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却是让苟冬赶上了。

    苟冬还没等被铁甲大哥驾走,瞥见狗窝里的一抹不曾有的暗红,苟冬一个箭步冲上去,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甩开魁梧结实的两个铁甲,翻出了半掩在狗窝柴火堆里的阿花身体。

    本是黄白相间的阿花的身上多出来几处长条暗红色的伤口,其中有的伤口未干透还涌出来一些略带体温的血水。

    阿花的胸脯气息微弱,扬起头颅还尚存一丝意识,虚弱地转动了下眼白,鼻子用劲全身力气靠近闻嗅苟冬身上的气味,像是等着许久未归的旧人,等到了旧人,终于脖子一抽,头颅耷拉。

    苟冬抱着阿花悲痛地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泪还是汗水混着泥糊住了苟冬的眼眶,鼻涕和泪一同喷在旁边的铁甲大哥身上。

    “啊!……阿花!……我的阿花”

    “谁! 是谁干的!”

    苟冬双泪遽下,嚎啕痛哭起来,也不管旁边围坐了多少看热闹的人。天空逐渐变得晦涩,灰云凝结,不一会便雷鸣电闪,大雨飘泊。

    苟冬大声咆哮质问在旁边看着热闹无动于衷围成一圈的路人,眼睛由于流泪过多导致的的猩红,就算sha了在场所有看热闹的人都不足以泄愤,怒火似乎想把无情的路人击穿。

    苟冬自小流浪街头,与阿花相遇是在多年前一个寒冷的冬天,衣衫褴褛的苟冬由于饥饿晕倒街头,是阿花用小小身躯体温捂热了苟冬原本逐渐失温的身体,是阿花救了如菅草一般的苟冬。(苟冬的名字也是来源于此。)

    阿花是苟冬在这十八年人世间唯一的亲人。

    雨愈下愈大,路人渐渐散去了,只有旁边两个铁甲喟然不动。漂泊如注的大雨落下像是对阿花之死展开的一场悼念仪式。雨水混和阿花的血水打湿苟冬淡粉色的衣衫,苟冬抬起头,不顾雨水打湿眼眶。

    与这血色形成对比的是远处阁楼里的蓝衣。

    天浩身着蓝衣从远处的阁楼飞跃而下,一束蓝白相间的雨伞瞬时出现在苟冬头上,在苟冬心里雨停了,风却不止。二人对视,天浩冲苟冬身后的两个铁甲抬了抬手,铁甲领会意思,随后消失在大雨滂沱之中。

    “擦擦吧。”

    一抹带着好闻的松竹香金丝银线手帕入目,入耳还是天浩清冷磁性的声音,苟冬似乎用了很大力气站起身来,没有接过手帕,背对天浩。

    苟冬咧嘴大笑,怪命运无常,转过头用睁着布满伤心过度的红血丝的双眼看着天浩。

    “天浩,我是不是个废物啊!想守护的东西都守不住。阿花陪了我这么多年,我却连最后给她赡养送终的事都没做到,我真是个废物。”

    天浩注视着苟冬,好看的丹凤眸子闪过某种悲悯,却又被阴沉的天气打断,天浩慈爱地摸了摸苟冬的头。

    “我们天家人,向是如此。是上天考验我们,守护的东西一概得不到才会选择放弃,放弃,这是一种大义。至少你曾经有过阿花的陪伴。”

    听到此话,苟冬松了一口气,虽然相识不久的人,交谈却又恰似故人,反正自己也无处可去了,那就认了这个兄长吧。

    “我可以和你回去,但我要先安葬阿花。”

    “好,我陪你一起。”

    两人走到了城外的一处山上,山野间有溪流穿梭而过,溪流旁有一座千年上古神树,旁边长着各式各色的野花和秋菊,莺雀嬉闹,好不热闹。

    “就这吧!”苟冬也顾不得赤手粘泥,双手直接抛出一个小坑,把伤痕累累的阿花用心整理好毛发后,掩埋在新鲜的土壤里。土冢插了一束小花,是天浩亲手采摘的。

    “死亡代表着新生,苟冬,阿花一定会开启一段新的生命旅程的。”

    “天浩哥,谢谢你。不过我和你回去之前想知道天家是什么主业?”

    “我们天家主商贸,也做一些兵工甲具之类的营生,和本地兵家有所合作。”

    “那我们除了主母还有其他家人吗?”

    “有,还有主父。不过主父去了波斯之地,现在还没有归程的计划。”

    语毕,苟冬便跟在天浩后面,回了天家。天家主堂上,主母坐在主位,两名铁甲也在堂前站着,铁甲先是看了天浩一眼,又扫了一下天浩身后的苟冬。

    “少主,多有得罪,我们要带走您身后的那位小施主。”

    苟冬先是一愣,再是一惊,惊的身上的肥肉一弹一弹,憨憨的模样看了让人忍俊不禁。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冲眼前的两名铁甲壮汉大喊。

    “你们何故带走我!”

    两名铁甲作揖低首,脸上面露难颜之色。

    “这个,小的们不能说。是兵家大人找您!”

    “什么?是兵家之人要带走我?”

    “正是。”

    苟冬抓耳挠腮看了天浩一眼,清冷风雅的气质,还是那么好看,为何自己那么丑呢,看来是优越的基因一点都没遗传到这。苟冬悄悄比较,暗暗泄气。

    天浩转头看向主母,似乎是在询问意见,主母点了点头,说:“既然兵家的意思,那就让冬儿去吧,只是冬儿刚入我天家的门,还没来得及叙旧呢!”

    “苟冬,你先随他们去吧,可能是关于男丁征兵之事,兵家于我们素有往来,有天家在,他们应该不会拿你怎样的。”

    “哦。……”

    苟冬不情愿的瞥了瞥嘴,征兵之事是无论任何出身都无法左右的,苟冬今年生辰刚好年满十八岁,于情于理都要去的,溜走肯定不行了,只能灰溜溜地跟在两个铁甲身后。

    两个铁甲不敢抬头看堂前的人,只得低头谢恩,怯声道:“谢少主。”

    门外,是两铁甲带来的驿马,和带有兵家旗帜的马车,苟冬挪动着笨重的身体,一喘一喘地爬上高大的马车。

    马车里布局规整,车内用棕色和绿色的格子布艺锦纶完全修饰和覆盖了车内的红木结构,两个包裹着波斯进贡的软体海绵对向丝凳十分考究,车内陈设典雅高贵,见光不见人的绿乔木车窗也凭添了几分色彩。

    不料,车上还有一蒙面人。初看此人,身姿挺拔,落落大方,额前几撮碎发夹杂着一丝桀骜不羁,蒙面人并未与苟冬对视。

    隔着面纱能感受到蒙面人气质不凡,马车的空气中漂浮着一丝血味。苟冬见状,想推开门下车,门板却被驱车铁甲用身躯堵死了。

    那蒙面人蒙着黑纱,看不清面容,不好开口说话,苟冬无奈只能坐在蒙面人对面,蒙面人唇齿微启一开一合,听不见声音,仿佛在念着咒语一般,却让苟冬逐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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