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放学,徐老师直接在校门口堵她,原本她打算这个周六去她家的。

    徐老师将她领到公园四下无人的角落,质问她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世上什么亲戚会这样大额资助非亲生的孩子?!铁定来路不正。

    胡喜本想唐塞过去,但在对方的步步紧逼下,还是心理防线塌陷,底下头,捂住双耳崩溃的大喊道:“没错!钱就是我用身体换来的!凭什么我要辍学?我追求更好的未来有错吗!?”

    确实呀,这种事足以让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心底甚至泛出种种恶意,她和胡由,包括安乐都是妈妈那个婊子弄出来的奸生子,婊子生的用这种脏钱来养不正好相配吗?

    但意外的是,徐老师并有责怪她,而是上前张开双臂拥住她,像一位温柔慈祥的母亲,沉痛的抽泣着“胡喜呀,我不是要责怪你,发生这种事也是无奈,我怕你会彻底堕落下去。”人很容易习惯了这种躺着赚钱的方式,毕竟由奢入俭难呀。

    “不会的,上大学我就解脱了。”

    让胡喜再三保证后,徐老师将她上次留下的钱还给她,严厉要求她日后走正道。

    告别了徐老师,胡喜总算松了口气。去查了那次谢池渊留给她的钱,数目确实不菲。

    这不是为了我,是为了胡由和弟弟,还有徐老师一家,毕竟以她们的状况,以后指不定会有大笔用钱的时候。这样她的照片不会泄露出去,也不会得罪权贵,自己和其他人得到一个足以面对各种风险的保证。

    这样催眠自己,她周日再次来到酒店,完事后拿钱走人,她以为自己能忍受,但逐渐下滑的成绩预示着灵魂的煎熬。

    年级前三快掉到百名之外,老师终于找她谈话了。放学后,她浑浑噩噩的从办公室出来,她知道,自己这样绝对要完,考不上重本就找不到好工作,身边全是需要依靠她的人,没有好工作她和周围人就没有未来!

    “哎!小心!”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差点撞树了,幸好肖爱爱及时拉了她一把。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肖爱爱发现她最近不仅走神,还健忘,早就想问了。

    “没什么,就是太累了。”勉强笑着应答,脸色透着病态的白,眼下挂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和只想随便上个大学的自己不同,她这种优等生都是冲顶尖学府的,压力自然可想而知。之前那位割腕的同学就是年级前五,因为一次月考掉到第二十名就崩溃想轻生了,何况胡喜是掉到百名之外!

    “今天跟胡由去我家吃晚饭吧,有个姐姐从国外回来,我订了大餐。”

    “好。”

    肖爱爱口中的那位姐姐是位拥有一头亚麻色卷发的森系美女,一身大牌,看着很乖巧,气质也高雅,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她们混在一起,铁定不是什么良家女子。

    但美女从进门起就眉头紧锁,垮着一张俏脸,肖爱爱替她盛好饭关切的问:“小然姐心情不好?”

    “那个泼妇结婚生子了!”愤恨的一掌拍在桌面上。

    “过去就过去了,你现在都是国外名校的研究生了,未来一片光明,何苦死抓着曾经作茧自缚?”楚画插进来劝她。

    闻言,小然一双怒火中烧的美目逼出点点泪光,“凭什么!?她把我的人生毁了,凭什么还能若无其事的重组家庭!”关键她居然对着新生的弟弟和颜悦色,一脸的包容慈爱!

    楚画没再搭话,一顿饭吃得十分压抑。

    最后,小然留下礼物,跟肖爱爱说了些体己话才走。

    由于时间太晚,楚画便让姐妹俩留宿了,跟肖爱爱挤一晚。

    被窝里,胡喜忍不住问那位小然姐姐的情况。

    肖爱爱告诉她:“这也是楚画姐姐跟我说的。”

    那时的肖爱爱才从家里跑出,在街上流浪,三个月后被楚画收留。那时的楚画正住在一栋高级公寓里,跟陆小然是邻居,好巧不巧,两人是同一位上流人士包养的情人。

    但让人意外的是,陆小然居然只有十七岁,比楚画小了整整四岁,而且还会弹钢琴。

    一番接触下,楚画了解了对方堕落的原由。

    陆小然出生在一个中产家庭,父亲做生意,母亲是中学老师,对她要求特别严格,大到考试成绩,小到握筷子的姿势,稍微有点偏差就是一顿责骂。

    直到七岁那年父亲出轨,离婚后,母亲对她的管控升级到打骂,不仅成绩不能落下,连每天发生的事都要汇报。不论是学习还是生活,每件事都要按她的要求去做,一小点忤逆就像炸药一样爆发,用藤条将陆小然抽得全身红道道的。

    初三那年,母亲从她书包里翻出一封夹在练习册里的情书,火药炸开,将陆小然毒打后赶出家门。

    当时寒冬腊月,陆小然在门外苦苦哀求母亲放她进去,对方不为所动,还用恶毒的词汇骂她。

    将近半夜,还是邻居看不下去收留了她一晚。

    高一那年,她同桌考试进步,父母奖励了最新款手机,便随手将旧的送她了。

    陆小然偷偷开了手机卡,她原本是有手机的,但母亲每晚都要检查,她在对方面前必须是透明的,所以这个同桌送的旧手机成了她唯一的“秘密基地”。

    某天,她无意间进入秘聊软件,并偷偷当了“福利姬”,经常按对面网友的需求拍摄不雅照赚零花钱。

    母亲是个非常传统的女人,知道她和男同学走得稍微近点都要大发雷霆,万万没想女儿会把身体拍给一群猥琐男意淫吧。

    明明是很羞耻的事,但陆小然却在其中找到了种平衡的快感,仿佛这些年来压抑在身的上千斤旦物得到减轻。

    为勉被妈妈发现,她一直将手机放学校里,拍照也是在厕所,树林等隐秘的角落里。

    直到某次家长会,她因疏忽而将手机落书桌里,被母亲翻到。

    回家后,母亲原本镇定的情绪破碎,抄起凳子就往她身上砸。

    这一刻,陆小然大脑一片空白,等她回过神来,母亲已经被她暴起反抗推倒在地。前所未有的舒爽涌上心头,仿佛一只从小用绳子拴在木桩上的小象,长大后终于发现,原来只要稍微用力一拽,就能轻松得到渴望已久的自由。

    在母亲爬起来之前,她抄起落在一旁的凳子狠狠砸向对方,一下又一下,好像要把这些年压抑的情绪倾泄出来。

    最后,她畅快淋漓的拿起书包,搜刮一些钱财夺门而出,用手机联系了那位一直给她转大额零花钱,并提出要包养她的金主,直接投入对方怀抱。

    由于从小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也特别缺乏父爱,导致她不小心对金主动了真感情,还将楚画当成情敌。

    尽管楚画一直劝她重拾学业,回去跟母亲道歉和解,但她丝毫听不进去,一意孤行想做金主唯一的女人。

    直到半年后金主又带了新包养的美女住她们楼下,陆小然这才清醒,偷偷溜回家翻来户口本拜托金主让她重新入学。对方也爽快,人际关系一牵,大钱一拋,直接让她重新进入重点高中。

    至于她和母亲,俩人偶尔会在路上碰面,但都将头转向一边,似要当没有对方这个人,老死不相往来。

    高考后,陆小然夺得桂冠,被电视台采访,进入顶尖名校,然后又以优异的成绩获得留学名额。

    现在回国了,好几家大企业向她抛来橄榄枝。

    “但看她今晚的样子,怕很难摆脱过往,朝着光明大道前进喽。有的人要用一生来治愈的童年,甚至会被童年杀死。”

    肖爱爱说到这便打起呵欠,胡喜反而睡意全无,抓着她接着问,“爱爱你好像挺豁达的,发生那种事…你是怎么做到像如今这样的?”

    “屁的豁达,不过是习惯了,看淡了而已。总不能去死吧,或者疯了,在大街上游荡,被流浪汉或穷光棍抓去睡觉生子。我们这种人的人生就是一个受刑的过程,只是刑具不同而已,小然姐是母亲,楚画姐是缺爱衍生的性瘾,我是男人的那玩意儿,从九岁开始我就被那玩意儿折磨,这么久了,不看开只能给自己多加几道刑具。人生无常,没什么好烦恼的…时候一到,死了一了百了。”说完便翻个身睡去了。

    等到胡喜好不容易睡着,肖爱爱便开灯起床了,“吵醒你了吗?”见她睁开眼,一边来梳妆打扮一边问。

    墙上闹钟指着五点,“没有,你起这么早?”

    “跟某位老板出台,要去赶飞机,你再睡会儿吧,正好明天周六,好好休息休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好。”胡喜一边答应一边起身去上厕所,发现内裤上有血,便回来向肖爱爱要一个卫生巾。

    “我没有那个,楚画姐姐房间里有,等一下我去帮你拿。”

    “爱爱你不会来月经吗?”正常女生都会准备的吧。

    肖爱爱涂好口红,又挑一顶金色假发戴上,淡然的回应道:“九岁被继父□□,好像伤到了,所以不会来。”

    “不去看看吗?”

    “看过了,也就那样吧,对我来说挺好的,何况我对结婚生子没兴趣。”

    说完,对着镜子做几个表情,各角度比对,确定妆容没问题才去楚画房里,轻手轻脚翻出一包卫生巾拿给她。

    这时,胡喜发现抽屉里有一些粉色包装的药盒,肖爱爱告诉她,这些都是面对某些不想接待的客人,或心情不好,但又不得不做时用的。

    胡喜瞬间明白这是什么,走的时候偷偷拿了一盒。

    周未去见苏宴和谢池渊就吃这个,迷迷糊糊就过去了,胡喜终于把心神收回来,重新回到年级前三。

    而肖爱爱要去见的那位老板正是沈时境。

    饭局上的推杯换盏被她用得得心应手,但万万没想到,晚上去包房唱歌,却多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谢池渊,“迷梦”顶楼的VlP客户,别说肖爱爱,连胡小南这种头牌都接触不到。

    但一个和她关系不错的姐妹靠大佬进入娱乐圈,凭借本身还算可以的演技成了三线小明星,偷偷向她透露过顶楼的秘密。

    那里是专门为变态嗜好的权贵准备的,通俗点说就是字母圈,那里提供服务的都不是“迷梦”里的姑娘,他们嫌脏。

    由于实在好奇,便央求大佬带她上去,她亲眼见一个被折磨得浑身是伤的妙龄女子被人架出来。

    听到这里,肖爱爱打了个寒颤。小姐妹当时还指着在一众富二代簇拥下走进来的谢池渊说:“他是字母圈的名人,虽然长得帅,但却玩得很疯狂。”

    如今面对面接触,肖爱爱不由得缩缩身子,往沈时境那也靠过去,好在到结束两人没什么交集。

    夜晚天冷,见她穿得单薄,沈时境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到她瘦弱的肩膀上。

    像被人拥抱着,这样的温暖让她红了脸,但依旧嘴硬的嘟囔着:“喝了酒,有点热。”边用手在面前扇来扇去,试图将脸上的温度降下去。

    “抱歉。”沈时境本想帮她挡酒的,但自己却差点被灌倒,最后还是肖爱爱替他干了。

    “这有什么,我早就习惯了?”肖爱爱浑身不自在,别扭的撅着嘴回应。

    分别后,对方转了她一大笔钱。这斯从认识到现在就没碰过她,每次来不是聊天就是打听胡喜的事,完了又会额外转一大笔钱给她,“傻X!”烦燥的骂了一声点击收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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