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律师，你说，我现在能不能告那个人诽谤？”
听秦钰娓娓道来当年的事，裴程极力将自己从中摘除，她知道秦钰在试探她。
“秦先生别开玩笑了，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况且那个女生只是说出了她所看到的，不算诽谤。”
“行吧，那只能放过她了，不过裴律师和那个人长得有点像呢。”秦钰凝着裴程，像是和裴程讲话，又像是喃喃自语：“你们长得一样漂亮。”
听到秦钰的话，裴程的心跳倏尔慢了一拍，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像是发自肺腑地赞叹。
在裴程发懵之际，秦钰的手机响了，他做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裴程则轻轻点头。
……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回去。”
听到秦钰要走，裴程在他挂电话后急着说道：“秦先生，我们抓紧谈谈……”
“不好意思裴律师，我公司有事得先走了，这件事下次再说吧。”
听秦钰这么说，裴程只好作罢，今天的谈话饶了很大的圈子，却没有解决最重要的事，她冥冥觉得这是秦钰故意为之。
“那好吧秦先生，等你有空了我们再谈。”
-
最近律所接了很多案子，裴程连着加了好几天班，难得一个周末，可天气却不怎么好，从早上开始就阴云密布。
今天是梁橙玥的生日，裴程打算去看看她。
裴程穿了一件黑色碎花长裙，搭配咖色西装外套，她将头发随手盘起，不施粉黛的脸颊光洁白皙，唇上点缀的裸色口红显得人冷清万分。
出门时，看着玄关置物架上挂着的雨伞，她犹豫了一会儿，没拿，本来气氛就沉重，又何必将阴影笼罩起来。
裴程先去了花店取花，然后又去了超市买了两瓶酒，到达墓园后也才中午。
墓碑前阶摆着一束已经干枯的花，裴程将手中的花放在旁边，她用湿纸仔细擦拭墓碑上的照片，将女孩的模样清晰地显露出来，照片中女孩笑得明媚，即使是黑白照片，也依然能从那双灵动的大眼中看出属于少女的烂漫纯真。
“我来看你了，在那边过得好吗？”
裴程在旁边石阶坐下，她抑制住喉中的哽咽，肩膀靠在石碑上，将头轻轻抵在上面，她拿出一瓶酒打开，喝了几口，然后闭起双眼，就这样，两个亲密的人紧紧地、无声地依偎在一起，像从前那般陪伴着彼此。
六年来，这是裴程第一次回到江城，也是她第一次看梁橙玥，这六年里裴程过得无比挣扎，她痛恨自己太弱小，她不敢回来，她怕自己控制不住。
可是现在，她长成了厉害的大人，虽然只有两年的工作经验，但她处理过大大小小多个案件，就连苏城最有争议的工伤赔偿案，她也完美胜诉，为受害者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可以说她在律师界已经站稳了脚跟。
当知道她要来江城发展时，江城多家律所都向裴程抛出了橄榄枝，经过多方考虑，裴程最终选择了明扬律所。
是时候了，她要用毕生所学，保护好曾经没有保护好的人，找出那些欺负梁橙玥的人，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裴程忘记了时间，也模糊了意识，就这么坐了许久，不知何时，空中飘起毛毛细雨，冰凉的液珠划过皮肤，令人清醒了不少。
感觉眼前阴影倏尔加重，木质调的清香传进鼻腔，裴程睁开双眼，高大的男人身形映入眼帘。
黑色的雨伞倾向裴程，而伞的主人屈膝蹲下，将手里的鲜花与裴程带来的并排放着。
“你怎么来了？”裴程问。
秦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为什么装不认识我？”
他的声线冷冽，夹杂些许暗哑。
“我没装，如果几面之缘就算认识，那我熟人可太多了。”
刚开始，裴程确实想装不认识秦钰，但她回来就是为了查清梁橙玥的死因，如果拒绝承认她的身份，那么后面调查会有很多困难。
秦钰被她的回答气笑，又莫名觉得有些可爱：“那我们正式认识一下吧，你好裴小姐，我是秦钰，我很想和你做朋友。”
秦钰伸出手等待裴程回应。
秦钰的话让裴程有些没反应过来，按理来说，秦钰应该是讨厌她的，可是他却说，他想和她做朋友。
一切都如裴程计划的那样在发生，但裴程总觉得这太顺利了。
“你好。”
凝滞片刻，裴程还是伸出手，与面前的大手相握，秦钰指腹在裴程指间来回摩擦，然后放开，仅仅几秒钟的接触，都足以让他心乱如麻。
秦钰单手搓开另一瓶酒的盖子，闷头喝了几口，沉默好久，他才问：“在苏城过得好吗？”
“还不错。”
他点头又笑，看着裴程问她：“怎么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
“那你过得好吗？”
“不太好。”
一时间，裴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在秦钰说出这句话时，她竟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痛苦的神情。
裴程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和秦钰不是可以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互诉这六年衷肠的关系。
空气又沉闷了几分，秦钰拿着手里的酒瓶，轻轻地碰了裴程手里的，在清脆的响声中，她听见秦钰轻声说——
“裴程，欢迎你回来。”
-
两人从墓园出来时天色已晚，黑压压的云层卷在天边，雨也越下越大。
裴程要回律所看会儿资料，秦钰提出送她，裴程答应了，她的目的就是要接近秦钰，这样她才能接近他的妹妹。
等红绿灯的间隙，秦钰打破沉默，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选择当律师？”
“很诧异吗？”裴程反问。
秦钰如实点头，他从未想过以裴程的性格会选择当律师。
高三的时候，裴程和女同学经过秦钰的班级时，女同学问：“裴程，你想考哪个大学啊？”
那时，裴程随口说了句：“听说南江大学金融系不错，我想试试。”
“哇，裴程你眼光真好，金融可是南江大学的王牌专业，而且你成绩那么好，肯定没问题。”
少女的话传进了男孩的耳朵里，也记在了男孩的心里。
所以这六年里，秦钰查询了所有当时和裴程高考分数相匹配的学校，以及所有财经类大学，他挨个找挨个问，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令人失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裴程也如实答。
为什么呢？
她也不明白，她当时只觉得，只有她去学法律，她和梁橙玥才能得到救赎。
她记得，那时候梁橙玥跟她说：“听说苏城的雪景很美，程程，我们一起去那里上大学吧，谁也别告诉。”
少女甜美的声音是欢喜，和对未来的无限期许，一向话少淡漠的裴程，应该是不为所动的，但那天不知为何，她竟然鬼使神差地说：“好。”
所以后来，有人问她想考哪个大学，她都撒谎说是南江大学。
可是天使般的女孩再也无法看见苏城的雪景。
梁橙玥出事后，裴程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样，她只知道她答应过梁橙玥，她们要去苏城上大学。
她记得梁橙玥说过
“程程，我发现你这样的性格很适合做律师耶，你很少为情所动，这样你的眼里就只有法条和证据，只有公平和正义。”
她记得梁橙玥说过
“程程，这样的你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律师。”
梁橙玥是个热爱生活的女孩，裴程不信她会自杀，所以看到志愿书上的北苏政法大学后，裴程想也没想就填了志愿。
既然有证据指向她受了欺负，那裴程就一定要竭尽全力，追寻公平与正义。
-
到达律所后，裴程没急着下车，她解开安全带，透过后视镜，她和秦钰的视线相撞。
“秦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再跟你谈谈之前的案子。”
秦钰眉心微皱，似是对她刚才的称呼不满：“既然都说了要做朋友，就别叫我秦先生了，直接叫我秦钰就好。”
不等她回应，秦钰又说：“你很缺这个业绩吗？”
这口吻，听起来就像问一个正在加班的打工人——你为什么加班？你很穷吗？
裴程终于知道她当初为什么会讨厌秦钰，因为他那时的样子就跟现在一样，极其嚣张，很欠揍。
“是。”裴程如实答。
她刚来明扬不久，当得知这个案子的当事人是秦钰时，她从其他律师那里争取来了这个案子，所以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将这件事办成。
“那裴律师打算怎么办？”
“发布公告，起诉抹黑星月和秦氏的组织，以及流传照片的媒体和营销号，我们会根据你的诉求，要求他们对你，对星月和秦氏进行赔偿，同时对网上那些攻击星月和秦氏的账户予以警告。”
“听起来很专业，那就按裴律师说的来吧，我会全力配合。”
裴程没想到今天秦钰这么好说话，从墓园回来的路上，她还在想，如何才能让秦钰坐下来跟她谈这件事。
在裴程愣神的片刻，秦钰提醒道：“可以下车了。”
裴程：“知道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等会。”在裴程打开门下车前，秦钰又叫住了她：“伞拿着。”
伞被递了过来，在裴程犹豫要不要接过时，秦钰催促道：“愣着干啥，又不是给你了，下次见面还我。”
裴程有些无语，一把破伞而已，她又没说不还，这语气搞得她跟无赖似的。
裴程接过伞，反击道：“秦钰，你可真小气。”
……
秦钰噙着笑，看着裴程钻进夜色，他目光流动，搜寻着最后的身影。
毛毛细雨像斑斑星光，模糊了前进方向，而他好像在一步一步走进她，认识她更多的模样——
倔强的、可爱的、灵动的……
听秦钰娓娓道来当年的事，裴程极力将自己从中摘除，她知道秦钰在试探她。
“秦先生别开玩笑了，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况且那个女生只是说出了她所看到的，不算诽谤。”
“行吧，那只能放过她了，不过裴律师和那个人长得有点像呢。”秦钰凝着裴程，像是和裴程讲话，又像是喃喃自语：“你们长得一样漂亮。”
听到秦钰的话，裴程的心跳倏尔慢了一拍，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像是发自肺腑地赞叹。
在裴程发懵之际，秦钰的手机响了，他做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裴程则轻轻点头。
……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回去。”
听到秦钰要走，裴程在他挂电话后急着说道：“秦先生，我们抓紧谈谈……”
“不好意思裴律师，我公司有事得先走了，这件事下次再说吧。”
听秦钰这么说，裴程只好作罢，今天的谈话饶了很大的圈子，却没有解决最重要的事，她冥冥觉得这是秦钰故意为之。
“那好吧秦先生，等你有空了我们再谈。”
-
最近律所接了很多案子，裴程连着加了好几天班，难得一个周末，可天气却不怎么好，从早上开始就阴云密布。
今天是梁橙玥的生日，裴程打算去看看她。
裴程穿了一件黑色碎花长裙，搭配咖色西装外套，她将头发随手盘起，不施粉黛的脸颊光洁白皙，唇上点缀的裸色口红显得人冷清万分。
出门时，看着玄关置物架上挂着的雨伞，她犹豫了一会儿，没拿，本来气氛就沉重，又何必将阴影笼罩起来。
裴程先去了花店取花，然后又去了超市买了两瓶酒，到达墓园后也才中午。
墓碑前阶摆着一束已经干枯的花，裴程将手中的花放在旁边，她用湿纸仔细擦拭墓碑上的照片，将女孩的模样清晰地显露出来，照片中女孩笑得明媚，即使是黑白照片，也依然能从那双灵动的大眼中看出属于少女的烂漫纯真。
“我来看你了，在那边过得好吗？”
裴程在旁边石阶坐下，她抑制住喉中的哽咽，肩膀靠在石碑上，将头轻轻抵在上面，她拿出一瓶酒打开，喝了几口，然后闭起双眼，就这样，两个亲密的人紧紧地、无声地依偎在一起，像从前那般陪伴着彼此。
六年来，这是裴程第一次回到江城，也是她第一次看梁橙玥，这六年里裴程过得无比挣扎，她痛恨自己太弱小，她不敢回来，她怕自己控制不住。
可是现在，她长成了厉害的大人，虽然只有两年的工作经验，但她处理过大大小小多个案件，就连苏城最有争议的工伤赔偿案，她也完美胜诉，为受害者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可以说她在律师界已经站稳了脚跟。
当知道她要来江城发展时，江城多家律所都向裴程抛出了橄榄枝，经过多方考虑，裴程最终选择了明扬律所。
是时候了，她要用毕生所学，保护好曾经没有保护好的人，找出那些欺负梁橙玥的人，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裴程忘记了时间，也模糊了意识，就这么坐了许久，不知何时，空中飘起毛毛细雨，冰凉的液珠划过皮肤，令人清醒了不少。
感觉眼前阴影倏尔加重，木质调的清香传进鼻腔，裴程睁开双眼，高大的男人身形映入眼帘。
黑色的雨伞倾向裴程，而伞的主人屈膝蹲下，将手里的鲜花与裴程带来的并排放着。
“你怎么来了？”裴程问。
秦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为什么装不认识我？”
他的声线冷冽，夹杂些许暗哑。
“我没装，如果几面之缘就算认识，那我熟人可太多了。”
刚开始，裴程确实想装不认识秦钰，但她回来就是为了查清梁橙玥的死因，如果拒绝承认她的身份，那么后面调查会有很多困难。
秦钰被她的回答气笑，又莫名觉得有些可爱：“那我们正式认识一下吧，你好裴小姐，我是秦钰，我很想和你做朋友。”
秦钰伸出手等待裴程回应。
秦钰的话让裴程有些没反应过来，按理来说，秦钰应该是讨厌她的，可是他却说，他想和她做朋友。
一切都如裴程计划的那样在发生，但裴程总觉得这太顺利了。
“你好。”
凝滞片刻，裴程还是伸出手，与面前的大手相握，秦钰指腹在裴程指间来回摩擦，然后放开，仅仅几秒钟的接触，都足以让他心乱如麻。
秦钰单手搓开另一瓶酒的盖子，闷头喝了几口，沉默好久，他才问：“在苏城过得好吗？”
“还不错。”
他点头又笑，看着裴程问她：“怎么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
“那你过得好吗？”
“不太好。”
一时间，裴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在秦钰说出这句话时，她竟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痛苦的神情。
裴程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和秦钰不是可以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互诉这六年衷肠的关系。
空气又沉闷了几分，秦钰拿着手里的酒瓶，轻轻地碰了裴程手里的，在清脆的响声中，她听见秦钰轻声说——
“裴程，欢迎你回来。”
-
两人从墓园出来时天色已晚，黑压压的云层卷在天边，雨也越下越大。
裴程要回律所看会儿资料，秦钰提出送她，裴程答应了，她的目的就是要接近秦钰，这样她才能接近他的妹妹。
等红绿灯的间隙，秦钰打破沉默，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选择当律师？”
“很诧异吗？”裴程反问。
秦钰如实点头，他从未想过以裴程的性格会选择当律师。
高三的时候，裴程和女同学经过秦钰的班级时，女同学问：“裴程，你想考哪个大学啊？”
那时，裴程随口说了句：“听说南江大学金融系不错，我想试试。”
“哇，裴程你眼光真好，金融可是南江大学的王牌专业，而且你成绩那么好，肯定没问题。”
少女的话传进了男孩的耳朵里，也记在了男孩的心里。
所以这六年里，秦钰查询了所有当时和裴程高考分数相匹配的学校，以及所有财经类大学，他挨个找挨个问，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令人失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裴程也如实答。
为什么呢？
她也不明白，她当时只觉得，只有她去学法律，她和梁橙玥才能得到救赎。
她记得，那时候梁橙玥跟她说：“听说苏城的雪景很美，程程，我们一起去那里上大学吧，谁也别告诉。”
少女甜美的声音是欢喜，和对未来的无限期许，一向话少淡漠的裴程，应该是不为所动的，但那天不知为何，她竟然鬼使神差地说：“好。”
所以后来，有人问她想考哪个大学，她都撒谎说是南江大学。
可是天使般的女孩再也无法看见苏城的雪景。
梁橙玥出事后，裴程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样，她只知道她答应过梁橙玥，她们要去苏城上大学。
她记得梁橙玥说过
“程程，我发现你这样的性格很适合做律师耶，你很少为情所动，这样你的眼里就只有法条和证据，只有公平和正义。”
她记得梁橙玥说过
“程程，这样的你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律师。”
梁橙玥是个热爱生活的女孩，裴程不信她会自杀，所以看到志愿书上的北苏政法大学后，裴程想也没想就填了志愿。
既然有证据指向她受了欺负，那裴程就一定要竭尽全力，追寻公平与正义。
-
到达律所后，裴程没急着下车，她解开安全带，透过后视镜，她和秦钰的视线相撞。
“秦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再跟你谈谈之前的案子。”
秦钰眉心微皱，似是对她刚才的称呼不满：“既然都说了要做朋友，就别叫我秦先生了，直接叫我秦钰就好。”
不等她回应，秦钰又说：“你很缺这个业绩吗？”
这口吻，听起来就像问一个正在加班的打工人——你为什么加班？你很穷吗？
裴程终于知道她当初为什么会讨厌秦钰，因为他那时的样子就跟现在一样，极其嚣张，很欠揍。
“是。”裴程如实答。
她刚来明扬不久，当得知这个案子的当事人是秦钰时，她从其他律师那里争取来了这个案子，所以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将这件事办成。
“那裴律师打算怎么办？”
“发布公告，起诉抹黑星月和秦氏的组织，以及流传照片的媒体和营销号，我们会根据你的诉求，要求他们对你，对星月和秦氏进行赔偿，同时对网上那些攻击星月和秦氏的账户予以警告。”
“听起来很专业，那就按裴律师说的来吧，我会全力配合。”
裴程没想到今天秦钰这么好说话，从墓园回来的路上，她还在想，如何才能让秦钰坐下来跟她谈这件事。
在裴程愣神的片刻，秦钰提醒道：“可以下车了。”
裴程：“知道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等会。”在裴程打开门下车前，秦钰又叫住了她：“伞拿着。”
伞被递了过来，在裴程犹豫要不要接过时，秦钰催促道：“愣着干啥，又不是给你了，下次见面还我。”
裴程有些无语，一把破伞而已，她又没说不还，这语气搞得她跟无赖似的。
裴程接过伞，反击道：“秦钰，你可真小气。”
……
秦钰噙着笑，看着裴程钻进夜色，他目光流动，搜寻着最后的身影。
毛毛细雨像斑斑星光，模糊了前进方向，而他好像在一步一步走进她，认识她更多的模样——
倔强的、可爱的、灵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