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下）
关上门，两人面面相觑，都是疑容满面。
只是孟绮更疑惑的是为何孟小鱼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姑娘，你不喜欢那个汝王来我们家吗？”孟小鱼摇摇头，孟绮见她不说话，便径自开始照顾她更衣洗漱。
而孟小鱼现在的脑子里已经绞成了一团乱麻。这是什么展开？虽然她之前还在热切地盼望着看这次的行动能带来什么变化，但谁知道竟然会牵扯进来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物。
不仅如此，虽然哥哥改了口，但今上能同意把皇子放给父亲教养，那必然不会是临时拍脑瓜的决定，这里头多半确实有父亲的旁敲侧击。孟家在当前在今上面前就有如此的影响力，这也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
除此之外，从孟绪喜形于色的态度可以猜到，对于接手汝王这件事，父亲也必然是甘之如饴的。
理由即便孟绪不与她说，孟小鱼也能想到两点。第一，那便是用汝王牵制刘家。毕竟刘家还是当今最有实力的武将世家，今上对他们肯定是多有忌惮的，不然也不会借由前太子的事对他们多番打压。
第二，孟绪送孟幸入宫的计划落空了，那未来的五皇子安辉自然是不复存在的，若孟家还想参与争储，那有了汝王这个现成的皇子，虽然他现下得罪了今上，但至少还算有一张可用的底牌。
孟小鱼胸中苦涩，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接受父亲孟均确实是个长袖善舞的野心家的事实，但毕竟是至亲之人，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全家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现在孟家可谓是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她显然不可能只靠自己一张嘴就让父亲和哥哥激流勇退。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被这个难题反复折磨着，孟小鱼勉强熬过了这个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一纸诏书送到了都尉将军府门口，朝野上下这才得知了这个惊天的消息。
将军府除了孟小鱼住的西厢，全府上下从昨夜起就没有清闲过。孟绪办事还是相当稳妥。孟小鱼起床后看到府里进进出出的木工瓦匠，才知道孟绪竟然连夜买下了隔壁的园子，直接在两家相连的墙壁上开出了院门，等孟小鱼过去看时，木工已经安好大门的门轴了。
这里就将是汝王未来的居所。
孟小鱼进去转了一圈，只是个二进的院子，地方不是特别大，装潢也算不上华贵，倒是满院的翠竹颇有清居雅阁的氛围。
管事从外头雇来了不少临时的杂役，人多麻利，刚过晌午新园就基本已经收拾得当。
孟绪一大早便出了门，直到接近傍晚，才带回来一人。
“二姑娘，少爷请你到前厅去一趟。”
钟维来请人时，孟小鱼正味同嚼蜡地吃着晚饭，闻之当即扔下碗筷，迫不及待地奔去前厅。
此时的前厅前院灯火通明，四面整洁一尘不染，俨然已经做好了贵客上门的准备。孟小鱼刚到廊下，就听见厅里的孟绪呼她道：“小鱼儿，快些进来拜见先生！”
先生？孟小鱼探头看去，只见一白衣飘飘的青年公子正坐堂上，他身姿颀长，满身书卷气，容貌端正，正也注意到了孟小鱼的小脑袋，便朝她莞尔一笑。
孟绪陪同在侧，见孟小鱼这样只当她还在调皮，一面抬手招呼她：“进来吧！”一面笑着向那人介绍道：“这就是舍妹。”
孟小鱼走进厅中，乖巧地朝那人福了福身：“先生好。”
孟绪见她走路姿势还有些不自然，便道：“脚上的伤是不是还疼呢？快，先坐下吧。”转头又面带着点不痛不痒的责备语气对那人说到：“舍妹顽皮得紧呐！以后还要劳烦堂舅多多费心、好好管教了，呵呵呵。”
孟小鱼从善如流地坐下，默默看向那人。堂舅？明白了——全洛阳除了兰氏本家的公子兰凭溪，也没有能让他们如此称呼的亲戚了。
“小鱼儿，你还没见过堂舅吧？这位就是我朝最年轻的南台侍郎，往后要在府上为汝王殿下和你教书授业。论亲呢你本也该称他堂舅，但论规矩，你还是叫他先生吧。”
看到孟绪的眼色，孟小鱼连忙又起身向他行礼，没想到兰凭溪竟然也拱手，向她浅浅还了个礼。
“兰某惭愧，实在是少将军抬爱了。兰某以前从未担任过这传道授业的职责，也不知能否胜任府上塾师这份差事。若是往后因为兰某才疏学浅、育人无方，不慎耽误了殿下和二姑娘的功课，还望少将军多多担待呀。”
“堂舅，切莫自谦啊！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洛阳首才，若是你都做不来，那天下当真无人可当了！”
“其实论年岁，我应当叫你一声博川兄。”
“哈哈哈，是是！那你看这样可好，以后若是在两家长辈面前，我依然称你为堂舅，而你也莫叫我什么少将军，叫博川就好。而若是你我二人私下相聚，你我便兄弟相称，如何？”
“好。”
看着举茶对饮的两人，孟小鱼心中思虑万千。这又牵扯进来一个以前从未出现的人物……兰凭溪，她只听说过有这样一号人物，知道他是从旁系过继到兰氏本家唯一的孙子，勉强算母亲隔房的堂兄。这就是她对他全部的了解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家丁飞奔而来传话道：“少爷，兰先生！汝王殿下到门口了！”孟绪和兰凭溪一听立即起身，快步往正门前去。
孟小鱼跟在之后，默默攥紧了衣裙。她只感觉现在的一切都在朝着她完全不可控制的方向飞速变幻，一种莫名的恐惧之感不由地在她心中升腾。
只是孟绮更疑惑的是为何孟小鱼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姑娘，你不喜欢那个汝王来我们家吗？”孟小鱼摇摇头，孟绮见她不说话，便径自开始照顾她更衣洗漱。
而孟小鱼现在的脑子里已经绞成了一团乱麻。这是什么展开？虽然她之前还在热切地盼望着看这次的行动能带来什么变化，但谁知道竟然会牵扯进来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物。
不仅如此，虽然哥哥改了口，但今上能同意把皇子放给父亲教养，那必然不会是临时拍脑瓜的决定，这里头多半确实有父亲的旁敲侧击。孟家在当前在今上面前就有如此的影响力，这也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
除此之外，从孟绪喜形于色的态度可以猜到，对于接手汝王这件事，父亲也必然是甘之如饴的。
理由即便孟绪不与她说，孟小鱼也能想到两点。第一，那便是用汝王牵制刘家。毕竟刘家还是当今最有实力的武将世家，今上对他们肯定是多有忌惮的，不然也不会借由前太子的事对他们多番打压。
第二，孟绪送孟幸入宫的计划落空了，那未来的五皇子安辉自然是不复存在的，若孟家还想参与争储，那有了汝王这个现成的皇子，虽然他现下得罪了今上，但至少还算有一张可用的底牌。
孟小鱼胸中苦涩，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接受父亲孟均确实是个长袖善舞的野心家的事实，但毕竟是至亲之人，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全家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现在孟家可谓是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她显然不可能只靠自己一张嘴就让父亲和哥哥激流勇退。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被这个难题反复折磨着，孟小鱼勉强熬过了这个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一纸诏书送到了都尉将军府门口，朝野上下这才得知了这个惊天的消息。
将军府除了孟小鱼住的西厢，全府上下从昨夜起就没有清闲过。孟绪办事还是相当稳妥。孟小鱼起床后看到府里进进出出的木工瓦匠，才知道孟绪竟然连夜买下了隔壁的园子，直接在两家相连的墙壁上开出了院门，等孟小鱼过去看时，木工已经安好大门的门轴了。
这里就将是汝王未来的居所。
孟小鱼进去转了一圈，只是个二进的院子，地方不是特别大，装潢也算不上华贵，倒是满院的翠竹颇有清居雅阁的氛围。
管事从外头雇来了不少临时的杂役，人多麻利，刚过晌午新园就基本已经收拾得当。
孟绪一大早便出了门，直到接近傍晚，才带回来一人。
“二姑娘，少爷请你到前厅去一趟。”
钟维来请人时，孟小鱼正味同嚼蜡地吃着晚饭，闻之当即扔下碗筷，迫不及待地奔去前厅。
此时的前厅前院灯火通明，四面整洁一尘不染，俨然已经做好了贵客上门的准备。孟小鱼刚到廊下，就听见厅里的孟绪呼她道：“小鱼儿，快些进来拜见先生！”
先生？孟小鱼探头看去，只见一白衣飘飘的青年公子正坐堂上，他身姿颀长，满身书卷气，容貌端正，正也注意到了孟小鱼的小脑袋，便朝她莞尔一笑。
孟绪陪同在侧，见孟小鱼这样只当她还在调皮，一面抬手招呼她：“进来吧！”一面笑着向那人介绍道：“这就是舍妹。”
孟小鱼走进厅中，乖巧地朝那人福了福身：“先生好。”
孟绪见她走路姿势还有些不自然，便道：“脚上的伤是不是还疼呢？快，先坐下吧。”转头又面带着点不痛不痒的责备语气对那人说到：“舍妹顽皮得紧呐！以后还要劳烦堂舅多多费心、好好管教了，呵呵呵。”
孟小鱼从善如流地坐下，默默看向那人。堂舅？明白了——全洛阳除了兰氏本家的公子兰凭溪，也没有能让他们如此称呼的亲戚了。
“小鱼儿，你还没见过堂舅吧？这位就是我朝最年轻的南台侍郎，往后要在府上为汝王殿下和你教书授业。论亲呢你本也该称他堂舅，但论规矩，你还是叫他先生吧。”
看到孟绪的眼色，孟小鱼连忙又起身向他行礼，没想到兰凭溪竟然也拱手，向她浅浅还了个礼。
“兰某惭愧，实在是少将军抬爱了。兰某以前从未担任过这传道授业的职责，也不知能否胜任府上塾师这份差事。若是往后因为兰某才疏学浅、育人无方，不慎耽误了殿下和二姑娘的功课，还望少将军多多担待呀。”
“堂舅，切莫自谦啊！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洛阳首才，若是你都做不来，那天下当真无人可当了！”
“其实论年岁，我应当叫你一声博川兄。”
“哈哈哈，是是！那你看这样可好，以后若是在两家长辈面前，我依然称你为堂舅，而你也莫叫我什么少将军，叫博川就好。而若是你我二人私下相聚，你我便兄弟相称，如何？”
“好。”
看着举茶对饮的两人，孟小鱼心中思虑万千。这又牵扯进来一个以前从未出现的人物……兰凭溪，她只听说过有这样一号人物，知道他是从旁系过继到兰氏本家唯一的孙子，勉强算母亲隔房的堂兄。这就是她对他全部的了解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家丁飞奔而来传话道：“少爷，兰先生！汝王殿下到门口了！”孟绪和兰凭溪一听立即起身，快步往正门前去。
孟小鱼跟在之后，默默攥紧了衣裙。她只感觉现在的一切都在朝着她完全不可控制的方向飞速变幻，一种莫名的恐惧之感不由地在她心中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