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由早上醒来看见睡在客厅的姐姐,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便取来毛毯小心给她盖上。

    洗漱完,将姐姐做好的早餐热好,留下一份给她,自己背上书包出门了。

    墙上的钟指针指到九点,胡喜悠悠转醒,捶着发胀的脑袋,看到时间,这才发现昨晚忘记设闹钟送胡由上学了!急忙打电话给胡由的班主任,确定妹妹在校上课才松了一口气。

    将桌上的早餐吃了,开始洗澡换衣服,十点出门。

    沈错的画室位于一处幽静的山庄内,胡喜今天穿一条米白色一字肩连衣裙,白色细高跟,淑女又不失可爱。

    她走进来的时候,仿佛带来一室阳光。

    “沈先生。”她来到他身边,像只乖巧的小猫一样坐下,见他在完善上次的那副画的细节与光影。

    阴暗杂乱的色块上躺着一位身穿白色婚纱的新娘,红玫瑰在她周围盛放,沈错画下一丝丝白色雨线,模糊了新娘似喜非喜,似哭非哭的娇美容颜,沈错的画就是这样,带着别样的诡艳,却又给人一探究竟的魅力,才25岁就成了最年轻有为的画家。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套头衫,认识这几年里,胡喜不止一次调侃他总穿一身黑,像杀手一样。不得不承认,沈错认真工作的样子很迷人,以前在学校就经常有迷妹趴在窗口偷看。

    这幅画是以胡喜为模特创作的,一开始她躺着躺着就睡着,现在看沈错作画,看着看着脑袋又一点一点的打起瞌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胡喜在食物的香味中苏醒,佣人苏姨做好午饭来叫他们。

    沈错放下画笔,洗完手下去了,胡喜一蹦一跳的跟在他身后,脚步轻盈,像只欢快的小鹿。

    “哇!是帝王蟹和大龙虾!”胡喜惊呼,和安安静静,斯斯文文用餐的沈错不同,胡喜咬着一只硕大的蟹腿,一边问道:“沈先生今天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嗯……”胡喜有些不高兴的撅起嘴,依旧在找话题,“沈先生的侄子多大了?”

    “15。”

    “小我三岁耶。嘻嘻,沈先生这么帅,他一定是个漂亮的小鬼。”

    ……

    午饭时间在胡喜的欢声笑语中结束,吃过饭后水果,漱了口,胡喜又开始犯困了。

    但沈错没有午睡的习惯,回到房间就把她打横抱到床上。

    落地窗外种了一排枝繁叶茂的云杉,枝叶交错,筛下婆娑的光影,像纹身一样印在少女情动汗湿的羊脂玉体上。十八岁的胡喜,纯真灵动的明眸,诱人的酥体,沈错不止一次想:既是天使,又是妖女。是呀,神性与妖性在她身上交织。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像一汪清泉,带着明媚的阳光流入心田,那个时候,她是落入凡尘的神女,瞬间让他激发出无数灵感。

    在灵感即将枯竭时,她脱下衣服,变成惑人的妖女。胡喜,他的少女,不管未来如何,她将刻在他心里,身体里,成为他永远难忘的一部分。

    下午时分,一道倩影出现在庄园的林荫大道,来人眉目秀丽,束着高马尾,画烟熏妆,穿黑色吊带裙,同色系厚底凉鞋,两只纤细的手腕上一串叮叮当当,背着大大的吉他,正是同样十八岁正在玩摇滚的沈佳,沈错的表妹。

    胡喜被一阵欢快的吉他声吵醒,见沈错不在房间,直接起身下床,脚步虚浮的走进浴室。

    床头柜上放着一沓鲜红的钞票,不一会儿,胡喜穿着浴衣出来,将其放进自己包里。

    吹干头发,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吓得她立马缩回去。

    绝对没错,这是沈佳的声音,她初中时的朋友。

    她俩那时是同桌,虽然家境天差地别,但沈佳没有一点富家子弟的架子,反而很喜她的天真明媚,俩人没多久就成了好朋友。

    初三复习准备中考期间,二妹胡礼和妈妈吵架了,经常在家里打砸撒泼。因为上次去市里,她看到几位童星在广场上拍戏,光鲜亮丽的样子让她决定踏入演艺圈。

    恰巧一家娱乐公司在试镜,便兴奋的跑了过去,但因穿着老旧土气被同行的伙伴和面试官嘲笑。

    自尊心受到强烈打击的她回家吵着要好看的裙子,胡小南自然不会管,她经常跟男人出去玩,而且一去就是好几天,家里的事都是大姐胡喜在照料,所以她很想周末找个兼职赚点钱帮二妹实现心愿。

    把这件事告诉沈佳,对方抱着试试的心态,周末带她去表哥沈错的画室。万万没想到,挑了一年模特,正打算放弃的沈错一眼相中她。

    沈错经常回本家的别墅,那里会经过胡喜的学校,所以有时遇到便让对方搭个顺风车。

    后来,她主动提出辞去模特的工作,他答应并多给了两倍酬劳。

    直到一年后的某天傍晚,他看到胡喜在他必经之路向他挥手,好像专门等在这里似的。上车后,她流着眼泪,低着头,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借钱这个目的,还把当初家里发生的事说了。

    沈错当即给了她一张三十万的支票,头一次拿到这么多钱,更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胡喜差点拿不住那张小小的票子,也正是这笔钱让她能够继续学习。

    之后,除去当模特的时间,沈错经常开车来捎她一程,两人有时会去吃东西,或闲聊几个小时,沈错每次结束后都会给她钱。

    “沈先生,您想包养我吗?”某天下午,在一间环境幽静的咖啡馆内,环顾四周仅有几对分散在角落的小情侣,胡喜那双水润清澈的眸子盯着他小声问道。

    “噗!咳、咳!”沈错刚喝下的咖啡差点吐出来,呛得他咳嗽不止,“你在说什么?”他质问着,虽然失态,却有一股别样的性感。

    “嘻嘻,沈先生有时候真是意外的单纯,不过很帅呢。您帮我摆平妈妈留下的欠款,我和胡由的学费,包括一切生活开销都是您付呢,所以包养什么的早就开始了。”

    “别乱想!”沈错呵斥道,像个严肃的长辈。

    胡喜咯咯咯笑个不停,见对方板着脸生气了,这才正色道:“沈先生是难得的美男子,跟您进睡,我不亏的。”她突然变得很明朗,目光也在这一刻变得深邃,好像洞悉世间真理似的。

    “小鬼别乱说话!”沈错依旧像长辈一样呵斥她,却忍不住瞟一眼她丰满的胸部,心里泛起一丝旖旎,直把愧疚挤到一边去。

    至于为什么愧疚,因为他就是那个超速行驶,撞死她二妹胡礼和青梅竹马薛述的轿车主人。他事后也受伤住在医院,所有赔偿诉讼都是大哥出面,那双方家长简直财迷,对诉讼完全不感冒,钱给够就高高兴兴的走了,连孩子的尸体都不看一眼,这种家长,警察都惊呆了。

    他伤好一些就命司机载他去找那两个孩子的父母,想向他们当面道歉。却在火化场门口见大哥满脸阴沉,将两个孩子的骨灰盒交给胡小南跟薛述的父母,他们不耐烦的接过,像约定好似的,出门就一起扔进垃圾桶。

    沈错看不下去了,命司机赶紧离开,直到后来才知道那两个孩子跟胡喜的关系。他也旁敲侧击的问胡喜是否知道肇事者,她摇摇头,说她脚受伤,一直在家,都是妈妈出面。

    直到某天周六,沈错完成画作,胡喜却不急着走,反而在庄园里四外溜达。从酒柜中挑出一瓶葡萄酒,等他找过去只剩半瓶了。

    胡喜上衣解开两颗扣子,起身一下扑进他怀里,看着少女娇美的面容,他全身僵硬,□□被燃起。正不知所措之际,胡喜开口了,“我了解那种事,妈妈有时带男人回来,他们在客厅就开始做了,我在窗边的书桌上写作业……”

    想到她的遭遇,沈错一阵心疼,对方却将他抱得更紧,接着道:“有时候那些男人会问妈妈,我可以吗……”

    听到这里,沈错呼吸一窒,胡喜却咯咯地笑了,“妈妈说我还没来月经,给我一点钱让我带着两个妹妹出去,等男人走后我们又回去……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妈妈是在意我们的。”

    沈错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了解人事后,我有时会害怕妈妈把我卖给乱七八糟的男人,就想一定要把初夜给一个……好男人,嘻嘻,何况沈先生还这么帅,肯定有很多大美女往你身上扑,所以我中头奖了。”她本来想说“喜欢的好男人”,但那个从小陪她一起长大,会保护她,让她心生欢喜的男孩已经不在了,所以只剩下好男人了。

    胡喜从他怀里抬起头,他发现她湿润的目光清澈依旧,但眼底再次浮现出那种洞悉人生的深邃,像一个很有故事的女孩子。

    最后,沈错吻了她,抱着她滚到床上。对那晚,胡喜除了痛之外就是麻木。

    对沈佳,她更不敢面对了,对方好心帮她,她却和她表哥发展出这种关系,简直让她无地自容。

    “表哥再见。”确认那“咚咚咚”欢快的脚步声走远,胡喜才敢出来。

    直到坐上沈错的车准备去接胡由,她才开始打听沈佳的事,自从上了高中,她俩就没联系了。

    “这丫头呀……”沈错无奈的笑笑,“你们以前是同学,她的成绩你也了解,差得让人目瞪口呆。上高中也读不进去,成天想着玩,本来家里给她找好出路了,她却吵着要玩音乐,表舅正好是开娱乐公司的,就让她玩两年。小孩子嘛,就一股劲头。”

    “嘻嘻,她还是这么潇洒呀。”她表面笑着应和,心里却泛起苦涩。是呀,沈佳这种条件,哪怕一事无成也能一辈子锦衣玉食,跟她这种过独木桥的是两路人,所以她才会羞于面对她。

    另一边,胡由今天穿着姐姐昨晚给她的的湖绿色连衣裙配小皮鞋上学,同学们很多头一次见这么好的料子,这么精美的款式,都投来羡慕的目光。见状,胡由忍不住得意起来。

    这时,班里家境最好的女孩依旧对她不屑一顾,“就她以前那种穷酸样,指不定是哪里偷来的。”

    “可我们昨天见她爸爸妈妈,不像家里穷的。”不知有谁说了句,大家接连附和。

    “她爸爸妈妈好漂亮呀。”又有人说了句,大家依旧附和。

    胡由却手脚冰冷,她知道,大家把姐姐跟沈错认成她的爸爸妈妈了,以前只有姐姐放学来接,由于时间比较晚,没碰着几个人,大家都没当回事。但姐姐昨天却坐着高级轿车,跟那个万众瞩目的男人一起来,偏偏还是在刚放学,人流如潮的热闹时候,这下就麻烦了。

    虽然她很享受被人关注的感觉,却不能接受这种误会,艰难的解释道:“……那是我姐姐……和远房表叔。”

    “哦,这样呀,那你爸爸妈妈呢?”

    “他、他们在国外,很忙。”

    “哇!”下课后,大部分同学们对她热情不少。以前的她虽然穿着干净整洁,但十分老旧,只能缩在角落里当个书呆子,如今尝到金钱带来的甜头,她发誓以后一定要当个有钱人,并让抛下她们的妈妈付出代价!

    但在那之前,她要先解决一桩恩怨,顺便看一出好戏。

    到第四节课,班主任满面阴沉的走进来,她戴一副红框眼镜,吊梢眼,覆船嘴,看着年近四十,但穿着打扮十分新潮。

    “各位同学,今早有没有捡到一枚钻戒?”

    见大家摇头,便让所有人把书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她一个接一个翻找,除了书包和课桌,她还要检查每个人的衣服口袋。

    最后,她在一个女生的外套口袋里找到丢失的钻戒,“小小年纪就学会偷东西,你知道我这枚戒指值多少钱吗?!下午把你家长叫来!”

    女生被吓哭,同学们向她投去鄙视的目光,胡由却勾起嘴角,心情愉悦。

    班主任是个势力的老女人,去年曾带动全班同学孤立一个家境成绩不好,又有些不注重个人卫生的男生。

    胡由大前天做为课代去送作业,亲耳听到班主任向大家炫耀新卖的钻戒价值五万。

    今早去又送作业,隔一段距离就见班主任搭着外套的坐椅下躺着那枚闪闪发亮的钻戒,余光撇见其他几位老师都在低头忙手上的事,路过时她假装绊了一下,手中的练习册掉落一地。

    “怎么搞的?没长眼睛呀!全部捡起来!”班主任训了一声便继续往红肿的手指上涂药,不再理她。

    “对不起,老师。”胡由鞠躬道歉,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练习册捡起,顺便把压在某本练习册底下的钻戒拿走。

    回到班级,她又将其偷偷放入那女生的外套口袋里。

    班主任今早被车门夹了手指,其中一根戴着戒指,只能取下放口袋里,上完课回来发现不见了,整个办公室找了一圈没有,就只有班级了,毕竟这一早就去过两个地方。

    要知道,班主任可是个锱铢必报,喜欢背地里耍阴招的小人,那女生虽然家境不错,但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从始至终,胡由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那女生就是早上带头说她偷的人,也是她上周故意把胶水洒她头上,导致她不得不剪去一头秀发,为了不让姐姐操心,她说是自己手工课不小心弄的。

    这份委屈,她决定自己替自己讨回来,本来计划今天做值日时动手脚,但看到班主任坐椅下的钻戒,新计划涌上心头。

    今天周五放学,依旧是姐姐坐着沈错的车来接她。带她们吃过晚饭,沈错又领她们去游乐园玩,由于胡喜发育得太好,身材凹凸有致,又打扮成熟,难怪外人把他们认成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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