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乔清梨觉得沈今棠这小屁孩就是欠收拾，大晚上不睡觉在那儿看月亮。
也怪自己没看完小说，只知道他在原书里颇为照顾董绾绾，却不知道最后是个什么结局。
眼下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的工作问题。
虽然今日沈今棠的一番话算是有了基本保障，但待在沈婉容这个“恶毒继母”身边也不是办法，
只能寄希望于书中的女主董绾绾，希望她早日斗倒恶毒继母，救自己脱离苦海。
再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又迟到了！
沈婉戎身为董府当家主母，虽说董奉宁现下的心思全在新纳的三方妾室上，碍于沈婉戎是明媒正娶的续弦和沈家的势力，也愿意将府里的大小事务放权给她，府中单独有间院子。
绕过影壁，乔清梨看见苏沈婉戎站在正屋前大发脾气，下首的小厮窝在一角瑟瑟发抖，而董绾绾则立在一旁低头听训。
果然，这才是她的正确打开方式。
可瞧见乔清梨，对方却恢复了平静，还颇为热情的招手。
“清梨，早上好呀！”
又如变脸般扭头恶狠狠地教训董绾绾道：“今日到此为止，你且回你的逢春阁好好想想。”
“夫人，奴婢有错。今日贪睡了，请主子责罚。”乔清梨跪的干脆利落。
一时间对面的人也呆住了，怎么就跪了。
沈婉戎平日不喜下人在面前晃悠，见她站在门口，其他人早就躲了出去，现在瞧见乔清梨跪在她面前，一个个都为她惋惜，不知道她要迎接的是跪瓦片还是跪铁链。
出乎意料的，沈婉戎亲手将人扶了起来，“方才吓着你了？我平日不这样的。”
见乔清梨还是一幅战战兢兢的模样，沈婉戎干脆跨上她的胳膊带着她走进了屋子，“从你来府里我便注意到了，性子活泼，有各种新点子，我这儿单调的很，现在今棠到了，也叫你过来一起做个伴儿。”
“夫人，奴才不敢受此称赞。”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段时间就会莫名其妙的惩罚下人，可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沈婉戎叹了口气，坐到上座，示意乔清梨坐在下首，见乔清梨没有动作，便接着说下去，“每次罚完他们，我都会尽力弥补，但是做过的事情不可能一笔勾销，你聪明伶俐，或许能帮我想到什么办法。”
原来是想找个帮忙收尾的。
可府里下人那么多，怎么就找到了她。
“我自己知道，这些年，特别是见到绾绾那丫头，身子好似不受控制，总忍不住要磋磨一番。方才我满肚子气，嘴里都是对绾绾的数落，见了你，神思一下就清明起来。”
“有，吗？”那她岂不是人形风油精？
沈婉戎连连点头，“绾绾那孩子，总是我着了魔吧，你替我送些糕点过去，叫她安心，方才是我迷了眼。”
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乔清梨也不能分辨到底哪句话是沈婉戎的真实意思。直到拿了糕点走在逢春阁的路上，她才悟到了什么，加快脚步走去。
“四姑娘，奴才奉夫人之命来送糕点。”
“你便是乔姐姐吧，快请进。”董绾绾推门迎接道。
不等放下糕点，乔清梨就问道：“四姑娘，夫人只要一见您便会罚您？没有例外的时候？”
董绾绾思索片刻，“有几次，母亲可能是心情好吧。”
“具体是什么事情？”
“有一次我不小心将母亲新定做的簪子弄坏了，原以为又要在柴房住几天，但是那次母亲没有罚我，还送了我许多首饰。”
她眸中似有泪水，“我的生母去的早，母亲一人掌管府里，难免有气愤之时，我没关系的。”
弄坏簪子？这果然不是书中的内容。乔清梨又追问道：“还有什么哪些情况？”
董绾绾又说了三四件，统统都不是书里的内容，还有许多次沈婉戎对她颇为照顾。
就是因为沈婉戎阴晴莫辨，才让府里的人战战兢兢，而董绾绾一边能从她身上感受到温暖，一边又会因为各种细枝末节的事情受罚。
至此，别人不明白，看过小说的乔清梨可不能再明白了。
将小说比作舞台剧，小说的内容可以比作剧本，各个角色自然是演员，当小说的情节发生时，角色就会按照书中的内容做出反应，这种反应是高于他们自身意志的；情节结束后，演员又会获得身体的掌控权。
就是由此导致沈婉戎人设矛盾，性格难以捉摸。
书的内容不可更改，必然发生，沈婉戎方才所说的见到乔清梨会神志清明，也是因为内容恰巧结束而已。
那么在这个已经既定的世界里，乔清梨又该如何生存？
她恨啊，为什么当初没有看中间的内容，当上帝的机会就这样从手中溜走了，她看的情节目前没发生的只有沈婉戎将董绾绾的贴身婢女活活打死一件事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彻底让她声名狼藉……
距离书中打死侍女还有半月，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理论上沈婉戎不会进入“暴走”模式。
这天，董府实际的主人董奉宁传话晚间要来吃饭。
“知道了，下去吧。”沈婉戎叹了口气，将手上的刺绣抛到一边，见乔清梨在一旁边看书边打瞌睡，笑着轻声唤道：“来，清梨，这百花酿牛乳糕是刘师傅新研究的，尝一尝。”
“好香啊！”
连着五日，沈婉戎都神色平静，没有她的处罚，府里也一派祥和。
乔清梨拿起一块正要入口，就被掀帘而入的沈今棠夺了去，他一口吞入，刚想张嘴说什么，就被百花酿齁了嗓子，在原地皱眉跺脚。
见状，乔清梨急忙倒茶递过去。
“多谢。”
“噗”
“这什么？”
多亏她躲得快，“苦丁茶啊，清热败火，最适合盛夏了。”
“你”，沈今棠指着乔清梨半晌没有下句。
“好了，皮猴子，去换衣服吧。”沈婉戎笑着看二人打闹，最近的生活实在惬意，她顺手拈起一枚糕点递到乔清梨嘴边。
沈今棠已经站起身来，见她们二人“姐妹情深”，不免醋道：“姐，到底谁是你的亲人啊！”
“你们都是，不行吗？你瞧啊，自从清梨在我身边，不仅每天逗趣儿瞧，我也一次都没有莫名其妙的发火，这是好事啊。”
说到后面，许是害怕之后还会做出不受控制的事情，她的声音低下去，漂亮的远山眉簇在一起。
见姐姐难过，沈今棠有些后悔，走上前打趣，“这丫头确实有意思，姐，弟弟我陪着你，往后若是你失控罚了他人，就挂在我的名下，我不怕的。”
“你才是丫头呢，我可比你大。不是要去换衣服吗，快走。”
这傻子，安慰人都不会，句句踩雷点。
乔清梨几乎是半推半拉才将人送出门去。
原想转身回去，却被人捉住了胳膊。
“你这么个伶俐人，怎么伺候别人穿衣服都不会？”
沈今棠将人拉去给他换衣服，方才只是最外面的衣服湿了，也没什么不方便看的，作为始作俑者，自然要她劳动一番。
只是衣服穿好了，乔清梨给他系扣子时总是出错，一出错就着急，越着急，越出错，急的鼻尖冒汗，双脸泛红。
见她少有的安静，沈今棠不由细细瞧去。
乔清梨不算是一眼望去的大美人，但她气质清丽，五官小巧，别人都是一头乌发，偏她的头发是栗色，眼眸也是浅褐色，越看越漂亮。
“你自己扣吧，话那么多！”
抛下一句话，乔清梨摔门离开，被人那样盯着实在不痛快，沈今棠还当自己看的很隐蔽，实际上整颗头都快贴到乔清梨耳边了，炽热的呼吸就洒在她脖间。
虽然他只有十七岁，但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小了，偏他平日里不在意这些，在姐姐沈婉戎面前依旧幼稚调皮，也让她忘记了沈今棠的年岁和阅历不能画上等号。
“乔姐姐，你来帮我一下，背后有一个扣子，我摸不到。”
屋子里传来沈今棠的声音。
“背后哪来的扣子，你框我也得编个像样的理由。”
“真的有，乔姐姐，姐姐，帮帮我嘛！”
又开始了，沈婉戎最受不了的也是这弟弟撒娇，乔清梨方才没仔细看，说不定真的在背后有扣子？
她缓缓推开门，见沈今棠端坐在椅子上，面上没有一丝玩笑模样，不免奇怪，她也不走进去，就探了颗脑袋问道：“扣好了？”
对方不搭她。
无法，乔清梨只能进来，绕到他背后去看，毫无准备被人一拉，眼看就要撞上对方的胸膛，沈今棠忽的站了起来，乔清梨的下巴狠狠撞到椅子上。
“做什么？”
“哼！”
乔清梨捂着脸坐在椅子上，沈今棠已经迈步走到门口，“到底有没有扣子？”
“没有，你怎么这么笨。”
说罢他快步出门，走到门口的瓷盆前，伸手折了其中盛开的一朵碗莲，抛给追到门口的乔清梨。
“莫名其妙。”
乔清梨拈着花茎转了几圈，淡紫色的花瓣配着明黄的花芯，似乎还沾染些了少年的不知所措……
“窗边，还有屏风后，都打扫干净。”
回到院子里，就见许多人或拿着布，或捧着水，上上下下打扫着。
“老爷晚上要过来，厨房的菜蔬采买了吗？”柳妈妈询问着小厮，又走到屋内教训丫鬟动作快些。
沈今棠坐在东边的葡萄架下，前天乔清梨搭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
这秋千沈婉戎和乔清梨坐着刚好双脚离地，沈今棠身量高，一双腿还要略蜷着才能荡起来，不过他也不在意，支着一只脚，手里不知拿着什么在看着。
“来，推我荡秋千。”
果然，这家伙在这里等着她。
乔清梨将手里的碗莲抛到他手上，绕到背后准备推他。
“还拿着呢？”
乔清梨不答，在他背后轻轻推着，秋千微微晃着，沈今棠眯着眼，把玩着手里的花，一片一片撕下来，直到最后一片，有些气愤般的将花芯投到水池里，引的一群鱼四散而逃，有一条胆大的游上前来查看。
“不就是吃个饭吗，用得着这么麻烦！”
乔清梨想，他大概是在抱怨董员外打扰了他的清闲生活。
“你莫推他，叫他推你。”沈婉戎从屋子里走出来，沈今棠立刻起身引着姐姐坐好，亲自推着对方。
“夫人怎么出来了？这会儿地板都晒热了，腾的慌。”乔清梨拿起石桌上的扇子给沈婉戎扇凉。
“他们在我眼前转来转去，都头晕了。”
她话音刚落，柳妈妈就走了出来，“夫人，衣服还没挑好，怎么就出来了？”
“有什么可挑的，我姐姐身上这件天水碧的就好看。”
被沈今棠的话噎了一嘴，柳妈妈站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
“等我歇一会儿就回去。”沈婉戎从秋千走下，接过乔清梨手中的团扇坐到了石凳上，她的神情没有丝毫喜悦，整个人淡淡的，又似乎努力压抑着什么。
董奉宁来瞧她，她不开心。
也怪自己没看完小说，只知道他在原书里颇为照顾董绾绾，却不知道最后是个什么结局。
眼下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的工作问题。
虽然今日沈今棠的一番话算是有了基本保障，但待在沈婉容这个“恶毒继母”身边也不是办法，
只能寄希望于书中的女主董绾绾，希望她早日斗倒恶毒继母，救自己脱离苦海。
再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又迟到了！
沈婉戎身为董府当家主母，虽说董奉宁现下的心思全在新纳的三方妾室上，碍于沈婉戎是明媒正娶的续弦和沈家的势力，也愿意将府里的大小事务放权给她，府中单独有间院子。
绕过影壁，乔清梨看见苏沈婉戎站在正屋前大发脾气，下首的小厮窝在一角瑟瑟发抖，而董绾绾则立在一旁低头听训。
果然，这才是她的正确打开方式。
可瞧见乔清梨，对方却恢复了平静，还颇为热情的招手。
“清梨，早上好呀！”
又如变脸般扭头恶狠狠地教训董绾绾道：“今日到此为止，你且回你的逢春阁好好想想。”
“夫人，奴婢有错。今日贪睡了，请主子责罚。”乔清梨跪的干脆利落。
一时间对面的人也呆住了，怎么就跪了。
沈婉戎平日不喜下人在面前晃悠，见她站在门口，其他人早就躲了出去，现在瞧见乔清梨跪在她面前，一个个都为她惋惜，不知道她要迎接的是跪瓦片还是跪铁链。
出乎意料的，沈婉戎亲手将人扶了起来，“方才吓着你了？我平日不这样的。”
见乔清梨还是一幅战战兢兢的模样，沈婉戎干脆跨上她的胳膊带着她走进了屋子，“从你来府里我便注意到了，性子活泼，有各种新点子，我这儿单调的很，现在今棠到了，也叫你过来一起做个伴儿。”
“夫人，奴才不敢受此称赞。”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段时间就会莫名其妙的惩罚下人，可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沈婉戎叹了口气，坐到上座，示意乔清梨坐在下首，见乔清梨没有动作，便接着说下去，“每次罚完他们，我都会尽力弥补，但是做过的事情不可能一笔勾销，你聪明伶俐，或许能帮我想到什么办法。”
原来是想找个帮忙收尾的。
可府里下人那么多，怎么就找到了她。
“我自己知道，这些年，特别是见到绾绾那丫头，身子好似不受控制，总忍不住要磋磨一番。方才我满肚子气，嘴里都是对绾绾的数落，见了你，神思一下就清明起来。”
“有，吗？”那她岂不是人形风油精？
沈婉戎连连点头，“绾绾那孩子，总是我着了魔吧，你替我送些糕点过去，叫她安心，方才是我迷了眼。”
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乔清梨也不能分辨到底哪句话是沈婉戎的真实意思。直到拿了糕点走在逢春阁的路上，她才悟到了什么，加快脚步走去。
“四姑娘，奴才奉夫人之命来送糕点。”
“你便是乔姐姐吧，快请进。”董绾绾推门迎接道。
不等放下糕点，乔清梨就问道：“四姑娘，夫人只要一见您便会罚您？没有例外的时候？”
董绾绾思索片刻，“有几次，母亲可能是心情好吧。”
“具体是什么事情？”
“有一次我不小心将母亲新定做的簪子弄坏了，原以为又要在柴房住几天，但是那次母亲没有罚我，还送了我许多首饰。”
她眸中似有泪水，“我的生母去的早，母亲一人掌管府里，难免有气愤之时，我没关系的。”
弄坏簪子？这果然不是书中的内容。乔清梨又追问道：“还有什么哪些情况？”
董绾绾又说了三四件，统统都不是书里的内容，还有许多次沈婉戎对她颇为照顾。
就是因为沈婉戎阴晴莫辨，才让府里的人战战兢兢，而董绾绾一边能从她身上感受到温暖，一边又会因为各种细枝末节的事情受罚。
至此，别人不明白，看过小说的乔清梨可不能再明白了。
将小说比作舞台剧，小说的内容可以比作剧本，各个角色自然是演员，当小说的情节发生时，角色就会按照书中的内容做出反应，这种反应是高于他们自身意志的；情节结束后，演员又会获得身体的掌控权。
就是由此导致沈婉戎人设矛盾，性格难以捉摸。
书的内容不可更改，必然发生，沈婉戎方才所说的见到乔清梨会神志清明，也是因为内容恰巧结束而已。
那么在这个已经既定的世界里，乔清梨又该如何生存？
她恨啊，为什么当初没有看中间的内容，当上帝的机会就这样从手中溜走了，她看的情节目前没发生的只有沈婉戎将董绾绾的贴身婢女活活打死一件事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彻底让她声名狼藉……
距离书中打死侍女还有半月，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理论上沈婉戎不会进入“暴走”模式。
这天，董府实际的主人董奉宁传话晚间要来吃饭。
“知道了，下去吧。”沈婉戎叹了口气，将手上的刺绣抛到一边，见乔清梨在一旁边看书边打瞌睡，笑着轻声唤道：“来，清梨，这百花酿牛乳糕是刘师傅新研究的，尝一尝。”
“好香啊！”
连着五日，沈婉戎都神色平静，没有她的处罚，府里也一派祥和。
乔清梨拿起一块正要入口，就被掀帘而入的沈今棠夺了去，他一口吞入，刚想张嘴说什么，就被百花酿齁了嗓子，在原地皱眉跺脚。
见状，乔清梨急忙倒茶递过去。
“多谢。”
“噗”
“这什么？”
多亏她躲得快，“苦丁茶啊，清热败火，最适合盛夏了。”
“你”，沈今棠指着乔清梨半晌没有下句。
“好了，皮猴子，去换衣服吧。”沈婉戎笑着看二人打闹，最近的生活实在惬意，她顺手拈起一枚糕点递到乔清梨嘴边。
沈今棠已经站起身来，见她们二人“姐妹情深”，不免醋道：“姐，到底谁是你的亲人啊！”
“你们都是，不行吗？你瞧啊，自从清梨在我身边，不仅每天逗趣儿瞧，我也一次都没有莫名其妙的发火，这是好事啊。”
说到后面，许是害怕之后还会做出不受控制的事情，她的声音低下去，漂亮的远山眉簇在一起。
见姐姐难过，沈今棠有些后悔，走上前打趣，“这丫头确实有意思，姐，弟弟我陪着你，往后若是你失控罚了他人，就挂在我的名下，我不怕的。”
“你才是丫头呢，我可比你大。不是要去换衣服吗，快走。”
这傻子，安慰人都不会，句句踩雷点。
乔清梨几乎是半推半拉才将人送出门去。
原想转身回去，却被人捉住了胳膊。
“你这么个伶俐人，怎么伺候别人穿衣服都不会？”
沈今棠将人拉去给他换衣服，方才只是最外面的衣服湿了，也没什么不方便看的，作为始作俑者，自然要她劳动一番。
只是衣服穿好了，乔清梨给他系扣子时总是出错，一出错就着急，越着急，越出错，急的鼻尖冒汗，双脸泛红。
见她少有的安静，沈今棠不由细细瞧去。
乔清梨不算是一眼望去的大美人，但她气质清丽，五官小巧，别人都是一头乌发，偏她的头发是栗色，眼眸也是浅褐色，越看越漂亮。
“你自己扣吧，话那么多！”
抛下一句话，乔清梨摔门离开，被人那样盯着实在不痛快，沈今棠还当自己看的很隐蔽，实际上整颗头都快贴到乔清梨耳边了，炽热的呼吸就洒在她脖间。
虽然他只有十七岁，但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小了，偏他平日里不在意这些，在姐姐沈婉戎面前依旧幼稚调皮，也让她忘记了沈今棠的年岁和阅历不能画上等号。
“乔姐姐，你来帮我一下，背后有一个扣子，我摸不到。”
屋子里传来沈今棠的声音。
“背后哪来的扣子，你框我也得编个像样的理由。”
“真的有，乔姐姐，姐姐，帮帮我嘛！”
又开始了，沈婉戎最受不了的也是这弟弟撒娇，乔清梨方才没仔细看，说不定真的在背后有扣子？
她缓缓推开门，见沈今棠端坐在椅子上，面上没有一丝玩笑模样，不免奇怪，她也不走进去，就探了颗脑袋问道：“扣好了？”
对方不搭她。
无法，乔清梨只能进来，绕到他背后去看，毫无准备被人一拉，眼看就要撞上对方的胸膛，沈今棠忽的站了起来，乔清梨的下巴狠狠撞到椅子上。
“做什么？”
“哼！”
乔清梨捂着脸坐在椅子上，沈今棠已经迈步走到门口，“到底有没有扣子？”
“没有，你怎么这么笨。”
说罢他快步出门，走到门口的瓷盆前，伸手折了其中盛开的一朵碗莲，抛给追到门口的乔清梨。
“莫名其妙。”
乔清梨拈着花茎转了几圈，淡紫色的花瓣配着明黄的花芯，似乎还沾染些了少年的不知所措……
“窗边，还有屏风后，都打扫干净。”
回到院子里，就见许多人或拿着布，或捧着水，上上下下打扫着。
“老爷晚上要过来，厨房的菜蔬采买了吗？”柳妈妈询问着小厮，又走到屋内教训丫鬟动作快些。
沈今棠坐在东边的葡萄架下，前天乔清梨搭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
这秋千沈婉戎和乔清梨坐着刚好双脚离地，沈今棠身量高，一双腿还要略蜷着才能荡起来，不过他也不在意，支着一只脚，手里不知拿着什么在看着。
“来，推我荡秋千。”
果然，这家伙在这里等着她。
乔清梨将手里的碗莲抛到他手上，绕到背后准备推他。
“还拿着呢？”
乔清梨不答，在他背后轻轻推着，秋千微微晃着，沈今棠眯着眼，把玩着手里的花，一片一片撕下来，直到最后一片，有些气愤般的将花芯投到水池里，引的一群鱼四散而逃，有一条胆大的游上前来查看。
“不就是吃个饭吗，用得着这么麻烦！”
乔清梨想，他大概是在抱怨董员外打扰了他的清闲生活。
“你莫推他，叫他推你。”沈婉戎从屋子里走出来，沈今棠立刻起身引着姐姐坐好，亲自推着对方。
“夫人怎么出来了？这会儿地板都晒热了，腾的慌。”乔清梨拿起石桌上的扇子给沈婉戎扇凉。
“他们在我眼前转来转去，都头晕了。”
她话音刚落，柳妈妈就走了出来，“夫人，衣服还没挑好，怎么就出来了？”
“有什么可挑的，我姐姐身上这件天水碧的就好看。”
被沈今棠的话噎了一嘴，柳妈妈站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
“等我歇一会儿就回去。”沈婉戎从秋千走下，接过乔清梨手中的团扇坐到了石凳上，她的神情没有丝毫喜悦，整个人淡淡的，又似乎努力压抑着什么。
董奉宁来瞧她，她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