伙。
倒是有个稍显稚嫩的声音与众不同地喊道：“说散伙就散伙，咱们跟着我师傅干了这许多年，怎么能说走就走，咱们一走了之，大小姐一家怎么办？”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越走越近的柳倾雪也微微诧异，她远远看见说这话的是才来匠铺子里不过两三年的张小河，他年纪不大，敦厚老实，虽然还是个学徒，可柳庆云已经破例让他到工地里跟着其他经验丰富的老工匠们一起操作了。
柳倾雪暗暗感叹，张小河入工不到三年，尚且惦念跟随爹爹的恩情，还惦记柳家其他人，那大声嚷着散伙的那些帮工可是从小就在柳家匠铺子里长大的，他们跟随柳庆云的时间才正经叫“许多年”。
人群稍稍安静后，又躁动起来，有人跳出来要反驳张小河。
柳倾雪赶紧喊道：“请等一等！”
众帮工们回头一看是柳倾雪，均是一惊。
那跳出来要反驳的帮工更是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只得站在那里垂头不语。
柳倾雪不以为意，反而对所有帮工施了一礼，“对不住，吓了大伙儿一跳，因有事要和咱们商量，所以才贸然前来。”
她一出现，原本议论纷纷的帮工们立刻静了下来。
柳倾雪面向众人，不疾不余道：“这两天让大伙儿受累了，关于工程款的事情，的确是咱们听说的那样，柳家要先修路后官家的工程款，但我在这里做保证，将来即便是卖了柳家宅子，各位的工钱一分不会短！”
说完，她伸出手，将柳宅的房契拿了出来。
帮工们闻言纷纷抬起头，有窃窃私语的，有互相使眼色的，并无人接柳倾雪的话。张小河挤到前头，焦急地说道：“大小姐，卖了宅子，你要住哪里呢？”
见所有人都望向自己，柳倾雪笑道：“这个不劳各位费心，柳家的石匠铺子后头还有两间偏房。”
柳家除了能生产修筑山路的石块之外，还能加工其他石料子，这铺子便是售卖的门店。
可门店里平时住的都是柳家雇佣的看店伙计，柳倾雪一个大小姐能住伙计下人住的偏房？
柳倾雪看出了他们的疑虑，当即摘了头钗，让一旁的张妈帮忙收着，她又抽出帕子，几下就挽了一个同柳家婆子厨娘一般的仆役发髻，又撸起袖子，挽起裤脚。
这般举动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一时鸦雀无声。
柳倾雪片刻就收拾妥当，她昂起头，坚定道：“柳家祖上就是夫妻店起家，从今往后，请各位师傅们不要再叫我‘大小姐’，我以后也和爹爹一样，每天在山里跟咱们一块儿开工。”
“孙大哥，我年岁小，以后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指教妹妹。”柳倾雪说着，就对那个说起头领着大伙儿解散的孙帮工拜了一拜。
孙帮工惊得跳了起来，只顾缩头，“不敢不敢！”
柳倾雪又一一拜礼众人，其他工人也劝阻“使不得”，奈何柳倾雪执意如此，用柳家的学徒礼将帮工中的长辈拜了个遍。
礼毕，柳倾雪又道：“为了让大伙儿放心工钱，咱们明天开始，由以前的一月发一次工钱变成每天发一次工钱，而且是早上先领钱，再上山做工。如果诸位觉得有待遇不周想离开的，我绝不拖累咱们。现如今正是艰难的时候，我也是空口无凭，如果之后石匠铺子盈利有余，工钱定然是要涨的。”
柳家在整个儿象蚁村宽厚优待帮工都是出了名的，且这些帮工互相之间也是有多年的情谊根结在，如果不是有突发情况，谁愿意离开？
如今柳倾雪一番破釜沉舟的表白，立刻打消了众人的疑虑，当下帮工们各就各位，都操起工具，直接去山里的工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