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日光荏苒。闲云潭影日悠悠,物转星移几度秋。

    岁月催人长,不觉流年已偷换,暗搓陀。忆从前,历其细沙,出入不经词间。负忧悲若俟濯波去,惟余与颜乐笑,记久而弥新。

    祈蔚辉渐渐从失去爱妻的痛苦里走出来了,但他更加保持了跟女子的距离。

    祁岑蒿愈发英俊潇洒,还练得一手绝妙的琴术,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

    而祁岑芩也长的倾国倾城,跳起舞来迷倒万千少年,那额间的彼岸花亦日愈妖艳。

    因为害怕她在武术中受到苦头,她的父亲并未教她任何武术,只是教会她如何遇到危时逃生。天宗派的那些“坏孩子”对她的更多是欺负,可幸而有一则保护她的一群朋友,那些人她不在乎。本心坏的人又怎能轻而易举的变好呢。

    可因为当年的事情,祁岑芩身边的朋友并不多,只要一如既往对她好的师兄,和被父亲收养的孤儿——师姐尹舒夏。虽然掌门严令不能传播谣言,可幸的是没有传播到外面。江蔚辉曾为此担心,可他看见他们的孩子快乐就行了。

    那抹黑影在此期间也曾来过,因为她也看见了那只凤凰,她知道这个女孩必定会给她的计划带来阻碍。但因为第一次没有刺杀成功,反而让他们防备起来了,所以第二次将她打成了重伤。这段时间需要养精蓄锐,所以她才没有再去。

    在桃花树下一女子缓缓回眸,那女子长得妖艳无比,疑目中有寒意似能杀人者,清澄如波,寒似玄冰,面容倾国倾城,美若芙蓉出皇水。

    她披白衣纱素,如身处白雾缭绕的仙境,似真似幻,实非尘世之人,乌苍之发系以白布,剩余的轻柔的直垂下来,让风吹得轻轻拂动,宛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姝。

    没错,此人就是祁岑芩。

    可转眼间却像变了一个人,眼神里的寒气尽失,傻傻的、呆呆的。

    只见她扑进一男子的怀抱,亲切地叫道:“叶哥哥。”

    那男子宠溺的看着她,轻轻抚摸她的碎发。他白面似美玉,清秀之五官携一抹气宇不凡,俊美之姿尽将温柔惠。气发类于身者,不必也。肃肃如松,柔中嵌浅横,有含心独空逸。

    “喂,你们两个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祁岑蒿故作生气道,但又怕太大声,吓到了自己的妹妹,所以这个声音听起来古古怪怪的。

    祁岑芩泪汪汪地望着江辰蒿,拉了拉他的衣角,嗲嗲的说了声“哥哥。”语气不觉中透着一丝淡淡的忧伤。秋来已晚落花红。

    祁岑蒿摸摸妹妹的头:“小芩,你可不能有了丈夫忘了哥。”

    “哥哥,我还没有嫁人呢。”一声娇嗔。

    “芩儿,迟早是我的妻子”叶轻舟在江辰芩耳旁轻轻说道,她的脸更红了。叶轻舟就是这样,对喜欢的人,在温柔中带着一丝霸道。

    祁岑蒿狠狠地瞪了一轻舟一眼,说道:“若是你敢负我妹妹,我绝不会放过你。”当然声音细若蚊吟。

    “两位哥哥,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小芩只要知道是为你好就对了。”江辰蒿,“对了,今天是小妹的生存,那我就来给小芩弹琴一曲。”

    不知为何,她此时眼里闪烁着泪花。啊!原来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

    “好。”她哽咽的回了声。

    随即,一声琴声响起,开始了他们的故事。

    琴声婉转、悠扬,祁岑芩闻声起舞,她跳的是她母亲,生前最喜欢跳的舞——《桃花扇》,这是给他们跳的,也是给母亲跳的。

    舞凤髻蟠空,婀娜腰肢温更柔。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桃弄梢,飞起舞。舞姿深入人心,琴者婉转饶。

    而叶轻舟在旁边吹着笛子,在人不在音。

    久后,舞已停,声已止,余音绕耳畔。

    不知何时,祁岑蒿手上多了一册手卷,他将手卷递给妹妹,她急迫的将手册展开。不是她不讲礼貌,而是亲哥哥就是用来坑的。

    打开的那一瞬间,祁岑芩和叶轻舟震惊了,那画美轮美奂,还散发着闪闪光芒,不知是画中的人太美,还是画太妙哉。

    她愣了一会儿,问道:“哥哥,这个荧光粉可是很难得到的,你哪儿来的?你是不是打劫了哪位漂亮的小姑娘?准备给我带个嫂子。”

    “什么啊?你这是坑兄长,这是我自己去找的。”他的神情有些暗淡,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潇洒阳光的回答道。

    祁岑芩喃喃道:“怪不得哥哥这几天都不陪我。”叶轻舟在旁边,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正如:她在闹,他在笑。

    “那我的礼物呢?”哥哥逃避刚才的话题。

    她俏皮一笑道:“不是给哥哥了吗?”

    “这个不算。”哥哥道。叶轻舟还是静静的看着江辰芩,笑笑。

    她轻轻吹了声口哨,一只奶萌奶萌的“小狗狗”出来了,“喏,这是给你的。”她望了望哥哥,就用手摸了摸灵兽,而此时那个温柔的师兄又死死盯着“小狗狗”,他还从未被江辰芩抚摸过。

    转身,她向轻舟伸了伸手,“师兄,我的礼物呢?”

    叶轻舟马上恢复常态,温柔的笑笑,看着江辰芩,不语。

    她似乎明白了师兄的意思了,将哥哥推走了,走到不远处,江辰蒿又回头看了看,等他彻底消失在尽头了,他们才开始说话。

    叶轻舟一把搂住他面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小师妹。用法术召唤出一样东西——酒壶。酒壶的外观十分典雅、朴素。这个酒壶不管放什么东西,都能酿成美味佳酿。

    “芩儿,你还记得吗?你七岁那年,因为贪恋美酒,睡在酒缸里,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呢,现如今你已经到了及笄之年,师哥就送你一个酒壶吧……。”

    听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划过祁岑芩的脸庞。

    叶轻舟轻轻抚摸着师妹的青丝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低头痛哭着,她哭得那么死心裂废肺!

    没错,她还是忘不了那件事,她将这件事埋于心底随即爆发而来。

    哭声逐渐消失,祁岑芩的情绪也逐渐缓和下来了。

    叶轻舟看着眼前这个泪人,轻轻地说:“我有这故事,现在芩儿也有酒了,往后余生,我们两个一同前行,我们一起畅饮好吗?”他抚摸着她的脸庞,每一个动作、语言都触动着她的情绪。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随即,他们躺在铺满桃花瓣的草地上仰望着满天繁星。

    不久,她睡着了,她可能是太累了吧。叶轻舟低语,“云淡风轻度此生,仙侣共渡不负汝。”

    可能是太专注于此了吧,叶轻舟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多了一个人。

    “啪唧”叶轻舟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随后,祁岑芩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

    叶轻舟:“是吵醒芩儿了吗,要不再睡一会儿?”在第一时间,他想到的是江辰芩。

    “没事,多亏了叶哥哥把我从梦魇中就过来了。”她朝他笑了笑。

    看她没有事,他才朝后看,可那人早就离开了,只看见草地上有一个精致的小盒,打开了盒子,里面装了几个糖人,可被刚才那么一摔,已经面目全非。

    “哥哥,怎么了?”她疑惑地问道,又揉了揉眼睛。

    “可能是那个小馋猫偷吃被吓到了吧?不过都没有我家的猫可爱。”叶轻舟刮了刮她的鼻子,“好了,时间已经不晚了,再不回去师傅该担心了。”

    叶轻舟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牵起她的手,走在回去的路上,就这样携手了小半辈子……

    走过欧阳雪薇的坟前时,作为女儿的她不禁看了一眼,她看见父亲正在哭诉,眼里尽显忧伤——这是在她的记忆中,他第十次哭泣。

    而作为徒弟的他,在记忆中这是师父第16次哭泣,第一次是师娘死的时候,其余都是其余的忌日。

    祁岑芩心里早已翻起阵阵涟漪。而叶轻舟知道师娘的位子,在师傅的心里是无可替代的,这是从小他就知道的。这时侯祁蔚辉的一头乌发里镶嵌着几根银丝,可能是相思所致吧!

    可能是他们动静太大了,祁蔚辉似乎察觉了什么,也可能是这几年为了保护好孩子,锻炼起来的吧!

    见父亲转了身,她还没有调节好情绪就连忙喊了声:“爹爹。”这个语气略带一丝哭腔。与此同时叶轻舟也叫了声师父。

    听着女儿这样叫自己,他更加心疼了。他对女儿说:“小芩,对不起,爹爹没有尽好自己的责任不能再这么重要的日子里陪你们兄妹……。”

    “爹爹,女儿不难过,我相信哥哥也不会,况且爹爹每天都在陪我,也不差这一天。”她说这句话是显得格外懂事,“爹爹也不必难过,娘亲托梦告诉我,她要我好好照顾爹爹,不然娘亲会怪我的。”

    江蔚辉在沉思,在这个花一般的年纪,别人正躺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可她女儿却格外懂事。这么一想他更觉得自己错了,没有好好陪孩子。

    “爹爹,我去给师姐送礼物了,待会见。”终于她打破了这片沉寂。

    叶轻舟远随着她走了,可师父又叫住了他,告诉他要保护好师妹。这算是将女儿的后半生托付给了叶轻舟。

    来到师姐的房间,江辰芩看见了满地的物品,师姐正躺在地下。一向清冷温柔的师姐竟有这般无奈的时候 ,“噗嗤”一笑,笑得花枝乱颤。

    “师姐,你没事吧,你屋近了盗贼吗?”随即她担忧的看着她的师姐。

    “我的东西不见了。”神情闪烁,她就同她的名字般——舒夏,夏季如舒,干干净净如白纱,并不善撒谎。

    “那找到了吗?”

    “没有。”面露难色。

    “好了,师姐,别伤心了,看看这是什么?”江辰芩将玉色发簪拿出来“祝师姐生辰快乐。如今师姐成年了,该行及笄之礼。”

    “谢谢”尹舒夏接过生辰之礼道,“可我给芩儿准备都不见了。”

    祁岑芩付诸一笑漾及满脸,开玩笑的说道,“那姐姐一定要补偿给我。”

    “好,一定。”声音如酥,缓缓悦耳。

    就这样在灯光下,黄光浮动月色昏,随师姐行了及笄之礼。并无繁文缛节,始于真情,动于真心。舒夏、岑芩各带玉色、油绿发簪,默念却不语,此时无声胜有声。含辞未吐,气若幽兰。数里间语载红尘呓语,亦载巧之戒。

    而叶轻舟,正在追查那糖盒的主人,不过看见糖盒上面刻的字他似乎明白了,毕竟还有人稍后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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