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养心殿,江予诗一本接着一本的翻阅这些天的奏折,她还以为那些老东西真的不要命了什么都敢做,结果奏折上所述之事皆未提“林献”“太子”等,但如果这只是一本还好,但是人人呈上来的折子都没有这种疯狗的狂吠到叫人心生疑虑。

    “不愧是张丞相,做事做的这样好,哀家竟挑不出一点毛病。”

    张禄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江予诗却仍是面带微笑的问:“若是没有一点问题,还叫哀家来这儿浪费时间干什么?”

    “太后所言差异,正是因为那些人过于平静,臣才觉得有事,况且···陛下在臣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京城,虽说是为了太后您的安危,可如今您已经安全回京,可陛下····”

    江予诗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没接话,随便翻了翻手边的奏折才接着说道:“丞相的意思是哀家弄权?”

    张禄肉眼可见的慌乱忙跪在地上,双手做辑回道:“臣、臣绝无此意啊,还请太后明鉴!”可能是过于紧张的缘故,平时在朝堂上能以一敌十的张禄也吓得结巴起来,语气都发颤。

    “哈哈哈哈,丞相——哀家和你开玩笑呢,何必如此当真,哀家知道你是担心皇帝,可你大可放心,哀家先皇帝一步回来就是为了打乱党们个措手不及,眼下看来确实是大题小做了。”

    江予诗边笑边又随手摆弄了几本奏折,她忽然眉头紧皱,抬眼看了看张禄表情随即又恢复原样了。

    “来人啊”

    “太后”

    “传刑部侍郎徐迁。”

    “是”

    江予诗说完就接着去看奏折了,那奏折像是有几千本,几万本,看了这么久仍是没看完,张禄不免心下生疑,莫非真的有人写了不该写的话,这些奏折都是近几天的,其中甚至包括京外的,但太后先前也说了回来是为了给京中乱党一个震慑,但有必要看这么久么。

    “太后,徐迁给您带来了。”

    见是徐迁来了江予诗又换上另一幅面孔,这不禁令张禄胆寒,江予诗不愧是能从后宫走出来的女人,千人千面不知心,她仅一个人就做到了。

    “臣,徐迁拜见太后。”

    “免礼”

    “不知太后此番叫臣来所谓何事?”

    “徐迁,这个你看看。”

    说着江予诗拿出从一旁准备好要给徐迁看的奏折,徐迁上前接过后开始翻看,上面写的是对刑部的控诉,至于为什么控诉,徐迁接着往下看,直到看到“符雪袭,疑反贼,转交刑部禀侍郎徐迁,以待候审···”几个字时他瞳孔剧缩,双手不住的打颤,他大着胆子瞟了一眼太后的神情后才放下心来说道:“臣并不知此事····”

    “徐大人不知?那就奇怪了,这上面分明写着‘转交刑部禀侍郎徐迁,以待候审’徐大人没看见?”

    “这···臣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啊,要是随便一个人也就算了,可是这等人物臣岂敢随便就抓过来啊。”

    张禄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正准备告退结果却被江予诗给拦住了,张禄不解正要询问缘由就见徐迁将那本奏折递到了自己面前,他本意只是想搪塞两句结果却看见‘符雪袭’的名字登时愣在原地,他带着质疑的目光看向徐迁,徐迁确实将那本奏折从自己手中拿走了。

    这下张禄坐不住了,他攥了攥拳说道:“徐大人说自己并不知晓此事可有证据?”

    “这我如何给你证据?”

    “空口无凭,让人如何相信?”

    张禄强压着怒火逼问道:“倘若你不知道符雪袭的去处,现如今仅凭这本奏折来看,除了你还能有谁?”

    “丞相,你莫要昏了头,符雪袭是否在刑部大牢一看便知,若是你最后没有找到人我们是该信他符雪袭是叛贼还是递折子的官员是叛贼?”

    “找不到人只能说明符雪袭不是反贼,如何成了确凿的证据?”

    张禄紧皱着眉头瞪着徐迁,徐迁不甘示弱瞪了回去,他略带嘲讽的笑了笑说道:“早闻丞相与符雪袭是旧友,但自从他被贬后即便是您与他也是有三年未见了吧,说不定是因为不满朝廷的委派而心生怨恨了。”

    “你简直是满口胡邹!徐迁!你失了智了,你怎么可能就顺着这一纸奏折开始怀疑符雪袭了呢?”

    “人性固然善变,说不定他····”

    “够了——”

    见张禄情绪已经要到了失控的边缘江予诗立刻阻止了两人的争吵,她揉了揉眉心缓缓说道:“既你们双方都各执己见,哀家也不为难谁,但···符雪袭倘若不在刑部,哀家自然也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所以丞相,你还是小心慎言啊。”

    “···是”

    张禄憋着火手都在发颤,但奈何江予诗不是个好说话的主他也不敢随便就发作,但该说的话仍是要说的:“太后,此事仍需继续调查,符雪袭的为人您难道不清楚吗?他绝非为一己私欲而构陷陛下啊。”

    “此事不必再提,念及符雪袭曾经的过往哀家不找他麻烦,找到他,一切都好说。”

    江予诗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她挑眉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心中有了盘算,她说道:“徐迁,张禄接旨——”

    没料到江予诗突然来这么一下,张徐二人皆是一惊随即赶忙跪在地上。

    “臣等听旨”

    “陛下有旨,命你们二人按名单所指,一个一个的抓起来,分开审,此外——如遇不从者····格、杀、勿、论。”

    “这····臣领旨。”

    “张禄,你先退下吧,徐迁留下。”

    张禄先一步领了圣旨离开,徐迁则是继续留在大殿上,但是和刚刚的神态不同,现在的他倒像是如释重负一般长舒了一口气后突然说道:“太后,怀疑张禄无疑是怀疑所有人啊。”

    “眼下只有这样了,这些明面上的骚动不过只是林献的障眼法,真正潜在的危险必定在陛下身边。”

    “那以您的意思是···?”

    “以符雪袭为饵,我们放长线钓大鱼。”

    “可若真是张禄如何是好?”

    江予诗面色如霜,眼神中透着凛冽,她不紧不慢的说道:“若真是他,哀家不是念及旧情的人,该杀则杀,该留则留。”

    “是”

    徐迁退下后江予诗离开了养心殿,她走在回宫的路上面上没有显现出来,但内心其实是很不安的,她一生都在为别人争取着,无论是李怜桉还是乔时燕,她都没能留住她们,想到这里江予诗忽然抬头望向天,和以往不同,这次她眼中没有含着泪水,她已经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正如江予诗和林铮渡想的那样,燕钟霜如若不在晋阳城搅出个风云林献就会放弃他这枚棋子,但晋阳城早在林铮渡继位之前就已经在朝廷的监视之下了,因而燕钟霜就算要在晋阳城兴风作浪,被镇压也是迟早的事,进退皆是一个死,燕钟霜选择了‘进’,可能对于他来说所谓青史留名不过便是‘榜上有名’,至于是好是坏已经不重要了,世人不会去纠结燕江当年是如何救出李怜桉的,只会在乎燕钟霜这个被利用的棋子所做出的蠢事。

    但他并不能算是个冒失鬼,即便他仍是失策了,他派人找遍了晋阳城的各个角落,甚至是派人去行宫行刺,但很可惜他还是没有找到太后,直到最后他都没有见到太后,晋阳城有三个太后,没有一个是真的,其中一个在自己最恨的地方,那个地方并未在自己的考虑范围内。

    “待次年——共相会——依、佳人旁——”

    《赴佳人》是林稚的出名之作,可是歌中的‘佳人’在晋阳城中并不能算是个秘密,人人都知道是燕钟霜,可人人都在台下如痴如醉的听着,只可惜他们是燕钟霜,疯狂的贪恋着对心爱之人的思念,以为这样就可以和美人共赴云雨。

    林稚唱完最后一句已然泣不成声,她用帕子将泪拭去又换回了以往头牌的风光,但面容的憔悴之色实在难用脂粉掩饰,她自嘲的弯了弯唇,但却很难挤出一个笑容,嘴唇发白毫无血色,俨然是一副硬撑的模样,燕清羽并未在意林稚只是一直专注的看着楼下的动静,随依照燕钟霜的脾性他大概不会从正门进,但这松辰楼那里分后门和前门呢,毕竟无论是后门还是前门在松辰楼都显得格外正常。

    “三公子,我唱的可好?”

    燕清羽并未回头,回答道:“留些力气给燕钟霜唱吧。”

    “···他不配”

    “谁一往情深,谁又如此在乎,今日我倒要看个明白”燕清羽回过头略带挖苦的说:“燕家虽名誉是假的,但门第不假,你随姓林但比早年夭折的三公主来说终归天壤之别。”

    “燕公子喜欢玩字谜啊,好呀、好呀。”

    如不是林稚眼角微红,双眸仍湿润着,燕清羽当真要信了她这副气定神闲的样了。

    “林稚,你能骗任何人,甚至是燕钟霜,但你终究骗不了自己。”

    燕清羽本还想继续说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人叩响了。

    林稚紧握着自己的双手,白皙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是燕钟霜来了。

章节目录

穿越还需维持人设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无白有果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无白有果并收藏穿越还需维持人设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