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意总是告诉自己,婚姻不是避风港,婚姻要承受更多的压力,所以,她对婚姻一直抱着谨慎且严肃的态度。

    不认识的两个人,经过介绍,然后在一起,真能幸福吗?

    期待或奢望从别人那里获得幸福感和快乐感,很不现实!

    容意是个现实的利已主义者,不做对自己不利的事。

    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不婚。

    可现在这个社会环境下,她要是敢说自己是不婚主义者,指定会受到批评与批判。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面对施素芬的催婚,容意表现得很不耐烦,“妈,他们都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况且,人家能看上我?你就别在这乱点鸳鸯谱了!”

    施素芬恨铁不成钢地戳戳她的额头,“你就不会使点心计吗?容慧都懂的道理,你怎么这么笨,就不会跟她也学学?”

    容意嗤笑,“学她什么?学她不要脸?学她为了一个男人不顾礼义廉耻?学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施素芬一噎,气急败坏地道:“就你清高行了吧?”

    容意沉声道:“我要一个长相帅气,父母双亡,有房有工作的对象。妈,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为什么不照着我说的去找?你是不是不尽心?是不是人脉圈子太小,没有找到,才病急乱投医,看到个男的就想把我跟人家凑一块?”

    施素芬:“……”

    见她没反驳,容意再接再励,也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道:“妈,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只顾着自己,就不能想办法拓展一下自己的交际圈吗?都说你混什么样的圈子,就决定了你有什么样的人生高度?妈,我可是你的亲女儿,你难道不想我嫁得好?妈,我后半辈子的幸福全靠你了!妈……”

    “停!”施素芬被她这一通噼哩叭啦说得脑袋发蒙差点宕机,“你的意思是说,你找不到心仪的结婚对象,都是我的错,怪我咯?”

    容意眨眨眼,“妈,我才十八岁,刚从学校出来,能认识什么人?您可是比我多活了二十多年,结识的人肯定比我多。”

    “那是。”

    “所以我就说,我嫁得好不好,全靠你怎么给我介绍,你说是不是?”

    “确实,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容意努力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妈,那就拜托你了,你辛苦了!我出来这么久了,得回去了,现在可是我的工作时间,偷懒太久,会让雇主不满的。这年头工作可不好找,要是被辞退,那我就只能回家啃老了。”

    一想到她要是没了工作,她的吃喝就得家里负担,施素芬哪还敢耽误她时间,忙让她快去工作,她则匆忙离去。

    她忘了过来找容意的目地,直到快回到家,她这才想起来,她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可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让容奶奶在派出所里多关一晚,多吃点苦头,正好报了她的月子之仇。

    要知道,她当初生容意的时候,容奶奶见是个女孩,她甭说给她侍候月子了,还想把孩子给扔了,催她赶快再怀一个,还时不时给她添堵,拿孝道压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月子之仇,不共戴天。

    这笔帐,她深深记下了。

    她以为她要等到容奶奶年老干不动的时候,她才能报这个仇,没想到,机会现在不就来了吗?

    施素芬故作生气又苦恼的样子回到家,一进家门,顿时被容明胜、容爷爷围住,容爷爷迫不及待地问她道:“老六媳妇,你娘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容明胜:“娘怎么样了?还被关在里面,没被放出来?”

    施素芬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地道:“我已经去找过小意了,她……她说……”

    见她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容爷爷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施素芬硬着头皮,撒谎道:“小意说她没那么大能耐,让人家派出所里的公安把娘放出来,除非……”说到这,她又停顿了下来。

    容明胜也急了,“除非什么?”

    施素芬:“托人找关系打点一下。”

    容明胜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深意,他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需要多少钱?”

    家里的开销,花的都是施素芬的工资,容明胜的工资,则被他存起来了,美其名曰,以备不时之需。

    家里有个存折,存折里有多少钱,施素芬虽然知道,但是,存折不归她保管,她也不能动用存折里的钱。

    要想跟真正厉害的人结交人脉,没有钱是不行的。

    她了解容明胜的性子,他这人抠门又自私,典型的守财奴,想让他拿钱出来给她打点人际关系,管你说得再好听,他也不会同意。

    施素芬不得不用歪点子,从他手里把钱抠出来。

    容奶奶的事,无疑就是最好的借口。

    她不怕容明胜去找容意当面对质,她相信,以容意的聪明才智,她必定不会戳穿她。

    她骗钱,可是为了她,为了去结交更好的人脉。

    施素芬对容明胜伸出一根手指。

    容明胜:“一块?”

    施素芬白了他一眼,狮子大开口道:“一千。”

    容明胜倒吸一口冷气。

    一旁的容爷爷也被吓得变了脸色,他脱口而出:“把你娘卖了她也不值一千块。”

    容明胜连连点头附和,“是啊,娘都这么大年纪了,身子骨愈发不好,花一千块把她弄出来,怎么算也是本亏本的买卖,得不偿失。”

    容爷爷:“你们要是有这钱,还不如把钱给我这个老头子,让我老头子安享晚年。”

    容爷爷跟容奶奶虽然做了四十多年的夫妻,但论感情,也就那样,谈不上多深厚,也没那么淡薄。

    当初他们是经过媒婆介绍,相亲认识的,仅见过一面就结婚了。

    婚后,容奶奶给他生了八个孩子,可最终存活下来的只有二子三女。

    容明胜是他们的小儿子,自小就聪明过人,他们知道这个小儿子日后必定会有大出息,是留不住的,所以,他们把老大教得老实本分,留在身边给他们养老。

    至于容明胜这个小儿子,他们举全家之力,托举他走出去。

    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是,他们把容明胜供读到了中专,让他在城里有了工作,成了城里人。

    施素芬傻眼了,她没想到,容明胜、容爷爷连一千块都舍不得给容奶奶出!

    他们的自私,让她感到胆寒。

    万一她哪天出事或生病,需要用到很多钱,他们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就抛弃她?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也觉得一千块确实太多了,要不,你先给我五百,我拿这五百去问问小意,看五百块能不能把娘救出来。”

    “五百?在乡下一辈子都赚不到了这么多钱。”容明胜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觉得容奶奶的命根本就不值五百块钱。

    没想到他连五百块都不肯掏,施素芬气得吐血,她索性放大招道:“小意说,娘犯的可是间谍罪,一旦被查实,咱们可能连工作都不保!”

    容明胜面色刹白,“你在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娘怎么可能是间谍?”

    这时,容爷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颤抖着唇道:“当年打仗,你娘给鬼子带过路,这事,会不会被查出来?”

    施素芬的身子摇摇欲坠,不带这样玩的啊,她刚才只是胡说八道,想吓唬一下他们而已!

    容明胜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一想到所产生的后果,他难以接受。

    他奋斗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才混到现在这个地位,要是失去所有,他以后还能东山再起吗?

    他在城里,可是见过这个世道的坏分子是怎么被批斗,很多受不住压力一死百了,他要是沦落到他们那个地步,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挺过去。

    施素芬推了推容明胜,催促道:“快,你快去给我拿钱,我去找小意,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先把娘从派出所里救出来。”

    容明胜马上反应过来,跑进卧室,不一会,他抓了一把钱出来,塞到施素芬手里,让她快去找容意。

    施素芬本想数一下钱再走,她目测,他塞给她的那些钱绝没有五百块,可容明胜催得急,一个劲地把她往门外推,她没办法,只能按照他的意,先出门再说。

    她一路不带停歇,撒丫子就往钟家跑,说实话,她也怕容奶奶给鬼子带过路这事被查出来,从而连累到她。

    从施素芬离开钟家再跑来钟家,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容意嘴角直抽,不悦地走去给她开门。

    她并没有把施素芬请进屋内,而是一脸戒备地看着她,“妈,你怎么又来了?”

    施素芬神情严肃地对她耳语了几句。

    容意听后,面色凝重,“你在这等我一下——”

    她蹬蹬的跑进屋内,敲响书房的门,封振国已经离开钟家,她只能求助钟景。

    钟景一听她的来意,爽快地就答应了陪她一起去派出所把容奶奶保释出来。

    毕竟,容奶奶被抓,有他的手笔。

    容意并没有把容奶奶可能当过“间谍”一事告诉钟景,只说是家里人担心容奶奶年纪大了,怕她被关久了身体会受不了。

    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是个自私的人,无法做到大义灭亲,她只想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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