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趁这段时间，她正好去瞧一瞧沈婉戎。
屋子里只留几盏灯，勉强能瞧见周围陈设，原以为沈婉戎已经休息了，却没想到她还坐在书案前，一手摸着竹叶，气质清冷，似落入凡间的天仙。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也没回头，“今棠，回去吧。我不会和你走的。”
乔清梨没想到对方会把她误认为沈今棠，又听到这番姐弟的密谈，一时间进退两难。
另一边院子里，沈今棠已经拿来一壶酒张望着乔清梨的身影。
“乔清梨，酒来了。”
他声音不大，无奈夜里实在安静。
沈婉戎这才回头，见来人是乔清梨，“是你啊。我没事，清梨。”
“您和老爷……”
还是同样的摇头，沈婉戎一点都不想谈论这个人。
“去吧，今棠性子急，有些时候做事不周全，若是欺负你了，就来告诉我。”
她拉起乔清梨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眼下该休息了，出去吧。”
“来喝酒。”
沈今棠早就坐在桌前，石桌上立着一壶酒和一盏酒杯。
“一只酒杯，怎么喝？”
“自然是我喝着，你瞧着啊。”他挑眉，说话间斟满酒一饮而尽。
方才饭桌上沈今棠已然喝了不少，这会夜风一吹以为自己已经酒醒，又同姐姐说了许久的话，得到的全是否定，这才想着让乔清梨陪他借酒消愁。
拿酒时又想乔清梨一个女孩子，陪他喝酒传出去不知要被说什么，于是只拿了一只酒杯。
反正有她陪着，就很好。
见他如此，乔清梨只能从屋子里拿出一只茶杯，等她走出来，沈今棠已经又喝了三盏。
“什么酒，这么香。”
她伸手去抓酒壶，一双手紧紧握了上去。
“不许喝。”
沈今棠心中觉得今日着实喝多了，怎么突然发现这乔清梨这么可爱。
“偏要。”
“不许。”
二人拽着酒壶争夺起来，沈今棠的手还盖在乔清梨之上，手背传来的温度让乔清梨觉得不应该和醉鬼讲道理，于是率先低头道；“好，不喝了。”
“嗯，不喝。”
沈今棠从善如流，也放下自己手里的酒杯，端端正正坐好。
酒意朦胧，夜风习习，沈今棠嘴里突然蹦出一句他也没想到的话：“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总算明白了。”
说罢一手支着头假寐，只是蚊虫之多，平白打扰了这处静谧。
忽的感觉有香风拂过，抬眼看去，乔清梨立在他身侧缓缓打着扇子，不时打一个哈欠。
“困了就回去睡。”
“啊？”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乔清梨被这声音惊走了瞌睡虫。见沈今棠眸中清明，大约是酒醒了。
“哦”，她正欲转身，一双手牵了上去，接着只觉肩头一紧，又被人带上了屋顶。
又来！
对方松开她的肩，手却还紧紧牵着。
乔清梨看向四周，这次真的没有梯子。
“坐。”
沈今棠将外罩衫脱掉铺在屋檐上，也松开了牵她的手。
“这次要看什么？”
“还是月亮。”
沈今棠直接躺了下去，枕着双头翘脚看着夜空。
许久不见乔清梨动作，歪头看去，“看的这么认真？”
“少爷让我瞧的，必须得仔仔细细的看。”
二人一时无话。
乔清梨的心咚咚直跳，还想着方才沈今棠说的什么“众里寻她千百度”。
原本她只将他们看做纸片人，但半月以来不在剧情之内，她发现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一想到他们包括自己，都必须被剧情左右，悲伤起来。
“我很想知道你的未来。”
父亲是户部侍郎，母亲同皇后是手帕交，姐姐嫁得书香世家，自己丰神俊逸，将来会如何？
他的未来是否也在书里写定？
乔清梨不想让沈今棠毫不知情跟着剧情发展，她觉得对方这样的人，应该有自由的天地，她想将这个世界的秘密告诉他。
“乔清梨，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
乔清梨挨着他坐下，沈今棠也坐了起来，悠悠转动着扳指，“说吧，你到底是哪家派来的钉子？”
“什么？”
沈今棠将她下颌扼住，眼中满是凌厉，哪里还有方才的风光霁月之感。
“江南令家，边羌云氏，还是……皇都？”
他轻笑起来，眸中坚冰顿时消融，嘴里的话却愈发渗人，“你若不告诉我，杀你！”
乔清梨只能摇头，嘴被他钳着根本说不出话，又或是他本来就不想让她说话，害怕她承认自己是哪家的卧底。
她眼中泛起泪花，夜风骤大，东边泛起黑压压的乌云，霎时间电闪雷鸣，沈今棠看见她眸中的惧怕，惊醒般摊开了手。
“我不是。”
对方不理他，将人带到地上转身要走。
乔清梨又说道：“我不是，我什么都不是。”
“沈今棠，这是书中的世界，你要……”
话方说了一半，乔清梨只觉得口中泛起一阵腥甜，自胸中涌上一股热流，一口血喷到地上。
“这是怎么了？”沈今棠听见背后声音急忙走来，见乔清梨一手抚着胸口几乎要倒，急忙将人打横抱起，嘴里喊着；“快叫大夫来。”
“她父母早亡，已经够苦了，怕是连兰溪城都没出过，你糊涂了？”
沈今棠立在床边瞧着大夫给乔清梨诊脉，姐姐沈婉戎的训话只敷衍答道：“是我喝多了。”
“大夫，如何？”
“血气上涌，气急攻心。这会儿是在昏睡，等姑娘醒了，吃了药修养半个月就行。”
彼时，屋外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
沈今棠将人都送走，让任一沁在屋内照顾，自己则守在屋外。
雨落如注，沈婉戎撑着伞走来，“雨大，你到耳房等着，若是有什么消息也能听到，瞧你衣服都湿了。”
沈今棠仍然在自责，“都是我不好，话重了些。她方才一直说她不是，我不该不信她。”
“等人醒了你再去给人家告罪，眼下要是你先淋雨病倒了，只怕清梨醒来还以为你不信她。”
“姐，你说得对，我得守在她身边。”
不等沈婉戎说话，沈今棠就冲进屋内。
也多亏今天雨大，其他人都不出门，沈家少爷待在婢女屋子一夜的事情没人发现。
到底有男女大防，沈今棠搬来屏风立在乔清梨帐前，一沁则抱来被子歇在地上。
直到第二日清晨，乔清梨悠悠转醒……
屋子里只留几盏灯，勉强能瞧见周围陈设，原以为沈婉戎已经休息了，却没想到她还坐在书案前，一手摸着竹叶，气质清冷，似落入凡间的天仙。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也没回头，“今棠，回去吧。我不会和你走的。”
乔清梨没想到对方会把她误认为沈今棠，又听到这番姐弟的密谈，一时间进退两难。
另一边院子里，沈今棠已经拿来一壶酒张望着乔清梨的身影。
“乔清梨，酒来了。”
他声音不大，无奈夜里实在安静。
沈婉戎这才回头，见来人是乔清梨，“是你啊。我没事，清梨。”
“您和老爷……”
还是同样的摇头，沈婉戎一点都不想谈论这个人。
“去吧，今棠性子急，有些时候做事不周全，若是欺负你了，就来告诉我。”
她拉起乔清梨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眼下该休息了，出去吧。”
“来喝酒。”
沈今棠早就坐在桌前，石桌上立着一壶酒和一盏酒杯。
“一只酒杯，怎么喝？”
“自然是我喝着，你瞧着啊。”他挑眉，说话间斟满酒一饮而尽。
方才饭桌上沈今棠已然喝了不少，这会夜风一吹以为自己已经酒醒，又同姐姐说了许久的话，得到的全是否定，这才想着让乔清梨陪他借酒消愁。
拿酒时又想乔清梨一个女孩子，陪他喝酒传出去不知要被说什么，于是只拿了一只酒杯。
反正有她陪着，就很好。
见他如此，乔清梨只能从屋子里拿出一只茶杯，等她走出来，沈今棠已经又喝了三盏。
“什么酒，这么香。”
她伸手去抓酒壶，一双手紧紧握了上去。
“不许喝。”
沈今棠心中觉得今日着实喝多了，怎么突然发现这乔清梨这么可爱。
“偏要。”
“不许。”
二人拽着酒壶争夺起来，沈今棠的手还盖在乔清梨之上，手背传来的温度让乔清梨觉得不应该和醉鬼讲道理，于是率先低头道；“好，不喝了。”
“嗯，不喝。”
沈今棠从善如流，也放下自己手里的酒杯，端端正正坐好。
酒意朦胧，夜风习习，沈今棠嘴里突然蹦出一句他也没想到的话：“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总算明白了。”
说罢一手支着头假寐，只是蚊虫之多，平白打扰了这处静谧。
忽的感觉有香风拂过，抬眼看去，乔清梨立在他身侧缓缓打着扇子，不时打一个哈欠。
“困了就回去睡。”
“啊？”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乔清梨被这声音惊走了瞌睡虫。见沈今棠眸中清明，大约是酒醒了。
“哦”，她正欲转身，一双手牵了上去，接着只觉肩头一紧，又被人带上了屋顶。
又来！
对方松开她的肩，手却还紧紧牵着。
乔清梨看向四周，这次真的没有梯子。
“坐。”
沈今棠将外罩衫脱掉铺在屋檐上，也松开了牵她的手。
“这次要看什么？”
“还是月亮。”
沈今棠直接躺了下去，枕着双头翘脚看着夜空。
许久不见乔清梨动作，歪头看去，“看的这么认真？”
“少爷让我瞧的，必须得仔仔细细的看。”
二人一时无话。
乔清梨的心咚咚直跳，还想着方才沈今棠说的什么“众里寻她千百度”。
原本她只将他们看做纸片人，但半月以来不在剧情之内，她发现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一想到他们包括自己，都必须被剧情左右，悲伤起来。
“我很想知道你的未来。”
父亲是户部侍郎，母亲同皇后是手帕交，姐姐嫁得书香世家，自己丰神俊逸，将来会如何？
他的未来是否也在书里写定？
乔清梨不想让沈今棠毫不知情跟着剧情发展，她觉得对方这样的人，应该有自由的天地，她想将这个世界的秘密告诉他。
“乔清梨，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
乔清梨挨着他坐下，沈今棠也坐了起来，悠悠转动着扳指，“说吧，你到底是哪家派来的钉子？”
“什么？”
沈今棠将她下颌扼住，眼中满是凌厉，哪里还有方才的风光霁月之感。
“江南令家，边羌云氏，还是……皇都？”
他轻笑起来，眸中坚冰顿时消融，嘴里的话却愈发渗人，“你若不告诉我，杀你！”
乔清梨只能摇头，嘴被他钳着根本说不出话，又或是他本来就不想让她说话，害怕她承认自己是哪家的卧底。
她眼中泛起泪花，夜风骤大，东边泛起黑压压的乌云，霎时间电闪雷鸣，沈今棠看见她眸中的惧怕，惊醒般摊开了手。
“我不是。”
对方不理他，将人带到地上转身要走。
乔清梨又说道：“我不是，我什么都不是。”
“沈今棠，这是书中的世界，你要……”
话方说了一半，乔清梨只觉得口中泛起一阵腥甜，自胸中涌上一股热流，一口血喷到地上。
“这是怎么了？”沈今棠听见背后声音急忙走来，见乔清梨一手抚着胸口几乎要倒，急忙将人打横抱起，嘴里喊着；“快叫大夫来。”
“她父母早亡，已经够苦了，怕是连兰溪城都没出过，你糊涂了？”
沈今棠立在床边瞧着大夫给乔清梨诊脉，姐姐沈婉戎的训话只敷衍答道：“是我喝多了。”
“大夫，如何？”
“血气上涌，气急攻心。这会儿是在昏睡，等姑娘醒了，吃了药修养半个月就行。”
彼时，屋外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
沈今棠将人都送走，让任一沁在屋内照顾，自己则守在屋外。
雨落如注，沈婉戎撑着伞走来，“雨大，你到耳房等着，若是有什么消息也能听到，瞧你衣服都湿了。”
沈今棠仍然在自责，“都是我不好，话重了些。她方才一直说她不是，我不该不信她。”
“等人醒了你再去给人家告罪，眼下要是你先淋雨病倒了，只怕清梨醒来还以为你不信她。”
“姐，你说得对，我得守在她身边。”
不等沈婉戎说话，沈今棠就冲进屋内。
也多亏今天雨大，其他人都不出门，沈家少爷待在婢女屋子一夜的事情没人发现。
到底有男女大防，沈今棠搬来屏风立在乔清梨帐前，一沁则抱来被子歇在地上。
直到第二日清晨，乔清梨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