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殿下,不可!”

    楚怀晋当即制止了梁王,“如今当务之急是让陛下写下传位诏书,这才是大事。”

    “哼!”梁王不屑扔下了刀剑,有些生气。“这种女人,本王府中一堆,你立刻让人把她拖到宫门去,丢给门口将士,本王看她要如何嚣张。”

    “殿下,您现在要紧的是去找陛下,切勿在这样的小事上费心。臣会替您安排好这一切的。”

    说完,他立刻吩咐人将江知渺拖了下去。但是,并没有放在宫门口,反而是关在了一个单独的宫殿内。

    楚怀晋带着梁王去寻皇帝,却发现一个问题。

    太子不见了。

    梁王看见宫殿中躺着的皇帝,却并未看见太子,质问楚怀晋。

    “太子人呢?”

    很快,宫人道:“刚才太子说要去如厕,小的便让人跟着,结果就不见踪影了。”

    说完,那宫人立刻血溅当场。

    梁王握着刀,露出骇人的表情。“没用的东西,倒不如死了干净。”

    楚怀晋有些紧张,心中忐忑不安。

    “殿……殿下……”

    “都是臣没有防范,让太子跑了。”

    “罢了,反正太子不在这里也不会影响,你且派人去追,找到便直接处置了。”

    听见这话,皇帝却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你……你放肆。”

    梁王回过头,看见皇帝此刻已经有些轻微的激动了,直接命人拿来了写好的诏书,“只要你传位给我,皇兄,你那个宝贝太子我就完完整整还给你,否则你就等着收尸吧。”

    “哦,不对,没办法收尸,你们都要一块死了,哪有人会来收尸啊。”

    皇帝猛然咳嗽了起来,被气的不轻。

    “你简直混账!”

    “咳咳,当初朕还以为你良心未泯,想要嘉奖于你,没想到你这般狼心狗肺,竟然要造反!”

    梁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看着眼前的人,露出一丝不屑。“造反?”

    他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解。

    “何来造反之说?皇兄,我不过是拿回我想要的东西而已,这怎么能叫反,这叫物归原主…”

    “你……”皇帝被气的说不上来话,却又听见梁王的话。

    “我叫你一声皇兄,你不觉得心中有愧于我吗?”

    “当初,我与你同样受父皇教诲,是你一直说我堪当大任,有太子作风,我便时时刻刻护着你,以为你真心待我。就连你被人推入井中惊险万分,我也舍命护你周全,你当时怎么告诉我的?”

    “啊?”

    梁王突然眼圈爆红,直接上手抓紧了皇帝的衣领,怒目圆睁:“你说啊,你当初是怎么说的…”

    ——“六弟,你救了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你放心,父皇若立太子,我必不会与你争抢!”

    ——“不用不用,你且心里记得就好,我本就不想当太子。”

    ——“不行,救命恩情我必当偿还,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是你自己说的,不会与我争抢的!”

    “可你呢,我无心太子的时候,你说让我去争让我斗,可最后我等着父皇宣旨的时候,却是你的名字!”

    “你当真没有一丝愧疚吗?”

    “还是说,你心里其实一直都把我当成棋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梁王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他当初只是觉得被人欺骗,哪怕后来他封了王,也改变不了他们中间的情谊彻底断裂的事情。

    皇帝此刻也沉静下来,脑海里似乎回想了从前的事情。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犹豫,却又无奈。

    “朕说过,朕对你是心有愧疚的。”

    “你当初救我,我真的是真心实意想让你当太子,我并非有意去争。我说过很多次,你为什么就是不信?”

    “你做都做了,还说什么有愧疚?若你有愧,现在正好,直接将这位子给了我,我就不计较当初那些事了。”

    梁王说完,皇帝并未马上同意,反而郑重说道。“六弟,若是当初的你,我自然会拱手相让,可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让朕失望。试问,这样一个随意打杀百姓的君主,如何能让百姓富足?”

    “呵,本王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不像你,我的好皇兄,为了将兵权捏在自己手中,让曾经忠心的臣子战死沙场,却冠冕堂皇将他的女儿封为公主,美名其曰厚待。世上之人若真明白了你的所作所为,真的会愿意他们的君主,是这样一个卑劣的小人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

    楚怀晋在一旁听见这番对话十分震惊,不由得想到了之前的善宁公主。

    善宁公主本是将军遗孤,后来皇帝念她父亲对西陵的功绩,才将她养在宫中,封为公主。

    百姓都称颂皇帝宽厚仁德,如今看来,竟然是一场阴谋?

    梁王:“我胡说?我又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你从来便是如此,利益当头你便忘了那些仁义道德,长宁可是你亲女儿吧?你说和亲就和亲,那西夜有何畏惧,偏偏要送你唯一的女儿去和亲,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恐怕这辈子她也回不来了,你也不会有一丝的愧疚。”

    “罢了,多说无益。”梁王直接将刀剑横在了皇帝的脖子上。“你快说,玉玺在哪里,否则我便是杀了你,也不怕。”

    -

    江知渺被关在宫殿中,周围也布满了侍卫,可她仍旧在寻找机会。

    她刚要出声,就听见门口的锁被打开的声音,她忙躲在了帘子后面,想要看清来人。

    “小姐?”

    “少夫人?”

    听见以葵的声音,江知渺连忙跑了出来。

    “以葵,你怎么进来了?”

    以葵赶紧拿来一件黑色的披风,将江知渺全身都给遮住了。“夫人,先出去要紧。”

    “嗯。”

    两人边沿着宫殿侧门离开,一路上周围都是宫人被砍杀的场景,看的江知渺有些心惊胆战。

    “你如何进来的?”

    以葵从怀中抽出一包迷药,“之前公子给了奴婢这个防身,从夫人离开以后奴婢就躲在周围观察状况,出事后,趁着宫乱奴婢打听到您的位置,这才找了机会过来。只不过,原先给我带路的宫人在路上死了,奴婢也是用这迷药才脱身的。”

    “先不说这个,找个安全的位置躲起来。”

    “好。”

    “去哪里啊?”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江知渺她们逃跑的路线也被人给堵住了。

    面前的女子一身蓝色长裙,额角流苏飘荡,笑着拦住了她们。“怎么,很惊讶看见我站在这里?”

    站在她们面前的,正是当初的善宁公主。

    江知渺这才想起来,“原来你是他们的内应。”

    “可是你不是逃了吗?”

    暴雨当夜,长宁私下搭救善宁,连夜送她出宫,她也是在宋辰泽那得知的消息,此事当时瞒住了太子,可后来还是被太子知晓,所以太子非常恼怒,这次和亲太子也是亲眼看着长宁被送走才安心。

    善宁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露出痛苦的笑容,声音都多了几分讥讽。

    “逃?”

    “恐怕只有长宁那个傻子,才认为我想要逃跑,我是自愿被太子囚禁的,因为这是他欠我的!”

    这番话江知渺听来十分震惊,甚至难以置信。

    “既然你没逃,为何要欺骗长宁,她也是真心待你。”

    “真心?”善宁看向面前的江知渺,轻声嘲讽:“在这宫中,从来没有什么真心。她救我,也是因为她愚蠢,若非愚蠢,怎么会那么认真相信我说的话,丝毫没有疑心,真是可笑。”

    江知渺自知已经无法脱身了,便想知道原因。

    “她有真心,你却没有,这世上真心待你的你弃之不顾,用你作刀的你求之不及,莫非这种才是你要的真心?”

    善宁脸色倏然暗沉下来,落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语气中充满了警告。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讽刺我吗?”

    “没有讽刺。”江知渺实话实说,“只是理解不了你说的跟做的不一样,口口声声都在说真心被辜负,其实就是利用别人的善良给自己的卑劣行径找借口。”

    “哼,不管你如何说,今日你也已经逃不掉了。”

    说完,善宁直接伸手挥了挥,让人将江知渺她们带下去重新关起来。

    被锁在牢房里,善宁却并未着急离开,反而站在江知渺面前同她讲述这些年来的遭遇。

    “我自小养在军营,爹娘虽宠爱我,却也十分开明,教我骑射,不管那些京中姑娘家要守的礼仪规矩。”

    “可是后来,爹爹被人参奏,有人说他拥兵自重,也有人说他恃宠而骄,不顾君臣礼法。可是爹爹说过,他就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守好边关,不让敌人来侵扰我们,让我可以自由自在长大,成为他心里骄傲的姑娘。”

    “可是——”

    善宁压着眼角的眼泪,死命握紧了拳头,露出猩红的眼睛,瞪着江知渺。

    “皇帝他听信谗言,非让我爹爹出兵,后来因为双方兵力悬殊,爹爹不愿战败,用自己当诱饵才拼死夺了胜仗,可结果呢,我娘殉情了,留下我一人,皇帝却把我留在宫里,受尽白眼。”

    “可能对于别人来说,公主是无上尊荣,可对于我而言,这个封号就像是无尽的嘲讽,它将我困在这宫墙里,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我不该恨他吗?我恨他,我恨这里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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