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月被他捏疼了，悄悄往后瑟缩着想躲开，奈何他下手太紧，她又不敢太放肆，于是失败。
她依旧没有搞明白现在的状况，回答：“我这儿，不是一直有颗痣吗？”
“……是吗？”半晌后，他才松开手，脸上狰狞扭曲的表情褪去，又换上了昔日那副温和的笑容：“抱歉，是在下失礼了。”
李芷月下巴被他捏出几道红印，她吸了吸鼻子，下一秒，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如今是十一月，京城应当很冷才是，但大晚上，她只穿着单衣，却只感觉到丝丝的凉意。
“……”
南宫坞复问：“江夫人有何冤屈，尽数说出来，兴许在下可以为你做主。”
李芷月垂下眼睛，回忆起来，颈间火辣辣的疼倒是叫她记忆犹新，而现在——她再次摸上了自己的脖子，上边光滑无比。
什么江夫人？她是畏罪自戕的前朝公主李芷月。按照她的记忆，她如今应该早已进了阴曹地府才是。
意识到自己又活了，她一颗心脏砰砰直跳个不停，似乎要冲出胸腔。
空气中沉默半晌，南宫坞不见她回答，正要失了耐心，忽然有人发出一道尖锐的声音：“夫人！夫人，就是江书良那个贱人害了我家夫人！”
李芷月顺着声音找过去，见到一个浑身发抖的瘦弱女孩子，她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猩红无比的眼睛，但李芷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李芷月的表嫂、前朝皇后，就是那个让李牧严悔婚另娶的对象。
她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便见张曼玉朝两人的方向冲来，袖子间隐约透出森森寒光。
但她还没能靠近南宫坞，就被两个禁军不由分说按倒在地，同时禁军摸出了她衣袖中藏着的那把尖锐的小刀，呈到了南宫坞面前：“公子，此人是刺客。”
李芷月瞳孔地震：“……！”
张曼玉抬头，眼中不屈不挠，朝着南宫坞的方向厉声骂道：“你大爷的……”
李芷月慌慌张张从棺材里爬了出来，不顾形象，一路连滚带爬来到张曼玉身边，捂住了她的嘴，急中生智道：“公子，此事误会——”
“她绝无伤害公子之意……”她环视一周，指向了晕倒的江书良，道：“就是他害了我，我的丫鬟……她是想要杀他为我复仇，还好在酿成大祸之前，被公子拦了下来，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张曼玉原本还在她怀中挣扎，李芷月便使劲掐她。
痛感似乎令她恢复了一点理智，她知道她是在救她后安静了下来。李芷月便压着她，和自己一起冲南宫坞的位置磕了几个头。
张曼玉也咬牙切齿道：“多谢公子。”
南宫坞：“……”
他是见过前朝皇后的人，从那面纱之外的眼睛中，他似乎看出了几分端倪，冷冷看着这边，道：“将面纱摘下来。”
身边的禁军闻言听命，就要上前强摘张曼玉的面纱。
李芷月一把将她护在怀中，随便找了个借口道：“公子，她面容丑陋、实在不宜见人……”
南宫坞没有理会她，摆手指示：“摘。”
于是那道面纱被人一把扯下，露出的张曼玉的下半张脸上，居然有一道深长的伤疤，从右脸一直斜割到了左耳处。李芷月也没想到如此，被这道伤口吓了一跳。
不过这也给了她遮掩面孔的理由，在这道伤疤被他看到后，她忙抬起袖子，遮住了张曼玉的整张脸。
南宫坞：“……”
他眼皮掀了掀，倒也没再说什么，似乎这一茬已经过了。
“……原来是误会。”他说道，也并不想再此地多有逗留了，直入主题问：“那江夫人想要怎么处置你的相公？”
李芷月缓缓看向那个晕倒在地上的男人。
“……”她眉毛跳了下，原来那是原主的相公。
她不是原主，对这里的事一窍不通，先前就是看人昏迷了不能辩解，才随手一指，替张曼玉脱罪的，所以完全是冤枉的人家。
李芷月清了清嗓子，道：“今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了，不过说白了，这都是家事，既然我已经醒了，那也都不劳烦公子了，我自行处理便是。”
南宫坞笑说：“是吗？”
李芷月不知他为何要笑，她连连点头，道：“是。”
南宫坞自然不信“她”能处理好这档子事儿，但人家这么说了，他也没理由倒贴着帮她。
他大可就这么甩袖走人，但面前这人的脸，活脱有七分神似她……
南宫坞微微叹息，还是让人拿了一块玉牌给她，道：“江夫人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若有什么难处，大可凭此信物来找我。”
李芷月收下了玉牌，只想快点送走这尊大佛，道：“多谢公子。”
南宫坞带人离去，李芷月和张曼玉互相搀扶着，与众人一同跟在他后边，一直送他出了大门。
等他与禁军的人远去，李芷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彻底原形毕露了。
她猛然将那块玉牌摔了出去。
玉佩坠地，顿时四分五裂。
李芷月还觉得自己碰过这块玉牌，手都脏了，于是在身旁张曼玉的衣上揩了揩，口无遮拦起来：“一条野狗，算个什么东西。”
她忽然疯魔的举动，无疑叫在场每一个人都寒毛倒立。
她抬头，看到大门牌匾上“江氏酒庄”的字样，大抵对自己身份猜测了一番后，她回头，看向身后的一众人。
为首的是位中年男子，他笑得有些尴尬：“月月啊，你身边伺候的人真的该死，你还活着呢，就说你断气了，搞得伯伯……”
李芷月翻了个白眼，说：“我饿了，让人做好吃食，端到我房里去。”
中年男人立马说：“快去，夫人死而复生，可是天大的喜事……把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给夫人呈上去！”
跋扈惯了的李芷月，身边除了南宫坞那种不知好赖的傻子，多的是阿谀奉承着讨好她的人。
她可懒得理睬这人，径直拉着张曼玉，道：“带我回房去。”
＊＊＊
“陛下，查清楚了，江氏酒庄中那名戴着面纱的女子，确实是前朝皇后张曼玉无疑。”
南宫坞并不多奇怪，他在寝宫之中，正拿帕子细细擦拭着一具森森白骨。
他漫不经心交代道：“叫人盯着她，若她日后安分守己，就随她去了。再叫人去查查江氏，以及江知月为何要保张曼玉。”
“是。”
暗卫犹豫了一瞬，又道：“还有一事。在您离开酒庄之后，江夫人便将您给的玉牌砸了。”
南宫坞手中动作一怔。
江知月不是那样的人。
她与李芷月模样相似、名字相似，性格却出人意料的柔弱娇滴，脾气更是好到没边。
所以才会让家养的小妾欺负、才会对入赘的相公唯命是从、才会被大伯活生生关进棺材闷死……
江知月不仅没有理由砸掉那块玉牌，而且以她那样的性格，也不会做出砸玉牌的事。
他想到了江知月眼角处，忽然冒出的那颗小痣。
他与江知月打过许多次照面，他也特地留心过她眼角下边，曾经的确是没有痣的。
他心中忽然有一个荒谬的想法。
暗卫一五一十，继续补充道：“江小姐在砸完玉后，还说了一句话……”
暗卫说道，有些犹豫要不要接着说下去。
南宫坞问：“还说了什么？”
暗卫将脑袋压低了几分，深吸一口气，回答道：“陛下恕罪，江夫人的原话是，一条野狗，算个什么东西。”
南宫坞猛然站了起来。
“把她，带到我面前来。”
＊＊＊
李芷月到了原身的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
她让所有人退下，唯留下了张曼玉。
张曼玉还不知她的身份，“扑通”一声跪下，想谢她刚才为她解围，道：“多谢夫人相助。”
李芷月忙上前将她扶起，开口叫道：“表嫂——”
张曼玉无比疑惑看着她。
于是，李芷月便将自己如何死掉、又如何在那口棺材里醒来的事情，详细解说给她听了。
张曼玉听后表情大骇，李芷月怕她不相信，还捡了几件两人少时的私事说出来。
她的话说到一半，张曼玉便将她紧紧抱住，道：“我知道了。月月，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李芷月则没那么多心情与她寒暄叙旧，急道：“表嫂，你快给我说说，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表哥还好吗？你脸上这道疤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几天，距离你死掉，已经过去了两年。”张曼玉叹了口气，和李芷月一同坐下了，接着说道：“我脸上的伤不提也罢，只是牧严——他如今被南宫坞囚禁了两年有余，我四处打听，却无一点有用的消息……连他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
说着，张曼玉呜呜哭起来，李芷月不懂怎么安慰人，坐在一旁也是干着急。
还是张曼玉哭了会儿了，自己好过来，冲她勉强笑了笑，说：“你我二人，势单力薄，左不过先把自己过好，再去思虑这些事吧。”
李芷月望着表嫂，也是坚定点了点头，“不过表嫂，我知道你复仇心切，可你下次可切记不要像今日这么莽撞了……”
外边响起敲门声，李芷月与张曼玉互相使了个眼色，止住了话头。
李芷月道：“进来吧。”
是丫鬟送饭来了，两个小丫头端着食盒，似乎对“死而复生”的人有点恐惧，浑身发着抖，好歹又将餐盘摆放整齐，屈了屈身退出放去。
李芷月筷子也没拿，桌上食物，且不说食材、种类，光是品相，在她这儿便是严重不过关。
一旁的张曼玉见了桌上各色佳肴，倒是两眼放光，立马狼吞虎咽吃起来。
“月月，你快吃，”久违吃到美食，张曼玉已经热泪盈眶了，“我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
李芷月：“……”
她全无胃口，说：“我看着你吃……”
又有一名丫鬟着急忙慌闯进来，打断道：“小姐，南宫公子的人，又到酒庄来了。”
想到他好心赠她的那块玉牌的下场，李芷月不免有些心虚，但还是端着架子，问：“为何事来的？”
侍女摇头，道：“他们只说，南宫公子请您走一趟。”
张曼玉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担忧对她说道：“他前脚刚走，你后脚便将玉砸了，只怕是他知道了……”
李芷月想，如果时间倒流那么一个时辰，打死她她也不会将玉摔掉。
——至少不会那么早摔。
她依旧没有搞明白现在的状况，回答：“我这儿，不是一直有颗痣吗？”
“……是吗？”半晌后，他才松开手，脸上狰狞扭曲的表情褪去，又换上了昔日那副温和的笑容：“抱歉，是在下失礼了。”
李芷月下巴被他捏出几道红印，她吸了吸鼻子，下一秒，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如今是十一月，京城应当很冷才是，但大晚上，她只穿着单衣，却只感觉到丝丝的凉意。
“……”
南宫坞复问：“江夫人有何冤屈，尽数说出来，兴许在下可以为你做主。”
李芷月垂下眼睛，回忆起来，颈间火辣辣的疼倒是叫她记忆犹新，而现在——她再次摸上了自己的脖子，上边光滑无比。
什么江夫人？她是畏罪自戕的前朝公主李芷月。按照她的记忆，她如今应该早已进了阴曹地府才是。
意识到自己又活了，她一颗心脏砰砰直跳个不停，似乎要冲出胸腔。
空气中沉默半晌，南宫坞不见她回答，正要失了耐心，忽然有人发出一道尖锐的声音：“夫人！夫人，就是江书良那个贱人害了我家夫人！”
李芷月顺着声音找过去，见到一个浑身发抖的瘦弱女孩子，她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猩红无比的眼睛，但李芷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李芷月的表嫂、前朝皇后，就是那个让李牧严悔婚另娶的对象。
她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便见张曼玉朝两人的方向冲来，袖子间隐约透出森森寒光。
但她还没能靠近南宫坞，就被两个禁军不由分说按倒在地，同时禁军摸出了她衣袖中藏着的那把尖锐的小刀，呈到了南宫坞面前：“公子，此人是刺客。”
李芷月瞳孔地震：“……！”
张曼玉抬头，眼中不屈不挠，朝着南宫坞的方向厉声骂道：“你大爷的……”
李芷月慌慌张张从棺材里爬了出来，不顾形象，一路连滚带爬来到张曼玉身边，捂住了她的嘴，急中生智道：“公子，此事误会——”
“她绝无伤害公子之意……”她环视一周，指向了晕倒的江书良，道：“就是他害了我，我的丫鬟……她是想要杀他为我复仇，还好在酿成大祸之前，被公子拦了下来，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张曼玉原本还在她怀中挣扎，李芷月便使劲掐她。
痛感似乎令她恢复了一点理智，她知道她是在救她后安静了下来。李芷月便压着她，和自己一起冲南宫坞的位置磕了几个头。
张曼玉也咬牙切齿道：“多谢公子。”
南宫坞：“……”
他是见过前朝皇后的人，从那面纱之外的眼睛中，他似乎看出了几分端倪，冷冷看着这边，道：“将面纱摘下来。”
身边的禁军闻言听命，就要上前强摘张曼玉的面纱。
李芷月一把将她护在怀中，随便找了个借口道：“公子，她面容丑陋、实在不宜见人……”
南宫坞没有理会她，摆手指示：“摘。”
于是那道面纱被人一把扯下，露出的张曼玉的下半张脸上，居然有一道深长的伤疤，从右脸一直斜割到了左耳处。李芷月也没想到如此，被这道伤口吓了一跳。
不过这也给了她遮掩面孔的理由，在这道伤疤被他看到后，她忙抬起袖子，遮住了张曼玉的整张脸。
南宫坞：“……”
他眼皮掀了掀，倒也没再说什么，似乎这一茬已经过了。
“……原来是误会。”他说道，也并不想再此地多有逗留了，直入主题问：“那江夫人想要怎么处置你的相公？”
李芷月缓缓看向那个晕倒在地上的男人。
“……”她眉毛跳了下，原来那是原主的相公。
她不是原主，对这里的事一窍不通，先前就是看人昏迷了不能辩解，才随手一指，替张曼玉脱罪的，所以完全是冤枉的人家。
李芷月清了清嗓子，道：“今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了，不过说白了，这都是家事，既然我已经醒了，那也都不劳烦公子了，我自行处理便是。”
南宫坞笑说：“是吗？”
李芷月不知他为何要笑，她连连点头，道：“是。”
南宫坞自然不信“她”能处理好这档子事儿，但人家这么说了，他也没理由倒贴着帮她。
他大可就这么甩袖走人，但面前这人的脸，活脱有七分神似她……
南宫坞微微叹息，还是让人拿了一块玉牌给她，道：“江夫人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若有什么难处，大可凭此信物来找我。”
李芷月收下了玉牌，只想快点送走这尊大佛，道：“多谢公子。”
南宫坞带人离去，李芷月和张曼玉互相搀扶着，与众人一同跟在他后边，一直送他出了大门。
等他与禁军的人远去，李芷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彻底原形毕露了。
她猛然将那块玉牌摔了出去。
玉佩坠地，顿时四分五裂。
李芷月还觉得自己碰过这块玉牌，手都脏了，于是在身旁张曼玉的衣上揩了揩，口无遮拦起来：“一条野狗，算个什么东西。”
她忽然疯魔的举动，无疑叫在场每一个人都寒毛倒立。
她抬头，看到大门牌匾上“江氏酒庄”的字样，大抵对自己身份猜测了一番后，她回头，看向身后的一众人。
为首的是位中年男子，他笑得有些尴尬：“月月啊，你身边伺候的人真的该死，你还活着呢，就说你断气了，搞得伯伯……”
李芷月翻了个白眼，说：“我饿了，让人做好吃食，端到我房里去。”
中年男人立马说：“快去，夫人死而复生，可是天大的喜事……把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给夫人呈上去！”
跋扈惯了的李芷月，身边除了南宫坞那种不知好赖的傻子，多的是阿谀奉承着讨好她的人。
她可懒得理睬这人，径直拉着张曼玉，道：“带我回房去。”
＊＊＊
“陛下，查清楚了，江氏酒庄中那名戴着面纱的女子，确实是前朝皇后张曼玉无疑。”
南宫坞并不多奇怪，他在寝宫之中，正拿帕子细细擦拭着一具森森白骨。
他漫不经心交代道：“叫人盯着她，若她日后安分守己，就随她去了。再叫人去查查江氏，以及江知月为何要保张曼玉。”
“是。”
暗卫犹豫了一瞬，又道：“还有一事。在您离开酒庄之后，江夫人便将您给的玉牌砸了。”
南宫坞手中动作一怔。
江知月不是那样的人。
她与李芷月模样相似、名字相似，性格却出人意料的柔弱娇滴，脾气更是好到没边。
所以才会让家养的小妾欺负、才会对入赘的相公唯命是从、才会被大伯活生生关进棺材闷死……
江知月不仅没有理由砸掉那块玉牌，而且以她那样的性格，也不会做出砸玉牌的事。
他想到了江知月眼角处，忽然冒出的那颗小痣。
他与江知月打过许多次照面，他也特地留心过她眼角下边，曾经的确是没有痣的。
他心中忽然有一个荒谬的想法。
暗卫一五一十，继续补充道：“江小姐在砸完玉后，还说了一句话……”
暗卫说道，有些犹豫要不要接着说下去。
南宫坞问：“还说了什么？”
暗卫将脑袋压低了几分，深吸一口气，回答道：“陛下恕罪，江夫人的原话是，一条野狗，算个什么东西。”
南宫坞猛然站了起来。
“把她，带到我面前来。”
＊＊＊
李芷月到了原身的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
她让所有人退下，唯留下了张曼玉。
张曼玉还不知她的身份，“扑通”一声跪下，想谢她刚才为她解围，道：“多谢夫人相助。”
李芷月忙上前将她扶起，开口叫道：“表嫂——”
张曼玉无比疑惑看着她。
于是，李芷月便将自己如何死掉、又如何在那口棺材里醒来的事情，详细解说给她听了。
张曼玉听后表情大骇，李芷月怕她不相信，还捡了几件两人少时的私事说出来。
她的话说到一半，张曼玉便将她紧紧抱住，道：“我知道了。月月，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李芷月则没那么多心情与她寒暄叙旧，急道：“表嫂，你快给我说说，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表哥还好吗？你脸上这道疤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几天，距离你死掉，已经过去了两年。”张曼玉叹了口气，和李芷月一同坐下了，接着说道：“我脸上的伤不提也罢，只是牧严——他如今被南宫坞囚禁了两年有余，我四处打听，却无一点有用的消息……连他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
说着，张曼玉呜呜哭起来，李芷月不懂怎么安慰人，坐在一旁也是干着急。
还是张曼玉哭了会儿了，自己好过来，冲她勉强笑了笑，说：“你我二人，势单力薄，左不过先把自己过好，再去思虑这些事吧。”
李芷月望着表嫂，也是坚定点了点头，“不过表嫂，我知道你复仇心切，可你下次可切记不要像今日这么莽撞了……”
外边响起敲门声，李芷月与张曼玉互相使了个眼色，止住了话头。
李芷月道：“进来吧。”
是丫鬟送饭来了，两个小丫头端着食盒，似乎对“死而复生”的人有点恐惧，浑身发着抖，好歹又将餐盘摆放整齐，屈了屈身退出放去。
李芷月筷子也没拿，桌上食物，且不说食材、种类，光是品相，在她这儿便是严重不过关。
一旁的张曼玉见了桌上各色佳肴，倒是两眼放光，立马狼吞虎咽吃起来。
“月月，你快吃，”久违吃到美食，张曼玉已经热泪盈眶了，“我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
李芷月：“……”
她全无胃口，说：“我看着你吃……”
又有一名丫鬟着急忙慌闯进来，打断道：“小姐，南宫公子的人，又到酒庄来了。”
想到他好心赠她的那块玉牌的下场，李芷月不免有些心虚，但还是端着架子，问：“为何事来的？”
侍女摇头，道：“他们只说，南宫公子请您走一趟。”
张曼玉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担忧对她说道：“他前脚刚走，你后脚便将玉砸了，只怕是他知道了……”
李芷月想，如果时间倒流那么一个时辰，打死她她也不会将玉摔掉。
——至少不会那么早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