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顾子柒身边的人一直都是苗渺,如果,他在少女走出最勇敢的一步时就回了头,如果有如果……

    如果在高考后的暑假,顾子柒和苗渺在一起了。

    这是两人在一起后和朋友们的第一次聚餐。

    苗渺不好意思地拉着顾子柒的手进入包间,陈江和李云卿早就到了,陈江正和李云卿打闹,把李云卿按在他怀里。

    顾子柒咳嗽了一声,李云卿通红着脸从陈江怀里拱起来。

    看见两人紧扣的手,陈江勾起一抹坏笑,冲苗渺眨了眨眼睛,开玩笑道“呀,渺渺,都坐这儿了手还不舍得放开呢!”

    苗渺害羞得想松开手,顾子柒更握紧了她的手,把垫子丢过去扔陈江,笑骂“我不想松手,怎么啦?”

    顾子柒扬起眉毛,漂亮的眉眼间尽是得意。

    “阿渺,你们都到了呀。”

    杨冉冉捧着一束花走了进来,姜子昂在后面关门,两人早就在一起了,甜甜蜜蜜有一阵子。

    把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杨冉冉就想去找苗渺,姜子昂弹了杨冉冉一个脑瓜崩儿,“笨蛋,你看她拉着谁呢。”

    顾子柒拉起她的手冲两人扬了扬。

    杨冉冉侧过脸冲苗渺吐了吐舌头,“阿渺,那我和子昂坐一起了啊。”

    这是两人确定关系的第二天,姜子昂就组织了一个饭局,只有关系好的几个朋友。

    武易阳,宋挚楠和陈昕昕也到了。

    过了这个假期,大家都要奔赴四方,但苗渺始终觉得,我们的感情并不会被遥远的距离冲淡,就像我们青春里共同的回忆,永远会像闪亮的星子一样在漫长人生里闪亮。

    我们拉过钩的,要做永远的好朋友。

    苗渺喜欢顾子柒,所有人都知道。

    几个男生都举杯喝着酒,几个女孩小口小口抿着饮料,大家聊着过去的趣事。

    姜子昂连着三年运动会跑三千米项目,第一年运动会时,他顶着一头超蓬松的锡纸烫满头大汗跑了第四名;第二年被老师安排跑三千米,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跑完扭了胯骨,好几天只能拧着腰一瘸一拐地走路;第三年,他平静地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但意外之喜是杨冉冉为了给他鼓气,印了一个横幅。

    第三年,姜子昂看着印着“山外青山楼外楼,姜哥拿奖不用愁”的红色横幅,更加卖力跑,然后又扭了胯骨。

    一讲起这些,杨冉冉就笑着埋进姜子昂怀里。

    陈江年年为李云卿庆祝生日,为了给她攒买礼物的钱,连着几个星期吃泡面,杨冉冉和苗渺就时不时支援他一点小零食。

    我们常常带着留恋去回忆过去,但是我们更会勇敢地奔赴未来,拉着手,一起。

    顾子柒喝了几杯酒,脸就变得通红了,大家都有些醉了。

    杨冉冉又举起杯,“顾子柒,你让我们阿渺等了这么久,还不多喝几杯?”

    顾子柒笑着又喝了两杯,斜斜倚在苗渺肩上,迷蒙着眼伸手去戳苗渺肉肉的脸颊,苗渺按住他不安分的手。

    苗渺看见宋挚楠又想灌他,啧了一声让他不要。

    宋挚楠有些醉了,就举杯敬苗渺,“苗渺啊,你俩能在一起啊,我和武易阳可帮了大忙啊。”

    武易阳按下想站起的宋挚楠。

    他还喋喋不休地说着“苗渺,我是真佩服你。”

    “你坚持了那么久,那么难,我们都看出来了。”

    “借顾子柒的光,我可吃了你不少好吃的,你一有什么想送给他,怕他不要,就给我和武易阳一人一份。”

    “苗渺,可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你俩可得好好的。”

    眼看着他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趴在桌子上又睡了。

    顾子柒用脑袋轻轻蹭着苗渺的肩膀,像只大型犬。

    苗渺用手轻抚着他脑袋,他凑近苗渺的耳边嘟囔着什么。

    苗渺认真听,他在说:渺渺,我的渺渺,我喜欢你。

    苗渺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轻轻皱着眉,脸颊通红,眼里满是水汽。

    她不自觉地帮他抚平眉头,又被他抓住手。

    他醉了,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小。

    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在说,阿渺,其实一切我都知道。

    对不起,阿渺,让你等了这么久。

    从你最初悸动时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我是个胆小鬼,享受着你的喜欢却不去回应。

    我过去总说着,要找个多么漂亮多么漂亮的女朋友。

    后来

    我遇见了那个每天总是嘻嘻哈哈,给别人带来欢乐的女孩,她总鬼鬼祟祟递给朋友们一堆吃的,总有我一份;当发到我没有英语练习册,她把她的给我,然后自己去找老师要;我说要过生日,竟然真的准备了礼物;早上上学的时候,她偷偷跟着我踩我的鞋跟,我揪着她的辫子她还狡辩个不停;那年夏天,我和武易阳总爱在十字路口的超市前抽烟,就看她每天晚上放学在这条街溜达,看见我们注意到她了就挤出个尴尬的笑拎着书包跑回家……

    虽然她有时候自以为精湛的演技真的很蹩脚,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至少我总能被逗笑。

    后来的后来,我觉得每晚在补课班看见她还挺不错的,虽然她总是不按时到。

    后来的后来,我觉得晚上回家多她一个还挺好的,有时候她就跟在我身边踩我的影子,傻子,真以为我不知道嘛。

    有时候她情绪低落了,就远远跟在我后边,笨蛋,走的好慢,那我的脚步就慢点吧。

    走到我旁边,她好像有点紧张,不是有点,因为她顺拐了,哈哈哈哈哈。

    她总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好困,她怎么这么精神啊。

    ……

    后来我在她送我的毕业相框里发现了偷偷塞进去的两张照片,运动会的我,她偷偷拍的。

    一天,两天,没有这只小麻雀的日子好像有点不习惯。

    ……

    渺渺,请原谅我,那你一人度过那苦涩的暗恋时光。

    顾子柒揉搓着苗渺的手,看着她充满亮光的眼神,她看自己时,眼睛总是亮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开始期待有你的未来。

    武易阳看着正腻腻歪歪的顾子柒,不禁感叹,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冲出去吐了两回,顾子柒的脸色好多了。姜子昂还要喝,顾子柒才摆摆手说不喝了,酒精过敏。

    苗渺惊讶地拍拍他,“酒精过敏你还喝这么多?”

    他喝了几口白开水,“没事儿,今天大家一起出来高兴嘛。”

    苗渺就想起他在学校过的上一个生日,中午回舍庆祝这疯狂的青春。

    下午上课,苗渺从他那儿经过发英语听写,他伸脚绊了她两回,她本想还回去,一低头看见他脸通红,后来从陈江那儿才知道他们舍喝了酒。

    那时她是他的英语小组长,批完听写后,只给他一个人在听写纸底下写上加油。

    每天的英语课,是她最期待的时刻。

    ……

    那段每天下早自习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上间操时期待回班时走到他身后,体育课躲在树后面看他打篮球的时光,真想再来一遍。

    不过,以后有你陪伴的时光,我更会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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