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回家途中没有什么波折。
刚到客厅，松雪看着湿漉漉的二人，语气担心：“姐姐，不是说这次行动没有危险么，这是出现意外了？”
柳如风闻言，顾不得换下湿透的衣服，就忙着跟松雪诉苦。语气抑扬顿挫，表情活灵活现，只把松雪说得一愣一愣的。
林月看着聊得火热的柳如风，心中叹了一口气，径直向卧室走去。
主卧卧室自带独立的洗漱间，林月洗完换上衣服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之前从风雨楼带回了的那本书，神色思索。
虽然此次行动失败，但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得知了章合的第二异能。
瞬移……
林月轻声唤出异能的名字，眉头皱了皱。这还真是一个对她颇有威胁的异能。
安静了没有多久，卧室门突然被敲响，柳如风的声音响起，但语气却颇为不满：
“老大，吕冬这家伙又来了！”
林月打开门，柳如风将闪着微光的柳叶递了过来。
“吕冬？”
“我刚得到的消息，有异常在万华路附近打斗……”
林月不等他说完，打断道：“是我和白羽，我没事，白羽被抓了。”
“……”
柳叶的那头似乎静默了一瞬，吕冬的呼吸声隐约可闻。片刻后，他才继续开口，语气忐忑担心：“他是怎么发现你的，需要……我灭口么？”
林月闻言挑了挑眉，语气随意道：
“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是我今晚行动的时候中了埋伏，要不要灭口看你。如果你觉得他会向章合说出吕宴的事，你可以选择动手。”
吕冬：“……不必了。你是自己行动的么，有需要的话可以叫上我。”
“不是，还有柳如风……”
吕冬顿了顿，语气突然有些冷淡：“那棵柳树……”
他虽未明说什么，但话音中的不屑简直溢出来。
林月顿觉诧异难当，但也没有多问。
断开联系后，柳如风满脸不悦地接过柳叶，小声嘀咕道：
“这个吕冬有点动静就联系，偏偏什么忙都帮不上，这关头净添乱。”
林月看了他一眼，语气十分不解：“你跟吕冬是有什么矛盾么，这回事发突然，他会过来打听消息也正常，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都特别不满对方。”
柳如风撇了撇嘴，但也没有反驳或者解释。
林月也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发现柳如风依旧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甚至他身后一路都是水印，皱了皱眉：“赶紧换件衣服，顺便把地拖了。”
柳如风顿时委屈不满：“老大，我没有别的衣服了呀。”
林月十分坦然：“哦，我忘记了。今天没有办法了，要不你试试女装？”
她衣柜里倒是有几件新衣服。
柳如风惶恐摇头：“不了不了，老大你明天下班的时候记得给我买两套就行。”
林月点头应下。
……
夜色漆黑如墨，主城研究院会议室内却灯火通明，而宽阔的会议室内只有两个人在。
文安君低头在展长风耳边轻语几句后，展长风猛然抬头，语气震惊：“章合活捉了白羽！？”
文安君点了点头：“刚得到的消息，老师，你说章合会不会连夜审问……”
展长风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用怀疑，他一定会！立刻联系楠……，”话说到一半，展长风突然停住，抬头看向文安君：“不，不要联系任何线人，你现在亲自去经二区一趟，让他们杀了白羽！”
文安君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头：“好，我这就去。”
展长风点头，又嘱咐道：“要快。”
“老师，放心。”
文安君走后，展长风依旧坐立不安。他目光看着窗外的灯火通明，好似骤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站起身向会议室外走去。
电梯一路到达负五层，这里是研究院的核心地带。
展长风输入指纹密码，银白色的金属厚重大门立刻开启，冰冷明亮的灯光沿着线路飞速亮起。
层层封锁的研究室内。
温凉满身血污，听到动静她缓缓抬头，面容惨白似鬼。
灯光刺眼，生理性泪水渗出，她侧了侧脸避开灯光，嘴角带着一丝讥讽：“这不是展院么，您这样的大忙人大半夜不睡觉，怎么有空来看我，难不成是担心实验被发现了。”
展长风显然没什么耐心跟她兜圈子，声音逼紧，语速极快，目光紧紧锁定温凉面孔：
“当年风雨楼的证据是不是在章凝手中？！”
温凉闻言，先是一愣，而后仿佛听到了什么荒唐可笑的话，突然低笑了起来，最后仰头大笑：
”展院啊展院，我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你，你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的！？”
这话简直是赤裸裸的嘲讽，展长风当即气得脸色发青，目光阴狠地看着大笑的温凉，表情几欲择人而噬。
他极力压制住爆发的怒意，平稳着声音：
“温凉你可想清楚了，以你现在的情况，曲章界根本容不下你。只要你回答我是与不是，我可以保障把你安全地送出去。”
温凉笑声缓缓止住，看向展长风的目光带着难以形容的惊叹和不解：
“展院，我说你蠢，你还就表现给我看到底有多蠢！你既然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亲自去问她呢，难不成是不敢！？”
刻意压制的怒火终于爆发，展长风恼羞成怒厉喝：“温凉！别逼我杀了你！”
温凉丝毫不在意他的怒意，满不在乎地扯了扯嘴角。
展长风见状怒气更甚，准备招手用刑。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和缓，甚至表情都放松下来：
“说起来我似乎还没有告诉过你，你在研究院这么多日子，竟然没有一个人向我打听你的情况……”
展长风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温凉的目光却满是凉意和嘲讽：“别人也就罢了，可温凉，你跟了章凝快二十年了，如今落难，她就这样不闻不问，当真是叫人心寒呀。”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
“章凝当年能为了权势恩将仇报，毫不留情杀了织玉，想来如今放弃你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却受尽苦楚为她保守秘密，当真是令人不值呀！”说罢，他十分可惜般摇了摇头，感叹：
“展某虽蠢，但好在还没有做过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事。”
温凉好似被戳中痛处，眼中闪过一缕悲意。展长风见状，顿觉心情舒畅：
“怎么样，被亲近之人放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然而，她只失态了一瞬，便再次恢复了冰冷漠然的神情：“看来展院是遇到了什么急事，竟连挑拨离间的手段都涌上了，与其着急替我可惜，展院倒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说完，温凉干脆闭上眼，任凭展长风如何刺激，再不发一言。
几分钟后，展长风狠狠地看了她一眼，甩袖离开。
待回到会议室时，已经快两点了。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展长风咬牙，最终下定决心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起不过两声，就被接通，章凝清冷的声音响起：“展院长，真是少见了，这么晚了找我是有什么急事么？”
展长风十分不耐：“章凝，我们之间就不用说这些废话了吧，当年证据给我，我放了温凉，如何？”
电话那头的章凝好似低声笑了两下，语气意味不明：“展院长，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证据，当年风雨楼剿灭失败难道不是一场意外么？”
展长风几乎要被章凝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姿态气疯了，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章凝你少装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
当年的事不光是我展长风，实话告诉你，李痕和高部都有参与，凭你手里那些烂了十年的证据就想翻盘，做梦去吧。现在它唯一的作用，就是从我这里换回温凉的命。”
话音落下，电话那端久久没有回应。
展长风喘了几口粗气，语气转缓：
“凭心而论，我很佩服你。
风雨楼剿灭失败后，主城立刻对你倒戈相向确实无情。这么多年你亲友反目、惨遭追杀、前途尽毁，心有不甘实属正常。但人总得往前看，你不可能永远抱着十年前的往事不撒手。”
他语气顿了顿，似乎带着诱导：
“过往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只要把东西交给我，温凉我保她性命无忧地离开曲章界。”
章凝的态度似乎有些和缓，良久才开口道：“是温凉告诉你的？”
展长风挑了挑眉，当即道：“是。”
章凝再次沉默，许久许久，就在展长风几乎以为她已经挂了电话的时候，听到她语气平淡：“证据我可以给你，但温凉既然背叛了我，那她的命就不值什么了，你总得给我个满意的条件。”
展长风有些急迫，追问道：“什么条件？”
章凝：“我还没有想好，毕竟正如展院所言，这些年我失去的和想要的都太多了，得好好想想才行。”
展长风几乎被这个回答气笑了，语气隐含不满道：“章凝，你该不是把我当傻子了吧！”
章凝声音冷冷道：“展院既然多疑，那就当我们今晚没有联系过。”说完就要挂掉电话。
展长风连忙阻拦：“这么多年，你性子怎么还这么急。”他随意安抚了一句，又道：“但你总得给我个时间吧？”
章凝想了想：“两个周，到时候证据自会在展院你办公桌上。”
“好。”
挂断电话后，展长风眉头总算舒展，甚至有闲暇感叹章凝的凉薄与无情。
“章凝呀章凝，其实你这样的人才是最适合主城的。只可惜，运道不好。无论是李痕还是高部，又或者主城的其他高层，都不会再允许章家的人登上高位，这就叫，命运难违呀。”
他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心情逐渐放晴。
章凝放弃温凉对他而言倒是一件好事，至少后面的实验可以无虑开展。
但过了一会儿，展长风又忍不住可惜，若非核心被偷，他又何至于此，不由心情再次转阴。这么久都未能找回来，只怕再也找不回来了。他顿时迁怒到了曲泽身上，低声咒骂：“这个曲泽，简直也是个废物……”
*
经二区。
章凝挂掉电话后，站在阳台眺望远处：“展长风果然耐不住了？”
屋内漆黑一片，然而在她话音落下后，一道女声却慵懒响起：
“所以说他是个蠢货，要不是李痕和高部怕压制不住别人，研究院长怎么会轮到他来做。你打算怎么办？”
章凝反问回去：“你觉得呢？”
对方似乎思索了片刻，缓缓道：“既然他想要拖延时间，就必然会在这期间做些什么……”声音停了一会儿，而后再次响起：“他想灭口？”
章凝颔首：“聪明。看来你得赶紧回特行组了，否则真有可能让他得手。”
女声似乎有些不满：“本来还以为今天不用加班了呢，这些日子我在特行组待的时间可比在家待得时间长。”
章凝闻言，语气带了些笑意，安抚道：“辛苦了，红叶。”
红叶摆了摆手：“不辛苦。”说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离开，走到门旁时，又突然停下脚步，试探道：
“那温凉……，展长风一定会对她进行实验的！”
章凝的笑意缓缓消失，语气平静且坚定道：
“那就让他实验。”
她抬眼看向红叶：“精神力实验是主城所有人的禁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达到想要的目的。”
“那温凉呢？”
此话一出，一室沉默。
良久，章凝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说不尽的愧疚和歉意，却又那么的坚定：“是我对不住她。”
红叶声音很轻：“那她会有危险吗？”
章凝目光看向她：“红叶，我从来不会放弃任何队友和朋友。即便当年我确实杀了织玉，但那绝非我本心。”
红叶回看过去：“我知道，否则你也不会为了复仇而一直留在经二区这么多年。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展长风研究成功了呢？”
“赵英当年被誉为研究院第一人，可即便是他，杀了那么多人做了几千次实验都毫无头绪。”章凝话未说尽，但意思不言而喻。
红叶点了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一旦开始实验，温凉或许就会真的成为异常，届时你又该怎么办？”
章凝看向红叶，也问了她一个问题：
“红叶，我一直没有问过你：身为特行员，你发自内心地厌恶痛恨过异常吗？”
红叶闻言一愣，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垂眸思索良久，最终缓慢摇了摇头：
“没有，我搜查捕捉异常，只论是否杀人作恶，其余不论。”
“那温凉是否变成异常又有什么关系呢？”
红叶一怔，而后豁然开朗，她笑了笑：“你说的对。”顿了顿，又道：“章凝，我突然觉得，与你相识是一件很值得庆祝的事。”
章凝闻言，眼底露出笑意。好似灵光一闪，她道：“或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你的意思是……”
“趁机放了白羽。”
刚到客厅，松雪看着湿漉漉的二人，语气担心：“姐姐，不是说这次行动没有危险么，这是出现意外了？”
柳如风闻言，顾不得换下湿透的衣服，就忙着跟松雪诉苦。语气抑扬顿挫，表情活灵活现，只把松雪说得一愣一愣的。
林月看着聊得火热的柳如风，心中叹了一口气，径直向卧室走去。
主卧卧室自带独立的洗漱间，林月洗完换上衣服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之前从风雨楼带回了的那本书，神色思索。
虽然此次行动失败，但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得知了章合的第二异能。
瞬移……
林月轻声唤出异能的名字，眉头皱了皱。这还真是一个对她颇有威胁的异能。
安静了没有多久，卧室门突然被敲响，柳如风的声音响起，但语气却颇为不满：
“老大，吕冬这家伙又来了！”
林月打开门，柳如风将闪着微光的柳叶递了过来。
“吕冬？”
“我刚得到的消息，有异常在万华路附近打斗……”
林月不等他说完，打断道：“是我和白羽，我没事，白羽被抓了。”
“……”
柳叶的那头似乎静默了一瞬，吕冬的呼吸声隐约可闻。片刻后，他才继续开口，语气忐忑担心：“他是怎么发现你的，需要……我灭口么？”
林月闻言挑了挑眉，语气随意道：
“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是我今晚行动的时候中了埋伏，要不要灭口看你。如果你觉得他会向章合说出吕宴的事，你可以选择动手。”
吕冬：“……不必了。你是自己行动的么，有需要的话可以叫上我。”
“不是，还有柳如风……”
吕冬顿了顿，语气突然有些冷淡：“那棵柳树……”
他虽未明说什么，但话音中的不屑简直溢出来。
林月顿觉诧异难当，但也没有多问。
断开联系后，柳如风满脸不悦地接过柳叶，小声嘀咕道：
“这个吕冬有点动静就联系，偏偏什么忙都帮不上，这关头净添乱。”
林月看了他一眼，语气十分不解：“你跟吕冬是有什么矛盾么，这回事发突然，他会过来打听消息也正常，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都特别不满对方。”
柳如风撇了撇嘴，但也没有反驳或者解释。
林月也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发现柳如风依旧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甚至他身后一路都是水印，皱了皱眉：“赶紧换件衣服，顺便把地拖了。”
柳如风顿时委屈不满：“老大，我没有别的衣服了呀。”
林月十分坦然：“哦，我忘记了。今天没有办法了，要不你试试女装？”
她衣柜里倒是有几件新衣服。
柳如风惶恐摇头：“不了不了，老大你明天下班的时候记得给我买两套就行。”
林月点头应下。
……
夜色漆黑如墨，主城研究院会议室内却灯火通明，而宽阔的会议室内只有两个人在。
文安君低头在展长风耳边轻语几句后，展长风猛然抬头，语气震惊：“章合活捉了白羽！？”
文安君点了点头：“刚得到的消息，老师，你说章合会不会连夜审问……”
展长风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用怀疑，他一定会！立刻联系楠……，”话说到一半，展长风突然停住，抬头看向文安君：“不，不要联系任何线人，你现在亲自去经二区一趟，让他们杀了白羽！”
文安君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头：“好，我这就去。”
展长风点头，又嘱咐道：“要快。”
“老师，放心。”
文安君走后，展长风依旧坐立不安。他目光看着窗外的灯火通明，好似骤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站起身向会议室外走去。
电梯一路到达负五层，这里是研究院的核心地带。
展长风输入指纹密码，银白色的金属厚重大门立刻开启，冰冷明亮的灯光沿着线路飞速亮起。
层层封锁的研究室内。
温凉满身血污，听到动静她缓缓抬头，面容惨白似鬼。
灯光刺眼，生理性泪水渗出，她侧了侧脸避开灯光，嘴角带着一丝讥讽：“这不是展院么，您这样的大忙人大半夜不睡觉，怎么有空来看我，难不成是担心实验被发现了。”
展长风显然没什么耐心跟她兜圈子，声音逼紧，语速极快，目光紧紧锁定温凉面孔：
“当年风雨楼的证据是不是在章凝手中？！”
温凉闻言，先是一愣，而后仿佛听到了什么荒唐可笑的话，突然低笑了起来，最后仰头大笑：
”展院啊展院，我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你，你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的！？”
这话简直是赤裸裸的嘲讽，展长风当即气得脸色发青，目光阴狠地看着大笑的温凉，表情几欲择人而噬。
他极力压制住爆发的怒意，平稳着声音：
“温凉你可想清楚了，以你现在的情况，曲章界根本容不下你。只要你回答我是与不是，我可以保障把你安全地送出去。”
温凉笑声缓缓止住，看向展长风的目光带着难以形容的惊叹和不解：
“展院，我说你蠢，你还就表现给我看到底有多蠢！你既然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亲自去问她呢，难不成是不敢！？”
刻意压制的怒火终于爆发，展长风恼羞成怒厉喝：“温凉！别逼我杀了你！”
温凉丝毫不在意他的怒意，满不在乎地扯了扯嘴角。
展长风见状怒气更甚，准备招手用刑。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和缓，甚至表情都放松下来：
“说起来我似乎还没有告诉过你，你在研究院这么多日子，竟然没有一个人向我打听你的情况……”
展长风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温凉的目光却满是凉意和嘲讽：“别人也就罢了，可温凉，你跟了章凝快二十年了，如今落难，她就这样不闻不问，当真是叫人心寒呀。”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
“章凝当年能为了权势恩将仇报，毫不留情杀了织玉，想来如今放弃你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却受尽苦楚为她保守秘密，当真是令人不值呀！”说罢，他十分可惜般摇了摇头，感叹：
“展某虽蠢，但好在还没有做过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事。”
温凉好似被戳中痛处，眼中闪过一缕悲意。展长风见状，顿觉心情舒畅：
“怎么样，被亲近之人放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然而，她只失态了一瞬，便再次恢复了冰冷漠然的神情：“看来展院是遇到了什么急事，竟连挑拨离间的手段都涌上了，与其着急替我可惜，展院倒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说完，温凉干脆闭上眼，任凭展长风如何刺激，再不发一言。
几分钟后，展长风狠狠地看了她一眼，甩袖离开。
待回到会议室时，已经快两点了。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展长风咬牙，最终下定决心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起不过两声，就被接通，章凝清冷的声音响起：“展院长，真是少见了，这么晚了找我是有什么急事么？”
展长风十分不耐：“章凝，我们之间就不用说这些废话了吧，当年证据给我，我放了温凉，如何？”
电话那头的章凝好似低声笑了两下，语气意味不明：“展院长，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证据，当年风雨楼剿灭失败难道不是一场意外么？”
展长风几乎要被章凝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姿态气疯了，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章凝你少装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
当年的事不光是我展长风，实话告诉你，李痕和高部都有参与，凭你手里那些烂了十年的证据就想翻盘，做梦去吧。现在它唯一的作用，就是从我这里换回温凉的命。”
话音落下，电话那端久久没有回应。
展长风喘了几口粗气，语气转缓：
“凭心而论，我很佩服你。
风雨楼剿灭失败后，主城立刻对你倒戈相向确实无情。这么多年你亲友反目、惨遭追杀、前途尽毁，心有不甘实属正常。但人总得往前看，你不可能永远抱着十年前的往事不撒手。”
他语气顿了顿，似乎带着诱导：
“过往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只要把东西交给我，温凉我保她性命无忧地离开曲章界。”
章凝的态度似乎有些和缓，良久才开口道：“是温凉告诉你的？”
展长风挑了挑眉，当即道：“是。”
章凝再次沉默，许久许久，就在展长风几乎以为她已经挂了电话的时候，听到她语气平淡：“证据我可以给你，但温凉既然背叛了我，那她的命就不值什么了，你总得给我个满意的条件。”
展长风有些急迫，追问道：“什么条件？”
章凝：“我还没有想好，毕竟正如展院所言，这些年我失去的和想要的都太多了，得好好想想才行。”
展长风几乎被这个回答气笑了，语气隐含不满道：“章凝，你该不是把我当傻子了吧！”
章凝声音冷冷道：“展院既然多疑，那就当我们今晚没有联系过。”说完就要挂掉电话。
展长风连忙阻拦：“这么多年，你性子怎么还这么急。”他随意安抚了一句，又道：“但你总得给我个时间吧？”
章凝想了想：“两个周，到时候证据自会在展院你办公桌上。”
“好。”
挂断电话后，展长风眉头总算舒展，甚至有闲暇感叹章凝的凉薄与无情。
“章凝呀章凝，其实你这样的人才是最适合主城的。只可惜，运道不好。无论是李痕还是高部，又或者主城的其他高层，都不会再允许章家的人登上高位，这就叫，命运难违呀。”
他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心情逐渐放晴。
章凝放弃温凉对他而言倒是一件好事，至少后面的实验可以无虑开展。
但过了一会儿，展长风又忍不住可惜，若非核心被偷，他又何至于此，不由心情再次转阴。这么久都未能找回来，只怕再也找不回来了。他顿时迁怒到了曲泽身上，低声咒骂：“这个曲泽，简直也是个废物……”
*
经二区。
章凝挂掉电话后，站在阳台眺望远处：“展长风果然耐不住了？”
屋内漆黑一片，然而在她话音落下后，一道女声却慵懒响起：
“所以说他是个蠢货，要不是李痕和高部怕压制不住别人，研究院长怎么会轮到他来做。你打算怎么办？”
章凝反问回去：“你觉得呢？”
对方似乎思索了片刻，缓缓道：“既然他想要拖延时间，就必然会在这期间做些什么……”声音停了一会儿，而后再次响起：“他想灭口？”
章凝颔首：“聪明。看来你得赶紧回特行组了，否则真有可能让他得手。”
女声似乎有些不满：“本来还以为今天不用加班了呢，这些日子我在特行组待的时间可比在家待得时间长。”
章凝闻言，语气带了些笑意，安抚道：“辛苦了，红叶。”
红叶摆了摆手：“不辛苦。”说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离开，走到门旁时，又突然停下脚步，试探道：
“那温凉……，展长风一定会对她进行实验的！”
章凝的笑意缓缓消失，语气平静且坚定道：
“那就让他实验。”
她抬眼看向红叶：“精神力实验是主城所有人的禁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达到想要的目的。”
“那温凉呢？”
此话一出，一室沉默。
良久，章凝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说不尽的愧疚和歉意，却又那么的坚定：“是我对不住她。”
红叶声音很轻：“那她会有危险吗？”
章凝目光看向她：“红叶，我从来不会放弃任何队友和朋友。即便当年我确实杀了织玉，但那绝非我本心。”
红叶回看过去：“我知道，否则你也不会为了复仇而一直留在经二区这么多年。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展长风研究成功了呢？”
“赵英当年被誉为研究院第一人，可即便是他，杀了那么多人做了几千次实验都毫无头绪。”章凝话未说尽，但意思不言而喻。
红叶点了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一旦开始实验，温凉或许就会真的成为异常，届时你又该怎么办？”
章凝看向红叶，也问了她一个问题：
“红叶，我一直没有问过你：身为特行员，你发自内心地厌恶痛恨过异常吗？”
红叶闻言一愣，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垂眸思索良久，最终缓慢摇了摇头：
“没有，我搜查捕捉异常，只论是否杀人作恶，其余不论。”
“那温凉是否变成异常又有什么关系呢？”
红叶一怔，而后豁然开朗，她笑了笑：“你说的对。”顿了顿，又道：“章凝，我突然觉得，与你相识是一件很值得庆祝的事。”
章凝闻言，眼底露出笑意。好似灵光一闪，她道：“或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你的意思是……”
“趁机放了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