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霏霏,天地茫茫,该是冻得人打哆嗦的天气。

    但容卉身上却渗出层层汗水,白絮飘落在她脸上,又很快融化湿润,将她柔软的脸颊细细涂抹上光滑的釉层。

    路上的景色在快马加鞭下几乎成了虚影,很快四周的画面一点点被容卉熟悉的记忆替代,她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去往修明王府的方向!

    “你要回王府?”容卉抬起头,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你为什么还记得路?!”

    纪云意听不懂容卉在说什么,但他能闻到容卉身上因热度蒸腾出的暖香,不由自主低下头,含住她耳尖冒出的那点细密汗水,紧接着小心地用牙齿磨了磨。

    容卉:!

    她汗毛竖起浑身一颤,身上惊起浪潮般鸡皮疙瘩,她想躲又躲不开,只得狠狠朝纪云意俊脸上“啪”地挥出一巴掌,将他扇开。

    很快,纪云意的左脸出现了粉色的巴掌印。

    “纪、云、意!”容卉几乎是从齿间磨出的这三个字,她被纪云意咬上的那只耳朵变得粉中透红,耳朵尖上还残留着浅浅的、湿漉漉的牙痕,让她凶巴巴的表情多了几分暧昧色彩,“你给我清醒点!”

    她左右扭动试图钻出纪云意的桎梏,但纪云意只是疑惑歪头,他不明白容卉在干什么。

    但当他看到容卉羞赫到气鼓鼓的表情,肋骨下的软肉就不自觉颤缩,泵出的血液要他浑身发热。

    他咽下口水,强迫自己收回视线。

    不行,她不高兴,不能再做了。

    一定是现在没有巢穴,他的雌性才不要他碰。

    纪云意的眸子瞬间暗沉,决心要筑出最完美巢穴,要他的雌性满意,不会想要离开他……

    ……

    在纪云意的快马加鞭下,他们二人很快就到了修明王府外。

    王府门口的侍卫看到纪云意和一陌生女子搂抱,惊奇地睁大眼睛,怔愣在原地。

    纪云意脸色当即冷沉,他不喜欢别人窥觑容卉的目光。

    纪云意掀起眼皮扫向那些侍卫。

    他锋利的眼睛没有面对容卉那般温顺沉默,似黑色漩涡,旋转流动着强烈的排他性和攻击性。

    如若这些蝼蚁胆敢再窥觑他的雌性,他必要将他们的眼睛活生生挖出来,要他们生不如死、追悔莫及。

    仅仅是被扫过一眼,就宛若被蛇虎盯住,或者是被什么更加非人可怕的生物锁定住,在场侍卫们的脸色无不唰然惨白,他们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至极的妖魔鬼怪,纷纷跪下低着脑袋发抖,不敢再直视。

    直到没有任何人看向容卉,纪云意才心满意足收回视线。

    他再次甩动缰绳,一刻也不愿耽误,加快速度朝王府里奔去。

    在他看来,只有他的地盘才是最安全的。

    一想到容卉将要进入自己的领地,纪云意的薄唇蓦然弯起一道诡异的弧度,心跳加速。

    咚、咚咚、咚咚咚——

    容卉的心跳变得和纪云意一样快,但她却是被吓的。

    她眼见自己离纪云意卧房越来越近,心慌意乱,总觉得将要发什么她无法承担接受的事情。

    她想要逃离此地,可纪云意的精悍手臂宛若铁链,坚硬至极,容卉所有的力气都被纪云意轻松化解。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寝房。

    她宛若踩到泥潭的人,被迫深陷其中,所有挣扎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任由死亡慢吞吞将她吞噬。

    砰——

    一到寝房门口,纪云意便抱着容卉跳下了马,迫不及待“砰”地踹开寝门,震得室内花瓶里的梅花颤抖。

    “等、等等——”容卉再也无法逃避了,心慌让她说话声都不自觉颤抖。

    纪云意充耳不闻,将容卉放到地上后,背过手熟练把门阖上落锁。

    容卉见他动作娴熟,还以为他恢复了神智,期翼道:“你想起来了?”

    纪云意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准备抓住容卉。

    ——看来还是没有想起来!

    容卉恨恨咬住后牙根,飞快敏捷躲过纪云意的手臂,片刻也不停地朝门口跑去。

    在她伸出手指刚刚扒住门栓正准备拨开的那一刻,细腰被两只粗壮的手臂轻易捕获——纪云意将她毫不留情一点一点往后拉。

    容卉咬住牙关,手指用力到发白,但面对纪云意,她一切的努力都是螳臂当车。

    容卉的指尖被迫缓缓往门栓边缘摩挲而去,就在她的手即将脱离门栓之刻,她抬头朝外面大喊道:“修明王犯病了!还不来人?!”

    “……”

    王爷犯病了?

    外面的侍女听到此事,脸色发白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她们二人沉默片刻,最终选择将此事禀报给双瑞。

    双瑞听此,沉默了良久,才在侍女紧张的神情中叹出气捋着胡子道:“王爷的事,容不得我们参与。”

    他想到今日纪云意的神情,顿了顿,咬着牙道:“一个小小的大夫罢了,王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的职责就是给王爷善后。”

    若是纪云意正常时候,双瑞还有胆量去参与劝说。

    只是如今的他太像先前犯病的样子了,这时候谁去谁死。

    仅仅牺牲容卉一人,也不是不可。

    ……

    纪云意卧房中。

    容卉在纪云意的怀里如同炸毛的小猫疯狂挣扎,可她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在战场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纪云意,她毫无反抗之力,被轻轻松松抱到了床榻之上。

    容卉试图站起来,又被纪云意毫不犹豫按回去。

    纪云意很有耐心,二人这样来来回回十多次后,容卉是先放弃的那个,她气喘吁吁往后一躺,阖上双眼试图逃避现实。

    纪云意站在原地看了容卉一会,见她是真的老实了,才转身朝衣柜方向走去。

    在纪云意转过身的那一刻,容卉瞬间睁开眼睛,里面没有半点倦色

    她骨碌碌爬下床,像道风飘到了窗棂边,伸出手欲图推开窗棂翻窗逃跑。

    窗户被推开一条缝隙,她的袖口滑落,露出藕节般白嫩的手臂。

    容卉还没来得及窃喜,她的希望就被一声“嗙”的关窗声击碎了。

    纪云意几乎是闪到了容卉身边。

    面对容卉难以置信的崩溃表情,他只是沉默握住她的小臂,手心传来的触感比鸡蛋羹还要软嫩柔滑。

    纪云意喉结本能上下滑动,眼内欲望如洪水奔奔释出。

    容卉呵斥道:“纪云意!你看清我是谁!”

    纪云意不答,拉着容卉往床榻方向拖去。

    容卉弯腰反抗,不管不顾道:“我是苗疆派来的奸细!你能听明白吗?我不是你的女人,你不能和我搞在一起!”

    不——不是!

    纪云意在心里厉声反驳。

    片刻后,他松了手,眼神冰冷地俯视容卉。

    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要惩罚……她是他的雌性,毋庸置疑,即使是她自己,也不能反对这件事……

    容卉被纪云意看得心跳漏了一拍,她后退一步色厉内荏道:“你想干什么?!”

    纪云意不答,他在容卉恐惧的目光中靠向她,将容卉完全囚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随后俯下身,任由猎物哀嚎,将她一口闷下、完完整整捕猎在自己的怀里,心底饥饿被填充,纪云意满足地喟叹一声。

    他的步伐沉闷有力,似铁柱敲地,震得容卉心绪不宁。

    很快,她被扔在了床榻上。

    “你别过来!”

    床榻上不知何时堆满了纪云意的衣裳,容卉深陷其中,衣裳堆积得高,软得她一时半会撑不起身体。

    她失力滑落,鼻尖毛孔全被纪云意的气味包裹,她无处可逃。

    这次将容卉放回床上时,纪云意学聪明了。

    他抽出腰带将容卉两只手举过头绑到床头。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然而然的想法。

    ——既然要跑,那就锁住。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能不能看清楚我是谁?”

    是谁?

    当然是……我的雌性……

    纪云意不言,但眼神回答了容卉。

    容卉打了个冷颤,见纪云意软的不吃,张嘴就噼里啪啦剥豆子似的朝他大骂了起来。

    “……你这个疯子!没脑子的蠢货!”

    “我是容卉,不是你的宠姬,你能不能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点?!”

    “……”

    容卉骂他骂得口干舌燥,可纪云意就跟团棉花似的,任她骂。

    容卉骂了半天觉得没意思了,停下来,舔湿嘴唇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放我出去,我想办法让你正常……”

    纪云意盯着容卉张张合合个不停的樱桃小嘴,饥渴自舌尖泌出,忽地俯下身,两手撑在容卉的脑袋旁。

    纪云意突如其来的逼近,吓得容卉瞬间噤声。

    他越靠越近,直到两人呼吸交融。

    容卉呼吸间都是纪云意的气息,他的热度自她的鼻腔流入的血液,要她心口发烫。

    “你要……唔——!”

    纪云意猛然低头,堵住了容卉的嘟囔个不停的嘴。

    容卉:——?!

    这一刻似乎被无限期延长,容卉瞪大眼睛,瞳孔震颤和纪云意对视。

    直到纪云意伸出湿热的舌尖舔上她的贝齿,容卉才猛然回过神,耳朵嗡嗡嘈杂至极,时间开始飞快流逝。

    “泥古凯(你滚开)!”容卉仅被纪云意一只手就按住的身体,被迫敞开接受纪云意的一切。

    她含糊的谩骂声全被纪云意吞下,直到她再也没了力气,纪云意才趁机将舌头伸进去。

    容卉不论怎么躲,都能被纪云意缠上,他与容卉小小的舌头勾缠戏耍,就像两条蛇在扭合于一起在春天肆意交/配。

    ——混账!

    容卉横下心,狠狠合上贝齿。

    血腥味遍布二人的口腔。

    纪云意却更加兴奋了。

    他喜欢容卉给予他疼痛。

    只是合上来的牙齿不方便他摄取容卉的气味,纪云意舔了一会,便他伸出手温柔掐住容卉的下巴,不紧不慢往下拉。

    容卉被迫张开双齿,任由纪云意肆意妄为。

    他细细舔舐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寸,似乎在品尝什么稀世珍宝。

    嘴角流出的口水也被他珍惜地吻掉。

    容卉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麻木如木,可即使她不想动,纪云意也逼着她动。

    容卉两颊飘上病态的桃红,她呼吸稀薄,肺部完全被纪云意的气息侵占。

    她意识无比清楚地意识到——

    自己这副躯壳里的里里外外,哪怕是发丝尖,都沾染上了纪云意的气息。

    容卉眼睛含着水光,任由纪云意像只狗一样啃食她的嘴唇。

    时光不疾不徐走动,容卉竟然开始一点点适应了纪云意的气味,她软下身体,喘息着将眼睛阖上。

    但视觉消失,其他的感觉就变得愈加清晰。

    她脚心仿佛被狗尾巴草轻轻拂过,浑身开始轻颤,热流涌动,她变得奇怪到不像自己了。

    (这一段是在亲吻,审核能不能别误判了?)

    忽地,纪云意鼻翼翕动。

    在容卉闻不到的地方,一股让人意夺神骇、目眩神迷的气味倏然喷发出来,就像春天大地瞬间齐齐绽放的花朵般,这股强烈的气味震慑住了纪云意。

    他瞳孔猛缩,呼吸停止,不自觉松开了桎梏住容卉的力道。

    容卉很快察觉到纪云意的失神,她再次动身挣扎,迫不及待想要摆脱自己身体出现的古怪反应。

    绑住她手腕的腰带早在方才的动静中散开了,容卉偏过头伸出手推开纪云意,力道不大,出乎她意料的是,纪云意真顺着她的力道朝后退去,性子软得就像变了一个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容卉注意到他此刻的表情不对劲,但她已然顾不得思索,深吸一口气,片刻也不敢耽误地强行控制自己发软的四肢向床榻外爬去,动物的本能告诉她要快点逃离这片地方。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获得自由的那一刻——

    她的脚踝忽然被纪云意钳住。

    容卉浑身血液陡然凝结。

    ——纪云意正在将她往回拉。

    她十指扒住床榻边缘,费力与纪云意的力量作斗争。

    纪云意见容卉还在挣扎,难过地抿起薄唇。

    他不明白自己的雌性为什么还是不满意自己,但他又不舍得放开自己心爱的雌性。

    思来想去,一定是他做得还不够好!……一定是方才他做得还不够多!

    纪云意眼睛里浮动着奇怪的情绪,呆愣被聪慧替代,大自然赋予雄性天生讨好雌性的能力。

    他不再使用蛮力,变成了一只耐心织网的蜘蛛,天然知道该如何捕获挣扎的猎物。

    他面色冷静,在容卉用力时卸力,容卉疲惫时用力,周而复始,缓缓将她往自己方向拉过来,直到容卉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他才黑眸暗下,肌肉真正发力,将容卉狠狠扯到自己的身边。

    容卉心跳骤停,她什么也做不了,只来得及在柔软的床榻上留下十道清晰的抓痕。

    纪云意又滚了滚喉结,唾液几乎要顺着唇角滑下。

    旋即他双目发红低下了头。

    “停下——!”

    他竟然……

    容卉无法反抗,就像面对饿狼的羔羊,只能任由对方贪婪地、一点点地吞噬她的血肉。

    她眼前似乎放起了烟花,火星被点燃,烟花一次比一次灿烂,要她眼前出现了白光。

    盛大的烟花停息了,却又被强行点燃,无休无止地出现,要容卉神魂恍惚、凝瞩不转,她成了飘在天际的云朵,任由狂风将她吹来吹去,要她没有半点依靠。

    晚霞在容卉双颊出现,她浑身肌肤都呈现桃粉色,香/汗/淋/漓。(外貌描写)

    容卉仿佛溺在了温暖的泉水深处,耳畔传来的声音模糊、遥远又缥缈……容卉眼神涣散地思考,时间过了多久?是一刻钟还是数时辰?

    时间失去了意义。

    容卉怔愣涣散望着床顶,两行泪顺着她眼梢滑落。

    床帏晃荡,将麝。香留存,香气浓郁要人昏沉。

    雪花一点点飘落堆积在大山,直到大山不堪重负,沉淀已久的雪崩终于爆发,轰隆隆朝容卉当头砸下。

    容卉眼前出现一片空白,她被深埋于雪之中,冰冷的雪冻得她浑身疯狂打颤。容卉最终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冲击,沉沉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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