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琴似乎有了睡意,很轻很慢地眨了眨眼:“我从来不会生气,碍眼的人杀了便是,眼不见为净。”

    “............”

    叶晓笑容僵住,一脸正经:“是,仙尊待我真好。”

    顾清琴:“但你不懂得感恩,还会撒谎,承诺从不兑现。”

    少年攥着她的手,揣在怀里。叶晓身体不得不往前倾,靠他很近,她眼睛不由得盯向他的嘴唇,神情微怔。

    顾清琴:“每次你主动找我,都是为了别人。上次是为了梅尔,这次是为了萧凌。你以后要一直这么利用我吗?”

    叶晓:“............”

    另一边,流萤头上绑着一条头巾,用法力驱使着扫帚打扫书房,一对翅膀呼哧呼哧地推着那些空酒壶,身上亮丽的翎毛沾到黏腻的水渍,当即气得腾飞起来,在屋里飞来飞去甩干身上的水。

    叶晓试着把手抽出来,一动他的眼睛就瞪大,人马上就精神起来,一眼不眨地盯着她。

    她不动了,辩解道:“这叫各取所需,不叫利用。”

    叶晓表面这么说,心里却腹诽:他中了化春蛊,把她当成制衡蛊虫的工具,不也是利用。

    不过确实不该再这么猜忌来,算计去,既已打算和顾清琴合作,努力改变原书剧情走向,还是应该多信任彼此才是,树立和谐正常的交流方式,才能帮他好好改正扭曲偏执的性格。

    叶晓看着他,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抓着她不放,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说这么多,是不是在说,之前我答应你,要天天...亲,但是我没遵守承诺。”

    “顾清琴,你在闹别扭吗?”

    “.............”

    顾清琴垂下眼帘,用力地抓了下她的手,沉默不说话。少年苍白的脸色显得可怜委屈,他那份怪到极致的偏执实在让人很无奈。

    叶晓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神情认真道:“顾清琴,你想过没有,说不定有一天你会毁在我手里。”

    顾清琴抬眸,淡淡道:“怎么个毁法?”

    “你这样缠着我,每次都又亲又抱的,如果你后面真的喜欢上我怎么办?”叶晓顿了顿,“如果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你,你到时怎么办?”

    顾清琴攥紧她的手:“没关系,反正你身上有我的咒约,你逃不掉。”

    这句话叶晓是在问他,也是在问自己,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早晚有一天会失控。

    叶晓盯着他的脸,低声嘟囔:“你果然什么都不懂...”

    他说得没错,她是逃不掉。接下来的日子,她就算不想,也得一直和顾清琴绑在一起。

    与他相伴,必须得用点特别的极端手段,才能抢回主导权。

    “你要不要做我的道侣?”

    时常这样搂搂抱抱的,总得要个名分。

    叶晓微笑:“我们偷偷结为道侣,不让人知道怎么样?”

    顾清琴头晕,眼前有虚影,叶晓都晃成了两个。

    他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不适,平静道:“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

    叶晓一怔,没想到他的重点在这里,一般不是会先问:为什么要和她结成道侣吗?

    “因为.....方便你以后移情别恋。”

    叶晓继续说道:“道侣跟好伙伴差不多,只是我们这情况特殊,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看,你不是想让我教你什么是喜欢吗?我教你,我也愿意暂时当你的实验对象。”

    顾清琴思绪飘散,没怎么听得见她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叶晓蹲着有些累了,索性起身坐到床边:“就是...我们可以时时刻刻在一起,但若是有一天你腻了我,也可以随时和我分开,我们...就及时行乐,好聚好散。”

    顾清琴:“意思是,你也可以腻了我,想走就走。”

    “呃...感情这种事,讲究公平嘛,反正你也不吃亏是不是。”

    顾清琴淡道:“不,我没必要答应你。”

    叶晓看着他,也不着急。

    “你想清楚,这对你来说并没有坏处。你又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你不了解。情之一物,很难用语言说明白,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很难得,但也很脆弱,只要体验过就知道了,到时你若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人,可能还会感谢我愿意放手。”

    “感情固然美好,但经不过时间的考验,只要得到了,就一定会有生腻,生厌的那一天,这东西很难长久,也容易变心。”

    顾清琴静静听着,沉默不语。

    叶晓这个人对他来说神秘且危险,他所有烦恼的来源都来自于她,可他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在她说,喜欢会让人生厌,产生憎恶,从而厌弃对方。

    那很好,若真有那么一天,他倒轻松了,可以直接杀了她,以绝后患。

    她还想着离开....

    他不可能让她如愿,只要他能摆脱掉心中这些莫名的情绪,她于他而言就没有任何意义,对她下手也不用再犹豫不决了。

    顾清琴抓着她的手,慢慢拉到嘴边,眼帘轻抬,眼神勾连魅惑:“好,我们就做道侣,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叶晓被他拉得身体往前倾,眼看他嘴唇就要碰上她的手,她往回拽和他较劲,羞赧道:“这事不能让人知道,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将来若是分开了,也不会让人说闲话。你名望高,与你扯上关系,会给我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顾清琴吻到她的手背,低声道:“好。”

    唇瓣发热,贴在手上,叶晓声音一颤,手指微微蜷缩,垂眼不敢看他。

    “..........”

    叶晓:“我说的话,你要听。你得让我回去,我不能留下,听到没有。”

    顾清琴躺在床上,抓着她的手,神色茫然,只是安静地盯着她看。

    他醉得很精明,不该糊涂的地方绝对不会被糊弄过去。

    叶晓满脸通红地凑上去,小声嘀咕:“亲一下,我就走了...手,放开行不行啊。”顾清琴迷迷糊糊地松开了手,看着她慢慢靠近。

    她一手撑在床沿,一手从顾清琴的手抽出来,压在他腰边,整个人往下缓落。

    轻柔的碰触,一贴即放。她刚起身要走,脸庞贴上来一只手,脖颈被一股蛮力勾住,生生地被拉回,重新压到那发热柔软的唇瓣上。

    叶晓手一软,差点倒他身上,幸而稳住手,支棱起来。他微微侧头,舌头便顺势溜了进来。

    她手猛地一抓,抓到他衣衫的一部分,揉捏紧攥在手里。

    顾清琴浑身发热,手掌心贴在她的脸边轻轻摩挲,揉搓着她的细发,他手指修长,时不时地勾着她的耳朵,轻轻抚过。

    叶晓原来皱着眉头,后来逐渐舒展,不再僵硬地不动,手臂微弯,人慢慢往下了些。顾清琴被压着往下,唇舌相交,不再只是一方的挑逗,而是相互纠缠。

    她长发从肩上垂落,扫过顾清琴的脸颊。许久,喘息沉浮,顾清琴身上的热似乎也传导到叶晓的脸上,床帏之内热气萦绕,二人都越发燥热。

    叶晓睁开眼看着底下的人,他闭着眼睛,唇上辗转,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反而越吻越烈,大有想把她拆解入腹的感觉。

    “.....停...下。”

    “唔!你...”

    叶晓主动分离,声音嘶哑,未说出的声音又重新被堵上,她撑在床边的两手一动,被拽得不得不往前进了一点。

    “我说!停一下!!”叶晓猛地抬头,挣开他的钳制。

    叶晓大口喘气,眼里迷蒙地看着顾清琴,他神色平稳,一点情动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放开手,定定地望着她。

    叶晓眨了眨眼,弹跳起身,站到一边,她伸手擦了擦嘴,一脸不可思议:“顾清琴,我说亲一下,只是一下,你懂不懂一下是什么!”

    “不懂,你不是要教吗?”顾清琴缓缓坐起身,唇上湿润有光泽,他勾起嘴角:“....天色晚了,你该回去了。”

    叶晓愣住。这一晚上的拉扯,胡搅蛮缠,怎么说怎么劝就是不让走,亲够了就让她走了。

    她一甩衣袖,砰的一声打开门,气轰轰地大步往外走。

    门扉受到无辜撞击,摇摇晃晃,屋外月色清冷,一阵微风吹拂院中紫藤萝,花香芬芳,飘溢四散。

    叶晓回去后,与萧凌和姜慕汐好好解释了一番,算是让彼此双方有了初步的共识。

    萧凌始终沉着脸不言语,直到听到叶晓说:“我会小心,他若和苍冥王有任何行动,我会提前通知你们。放心,我不会勉强自己。”他脸色才有些缓和。

    萧凌深深看她一眼,叹道:“你既觉得他可信,那我们就姑且信他,只是...你别为了任何事,任何人,委屈自己。”

    叶晓一脸感动地点了点头。心里感慨:这温柔男主果然贴心,说出的话都直戳人心窝子,温暖极了。

    ......

    为了解决李云舟身上的上古邪灵,他们必须找到灵寂的两个前身。

    李云舟与邪灵共用一副躯壳,他不死不灭是因为邪灵,杀他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找到灵寂的两个前身,拿他们的命魂做锁链才能拽出李云舟体内的邪灵,只要没了肉身,邪灵便无法凝聚本体,那时才能彻底消灭他。

    上古邪灵由人炼化而成,尚是人类之时,灵魂被分割成两部分,投生在两个极端命运的家族当中。

    一家生活贫穷,平民百姓。后代子孙厄运缠身,无论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家破人亡的惨境,家族内总会剩下一人,在这一家族面临断代的某一个时刻会迎来转机,那人会有一年的好运,娶妻生子,延续血脉,而一年过后,家族会再次厄运降临,持续不断的灾难苦痛,反复折磨,继续艰苦生存,重复先人的命运。

    而另一家生活富裕,显贵之家。这一家族的人总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财富,后代子孙个个人才辈出,一代比一代强。可位极权臣,更可为一方霸主,他们不需要做任何努力便可轻易获得一切。家族中那一半灵魂的继承者被称为“魁”,那人是家族中唯一的可贵生脉,只要有他在,家族荣华永固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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