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曾经说过：“我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彼时我俩躺在一个被窝里，她怕热得厉害，恰巧我的房间总是阴寒，她便每日过来夜聊。
蓝惨惨的月光下，她的脸极其苍白，侧着身子，一只手轻拍我的肚子，一只手摇着蒲扇，眼睛也跟着灰蒙：“若梧，小若梧，那太可怕了，那么多女人挤在后院，翘首以盼，耗尽所有心神，只等一个人的回眸。”
我本来被她哄得要睡着了，闻言睁开沉重的眼皮，吓得坐起身盯她。
“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会舍得和别人分享他吗？”她对我的反应感到好笑，抬手捏我的脸颊。
……为什么不舍得？她莫名其妙！
若曦被我挠胳肢窝，翻来覆去笑个不停，嗔怒道：“我也只能说给你听！你做什么？难道是有喜欢的人了？”我觉得她那句话像是点穴神功，诈得我不敢动了。
若曦说：“你真正喜欢一个人，应当会吃醋的。”她很神秘地凑过来：“而且你吃醋的劲儿越大，说明——”
说明我越喜欢他吗？
“说明他越喜欢你。”若曦这样说。
可是这里不会允许人吃醋的。
——若梧
15.
若梧第一次见到胤禟的福晋，是躲在若曦后面无意中瞧着的，她的视线先是飞过去，娇娇怯怯地凝在胤禟脸上，然后猛然一坠，掉在胤禟和董鄂氏相交的臂弯里头。有些晕晕乎乎的，找不着起来的法子。
十爷的生日宴，若兰办得极好，先不论八福晋如何想，几个八爷的好兄弟当然要带着家眷来捧场，一路觥筹笑语，“八哥”“弟妹”“嫂子”几个词儿来回串着，利益和人情哐当哐当，像无数碰撞的铜板，闻起来都有些油香味道。
若梧自然而然地端量着董鄂氏的脸，带着一股赌气的挑剔，仿佛人家漂亮的眼睛忽然不够大，嘴唇不够厚不够有福气——她慢慢地耷拉下肩膀，不安地发现，董鄂氏笑起来很好看。
董鄂氏的笑声也很清脆，跃过半空，滚烫地浇到若梧耳边——若梧永远不可能有这样的声音。
就算她能说话，她也不可能敢这样恣意地笑。若梧知道，便敛了眼神，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若曦叫她三趟了，她才懵然抬头。
“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若曦探探她的额头，见她没事，才放心将下巴搁在若梧肩上，轻笑道，“我待会儿带十爷去看看生日礼物，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去？”
若梧颓败地摇摇头，一个两个都不在，人家看见了心里不嘀咕吗？
若曦今儿还给自己梳了偏分，一身红衣，像是九天玄女般好看，当然啦，她可没忘了给若梧扮扮。因而，此刻看着雪团儿低着头，不知道怎么闷闷不乐的，下意识伸出手揉了一把若梧的小脸，指尖滑腻，竟让她短暂恍惚了两分。
“若梧，这次的生日宴，姐姐办得棒不棒呀？”若曦下意识轻了声音，将若梧侧边碎发撩到耳后，望向她常常忧郁的眼睛。还是小孩的年纪，怎么就不能多笑笑？
棒？那是什么意思？若梧抬起眼眸，指尖微抬，握住若曦的手腕，歪过头来，猫儿脸正好就躺在若曦掌心。
若曦也稍稍弯下腰，脸颊贴到若梧的额头，她另一只手举起，竖起大拇指，嘻嘻出声：“这就是，棒。极好极好的意思，就像，我觉得若梧极好，我便觉得若梧很棒。”
女孩脸颊常年苍白，此刻被姐姐亲密贴近，不由得飘出一层红晕，眼睛阴湿湿的，格外黑亮，沉思片刻，也跟着做了一个棒的手势，递到若曦面前。
若曦一愣，哼哼笑，她就当若梧是夸她的啦！随后又教了倒过来的棒——很逊诶！最后连竖中指都秃噜出嘴了，只好急急忙忙补救：“就是、这个指头是说……你不喜欢这个人！你讨厌这件事！离你远点！对，就是这意思。”
若梧对着她乖乖缩回中指。
怎么这样听话的？若曦心软成一滩，趁着没人亲亲妹子的额头，真是奇妙，在清朝这样的朝代，若梧出人意料地喜欢别人的身体接触，每次被人揉揉搓搓，便会耳朵尖尖红透，鼻腔哼出气音，脚尖点着地面微晃。
大概是，在此之前已经很久没有亲人会吻吻她了，所以这样一瞬间的温凉，也像是上天偶尔的恩赐。
若梧摸了一下刚才若曦亲过的地方，杏眼弯弯，眼见着若曦拉着十爷走了，自己便也带着细雨去里室。毕竟女眷都在内室，男人们全在外头，常有劝酒醉酒，免得冲撞了。
“小格格，到这儿来。”
若梧愣神望过去，董鄂氏捻着一弯锦帕朝她晃呢，待她磨磨蹭蹭过去，眼睛更是一亮，擒住她两只手来，笑道：“今儿我一进来就看见这么标志的妹妹，眼睛都直了，九爷在一边还要笑我呢！”
若梧脸一红，没人讲过她容貌如何，这一下还是九爷的福晋……下意识低着头，她暗自骂起自己不要脸来，只晓得斜着水眸，偷偷觑董鄂氏。
董鄂氏笑意更浓，目光仔仔细细上下扫荡着若梧这个水晶人儿，太容易看透了，看久了胤禟不觉得乏味吗？不过这小丫头着实是个好玩意儿，摆来玩玩弄弄，不知道日子有多快活。
“就是可惜了，若是妹妹能说话，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天音妙语呢？”她钳住若梧，令她坐在自个儿右边。若兰操办了这场寿宴，坐在董鄂氏左边，眼皮子底下也不担心若梧出什么事情，脸色平淡温和。
若梧局促不安地坐直了身子，董鄂氏和胤禟一样的个性，喜欢富贵张扬，可真要和人打起交道，真是能说一句八面玲珑，几句话的功夫，已经逗得若兰稍展笑颜，若梧更是自在不少。
“我以后要是生个女儿，长成若梧这般乖巧样子就好了。”董鄂氏的手放在若梧的大腿上，轻拍，似是很真切地和若兰谈道，“这嗓子的事，家里必定上了心，这也是命……诶，我们家爷你也知道，就知道摆弄个洋东西，连几个洋大夫都要要到府里。”
“今天和你们姐妹二人一见如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辈子的姐妹，”她又是一笑，“要不我也送几个到八爷这儿来，给若梧看看，碰个运气，指不定就碰好了。”
董鄂氏眼波流转，扫到若梧通红的脸颊和逐渐孺慕的眼睛，真想笑几声，嗳呀……胤禟这个没心肝的，是不是很容易就把人骗到手了？清清嗓子，掩住笑：“可莫要拒绝我，这几个洋大夫，也是万岁爷挑剩下的次品，九爷当作宝贝收进府来，可府里的人还是习惯咱们大清的大夫……倒不如来看看若梧的嗓子，算他们有点用。”
若梧抬头看她，只一眼，又红着双腮低下头，讷讷点头，她抿抿唇，将自己一双小手附在董鄂氏手背上，见对方眼神瞥过来，羞涩一笑。
胤禟的福晋也是个很好的人。
董鄂氏倒是一愣，微不可闻地叹息，突然想跟若梧说，快别喜欢胤禟那混球了，嫌自己活得不够吗。忽而被后头那人撞得旗头一歪，啪挞一声，一只金簪掉到地上，还没来得及瞪眼骂人，鼻尖嗅到一股酒味。
混球来了。
胤禟也不清楚自己来干什么，就是、就是看着福晋摸着若梧的小手，心里突然一紧，结果凑近了，发现二人的氛围温和极了，又不满意。
他们都是这样的，既想要自己的后院和谐相处，又不愿太和谐，不然如何能显出他们的重要性？
“爷，莫不是喝酒上头了？快叫人给你擦擦脸，这儿可都是女眷呢，”纵然门是开着，室内敞亮，董鄂氏仍旧嗔怒，“还有我的簪子，看你晕晕乎乎的，都给掉了。”
胤禟对她眨眨眼，余光一扫，知道若梧一直盯着自个儿，又美了，长叹作揖：“爷不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怕你兴头起，也跟我一样喝上许多酒，这簪子我给你捡起来不就行了？”说罢便蹲下身。
众人艳羡，都道九爷虽然风流，但对福晋是真的尊重亲近，一时间，都浮起一种可怕的、相同的笑意，仿佛就该说这样的话，说了这话才叫捧场，才叫安全。
只有若兰注意到，若梧猛地一颤，先是胀红了脸，又慢慢面色难看，竟然渐青白起来。
“若梧，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董鄂氏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她看得清楚，怎么身体不适啊？是被人捏住小脚，往裤腿里钻，像只被夹子死死咬住的兔子，怎么动也甩不开。
她咳嗽两声，放在若梧腿上的手缓缓摩挲，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可若梧显然更难堪了，咬住下唇，情急之下踩住桌下九爷那只作乱的手，一双情眼盛水，望向董鄂氏。
“应当是热着了，不如叫妹妹去喝些解热的汤来，去阴影处歇歇，这儿人多，透不过气。”董鄂氏和胤禟脸上一样的笑，恰巧胤禟站直了，手正放在她肩上。众人也都跟着笑。
只有若梧脸色苍白，真像被过多的人味儿蛰了。扶着细雨起来时，身体都在发颤。
蓝惨惨的月光下，她的脸极其苍白，侧着身子，一只手轻拍我的肚子，一只手摇着蒲扇，眼睛也跟着灰蒙：“若梧，小若梧，那太可怕了，那么多女人挤在后院，翘首以盼，耗尽所有心神，只等一个人的回眸。”
我本来被她哄得要睡着了，闻言睁开沉重的眼皮，吓得坐起身盯她。
“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会舍得和别人分享他吗？”她对我的反应感到好笑，抬手捏我的脸颊。
……为什么不舍得？她莫名其妙！
若曦被我挠胳肢窝，翻来覆去笑个不停，嗔怒道：“我也只能说给你听！你做什么？难道是有喜欢的人了？”我觉得她那句话像是点穴神功，诈得我不敢动了。
若曦说：“你真正喜欢一个人，应当会吃醋的。”她很神秘地凑过来：“而且你吃醋的劲儿越大，说明——”
说明我越喜欢他吗？
“说明他越喜欢你。”若曦这样说。
可是这里不会允许人吃醋的。
——若梧
15.
若梧第一次见到胤禟的福晋，是躲在若曦后面无意中瞧着的，她的视线先是飞过去，娇娇怯怯地凝在胤禟脸上，然后猛然一坠，掉在胤禟和董鄂氏相交的臂弯里头。有些晕晕乎乎的，找不着起来的法子。
十爷的生日宴，若兰办得极好，先不论八福晋如何想，几个八爷的好兄弟当然要带着家眷来捧场，一路觥筹笑语，“八哥”“弟妹”“嫂子”几个词儿来回串着，利益和人情哐当哐当，像无数碰撞的铜板，闻起来都有些油香味道。
若梧自然而然地端量着董鄂氏的脸，带着一股赌气的挑剔，仿佛人家漂亮的眼睛忽然不够大，嘴唇不够厚不够有福气——她慢慢地耷拉下肩膀，不安地发现，董鄂氏笑起来很好看。
董鄂氏的笑声也很清脆，跃过半空，滚烫地浇到若梧耳边——若梧永远不可能有这样的声音。
就算她能说话，她也不可能敢这样恣意地笑。若梧知道，便敛了眼神，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若曦叫她三趟了，她才懵然抬头。
“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若曦探探她的额头，见她没事，才放心将下巴搁在若梧肩上，轻笑道，“我待会儿带十爷去看看生日礼物，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去？”
若梧颓败地摇摇头，一个两个都不在，人家看见了心里不嘀咕吗？
若曦今儿还给自己梳了偏分，一身红衣，像是九天玄女般好看，当然啦，她可没忘了给若梧扮扮。因而，此刻看着雪团儿低着头，不知道怎么闷闷不乐的，下意识伸出手揉了一把若梧的小脸，指尖滑腻，竟让她短暂恍惚了两分。
“若梧，这次的生日宴，姐姐办得棒不棒呀？”若曦下意识轻了声音，将若梧侧边碎发撩到耳后，望向她常常忧郁的眼睛。还是小孩的年纪，怎么就不能多笑笑？
棒？那是什么意思？若梧抬起眼眸，指尖微抬，握住若曦的手腕，歪过头来，猫儿脸正好就躺在若曦掌心。
若曦也稍稍弯下腰，脸颊贴到若梧的额头，她另一只手举起，竖起大拇指，嘻嘻出声：“这就是，棒。极好极好的意思，就像，我觉得若梧极好，我便觉得若梧很棒。”
女孩脸颊常年苍白，此刻被姐姐亲密贴近，不由得飘出一层红晕，眼睛阴湿湿的，格外黑亮，沉思片刻，也跟着做了一个棒的手势，递到若曦面前。
若曦一愣，哼哼笑，她就当若梧是夸她的啦！随后又教了倒过来的棒——很逊诶！最后连竖中指都秃噜出嘴了，只好急急忙忙补救：“就是、这个指头是说……你不喜欢这个人！你讨厌这件事！离你远点！对，就是这意思。”
若梧对着她乖乖缩回中指。
怎么这样听话的？若曦心软成一滩，趁着没人亲亲妹子的额头，真是奇妙，在清朝这样的朝代，若梧出人意料地喜欢别人的身体接触，每次被人揉揉搓搓，便会耳朵尖尖红透，鼻腔哼出气音，脚尖点着地面微晃。
大概是，在此之前已经很久没有亲人会吻吻她了，所以这样一瞬间的温凉，也像是上天偶尔的恩赐。
若梧摸了一下刚才若曦亲过的地方，杏眼弯弯，眼见着若曦拉着十爷走了，自己便也带着细雨去里室。毕竟女眷都在内室，男人们全在外头，常有劝酒醉酒，免得冲撞了。
“小格格，到这儿来。”
若梧愣神望过去，董鄂氏捻着一弯锦帕朝她晃呢，待她磨磨蹭蹭过去，眼睛更是一亮，擒住她两只手来，笑道：“今儿我一进来就看见这么标志的妹妹，眼睛都直了，九爷在一边还要笑我呢！”
若梧脸一红，没人讲过她容貌如何，这一下还是九爷的福晋……下意识低着头，她暗自骂起自己不要脸来，只晓得斜着水眸，偷偷觑董鄂氏。
董鄂氏笑意更浓，目光仔仔细细上下扫荡着若梧这个水晶人儿，太容易看透了，看久了胤禟不觉得乏味吗？不过这小丫头着实是个好玩意儿，摆来玩玩弄弄，不知道日子有多快活。
“就是可惜了，若是妹妹能说话，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天音妙语呢？”她钳住若梧，令她坐在自个儿右边。若兰操办了这场寿宴，坐在董鄂氏左边，眼皮子底下也不担心若梧出什么事情，脸色平淡温和。
若梧局促不安地坐直了身子，董鄂氏和胤禟一样的个性，喜欢富贵张扬，可真要和人打起交道，真是能说一句八面玲珑，几句话的功夫，已经逗得若兰稍展笑颜，若梧更是自在不少。
“我以后要是生个女儿，长成若梧这般乖巧样子就好了。”董鄂氏的手放在若梧的大腿上，轻拍，似是很真切地和若兰谈道，“这嗓子的事，家里必定上了心，这也是命……诶，我们家爷你也知道，就知道摆弄个洋东西，连几个洋大夫都要要到府里。”
“今天和你们姐妹二人一见如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辈子的姐妹，”她又是一笑，“要不我也送几个到八爷这儿来，给若梧看看，碰个运气，指不定就碰好了。”
董鄂氏眼波流转，扫到若梧通红的脸颊和逐渐孺慕的眼睛，真想笑几声，嗳呀……胤禟这个没心肝的，是不是很容易就把人骗到手了？清清嗓子，掩住笑：“可莫要拒绝我，这几个洋大夫，也是万岁爷挑剩下的次品，九爷当作宝贝收进府来，可府里的人还是习惯咱们大清的大夫……倒不如来看看若梧的嗓子，算他们有点用。”
若梧抬头看她，只一眼，又红着双腮低下头，讷讷点头，她抿抿唇，将自己一双小手附在董鄂氏手背上，见对方眼神瞥过来，羞涩一笑。
胤禟的福晋也是个很好的人。
董鄂氏倒是一愣，微不可闻地叹息，突然想跟若梧说，快别喜欢胤禟那混球了，嫌自己活得不够吗。忽而被后头那人撞得旗头一歪，啪挞一声，一只金簪掉到地上，还没来得及瞪眼骂人，鼻尖嗅到一股酒味。
混球来了。
胤禟也不清楚自己来干什么，就是、就是看着福晋摸着若梧的小手，心里突然一紧，结果凑近了，发现二人的氛围温和极了，又不满意。
他们都是这样的，既想要自己的后院和谐相处，又不愿太和谐，不然如何能显出他们的重要性？
“爷，莫不是喝酒上头了？快叫人给你擦擦脸，这儿可都是女眷呢，”纵然门是开着，室内敞亮，董鄂氏仍旧嗔怒，“还有我的簪子，看你晕晕乎乎的，都给掉了。”
胤禟对她眨眨眼，余光一扫，知道若梧一直盯着自个儿，又美了，长叹作揖：“爷不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怕你兴头起，也跟我一样喝上许多酒，这簪子我给你捡起来不就行了？”说罢便蹲下身。
众人艳羡，都道九爷虽然风流，但对福晋是真的尊重亲近，一时间，都浮起一种可怕的、相同的笑意，仿佛就该说这样的话，说了这话才叫捧场，才叫安全。
只有若兰注意到，若梧猛地一颤，先是胀红了脸，又慢慢面色难看，竟然渐青白起来。
“若梧，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董鄂氏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她看得清楚，怎么身体不适啊？是被人捏住小脚，往裤腿里钻，像只被夹子死死咬住的兔子，怎么动也甩不开。
她咳嗽两声，放在若梧腿上的手缓缓摩挲，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可若梧显然更难堪了，咬住下唇，情急之下踩住桌下九爷那只作乱的手，一双情眼盛水，望向董鄂氏。
“应当是热着了，不如叫妹妹去喝些解热的汤来，去阴影处歇歇，这儿人多，透不过气。”董鄂氏和胤禟脸上一样的笑，恰巧胤禟站直了，手正放在她肩上。众人也都跟着笑。
只有若梧脸色苍白，真像被过多的人味儿蛰了。扶着细雨起来时，身体都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