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杜灿星离那面目全非的尸体不过几拳的距离，正犹豫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后面传来破风声，下一秒，身旁的马蜂迅速飞起，振翅的声音大到让他耳鸣，这应该是在提示里面的马蜂吧。
但是马蜂没能顺利起飞，几张大网袭来，将外面的马蜂全都扑了下来，落地的瞬间，网收紧了，而且随着马蜂的挣扎，那网越收越紧，很快，马蜂再也动不了，直接晕了过去。
而接着，就是早餐店里的马蜂，门口一开始就被封上了，向外飞的马蜂一个一个均被粘在了网上，后面的马蜂换了策略，使出到现在为止最大的破坏力，向四周的墙壁撞过去，想寻一个出口，有马蜂撞碎了玻璃窗，但是下一刻就被外面守株待兔的捕猎网困住。
有了这个入口，外面的作战员开始小心翼翼地往里进，早餐店还算开阔，一时间里面的情况就被了解了个完全，癫狂起来的马蜂也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眼看是没有其他出口了，于是一窝蜂地朝着进来的作战员冲刺，而通道狭窄，只能两个人并排，两人合作捕捉了带头的马蜂，却无法阻止后面的马蜂，幸而他们的作战服防腐蚀防撞击，而马蜂也只顾着逃离，没有纠缠在窗口。
不过出来之后并不会有活路，这次行动由安全中心和作战中心协作完成，属于一级任务，光是在现场的一线作战员就有四百人，不过军用捕猎网也只有几十个，毕竟没人知道捕猎网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所以捕猎网都交给了狙击手，而其余人则配合狙击手工作。
因此马蜂疯狂地冲出来也只不过是飞蛾扑火罢了。
十分钟，所有的马蜂都被搬到了早餐店门口的位置，旁边坐着杜灿星。
与马蜂堆相比，她看起来弱小又可怜。
但杜灿星很高兴，她试图和站岗的作战员对话，而作战员全都全副武装，并不理她。
一个露出面部，身着军装的女性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原本活命的欣喜消失了一半。
为什么？
“杜灿星？”
“我是。”
“你好，我是作战中心的总指挥，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请你配合我们进行调查与有必要的单独看管。”
杜灿星反应了一会儿，回道：“应该的，谢谢你长官。”
女人没回话，只抬了抬手，旁边的两个作战员便过来将他抬上了车，她本想说不用了，但是发现自己腿软到站都站不起来，也就算了。
她被单独关在了一辆车的后排，四周是金属栏杆，像监狱。
她觉得自己大概闯祸了，刚才马蜂不攻击自己，而那一屋子人却因为自己而死，再说马蜂进城之后，死的那些人，恐怕也要算在自己头上。
好倒霉。
她的人生就是这样，倒霉。
一上午的惊心动魄让她甚至没有心力思考，而且后颈好烫，浑身都烫，是不是要死了……
就这么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砰砰砰”
杜灿星惊醒，回了回神，没死。
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可惜。
“下来，把这个穿上。”
她看过去，好像防毒装置，让她防毒还是……防她？
杜灿星没吭声，下了车，拿过防毒套装，余光看到两个守着她的作战员退了两步。
这套装不算麻烦，是连体的，从脚套上，闭合处像拉链一样，拉到脖子处，然后又套了两层没有开口的布料，然后是头盔，头盔与最外层的衣服在脖子处连接然后彻底密闭，只连着一个氧气管，作战员检查了一遍然后按了指纹，应该是有锁的。
所以如果没有允许，她甚至没办法呼吸，这氧气瓶最多能支持半小时。
接着，作战员拿出一副手铐，同样是指纹锁，手铐上连着铁链，作战员捏着最远的一头，牵着她，往前走。
由于视线不完全，而且有色膜影响，她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坐上电梯，很久之后才停下。
接着又是很长一段路，然后进了一个房间，作战员没有进来，而是从外面将门上了锁。
随即，空间里安静了下来，这里没人。
囚禁？
杜灿星感觉到腿好像碰到了什么，可以坐，于是她坐了下来，有些软，有靠背。
她换了舒服的姿势，继续等待。
不出半小时应该就有人了，费尽心思总不会让她就这么死了吧。
她想起来前面那个指挥官，说会调查。
不知道指挥官的名字，但是她很飒，看起来很厉害。
应该是从军校出来的吧，杜灿星也很向往军校，可军校的费用实在昂贵，她能一个人活到现在已经不算容易。
不过好笑的是，她从小也没少打架，贫民窟，穷街陋巷里，儿戏般的帮派，硬是被她从中杀出一条血路，变成星姐。
只是15岁的时候，父母突然暴富，让她过了一段梦幻般的生活，的确是梦，两年而已，父母离去。她拼命学习，却没办法进军校，那里实在是一条最佳的道路，以后既不危险，也不艰苦。
终于读完大学，马上就可以赚钱了，却发生了这种事。
现在，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不知道那马蜂窝怎么样了，自己的家又变了什么样子。
耳边响起突兀的敲击声，将杜灿星从凌乱的思考中拖出来。
“杜灿星。”
冰冷的声音响起。
“嗯。”
声音传出来有些模糊，杜灿星放大了声音，再次说道：“我可以听到。”
“开始审讯，请你配合调查。”
“好的。”
“姓名。”
“杜灿星。”
“家庭住址。”
“泽安市白水别墅区7栋。”
“亲属关系。”
“没有。”
杜灿星感觉审讯者停了一下，刚想说没关系的时候，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在哪看到马蜂窝的。”
“是我家的后院，人造树下。”
“你为什么要喷除虫剂？”
“我没有多想，夏天，我住的那片虫子比较多，所以备了除虫剂。”
“你为什么要喷除虫剂。”
杜灿星开始感觉呼吸困难，她为什么又问一遍？
“我的猫被叮了。”
“给猫报仇？”
“也不算，它们很吵。”
“所以还是为了自己。”
杜灿星有些烦躁：“我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回答我。”审讯员拍了拍桌子。
“不是。”杜灿星开始剧烈呼吸。
对方不再说话，门开了，一个走了过来，换了个氧气瓶，杜灿星终于恢复了呼吸频率。
“继续，你当时为什么要进市区？”
“我想去人多的地方，那东西太吓人了。”
“那你觉得市区的人怕不怕？”
杜灿星沉默了，没有人不怕，是她造成的。
“我会死吗？”
“你想死？”
“他们死是因为我。”
“对，是因为你，你想知道今天一共死了多少人吗？”
杜灿星下意识地想捂耳朵，只是举手的时候才发现，手被铐起来了。
“52个人。加上早餐店的，一共是52个人，你知道这背后有多少他们的家人吗？”
杜灿星继续沉默。
她也不想。
“让我死吧。”杜灿星没什么语气，已经绝望了。
“想逃避，没有这么容易。”
杜灿星抬头，难道审讯员的意思不是让她死吗？
“我还有事，等会儿配合工作人员，先给你做全面检查。”
杜灿星站了起来，想送审讯员，而审讯员很快就离开了。
付颖出来之后看到郑怡皱着眉头，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些烦躁。
“出什么事了？”付颖有个不祥的预感，“不会是——”
“南岸公民举报，出现了一只巨型蜗牛，正在缓慢移动，食量巨大，触碰到什么就吃什么。”
果然。
“知道目的位置吗？”
“还不清楚，一直走直线。”
“不会还是杜灿星吧。”
“应该不是，但是专家那边觉得，这可能不是偶然现象，最怕的是，越来越多。”
“先假设有触发条件，就像杜灿星喷除虫剂，去调查是不是有人刺激了蜗牛。”
“我也是这么想的，已经让那边的人去做了。”只是郑怡的脸色并没有好一些，“杜灿星说什么了？”
“没有什么新东西，等检测结果吧。”
“好。”郑怡顿了顿，“还有一件事，联邦总长说要建立专项调查组，她觉得这可能是长久的事情，第一个事件在我们这，就让我们负责。”
李哲一旁走过来，递过两杯水，轻声说，“两位指挥官休息一下吧。”
郑怡接过水，继续跟付颖说，“这次你来？”
付颖知道她的意思，她喝完水，将水杯递回给李哲，“你来吧，骨头痒了，想打仗，不想在后面跟一群老东西看论文了。”
“哈哈哈，我知道，所以我已经回总长大人了，调查组我来，作战组你来。”
“成人之美，谢谢你，师姐。”
杜灿星没坐多久，就感觉有人进了房间。
“我来给你做一下身体检查。”温柔低沉的声音响起。
“好的。”
杜灿星感觉手上一松，是手铐解开的声音。
然后是头盔，换成了护目镜，还是需要氧气瓶，很小的一个，系在胸前。
“麻烦你了。”杜灿星转头对作战员说。
“不客气。”作战员身材修长，站得笔直，很英气，即使在防护服下也能看出。
杜灿星想，这房间里的人也太客气了，连空气都不共用。
没错，医生也全副武装。
但是马蜂没能顺利起飞，几张大网袭来，将外面的马蜂全都扑了下来，落地的瞬间，网收紧了，而且随着马蜂的挣扎，那网越收越紧，很快，马蜂再也动不了，直接晕了过去。
而接着，就是早餐店里的马蜂，门口一开始就被封上了，向外飞的马蜂一个一个均被粘在了网上，后面的马蜂换了策略，使出到现在为止最大的破坏力，向四周的墙壁撞过去，想寻一个出口，有马蜂撞碎了玻璃窗，但是下一刻就被外面守株待兔的捕猎网困住。
有了这个入口，外面的作战员开始小心翼翼地往里进，早餐店还算开阔，一时间里面的情况就被了解了个完全，癫狂起来的马蜂也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眼看是没有其他出口了，于是一窝蜂地朝着进来的作战员冲刺，而通道狭窄，只能两个人并排，两人合作捕捉了带头的马蜂，却无法阻止后面的马蜂，幸而他们的作战服防腐蚀防撞击，而马蜂也只顾着逃离，没有纠缠在窗口。
不过出来之后并不会有活路，这次行动由安全中心和作战中心协作完成，属于一级任务，光是在现场的一线作战员就有四百人，不过军用捕猎网也只有几十个，毕竟没人知道捕猎网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所以捕猎网都交给了狙击手，而其余人则配合狙击手工作。
因此马蜂疯狂地冲出来也只不过是飞蛾扑火罢了。
十分钟，所有的马蜂都被搬到了早餐店门口的位置，旁边坐着杜灿星。
与马蜂堆相比，她看起来弱小又可怜。
但杜灿星很高兴，她试图和站岗的作战员对话，而作战员全都全副武装，并不理她。
一个露出面部，身着军装的女性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原本活命的欣喜消失了一半。
为什么？
“杜灿星？”
“我是。”
“你好，我是作战中心的总指挥，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请你配合我们进行调查与有必要的单独看管。”
杜灿星反应了一会儿，回道：“应该的，谢谢你长官。”
女人没回话，只抬了抬手，旁边的两个作战员便过来将他抬上了车，她本想说不用了，但是发现自己腿软到站都站不起来，也就算了。
她被单独关在了一辆车的后排，四周是金属栏杆，像监狱。
她觉得自己大概闯祸了，刚才马蜂不攻击自己，而那一屋子人却因为自己而死，再说马蜂进城之后，死的那些人，恐怕也要算在自己头上。
好倒霉。
她的人生就是这样，倒霉。
一上午的惊心动魄让她甚至没有心力思考，而且后颈好烫，浑身都烫，是不是要死了……
就这么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砰砰砰”
杜灿星惊醒，回了回神，没死。
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可惜。
“下来，把这个穿上。”
她看过去，好像防毒装置，让她防毒还是……防她？
杜灿星没吭声，下了车，拿过防毒套装，余光看到两个守着她的作战员退了两步。
这套装不算麻烦，是连体的，从脚套上，闭合处像拉链一样，拉到脖子处，然后又套了两层没有开口的布料，然后是头盔，头盔与最外层的衣服在脖子处连接然后彻底密闭，只连着一个氧气管，作战员检查了一遍然后按了指纹，应该是有锁的。
所以如果没有允许，她甚至没办法呼吸，这氧气瓶最多能支持半小时。
接着，作战员拿出一副手铐，同样是指纹锁，手铐上连着铁链，作战员捏着最远的一头，牵着她，往前走。
由于视线不完全，而且有色膜影响，她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坐上电梯，很久之后才停下。
接着又是很长一段路，然后进了一个房间，作战员没有进来，而是从外面将门上了锁。
随即，空间里安静了下来，这里没人。
囚禁？
杜灿星感觉到腿好像碰到了什么，可以坐，于是她坐了下来，有些软，有靠背。
她换了舒服的姿势，继续等待。
不出半小时应该就有人了，费尽心思总不会让她就这么死了吧。
她想起来前面那个指挥官，说会调查。
不知道指挥官的名字，但是她很飒，看起来很厉害。
应该是从军校出来的吧，杜灿星也很向往军校，可军校的费用实在昂贵，她能一个人活到现在已经不算容易。
不过好笑的是，她从小也没少打架，贫民窟，穷街陋巷里，儿戏般的帮派，硬是被她从中杀出一条血路，变成星姐。
只是15岁的时候，父母突然暴富，让她过了一段梦幻般的生活，的确是梦，两年而已，父母离去。她拼命学习，却没办法进军校，那里实在是一条最佳的道路，以后既不危险，也不艰苦。
终于读完大学，马上就可以赚钱了，却发生了这种事。
现在，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不知道那马蜂窝怎么样了，自己的家又变了什么样子。
耳边响起突兀的敲击声，将杜灿星从凌乱的思考中拖出来。
“杜灿星。”
冰冷的声音响起。
“嗯。”
声音传出来有些模糊，杜灿星放大了声音，再次说道：“我可以听到。”
“开始审讯，请你配合调查。”
“好的。”
“姓名。”
“杜灿星。”
“家庭住址。”
“泽安市白水别墅区7栋。”
“亲属关系。”
“没有。”
杜灿星感觉审讯者停了一下，刚想说没关系的时候，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在哪看到马蜂窝的。”
“是我家的后院，人造树下。”
“你为什么要喷除虫剂？”
“我没有多想，夏天，我住的那片虫子比较多，所以备了除虫剂。”
“你为什么要喷除虫剂。”
杜灿星开始感觉呼吸困难，她为什么又问一遍？
“我的猫被叮了。”
“给猫报仇？”
“也不算，它们很吵。”
“所以还是为了自己。”
杜灿星有些烦躁：“我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回答我。”审讯员拍了拍桌子。
“不是。”杜灿星开始剧烈呼吸。
对方不再说话，门开了，一个走了过来，换了个氧气瓶，杜灿星终于恢复了呼吸频率。
“继续，你当时为什么要进市区？”
“我想去人多的地方，那东西太吓人了。”
“那你觉得市区的人怕不怕？”
杜灿星沉默了，没有人不怕，是她造成的。
“我会死吗？”
“你想死？”
“他们死是因为我。”
“对，是因为你，你想知道今天一共死了多少人吗？”
杜灿星下意识地想捂耳朵，只是举手的时候才发现，手被铐起来了。
“52个人。加上早餐店的，一共是52个人，你知道这背后有多少他们的家人吗？”
杜灿星继续沉默。
她也不想。
“让我死吧。”杜灿星没什么语气，已经绝望了。
“想逃避，没有这么容易。”
杜灿星抬头，难道审讯员的意思不是让她死吗？
“我还有事，等会儿配合工作人员，先给你做全面检查。”
杜灿星站了起来，想送审讯员，而审讯员很快就离开了。
付颖出来之后看到郑怡皱着眉头，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些烦躁。
“出什么事了？”付颖有个不祥的预感，“不会是——”
“南岸公民举报，出现了一只巨型蜗牛，正在缓慢移动，食量巨大，触碰到什么就吃什么。”
果然。
“知道目的位置吗？”
“还不清楚，一直走直线。”
“不会还是杜灿星吧。”
“应该不是，但是专家那边觉得，这可能不是偶然现象，最怕的是，越来越多。”
“先假设有触发条件，就像杜灿星喷除虫剂，去调查是不是有人刺激了蜗牛。”
“我也是这么想的，已经让那边的人去做了。”只是郑怡的脸色并没有好一些，“杜灿星说什么了？”
“没有什么新东西，等检测结果吧。”
“好。”郑怡顿了顿，“还有一件事，联邦总长说要建立专项调查组，她觉得这可能是长久的事情，第一个事件在我们这，就让我们负责。”
李哲一旁走过来，递过两杯水，轻声说，“两位指挥官休息一下吧。”
郑怡接过水，继续跟付颖说，“这次你来？”
付颖知道她的意思，她喝完水，将水杯递回给李哲，“你来吧，骨头痒了，想打仗，不想在后面跟一群老东西看论文了。”
“哈哈哈，我知道，所以我已经回总长大人了，调查组我来，作战组你来。”
“成人之美，谢谢你，师姐。”
杜灿星没坐多久，就感觉有人进了房间。
“我来给你做一下身体检查。”温柔低沉的声音响起。
“好的。”
杜灿星感觉手上一松，是手铐解开的声音。
然后是头盔，换成了护目镜，还是需要氧气瓶，很小的一个，系在胸前。
“麻烦你了。”杜灿星转头对作战员说。
“不客气。”作战员身材修长，站得笔直，很英气，即使在防护服下也能看出。
杜灿星想，这房间里的人也太客气了，连空气都不共用。
没错，医生也全副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