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围着一圈人,皆是跟随长乐从大齐来北国的风月楼中人。

    姜月走出马车,早已等候多时的长乐激动上前道:“姑娘。”,姜月闻声望去,瞧见个红衣劲装的美艳女郎,打眼一瞧好似个英姿飒爽的女将。

    姜月讶异道:“长乐?”。

    长乐作为沧州风月楼的掌柜,姜月上次见到她还是在两年前,记忆中她还是个圆脸的可爱姑娘,如今这般姜月都有些不敢认了。

    下一瞬,长乐直接扑进姜月怀里,脑袋还不停蹭着姜月的肩膀,抱怨道:“许久没见着姑娘了,下次我可不来这么远了,让无忧来,我去长安当掌柜如何?姑娘。”

    长乐边说着边拉着姜月往屋里走,只听姜月笑着回应道:“若你打得过无忧的话,都依你。”,之后长乐说了什么,众人没听清,但语气似娇似嗔。

    屋外,一众手下瞪大眼睛,被长乐这幅模样惊着了。没想到,向来果决冷厉的长乐,在楼主面前是这幅模样。

    但有一人却除外,他一身黑色劲装,抱着剑望着两人的背影,眼眸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内,冬叶三人早便到了。

    姜月看着他们脸上显而易见的疲态,道:“这一月你们随我赶路辛苦了,这里很安全,你们先下去好好歇息吧,有事都等明日再说。”

    又对星奇道:“你也下去歇息,我今日不会离开此地。”,闻言,四人听命准备出去。

    冬叶却有些担忧,出声道:“小姐,您身子弱,这些日子也没有好好休息,小姐也早点歇息吧。”,姜月笑着应下,冬叶还不放心,出去前还看了一眼长乐。

    屋里只剩姜月与长乐,长乐仔细端详着姜月,片刻后,皱起了眉,姜月脸色过于苍白了,唇色更是没有一点,几乎与雪白的脸颊相融。

    起先,长乐还以为是姜月特意用粉抹白了,如今凑近一瞧,才发现是姜月本身的唇色。

    且姜月眼下发黑,眉眼间也尽是疲态,长乐不禁担忧道:“姑娘,要不您先歇息吧?”

    姜月摇摇头,道:“边关战事吃紧,时间不等人。”,接着,话锋一转,道:“这几日可有查到什么?”

    闻言,长乐也没再劝,边拿过榻上的茶盏开始沏茶,边回道:“查到了,一收到姑娘的信,我便派人出去查了。”

    “如今北国太子之位空悬,各皇子逐渐及冠,党派争斗也愈发激烈,其中就属大皇子与三皇子呼声最高,大皇子乃中宫嫡子,论嫡论长都占优势,但三皇子乃北国皇帝最宠爱的淑贵妃所出,三皇子有北国皇帝的宠爱,与大皇子就有了一争之力。”

    说到此,茶也泡好了,长乐将其中一杯推到姜月面前,道:“姑娘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姜月无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下一瞬,却眉头紧皱,道:“都没泡开,全是茶涩味。”

    姜月放下茶杯,忙问道:“其他皇子呢?”,长乐一瞥,见茶杯已见底,才接着笑道:“其他皇子母族出身不显,有大皇子与三皇子在一日,他们就难有出头之时。”

    姜月略略沉思一会儿,问道:“大皇子与三皇子母族家世如何?如今北国朝堂之上有多少官员是这两派的?”

    长乐回道:“皇后出身号称北国第一世家的龚家,龚家的门生遍布朝野,三皇子的母族就要稍弱些了,但淑贵妃乃当今北国国师的独女,国师统领百官,其下门生也不少。”

    “北国朝堂上有大半官员都在这两派,剩下的便是中立的保皇党。”

    姜月听着听着感觉脑袋沉得很,不知不觉便靠在榻上用手撑着头,闻言还迷迷糊糊问道:“那若是两派…”

    话还没说完,姜月意识彻底消散,头也顺势往下倒去,长乐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将人安稳放平后,便将榻上的桌子移走好让姜月能睡的舒服些。

    长乐拿来锦被给姜月盖上,嘴里还喃喃道:“姑娘先好好睡一觉,天大的事都等明日再说吧。”

    长乐放的药劲大,姜月一夜无梦,第二日快午时才醒来,姜月睁开眼,只觉头疼缓解了许多,下一瞬,与饥饿一起来的是耳边的吵闹声。

    门外,冬叶生气的脸都红了,嘴里还道:“你怎么能给小姐下药呢?”,长乐有些心虚道:“姑娘脸色苍白得很,又不肯歇息,我只好…”

    冬叶闻言,气得眼眶都红了,哽咽道:“小姐身子本来就弱,到现在还未醒,若有个好歹如何是好?”,长乐还想再安慰几句,耳边忽地传来一声‘都进来’。

    两人迅速推门入内。

    屋内,姜月坐起身,看着眼眶通红的冬叶道:“我无事,不用担心。”,冬叶仍是愤愤不平道:“那长乐也不该给小姐下药,她这是以下犯上。”,长乐在旁边心虚地低下头。

    姜月见状,笑眯眯道:“冬叶,我肚子饿了。”,闻言,什么不平都被冬叶丢在了脑后,她忙转身向外走去,道:“我这就去给小姐端膳食。”

    接着,姜月面无表情看向长乐,长乐低着头还未觉,过一会儿,觉得周遭太过安静,甫一抬头,便对上了姜月,长乐一激灵,忙道:“姑娘,我错了。”

    姜月不为所动,道:“冬叶说的没错,你这就是以下犯上,这次就算了。”,话锋突然一转,长乐一喜,道:“姑娘宽厚,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姜月紧接着继续道:“北国这边你做的很好,今后就由你负责吧。”话落,姜月也不管长乐是何反应,径直下床穿衣洗漱,长乐在后边一直跟着,递衣裳,拧帕子,嘴里还不断求饶。

    姜月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直到冬叶端来膳食,长乐又殷勤地抢过冬叶的活,给姜月布菜,姜月有些绷不住了,忙夹起一块藕片放入嘴里。

    姜月放下碗筷,长乐立即将手帕递过来,姜月接过,轻轻拭过嘴角,才抬眼看向长乐,长乐立即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着姜月。

    正当长乐以为姜月心软时,只听姜月道:“昨日还未说完。”,姜月示意长乐坐下来,长乐哭丧着脸坐到对面。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冬叶,收拾好碗筷准备出去,还不忘道:“活该。”

    长乐坐的板正,有气无力道:“大皇子的母族是…”,姜月憋不住了,笑着打断道:“好了,这次便算了,长个教训,若再犯…”,长乐乖觉,忙道:“没有下一次。”

    姜月颔首,然后道:“若大皇子与三皇子两派的的官员联合上奏,换掉焕亲王沈立,胜算有几何?”

    长乐正经起来,细细琢磨一番后,才道:“胜算不大,眼下北国在边关能与大齐抗衡就是因为焕亲王,北国皇帝不会自掘坟墓,况且除了两派官员,还有中立派,两方相争,北国皇帝更不会答应了。”

    姜月却不紧不慢,道:“若以焕亲王有异心为由呢?”

    闻言,长乐霎时瞪圆了双眼,赞道:“姑娘聪慧,如此一来胜算便大了许多,若能有实证,中立派定不会袖手旁观,以北国皇帝多疑摇摆的性子说不定真能成。”

    姜月松了口气,发自真心笑了出来,道:“实证是明摆着的,焕亲王妃和世子可都在大齐呢。”

    长乐眼眸一亮,道:“那如今的问题便是,如何让两派的官员联合起来上奏。”,姜月道:“还得从大皇子与三皇子身上下手。”

    姜月沉思片刻后道:“派人去查查他们近几年的政绩,看看是否有问题。”,长乐领命正要出去,姜月却继续道:“再把龚家和国师的情报拿过来。”

    姜月的想法很简单,龚家身为第一世家,根深叶茂的大树底下蛀虫想必也不少,要维持第一世家的光鲜,银钱是少不了的,里边还不知有多少腌臢事呢。

    而国师身为百官之首,若他清正廉明还好,若是结党营私,便是犯了大忌,但三皇子既然能与大皇子有一争之力,想必国师定从中出了不少力。

    若能拿到这些证据,不愁两派官员不会联合起来。

    不一会儿,长乐便将两家的情报拿了上来。姜月看着又是厚厚一沓的情报,太阳穴就开始发涨,眉头也紧皱起来,强逼着自己拿起来看。

    长乐见此,亦拿起看了起来,道:“姑娘不想看的话,就让我看吧,这些我不消一日就能看完。”,姜月道:“不用,两人一起快些。”

    两人一起看了半日,边看还将可做文章的点写下来,直到天色渐暗,姜月才放下手里最后一页纸。

    姜月揉了揉酸痛的腰背,抬眼看向长乐,她手里也只剩一点了,姜月没有打扰她,拿起自己写的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长乐便放下了手里的情报,她面前摘抄的纸上还是一片空白,长乐失望道:“这国师还真是股清流啊。”

    姜月抬头望去,长乐解释道:“自己的外孙争太子之位,国师非但不帮忙,有时还会参三皇子,他可是只有淑贵妃一个独女啊,却连淑贵妃也被他拒之门外。”

    姜月闻言,便知国师这条路走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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