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家破又人亡
“现在你我还不认识，但五个小时后，你会选择坐上我的车，离开你的父母和家庭，随我一同沉沦。”
月见山白鸟上小学时，班级女生群里风靡各种类型的烂俗言情小说，这句话是其中一本的头一句。彼时，月见山白鸟读的津津有味，时移事迁，竟觉得命运冥冥中似乎早已注定。
一桩悲剧的发生，往往是突兀的，没有先兆的。
月见山白鸟的父母是很有名的科研人员，他们的科研成果为月见山家带来了无法完全估量的名誉、地位和财富，最终，也为之后的故事奠定了一个血色的开篇。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星期五的晚上，十岁的月见山白鸟刚刚完成家庭作业，和母亲一同窝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父亲则在开放式的厨房帮她们切着水果。三个人还在其乐融融的讨论这个周末应该去哪里打发时间。
很温馨，很美好，然后门铃响了。
一声枪响，去开门的父亲没能再回来。
母亲警觉的起身，来自女人内心深处的第六感以及母爱的天性，她放弃了去查看丈夫的情况，转而抱起月见山白鸟往书房跑去，纵深略长的玄关和走廊为她们争取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时间。
书房的书柜后面有一块一米见方的小空间，本来是预留出来放置保险柜的，现在窝下一个发育还不完全的女孩子刚刚合适。
听着渐近的脚步声，母亲加快动作，将月见山白鸟塞进去后，又拔下书桌上正在充电的笔记本塞进了月见山白鸟的怀里。
推上书柜的时候，母亲那双包含着不舍的目光，深深的烙印在了哭泣不止的月见山白鸟眼里。
“活下去，我的宝贝。”
这是她亲爱的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又一声枪响，月见山白鸟在狭窄的藏身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死死捂着口鼻，听着外面模糊传来的翻东西的声音，心里的恨意节节攀升。
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家庭，这些人轻易的闯入，又轻易的破坏。如果可以，月见山白鸟恨不能饮其血食其肉。
如果能杀了他们，如果可以……
“砰，砰，砰”，又是几声枪响，随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月见山白鸟愣住了，眼泪和鼻涕阻塞了她的思维，在更多信息摄入之前，她没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发生了什么？
突兀的变故让被仇恨蒙蔽的大脑，重新理智的思考了起来，她拼命转动着大脑，罗列着所有可能，只恨这狭小的空间看不到外面的情形。
是内讧，还是警察，抑或是其他什么人？
但不管是谁，现在出去都算不得明智。
总归，死的肯定是那群杀人凶手——这样的认知，让月见山白鸟如油煎炸般的心，终于好受了一些。
克制住主动离开的念头，月见山白鸟把怀里的笔记本电脑抱的更紧了几分。
长久的静谧之后，月见山白鸟听到了推动书柜的声音。
琴酒正式接到的第一个单人执行的任务是招揽一对科学家夫妻。
“如果招徕不成，就杀了吧。”
任务短信上这样写着。
因为他们的实验题材太过重要，宁愿让天才早夭，也万万不能落入其他人的手里。
记下了地址和任务对象后，琴酒将资料和短信不留痕迹的处理掉，他冷漠的想，其实决定派他执行任务时，组织就没想过有招揽成功的可能性吧。
琴酒认为任务不会有第二个结果，可当他站在那串黑色铅印地址跟前时，屋里竟然已经有了一群恼人的老鼠。
干掉这群老鼠没费什么力气，甚至连一匣子子弹都没用完，这不在任务范畴之内，只能算是琴酒心情不太美妙的产物。
那三只愚蠢的老鼠挤挤挨挨的聚在书房里，挣着抢着搜刮能找到的资料，好换取更高的报酬或者其他的什么，连屋子里悄无声息的多出一个人都注意不到，也活该死的不明不白。
琴酒不是很在意这些小问题。
比起这些胆敢快他一步的家伙，还有更让琴酒在意的地方。
琴酒仔细打量起这栋房子。
电视正在播放的少儿频道，尽管已经过了动画片的时间，但大约也不会是两个知名科学家会选择的消遣。
茶几上放着一盘没来得及动的果切，上面插着三根一次性塑料小叉子。
男主人倒在门口，背朝上，头朝屋内，脚朝门，腿部略微扭曲交叠，致命伤在头部，看来是意识到不对扭身向屋里冲的瞬间被一击毙命。
女主人……琴酒踱步到书房，这个原本宽敞的屋子，在堆叠了四具尸体后，也显得逼仄起来……女主人仰面朝上，临近门口，腹部和心脏处各一枪，看样子在死亡前正欲打开房间门。
至于另外三具分散在书房的尸体，则是琴酒刚刚亲手处理掉的老鼠。确认死亡后，琴酒就忽视掉了这几个不属于这栋房子的外来者。
琴酒又慢慢退出书房，看了看其他几个房间，很整洁，没有血渍，也没有翻找的痕迹，还保持着这个家庭原有的温馨氛围，他一间间的打开房门，没有进去，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就关上了门。
因为晚来一步而险些失利的恼怒并没有影响琴酒的判断能力，这栋房子的房间布置显示这个家庭该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而客厅的痕迹和玄关处的鞋子又表明，这孩子并没有外出。
不见尸体，那么人呢。
琴酒重新回到了书房，目光略过被血染黑的地面、被翻的乱七八糟的桌面和书柜，最终锁定在了书柜旁的白墙上，微不可查的几道擦痕给了他最终的答案。
他嘴角的笑容倏然扩大，几近狰狞。
“找到你了，乌龟小姐。”
随着碍事的书柜被挪开，黑发黑眸的女孩子现出了身形。
她抱膝蜷缩在正方体的空洞中，怀里死死的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恐慌和仇恨交织在她那张稚嫩的面庞上。琴酒见之，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左手抬起，黑漆漆的冰冷枪口指向了那个女孩，琴酒的手指微曲，随时准备用掉弹匣里剩下的子弹。
他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希望这个孩子能够识相点，毕竟也并不在必须除掉的任务名单里。
“我想要的资料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吧。”
那个银发的男人，不，或许应该说是少年，突兀的出现在了被挪开的书架背后。
棱角分明的漂亮脸庞上明明写满了冷漠，却绽放着大大的笑容，那咧开的嘴，与黑漆漆的枪口渐渐重叠，仿佛无底的深渊，随时准备宣告月见山白鸟的死刑。
“活下去，我的宝贝。”
母亲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月见山白鸟不自觉收紧了抱着笔记本电脑的手臂。
说点什么，白鸟。
她看到了血色的书房。
做点什么，白鸟。
她看到三个陌生的男人倒在血泊中。
你要活下去，白鸟。
她看到，她看到了母亲，透过朦胧的泪眼，那具倒在门旁的尸体似乎重新恢复了生命力，正冲着她温柔的笑。
“我……”月见山白鸟的嗓子因为紧张和缺水粘合在了一起，干涩的一时难以发声。“咳，咳咳。”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大脑外，在耳朵侧，在身体旁响起，飘渺的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为我父母报仇的人，是你吗？”
一个不在允许提问范畴之内的问题，月见山白鸟甚至不确定会不会因此触怒这个后来者，并招致杀身之祸。但这也是月见山白鸟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她需要判断这个人的立场，也需要以此决定她的态度。
“这么说倒也不是不行。”少年轻笑了一声，“毕竟杀了你父母的人是我杀的。”
得到了答案的月见山白鸟肩膀一塌，身体里那根紧绷的弦在这一刻松懈了几分。
她红着眼睛看向白发的少年，手指微微动了动，慢慢将笔记本电脑递向他。
“给你。”
不需要多说什么，少年很轻易就理解了月见山白鸟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不是吗，被塞进这个“避难所”的，除了月见山白鸟之外，可是只有这台电脑。
看着少年收起枪，月见山白鸟才活动着僵硬的四肢爬了出来。
少年没有在意她的动作，只是迅速的打开电脑，浏览起其中的内容。
一个个以实验名称标注的文件夹以极快的速度在屏幕上略过，光标最终停在了其中某一个上。
少年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似乎没有继续停留的打算，他合上笔记本电脑，最后看了一眼月见山白鸟。
这一眼冰冷漠然到极致，月见山白鸟浑身一僵，清晰的认识到在他的眼里，自己或许只算是个暂时还活着的死人、会呼吸的陶俑，或者碍事的树桩，总之不是一个能够对话的活生生的人类。
出乎意料的，少年长及膝弯的风衣下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好看的弧度，转身离开。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似乎被放过了啊。月见山白鸟有些回不过神，定定的看着那个背影，直到他快要走出她的视野。
不，不对。
少年转身的瞬间，她好像看到他指尖有红光一闪而逝，像极了她家电视遥控器顶端的那抹红。
不，不对。
月见山白鸟的直觉在疯狂叫嚣。
“等等，请，请等一下。”
琴酒收起了枪，这枪是□□M92F，他最惯用的型号，哪怕揣在风衣宽大的口袋里时，也不曾关上保险。
如果这孩子有一丝异动，房间里的尸体就将再添一具。
确定完笔记本电脑里的资料之后，琴酒就打算撤离了，他还有一点小布置没有派上用场，希望当那些炸弹被引爆的时候，这个女孩能幸运的跑出去吧。
琴酒有些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遍屋内，目光着重在闯入者手里攥紧的纸张上停留了片刻。
不太有所谓，他漠然的想，任务只是处理掉该处理的人，又不是情报收集。有这个笔记本电脑，已经足够他交差了。
最后看了一眼暂时逃过一劫的女孩，琴酒准备离开了。第一次单人任务虽然有些意外，但结局没有偏离该有的轨道。此刻，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等等，请，请等一下。”
结局之外的轨道似乎向着未知的方向延伸了出去。
月见山白鸟上小学时，班级女生群里风靡各种类型的烂俗言情小说，这句话是其中一本的头一句。彼时，月见山白鸟读的津津有味，时移事迁，竟觉得命运冥冥中似乎早已注定。
一桩悲剧的发生，往往是突兀的，没有先兆的。
月见山白鸟的父母是很有名的科研人员，他们的科研成果为月见山家带来了无法完全估量的名誉、地位和财富，最终，也为之后的故事奠定了一个血色的开篇。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星期五的晚上，十岁的月见山白鸟刚刚完成家庭作业，和母亲一同窝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父亲则在开放式的厨房帮她们切着水果。三个人还在其乐融融的讨论这个周末应该去哪里打发时间。
很温馨，很美好，然后门铃响了。
一声枪响，去开门的父亲没能再回来。
母亲警觉的起身，来自女人内心深处的第六感以及母爱的天性，她放弃了去查看丈夫的情况，转而抱起月见山白鸟往书房跑去，纵深略长的玄关和走廊为她们争取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时间。
书房的书柜后面有一块一米见方的小空间，本来是预留出来放置保险柜的，现在窝下一个发育还不完全的女孩子刚刚合适。
听着渐近的脚步声，母亲加快动作，将月见山白鸟塞进去后，又拔下书桌上正在充电的笔记本塞进了月见山白鸟的怀里。
推上书柜的时候，母亲那双包含着不舍的目光，深深的烙印在了哭泣不止的月见山白鸟眼里。
“活下去，我的宝贝。”
这是她亲爱的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又一声枪响，月见山白鸟在狭窄的藏身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死死捂着口鼻，听着外面模糊传来的翻东西的声音，心里的恨意节节攀升。
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家庭，这些人轻易的闯入，又轻易的破坏。如果可以，月见山白鸟恨不能饮其血食其肉。
如果能杀了他们，如果可以……
“砰，砰，砰”，又是几声枪响，随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月见山白鸟愣住了，眼泪和鼻涕阻塞了她的思维，在更多信息摄入之前，她没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发生了什么？
突兀的变故让被仇恨蒙蔽的大脑，重新理智的思考了起来，她拼命转动着大脑，罗列着所有可能，只恨这狭小的空间看不到外面的情形。
是内讧，还是警察，抑或是其他什么人？
但不管是谁，现在出去都算不得明智。
总归，死的肯定是那群杀人凶手——这样的认知，让月见山白鸟如油煎炸般的心，终于好受了一些。
克制住主动离开的念头，月见山白鸟把怀里的笔记本电脑抱的更紧了几分。
长久的静谧之后，月见山白鸟听到了推动书柜的声音。
琴酒正式接到的第一个单人执行的任务是招揽一对科学家夫妻。
“如果招徕不成，就杀了吧。”
任务短信上这样写着。
因为他们的实验题材太过重要，宁愿让天才早夭，也万万不能落入其他人的手里。
记下了地址和任务对象后，琴酒将资料和短信不留痕迹的处理掉，他冷漠的想，其实决定派他执行任务时，组织就没想过有招揽成功的可能性吧。
琴酒认为任务不会有第二个结果，可当他站在那串黑色铅印地址跟前时，屋里竟然已经有了一群恼人的老鼠。
干掉这群老鼠没费什么力气，甚至连一匣子子弹都没用完，这不在任务范畴之内，只能算是琴酒心情不太美妙的产物。
那三只愚蠢的老鼠挤挤挨挨的聚在书房里，挣着抢着搜刮能找到的资料，好换取更高的报酬或者其他的什么，连屋子里悄无声息的多出一个人都注意不到，也活该死的不明不白。
琴酒不是很在意这些小问题。
比起这些胆敢快他一步的家伙，还有更让琴酒在意的地方。
琴酒仔细打量起这栋房子。
电视正在播放的少儿频道，尽管已经过了动画片的时间，但大约也不会是两个知名科学家会选择的消遣。
茶几上放着一盘没来得及动的果切，上面插着三根一次性塑料小叉子。
男主人倒在门口，背朝上，头朝屋内，脚朝门，腿部略微扭曲交叠，致命伤在头部，看来是意识到不对扭身向屋里冲的瞬间被一击毙命。
女主人……琴酒踱步到书房，这个原本宽敞的屋子，在堆叠了四具尸体后，也显得逼仄起来……女主人仰面朝上，临近门口，腹部和心脏处各一枪，看样子在死亡前正欲打开房间门。
至于另外三具分散在书房的尸体，则是琴酒刚刚亲手处理掉的老鼠。确认死亡后，琴酒就忽视掉了这几个不属于这栋房子的外来者。
琴酒又慢慢退出书房，看了看其他几个房间，很整洁，没有血渍，也没有翻找的痕迹，还保持着这个家庭原有的温馨氛围，他一间间的打开房门，没有进去，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就关上了门。
因为晚来一步而险些失利的恼怒并没有影响琴酒的判断能力，这栋房子的房间布置显示这个家庭该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而客厅的痕迹和玄关处的鞋子又表明，这孩子并没有外出。
不见尸体，那么人呢。
琴酒重新回到了书房，目光略过被血染黑的地面、被翻的乱七八糟的桌面和书柜，最终锁定在了书柜旁的白墙上，微不可查的几道擦痕给了他最终的答案。
他嘴角的笑容倏然扩大，几近狰狞。
“找到你了，乌龟小姐。”
随着碍事的书柜被挪开，黑发黑眸的女孩子现出了身形。
她抱膝蜷缩在正方体的空洞中，怀里死死的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恐慌和仇恨交织在她那张稚嫩的面庞上。琴酒见之，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左手抬起，黑漆漆的冰冷枪口指向了那个女孩，琴酒的手指微曲，随时准备用掉弹匣里剩下的子弹。
他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希望这个孩子能够识相点，毕竟也并不在必须除掉的任务名单里。
“我想要的资料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吧。”
那个银发的男人，不，或许应该说是少年，突兀的出现在了被挪开的书架背后。
棱角分明的漂亮脸庞上明明写满了冷漠，却绽放着大大的笑容，那咧开的嘴，与黑漆漆的枪口渐渐重叠，仿佛无底的深渊，随时准备宣告月见山白鸟的死刑。
“活下去，我的宝贝。”
母亲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月见山白鸟不自觉收紧了抱着笔记本电脑的手臂。
说点什么，白鸟。
她看到了血色的书房。
做点什么，白鸟。
她看到三个陌生的男人倒在血泊中。
你要活下去，白鸟。
她看到，她看到了母亲，透过朦胧的泪眼，那具倒在门旁的尸体似乎重新恢复了生命力，正冲着她温柔的笑。
“我……”月见山白鸟的嗓子因为紧张和缺水粘合在了一起，干涩的一时难以发声。“咳，咳咳。”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大脑外，在耳朵侧，在身体旁响起，飘渺的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为我父母报仇的人，是你吗？”
一个不在允许提问范畴之内的问题，月见山白鸟甚至不确定会不会因此触怒这个后来者，并招致杀身之祸。但这也是月见山白鸟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她需要判断这个人的立场，也需要以此决定她的态度。
“这么说倒也不是不行。”少年轻笑了一声，“毕竟杀了你父母的人是我杀的。”
得到了答案的月见山白鸟肩膀一塌，身体里那根紧绷的弦在这一刻松懈了几分。
她红着眼睛看向白发的少年，手指微微动了动，慢慢将笔记本电脑递向他。
“给你。”
不需要多说什么，少年很轻易就理解了月见山白鸟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不是吗，被塞进这个“避难所”的，除了月见山白鸟之外，可是只有这台电脑。
看着少年收起枪，月见山白鸟才活动着僵硬的四肢爬了出来。
少年没有在意她的动作，只是迅速的打开电脑，浏览起其中的内容。
一个个以实验名称标注的文件夹以极快的速度在屏幕上略过，光标最终停在了其中某一个上。
少年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似乎没有继续停留的打算，他合上笔记本电脑，最后看了一眼月见山白鸟。
这一眼冰冷漠然到极致，月见山白鸟浑身一僵，清晰的认识到在他的眼里，自己或许只算是个暂时还活着的死人、会呼吸的陶俑，或者碍事的树桩，总之不是一个能够对话的活生生的人类。
出乎意料的，少年长及膝弯的风衣下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好看的弧度，转身离开。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似乎被放过了啊。月见山白鸟有些回不过神，定定的看着那个背影，直到他快要走出她的视野。
不，不对。
少年转身的瞬间，她好像看到他指尖有红光一闪而逝，像极了她家电视遥控器顶端的那抹红。
不，不对。
月见山白鸟的直觉在疯狂叫嚣。
“等等，请，请等一下。”
琴酒收起了枪，这枪是□□M92F，他最惯用的型号，哪怕揣在风衣宽大的口袋里时，也不曾关上保险。
如果这孩子有一丝异动，房间里的尸体就将再添一具。
确定完笔记本电脑里的资料之后，琴酒就打算撤离了，他还有一点小布置没有派上用场，希望当那些炸弹被引爆的时候，这个女孩能幸运的跑出去吧。
琴酒有些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遍屋内，目光着重在闯入者手里攥紧的纸张上停留了片刻。
不太有所谓，他漠然的想，任务只是处理掉该处理的人，又不是情报收集。有这个笔记本电脑，已经足够他交差了。
最后看了一眼暂时逃过一劫的女孩，琴酒准备离开了。第一次单人任务虽然有些意外，但结局没有偏离该有的轨道。此刻，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等等，请，请等一下。”
结局之外的轨道似乎向着未知的方向延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