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走了两天，天色逐渐昏暗，才将将到了离青云寺最近的小县城，这里闭塞、落后，即使这里离长安仅仅半天的路程。
概因进入这里需要走过一座十分险峻的山，山路狭窄，山壁陡峭，堪堪只能容纳一辆马车通过，还得是由经验老道的马夫驾车，不然随时都有坠崖的风险。
暗部也不敢走这等险路，最后还是玄空驾的车。
小县城不大，只有几十户，这里没有商户，因为没有人会来这买东西，各家都有地，大都是自给自足的。
也因这里道路险峻，又只有几十户人家，朝廷都懒得来这收税。
这里出去的人常见，进来的却很少，因此，当姜月一行人到达时，便引来了所有村民的围观。
村民们都是好奇，并不担心他们一行人有别的目的，药打劫也不糊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一个六十岁模样的庄稼汉走出来，应是村长，文绉绉地问了句，“各位，缘何来此？”
玄空下马，走上前去与其交涉，“老伯，我们要去后边那座山上的寺里，途径此地，想在此借宿一晚，老伯可能行个方便。”玄空拿出一锭银子。
老伯却并没有接过，而是好心提醒道：“那座山是有个寺庙，但山上有迷阵，已经很久没人上去过了。”
玄空笑着回应，没有反驳老人家的好意，“我们上去找人，无论如何，总得试试不是？”
老伯接过银子，也不问他们上去找谁，领着他们到了一座空闲的院落，“这里闲置很久了，原来的一家人都出去了，你们可在这歇息，我让人来打扫，你们先坐，等下给你们送饭菜过来。”
说着，老伯就点了两个农妇，这都是给钱的活，两人手脚麻利，很快便收拾的一尘不染。
两刻钟后，一顿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便被端了上来，有鸡、有鱼。
夜晚，舟车劳顿，众人吃饱喝足后便歇下了。
这里的房子大都是用黄泥混合稻草建成的，前几天下了雨，房间内有些潮气，即使身下铺着带来的锦被，姜月还是有些睡不着。
姜月心里也有事，辗转多时都无困意，索性起身，到了院子里。
山里的月亮似乎更大，也更皎洁，姜月却无心欣赏。
明日就要到青云寺了，玄空还不知道他的失忆是人为的，玄空想恢复记忆，她不知道云里方丈让他失忆的个中原因，便没与他说。
今日到这小县城都已如此艰辛了，山上还有迷阵，也难为云里方丈能找到这么个地方。
她毫不怀疑，当年是云里救了玄空，为避免被人找到才来了这里。
她刚私下问过老伯，六年前山上说没有迷阵的。
到底当年玄空看见了什么，才让云里封住玄空的记忆？
但大概能猜出来，那必定是痛苦且残忍的，她不想让他恢复记忆了，仇她可以替他报。
这次抓到两个人，暗部的手段她了解，一定会有新的线索的，再加上云里那边的线索，她势必要把凶手揪出来。
但是，这样一来，她要如何与他在一起呢？
姜月没注意到，身后玄空也出了来，她站了多久，玄空柩看了她多久。
夜色渐浓，玄空弄出了些声响，姜月回头，他才走上前，“睡不着吗？”
姜月看着玄空，有些委屈，又有些失落，“嗯，屋里有些潮。”
姜月身体弱，上次因为没睡够和劳累，救睡了一天一夜，玄空可不敢让她就这么熬着，“我去用内力烘干。”
说罢，便去了姜月的房间，足足烘了一刻钟，玄空才收手，姜月在他身后，笑的嘴都咧到耳根了。
“快去睡，这两日路上颠簸的很，你定没休息好。”玄空催促着。
“好。”姜月乖乖进入房间。
玄空正准备关上门，姜月走到他身前，试探性的伸手抱住了他，头埋进他的胸膛，不敢抬头看他。
玄空双手张开，把着两扇门，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姜月闻到了熟悉的松竹香，双手越抱越紧，鼻头有些微微泛酸。
过了许久，玄空动了，轻抚着她的头，一下一下的，“你该睡觉了。”
姜月终于敢抬头，直视着玄空的眼睛，里面一片平静，没有丝毫起伏，姜月有些错愕。
下一秒，姜月推开玄空，“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
今夜注定无眠。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膳后，姜月与玄空便出发了。
去青云寺的山并不险峻，但云里方丈只允许玄空带姜月上山，其他人便被留在了村里。
一早上，姜月都没有理玄空，上马车时，直接无视玄空伸出的手，一手抓着车框，一手提着裙摆，大跨步上了马车，整个过程目不斜视。
玄空无甚表情，驾着车便出发了。
车里，姜月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玄空失忆了，不接受自己，不喜欢自己，都是正常的，但她就是委屈，就是有点生气。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有半个时辰才停下来。
“砰砰”玄空敲了下马车门，“我们得走台阶了。”
姜月背上包袱，打开门，依旧无视旁边伸出的手，跳了下去。
玄空不脑，拍了拍马屁股，力道不轻不重，马便跑走了，它会自己回去。
玄空一转身，姜月已自顾自沿着台阶往上走了，玄空上前，拿过她的包袱。
姜月一时不察，被他得了手，发泄般重重踏在台阶上，加快了脚步。
玄空跟在她身后，保持两个台阶的距离。
一刻钟后，姜月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腿开始发酸，姜月咬着牙，凭着毅力，机械般抬腿。
半刻钟后，姜月已累得撑着膝盖往上爬，瞥见旁边的树丛，姜月直接上手扯了根木棍出来，木材粗糙，白嫩的小手磨得生疼。
玄空按住她的手，将木棍修的平滑才交给她。
但是，不一会儿，姜月两腿打着颤，望着眼前一往无际的台阶，有些绝望。
玄空犹豫再三，出声道：“我背你吧。”，随后，快走两步，在姜月身前蹲下了身。
姜月不想，但真的抬不动腿了。慢慢弯下身子，攀着玄空的肩膀，趴了上去，背却挺的直直的。
玄空是习武之人，背个人爬山对他内什么难的，走的又稳又平。
姜月昨晚没睡好，渐渐有些昏昏欲睡，身子慢慢放软，整个人贴在玄空背上，睡了过去，双手也从玄空的肩膀移到了脖子上。
玄空放慢速度，走得更稳了。
两个时辰后，还有十几个台阶便到了，玄空将姜月叫醒。
姜月迷迷糊糊睁开眼，气也消的差不多了，软着嗓音在玄空耳朵边说，“到了吗？”
温热的气息，洒在玄空的耳朵上，配上姜月刚醒时绵软的声音，激的玄空身子一抖。
玄空连忙转身，将姜月放到了更高的台阶上。
…
当两人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看见的是一座有些破败的庙宇，外墙的红漆已褪色，墙头的瓦砾上挂满了青苔。
一个小沙弥正在庙前扫着落叶，瞧见来人，满脸笑意，飞奔上前，“小师叔，你回来啦。”
玄空摸着小沙弥的头，“玄净，师父可在？”
“师公正在午憩，要不小师叔先与这位施主去用膳？师公等会就醒了。”小沙弥望着姜月，友好的点了点头。
往里走，进了庙门，正中间便是一座佛堂，，与外表的破败不同，里头烛火摇曳，一副香火旺盛的模样。
膳房里也是干净明亮的，没有什么昂贵的物件，却处处妥帖，饭菜也是可口的。
待用完膳，没多久，玄净便来报，“师公醒了，小师叔与施主可要现在过去？”
云里方丈并不在佛堂，而是在自己的小院里，就在佛堂的后面，再后面是一排连着的房子。
小院外种着些不知名的药材，屋檐下放着一排架子，架子上是已晒干的药材。
端看外面，是看不出这是一个方丈住的地方，倒像是隐世大夫的住所。
走进屋内，与姜月想象中，仙风道骨的模样不同，云里方丈留着白色的胡须，一身地蓝色的僧袍，一脸笑眯眯的坐在桌前看着她。
姜月莫名觉得云里方丈好像知道她是谁。
概因进入这里需要走过一座十分险峻的山，山路狭窄，山壁陡峭，堪堪只能容纳一辆马车通过，还得是由经验老道的马夫驾车，不然随时都有坠崖的风险。
暗部也不敢走这等险路，最后还是玄空驾的车。
小县城不大，只有几十户，这里没有商户，因为没有人会来这买东西，各家都有地，大都是自给自足的。
也因这里道路险峻，又只有几十户人家，朝廷都懒得来这收税。
这里出去的人常见，进来的却很少，因此，当姜月一行人到达时，便引来了所有村民的围观。
村民们都是好奇，并不担心他们一行人有别的目的，药打劫也不糊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一个六十岁模样的庄稼汉走出来，应是村长，文绉绉地问了句，“各位，缘何来此？”
玄空下马，走上前去与其交涉，“老伯，我们要去后边那座山上的寺里，途径此地，想在此借宿一晚，老伯可能行个方便。”玄空拿出一锭银子。
老伯却并没有接过，而是好心提醒道：“那座山是有个寺庙，但山上有迷阵，已经很久没人上去过了。”
玄空笑着回应，没有反驳老人家的好意，“我们上去找人，无论如何，总得试试不是？”
老伯接过银子，也不问他们上去找谁，领着他们到了一座空闲的院落，“这里闲置很久了，原来的一家人都出去了，你们可在这歇息，我让人来打扫，你们先坐，等下给你们送饭菜过来。”
说着，老伯就点了两个农妇，这都是给钱的活，两人手脚麻利，很快便收拾的一尘不染。
两刻钟后，一顿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便被端了上来，有鸡、有鱼。
夜晚，舟车劳顿，众人吃饱喝足后便歇下了。
这里的房子大都是用黄泥混合稻草建成的，前几天下了雨，房间内有些潮气，即使身下铺着带来的锦被，姜月还是有些睡不着。
姜月心里也有事，辗转多时都无困意，索性起身，到了院子里。
山里的月亮似乎更大，也更皎洁，姜月却无心欣赏。
明日就要到青云寺了，玄空还不知道他的失忆是人为的，玄空想恢复记忆，她不知道云里方丈让他失忆的个中原因，便没与他说。
今日到这小县城都已如此艰辛了，山上还有迷阵，也难为云里方丈能找到这么个地方。
她毫不怀疑，当年是云里救了玄空，为避免被人找到才来了这里。
她刚私下问过老伯，六年前山上说没有迷阵的。
到底当年玄空看见了什么，才让云里封住玄空的记忆？
但大概能猜出来，那必定是痛苦且残忍的，她不想让他恢复记忆了，仇她可以替他报。
这次抓到两个人，暗部的手段她了解，一定会有新的线索的，再加上云里那边的线索，她势必要把凶手揪出来。
但是，这样一来，她要如何与他在一起呢？
姜月没注意到，身后玄空也出了来，她站了多久，玄空柩看了她多久。
夜色渐浓，玄空弄出了些声响，姜月回头，他才走上前，“睡不着吗？”
姜月看着玄空，有些委屈，又有些失落，“嗯，屋里有些潮。”
姜月身体弱，上次因为没睡够和劳累，救睡了一天一夜，玄空可不敢让她就这么熬着，“我去用内力烘干。”
说罢，便去了姜月的房间，足足烘了一刻钟，玄空才收手，姜月在他身后，笑的嘴都咧到耳根了。
“快去睡，这两日路上颠簸的很，你定没休息好。”玄空催促着。
“好。”姜月乖乖进入房间。
玄空正准备关上门，姜月走到他身前，试探性的伸手抱住了他，头埋进他的胸膛，不敢抬头看他。
玄空双手张开，把着两扇门，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姜月闻到了熟悉的松竹香，双手越抱越紧，鼻头有些微微泛酸。
过了许久，玄空动了，轻抚着她的头，一下一下的，“你该睡觉了。”
姜月终于敢抬头，直视着玄空的眼睛，里面一片平静，没有丝毫起伏，姜月有些错愕。
下一秒，姜月推开玄空，“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
今夜注定无眠。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膳后，姜月与玄空便出发了。
去青云寺的山并不险峻，但云里方丈只允许玄空带姜月上山，其他人便被留在了村里。
一早上，姜月都没有理玄空，上马车时，直接无视玄空伸出的手，一手抓着车框，一手提着裙摆，大跨步上了马车，整个过程目不斜视。
玄空无甚表情，驾着车便出发了。
车里，姜月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玄空失忆了，不接受自己，不喜欢自己，都是正常的，但她就是委屈，就是有点生气。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有半个时辰才停下来。
“砰砰”玄空敲了下马车门，“我们得走台阶了。”
姜月背上包袱，打开门，依旧无视旁边伸出的手，跳了下去。
玄空不脑，拍了拍马屁股，力道不轻不重，马便跑走了，它会自己回去。
玄空一转身，姜月已自顾自沿着台阶往上走了，玄空上前，拿过她的包袱。
姜月一时不察，被他得了手，发泄般重重踏在台阶上，加快了脚步。
玄空跟在她身后，保持两个台阶的距离。
一刻钟后，姜月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腿开始发酸，姜月咬着牙，凭着毅力，机械般抬腿。
半刻钟后，姜月已累得撑着膝盖往上爬，瞥见旁边的树丛，姜月直接上手扯了根木棍出来，木材粗糙，白嫩的小手磨得生疼。
玄空按住她的手，将木棍修的平滑才交给她。
但是，不一会儿，姜月两腿打着颤，望着眼前一往无际的台阶，有些绝望。
玄空犹豫再三，出声道：“我背你吧。”，随后，快走两步，在姜月身前蹲下了身。
姜月不想，但真的抬不动腿了。慢慢弯下身子，攀着玄空的肩膀，趴了上去，背却挺的直直的。
玄空是习武之人，背个人爬山对他内什么难的，走的又稳又平。
姜月昨晚没睡好，渐渐有些昏昏欲睡，身子慢慢放软，整个人贴在玄空背上，睡了过去，双手也从玄空的肩膀移到了脖子上。
玄空放慢速度，走得更稳了。
两个时辰后，还有十几个台阶便到了，玄空将姜月叫醒。
姜月迷迷糊糊睁开眼，气也消的差不多了，软着嗓音在玄空耳朵边说，“到了吗？”
温热的气息，洒在玄空的耳朵上，配上姜月刚醒时绵软的声音，激的玄空身子一抖。
玄空连忙转身，将姜月放到了更高的台阶上。
…
当两人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看见的是一座有些破败的庙宇，外墙的红漆已褪色，墙头的瓦砾上挂满了青苔。
一个小沙弥正在庙前扫着落叶，瞧见来人，满脸笑意，飞奔上前，“小师叔，你回来啦。”
玄空摸着小沙弥的头，“玄净，师父可在？”
“师公正在午憩，要不小师叔先与这位施主去用膳？师公等会就醒了。”小沙弥望着姜月，友好的点了点头。
往里走，进了庙门，正中间便是一座佛堂，，与外表的破败不同，里头烛火摇曳，一副香火旺盛的模样。
膳房里也是干净明亮的，没有什么昂贵的物件，却处处妥帖，饭菜也是可口的。
待用完膳，没多久，玄净便来报，“师公醒了，小师叔与施主可要现在过去？”
云里方丈并不在佛堂，而是在自己的小院里，就在佛堂的后面，再后面是一排连着的房子。
小院外种着些不知名的药材，屋檐下放着一排架子，架子上是已晒干的药材。
端看外面，是看不出这是一个方丈住的地方，倒像是隐世大夫的住所。
走进屋内，与姜月想象中，仙风道骨的模样不同，云里方丈留着白色的胡须，一身地蓝色的僧袍，一脸笑眯眯的坐在桌前看着她。
姜月莫名觉得云里方丈好像知道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