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为期三天。
6月中旬，几乎每天下午一点多就开始下大暴雨。
刚刚好是大家前往考场的时间。
路上，十五六岁的考生们神色各异，除了没隐藏好表露出的一点紧张忐忑，大多脸上都是连考三天下来的近乎麻木。
当然也有永远神采飞扬的三五成群搭伴的少年，去个考场搞出荆轲刺秦的架势。对自己纡尊降贵去完成中考，而遇到这等狗天气，坦诚地表达出石破天惊的问候：
“我日你个狗天！老子要中考的黄道吉日！下的狗屁大雨！老子拿个杆捅穿了去！”
刺耳的雷声由远及近炸响。
一路上叽里呱啦，你来我往，用拖鞋将水花甩的飞起。
沈墨已经尽量避开低洼水坑了，裤腿却也仍被溅起的泥点打湿。
为了应试心态的平稳，沈墨心平气和，苦修口德，仅是很有素质地由下及上，比了个中指。
考场内单人单桌排列整齐，沈墨在同一间试室呆了三天，和周围陌生的同龄考生都差点混了个脸熟。
潮湿的裤腿蜷着裹在小腿皮肤上并不舒服，直到“让我们荡起双桨”的纯音乐缓缓响起，沈墨才完全忽略掉它。
广播开始照常宣读考场纪律。
窗外雨势减缓渐停，考场外花叶坠露低垂，排水圳道水声哗哗，考生考试开始。
......
鹿角解，蜩始鸣，半夏生。
考完第三天，正值夏至日。
傍晚七点，银白月亮早已高悬，天空却仍旧湛蓝明亮，山边夕阳剩下最后一点圆弧，迟迟不愿掉落。
一切都刚刚好。
既休息充足，又未知成绩。
九零（2）班的同学们早早约定在了这一天，定个开阔场地，简单地办个初中毕业聚会。
各种零食水果饮料烧烤，三张大圆桌上堆成望不到对面人的小山。
大家还没有办聚会的经验，几乎是想到什么就往聚会里头添加了什么，甚至有人把吉他都给提来了。
不知是谁提议，聚会中途桌子上开始出现各种牌子的啤酒，甚至有人掏出了白酒。
挨个打开倒小塑料杯里，又摆了一桌。
大家没有什么禁不禁酒的概念，沈墨也借此机会尝了个遍。
聚会渐入佳境，天色也在不知不觉间完全暗了下来，天幕繁星点点，人间灯火几盏，衬得聚会氛围更浓。
大家笑闹着，玩嗨了就把酒和饮料兑着喝，真心话大冒险玩起来了，小合唱也唱起来了。
一首接一首，沈墨打着拍子，吹着暖暖晚风，暗暗感叹初三学业繁忙紧张，居然也没耽误大家通晓当下流行歌曲和影视剧。
也有三对两对的在气氛最热烈之时，借口说人多太热闹，约着去不远处走走，吹吹风醒醒酒什么的，大家心照不宣，唱歌起哄之余，怪笑着赶他们：去吧去吧去你们的吧。
“沈墨，跟我走走。”蓝仕清说。
蓝仕清依旧挂着千年不变的“酷哥”表情，语气平淡的跟课间与同桌说“借过，上个厕所”并无两异。
“他不懂你的心假装冷静，他不懂爱情把它当游戏......”周围同学齐声应和着外放的歌曲，情感真挚得像唱懂了爱情。
沈墨听着歌，手里还拿着半透明塑料杯的啤酒，在此伏彼起的合唱声中对蓝仕清投以疑问的表情：啊？
蓝仕清把自己手中的杯子对着沈墨干了个杯。
沈墨有点晕乎乎：哦哦，找我干杯啊！
然后一饮而尽，被啤酒的发酵气泡呛得苦着脸。
蓝仕清眼里好像泛起了笑意，也喝完自己杯子里的水，拿过沈墨的空杯子一起扔掉。
转头在沈墨身侧重复一句：“我说，你跟我去走走吧。”
沈墨听清了，更怀疑自己是不是混着酒喝醉了。
蓝仕清今晚格外的执拗。夜幕下，他的眼神里像缓缓地烧着小火苗，脆弱地晚风轻轻一吹就要散了。
沈墨忙站起来跟他绕开人群走了出去，还顺手抓了包番茄味的薯片。
几个眼尖的同学，不嫌事大地照常吁了一声，又转头吃喝玩乐去了。
蓝仕清走在前面，一直比贪吃的沈墨快了一两步。一前一后，远看着，倒是洗清了不少暧昧的嫌疑。
四周村庄偶有犬吠，草垛茅草丛处升起萤光点点，远处山林亘古不变地沉默着。小路旁排列整齐的路灯，总有几盏是不亮的。远远看去，有几只趋光的蛾子扑棱着翅膀，绕着还在发光的灯泡飞舞。
沈墨突然觉得，这样的乡间好像也不错。
不知道9月后的自己，抬头望望，还能不能看到这般漆黑到能辩出星宿方位的夜空。
沈墨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出来。
毕竟，蓝仕清在3个月后，极大概率也是会去市里读高中的。
“应该看不见了吧，M城市区的夜空是......”
“光污染。”沈墨抢答道。
蓝仕清点点头，想解释表述的话也尽在不言中。
沈墨望了望夜空和四周：“以前总觉得，山外边还是山，其实想想，是我们走的不够远。
我小学毕业那会儿，武老师带着我、澄宇、沈啟......同班七八个同学吧，一起去爬山。只记得那会儿坐车坐了很久，半路醒来睁眼一看，周围也还是山呢。
那次爬山，可能算是武老师为我们组织的毕业活动吧～”
“算吧。”蓝仕清点评道，“这个老师对你们真好。”
沈墨笑了，似是怀念地叹息道：“可惜没法再去了。”
“为什么？”蓝仕清难得追根问底，又马上窥破真相似地笃定道，“那座山也被开发成景区，开始收门票了？！”
沈墨刚想说因为武老师已病逝，抬头就被蓝仕清那副穷困人民痛恨剥削阶级的样子给逗笑了。
沈墨边笑边摇头：“不是不是！仕清同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啊！哈哈哈哈～”
蓝仕清知道自己猜错了，又被沈墨笑得脖子上和耳根子泛着红。明明自己今晚没喝过含酒精的饮料，脸上却也泛起了热气。
“诶，你平时喜欢听歌吗？”蓝仕清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瞥了沈墨一眼，自顾自答道，“我挺喜欢的。”
沈墨疑惑着望过去，蓝仕清第无数次躲过眼神对视，一脸认真地望着悬空的皎皎明月，开始轻轻吟唱出声：
“我的世界 因为有你才会美
我的天空 因为有你不会黑”
......
眼前的少年音色干净，可能是清唱时有点小紧张，于是又带着点磁性。
让沈墨想到了夜间深谷中倒映月影缓缓流淌的清泉，和吹过萧萧落叶的清冽秋风。
少年目不斜视地望着明月，继续轻唱着：
“抱着梦往前飞不逃避不后退
你是我成功路上的堡垒”
“你的笑你的泪是我逐梦路上最美的太阳”
......
一曲唱罢，蓝仕清像是下定冲锋决心的将军，又像是卸下伪装和盔甲的蛰伏者，转身不再逃避地看着眼前人：“沈墨，我......”
“哎？真好听！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沈墨似有所感，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语气有点急促又有点刻意地打断他，然后致以聆听者的最高肯定。
“是一个我很喜欢的歌手唱的。”蓝仕清眼中脆弱的小火苗果然经不住晚风，轻轻一吹，就沉了下去。
“蓝仕清。”沈墨再次轻唤他姓名，“真的很好听，真的谢谢你。”
蓝仕清努力笑出最大的幅度：“我也是第一次在......人面前唱歌，没吓到你吧？”
蓝仕清咽下了“喜欢的”三字定语。
沈墨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有点意外，但因为你唱的真的很好听，所以真的不吓人。而且......印象中，小时候我好像真的听过很吓人的歌，呃，嗓音。”
蓝仕清心里那一点不甘与苦涩被沈墨连续三个“真的”抚平了。
像是终于接受现实般如释重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还有谁给你唱过歌？沈澄宇吗？”
“啊？”沈墨发现今晚的蓝仕清真的在各个方面打破了自己对他的认知，“不是！你怎么会觉得是沈澄宇......反正不是他！印象中好像是08年，小学放暑假那会，走亲戚遇到的一个奇奇怪怪的小姐姐啦～”
“印象这么深刻？”蓝仕清也被带偏了，“唱的什么这么难听？记到现在！”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北京欢迎你》，没一个字在调子上的。”沈墨再次问道，“你还没说，你唱的是什么歌呢！”
“《最美的太阳》，我初中三年最喜欢的。”蓝仕清道。
......
“哎哎，我看到了，蓝仕清叫你出去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散会路上，陆桂柔一脸防备，又忍不住内心的八卦，“他没跟你说什么吧？”
沈墨好笑道：“柔柔啊，你到底想让他跟我说什么，还是不说什么啊。”
陆桂柔一副狗头军师的嘴脸：“我这不是怕你酒后乱性，他乘人之危嘛！哦不对，是蓝仕清，不至于不至于。”
“你哪里学来的用词？！”沈墨对这一澄二啟三柔的语文造诣感到格外糟心与悲哀。
“你们都聊了啥嘛，别人我都不敢这么问的，说说嘛说说嘛！”陆桂柔完全没有半点在人前怯懦内向的模样。
“就聊了一会初中高中这些东西，然后对着月亮，唱了一首歌。”沈墨低声对陆桂柔说道，“我也很意外，但不要往外说了，他也是第一次唱歌。”
陆桂柔一副“我懂我懂”的过来人模样，就像是她只敢在沈墨面前放肆八卦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包袱。
陆桂柔还是很好奇：“不会是月亮代表我的心吧？”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唱这种？”沈墨连忙否定，“我记着叫......最美的太阳。”
军师的狗头瞬间耷拉了下来，陆桂柔失去八卦的兴趣，只剩下对“酷哥”的更加迷惑不解：
“对着月亮？唱最美的太阳？哎，沈墨，你说，他这是在挑衅吗？”
6月中旬，几乎每天下午一点多就开始下大暴雨。
刚刚好是大家前往考场的时间。
路上，十五六岁的考生们神色各异，除了没隐藏好表露出的一点紧张忐忑，大多脸上都是连考三天下来的近乎麻木。
当然也有永远神采飞扬的三五成群搭伴的少年，去个考场搞出荆轲刺秦的架势。对自己纡尊降贵去完成中考，而遇到这等狗天气，坦诚地表达出石破天惊的问候：
“我日你个狗天！老子要中考的黄道吉日！下的狗屁大雨！老子拿个杆捅穿了去！”
刺耳的雷声由远及近炸响。
一路上叽里呱啦，你来我往，用拖鞋将水花甩的飞起。
沈墨已经尽量避开低洼水坑了，裤腿却也仍被溅起的泥点打湿。
为了应试心态的平稳，沈墨心平气和，苦修口德，仅是很有素质地由下及上，比了个中指。
考场内单人单桌排列整齐，沈墨在同一间试室呆了三天，和周围陌生的同龄考生都差点混了个脸熟。
潮湿的裤腿蜷着裹在小腿皮肤上并不舒服，直到“让我们荡起双桨”的纯音乐缓缓响起，沈墨才完全忽略掉它。
广播开始照常宣读考场纪律。
窗外雨势减缓渐停，考场外花叶坠露低垂，排水圳道水声哗哗，考生考试开始。
......
鹿角解，蜩始鸣，半夏生。
考完第三天，正值夏至日。
傍晚七点，银白月亮早已高悬，天空却仍旧湛蓝明亮，山边夕阳剩下最后一点圆弧，迟迟不愿掉落。
一切都刚刚好。
既休息充足，又未知成绩。
九零（2）班的同学们早早约定在了这一天，定个开阔场地，简单地办个初中毕业聚会。
各种零食水果饮料烧烤，三张大圆桌上堆成望不到对面人的小山。
大家还没有办聚会的经验，几乎是想到什么就往聚会里头添加了什么，甚至有人把吉他都给提来了。
不知是谁提议，聚会中途桌子上开始出现各种牌子的啤酒，甚至有人掏出了白酒。
挨个打开倒小塑料杯里，又摆了一桌。
大家没有什么禁不禁酒的概念，沈墨也借此机会尝了个遍。
聚会渐入佳境，天色也在不知不觉间完全暗了下来，天幕繁星点点，人间灯火几盏，衬得聚会氛围更浓。
大家笑闹着，玩嗨了就把酒和饮料兑着喝，真心话大冒险玩起来了，小合唱也唱起来了。
一首接一首，沈墨打着拍子，吹着暖暖晚风，暗暗感叹初三学业繁忙紧张，居然也没耽误大家通晓当下流行歌曲和影视剧。
也有三对两对的在气氛最热烈之时，借口说人多太热闹，约着去不远处走走，吹吹风醒醒酒什么的，大家心照不宣，唱歌起哄之余，怪笑着赶他们：去吧去吧去你们的吧。
“沈墨，跟我走走。”蓝仕清说。
蓝仕清依旧挂着千年不变的“酷哥”表情，语气平淡的跟课间与同桌说“借过，上个厕所”并无两异。
“他不懂你的心假装冷静，他不懂爱情把它当游戏......”周围同学齐声应和着外放的歌曲，情感真挚得像唱懂了爱情。
沈墨听着歌，手里还拿着半透明塑料杯的啤酒，在此伏彼起的合唱声中对蓝仕清投以疑问的表情：啊？
蓝仕清把自己手中的杯子对着沈墨干了个杯。
沈墨有点晕乎乎：哦哦，找我干杯啊！
然后一饮而尽，被啤酒的发酵气泡呛得苦着脸。
蓝仕清眼里好像泛起了笑意，也喝完自己杯子里的水，拿过沈墨的空杯子一起扔掉。
转头在沈墨身侧重复一句：“我说，你跟我去走走吧。”
沈墨听清了，更怀疑自己是不是混着酒喝醉了。
蓝仕清今晚格外的执拗。夜幕下，他的眼神里像缓缓地烧着小火苗，脆弱地晚风轻轻一吹就要散了。
沈墨忙站起来跟他绕开人群走了出去，还顺手抓了包番茄味的薯片。
几个眼尖的同学，不嫌事大地照常吁了一声，又转头吃喝玩乐去了。
蓝仕清走在前面，一直比贪吃的沈墨快了一两步。一前一后，远看着，倒是洗清了不少暧昧的嫌疑。
四周村庄偶有犬吠，草垛茅草丛处升起萤光点点，远处山林亘古不变地沉默着。小路旁排列整齐的路灯，总有几盏是不亮的。远远看去，有几只趋光的蛾子扑棱着翅膀，绕着还在发光的灯泡飞舞。
沈墨突然觉得，这样的乡间好像也不错。
不知道9月后的自己，抬头望望，还能不能看到这般漆黑到能辩出星宿方位的夜空。
沈墨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出来。
毕竟，蓝仕清在3个月后，极大概率也是会去市里读高中的。
“应该看不见了吧，M城市区的夜空是......”
“光污染。”沈墨抢答道。
蓝仕清点点头，想解释表述的话也尽在不言中。
沈墨望了望夜空和四周：“以前总觉得，山外边还是山，其实想想，是我们走的不够远。
我小学毕业那会儿，武老师带着我、澄宇、沈啟......同班七八个同学吧，一起去爬山。只记得那会儿坐车坐了很久，半路醒来睁眼一看，周围也还是山呢。
那次爬山，可能算是武老师为我们组织的毕业活动吧～”
“算吧。”蓝仕清点评道，“这个老师对你们真好。”
沈墨笑了，似是怀念地叹息道：“可惜没法再去了。”
“为什么？”蓝仕清难得追根问底，又马上窥破真相似地笃定道，“那座山也被开发成景区，开始收门票了？！”
沈墨刚想说因为武老师已病逝，抬头就被蓝仕清那副穷困人民痛恨剥削阶级的样子给逗笑了。
沈墨边笑边摇头：“不是不是！仕清同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啊！哈哈哈哈～”
蓝仕清知道自己猜错了，又被沈墨笑得脖子上和耳根子泛着红。明明自己今晚没喝过含酒精的饮料，脸上却也泛起了热气。
“诶，你平时喜欢听歌吗？”蓝仕清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瞥了沈墨一眼，自顾自答道，“我挺喜欢的。”
沈墨疑惑着望过去，蓝仕清第无数次躲过眼神对视，一脸认真地望着悬空的皎皎明月，开始轻轻吟唱出声：
“我的世界 因为有你才会美
我的天空 因为有你不会黑”
......
眼前的少年音色干净，可能是清唱时有点小紧张，于是又带着点磁性。
让沈墨想到了夜间深谷中倒映月影缓缓流淌的清泉，和吹过萧萧落叶的清冽秋风。
少年目不斜视地望着明月，继续轻唱着：
“抱着梦往前飞不逃避不后退
你是我成功路上的堡垒”
“你的笑你的泪是我逐梦路上最美的太阳”
......
一曲唱罢，蓝仕清像是下定冲锋决心的将军，又像是卸下伪装和盔甲的蛰伏者，转身不再逃避地看着眼前人：“沈墨，我......”
“哎？真好听！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沈墨似有所感，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语气有点急促又有点刻意地打断他，然后致以聆听者的最高肯定。
“是一个我很喜欢的歌手唱的。”蓝仕清眼中脆弱的小火苗果然经不住晚风，轻轻一吹，就沉了下去。
“蓝仕清。”沈墨再次轻唤他姓名，“真的很好听，真的谢谢你。”
蓝仕清努力笑出最大的幅度：“我也是第一次在......人面前唱歌，没吓到你吧？”
蓝仕清咽下了“喜欢的”三字定语。
沈墨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有点意外，但因为你唱的真的很好听，所以真的不吓人。而且......印象中，小时候我好像真的听过很吓人的歌，呃，嗓音。”
蓝仕清心里那一点不甘与苦涩被沈墨连续三个“真的”抚平了。
像是终于接受现实般如释重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还有谁给你唱过歌？沈澄宇吗？”
“啊？”沈墨发现今晚的蓝仕清真的在各个方面打破了自己对他的认知，“不是！你怎么会觉得是沈澄宇......反正不是他！印象中好像是08年，小学放暑假那会，走亲戚遇到的一个奇奇怪怪的小姐姐啦～”
“印象这么深刻？”蓝仕清也被带偏了，“唱的什么这么难听？记到现在！”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北京欢迎你》，没一个字在调子上的。”沈墨再次问道，“你还没说，你唱的是什么歌呢！”
“《最美的太阳》，我初中三年最喜欢的。”蓝仕清道。
......
“哎哎，我看到了，蓝仕清叫你出去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散会路上，陆桂柔一脸防备，又忍不住内心的八卦，“他没跟你说什么吧？”
沈墨好笑道：“柔柔啊，你到底想让他跟我说什么，还是不说什么啊。”
陆桂柔一副狗头军师的嘴脸：“我这不是怕你酒后乱性，他乘人之危嘛！哦不对，是蓝仕清，不至于不至于。”
“你哪里学来的用词？！”沈墨对这一澄二啟三柔的语文造诣感到格外糟心与悲哀。
“你们都聊了啥嘛，别人我都不敢这么问的，说说嘛说说嘛！”陆桂柔完全没有半点在人前怯懦内向的模样。
“就聊了一会初中高中这些东西，然后对着月亮，唱了一首歌。”沈墨低声对陆桂柔说道，“我也很意外，但不要往外说了，他也是第一次唱歌。”
陆桂柔一副“我懂我懂”的过来人模样，就像是她只敢在沈墨面前放肆八卦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包袱。
陆桂柔还是很好奇：“不会是月亮代表我的心吧？”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唱这种？”沈墨连忙否定，“我记着叫......最美的太阳。”
军师的狗头瞬间耷拉了下来，陆桂柔失去八卦的兴趣，只剩下对“酷哥”的更加迷惑不解：
“对着月亮？唱最美的太阳？哎，沈墨，你说，他这是在挑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