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叶晴累极睡着了，梦中一片漆黑，寂静无声，这种熟悉感告诉她，她再度遇到那个声音了。
那声音听起来依然飘渺: “你的猜测无误。”
虽然听起来好像是没头没尾的，但叶晴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猜测无非就是天道在排斥她，蛊毒就是限制，而这个声音——是所谓的“天道”。
“想回去吗?”
叶晴错愕了一下，又迟疑了:“我……还能回去吗?”
她想起师门，想起神侯府，但她心里浮现的最清晰的身影，还是方应看，于是她紧接着问:“可以不回去吗?”
天道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揭开了周遭的黑暗，露出狰狞的景象——
正是她之前梦到的被莫名的被裂缝吞噬的血色汴京，若她留在这个世界，世界就会被这些裂缝吞噬殆尽。
“我、我不明白……”叶晴不解，“为何我会来到这里?”
若她的存在会让世界崩溃，她又为何会穿越呢?
“差错，修正。”
叶晴的眼前又浮现出画面，起初，时空运转时极为罕见地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乱流，不知怎的天道并没有发现它，于是它如蝴蝶振翅一般迅速扩大，把倒霉的她卷进了罅隙，最后被传送到了这个世界。所以说，她来到这里真的只是意外，而天道需要修正这个意外。她嗤笑一声，她来到这里并非本意，但等她和这个世界建立联系以后又要赶她走，或者说，用蛊毒死她。
“抱歉。”感受到叶晴的愤怒，天道对她道歉了。
叶晴惊诧:天道有感情?还会道歉?
天道会让万物照既定的秩序运转下去，这是它的职责，出了这样的差错也是它失职，自然要为此道歉。
叶晴深深地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那我的家人朋友，该怎么办?”她来到这个世界遇到了很多人，有父母有师父师叔有同门，还有……还有方应看。
天道沉默。
叶晴看着眼前的血色汴京，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天道暂时将世界权柄分给了她一部分，她才能看到这些画面。
她很想留在这个世界，但若她真的这么自私，世界就会毁灭，或者说，在世界毁灭之前，她会最先被蛊毒毁灭，所以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怎么回去?”她垂下眼帘，不敢再看这样的汴京了。
“遵循吾声……”
话音刚落，她的眼前浮现亮光，她还想追问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已经来不及了，她睁开了双眼，看见了床上垂下的帷幔。她这一梦便是到了第二日的正午，她坐起身，觉得身上有些酸，但也还算干爽，看来昨天她累得睡着之后，方应看又帮她清理一番。
梦中种种让她心事重重。要她遵循天道的声音，是何时?如何遵循?这句话也太含糊了。还有，若她真的会被天道送回地球，那她在走之前要不要安排一下?比如留下书信，免得周围的人担心?还有，她和方应看已经谈起了恋爱，如果她突然消失……
叶晴烦躁地坐起身弄了弄头发，长长地叹了口气。
入夜时方应看回到这里，看到她正一个人坐在花园的亭子发呆。
他走过去为她披上一件披风:“怎么坐在这?是昨晚太累了吗?”
叶晴红了脸，她赶紧指着不远处的绿绒蒿:“没什么，就是看看花。”
方应看坐下来搂住她:“你都看了这么久的花，不看看我?”
“……才不看。”
“为何不看?”方应看亲了亲她的额角。
“不想看。”
“我没有花好看?”方应看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在她唇边又吻了一下。
她之前不知方应看还能有这样黏糊的一面。
“用完我就丢啊?”
“……”
他好像在开车，但她没有证据。
方应看可不会放过她，他一本正经地问:“昨晚不满意?”
叶晴捂着耳朵转过身。
方应看抓着她的手，明知故问:“生气了?”
“……”
逗得差不多就得了，免得她真的生气，方应看说:“不生气了，今天有特别好吃的东西，等你去吃。”
恩?什么好吃的?叶晴对吃还是感兴趣的，此话一出，她就跟着方应看进了屋，看见桌上已摆好了几碟精致的糕点，还有几壶酒。
“近来请了个新的厨子，说是做糕点一绝，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叶晴拿起一块玫瑰酥饼尝了尝，不甜不腻，唇齿回香;又尝了狮蛮糕，口感软糯，上面还嵌了香甜的栗子，还尝了之前没吃过的滴酥，带着牛奶的香气和蔗糖的甜，还有打成蓉的苹果碎，香甜可口……
“这滴酥好像……”好像现代的奶油。叶晴差点脱口而出。
“像什么?”
“像云似的，软软的。”
她一边吃一边饮酒，嘴里鼓鼓囊囊的，方应看戳了戳她的腮帮子，揶揄她:“你看起来才像一片云，从天上飘下来吃得饱饱的，一戳软软的。”
今日她穿的是他出门前为她准备好的衣服，上面正是绣了祥云纹，故有此一言。
叶晴咽下食物，反驳他:“你才像云!”
“那你说，你是什么?”
叶晴一愣——是啊，她在这个世界里到底是什么?是被排斥的异类，是一个要被修正的错误。
“我……”叶晴想了想，决定模糊地暗示一下，“我是下凡的仙女，玩够了就要回天上了。”
方应看被她逗笑了，说:“是么，那我可得把你关起来，免得你跑回天上去。”
“你拦不住的。”
“哦?你也太小看我了，说拦不住……怎么，神侯府不愿意我们在一起?”
“啊?”什么没头没尾的?
“还是自在门那边不愿意?”
“呃，不是……”他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方应看似是开玩笑，又似是认真地说:“又或者是无情说了什么?”
“你在想什么呀，”叶晴顶着他灼灼的目光有些心虚，“他们什么也没说。”
叶晴赶紧扭转这奇怪的话题:“这厨子从哪请的啊?”
方应看一边将目光投向酒壶，一边回答她:“杭州请的。之前去杭州的时候，你不是很喜欢那儿的点心么，就请了一个回来。”
“手艺确实很好……”叶晴一边嘟囔着，一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方应看慢悠悠地把酒杯满上了，说:“那是自然，我请的厨子，自然得是最好的。”
“他只擅长做糕点么?”
“他还有几道说是家传的菜，明日就让他做给你吃?”
“好呀好呀。”
心怀各异的两人就这么一边聊一边喝着酒，很快叶晴就如他所愿，有些醉了。
“我有点，”叶晴晃晃脑袋，“有点吃饱了。”
方应看再接再厉，说:“酒还喝么?这几壶果酒味道不错吧?”
确实，这酒甘甜清冽，那再多喝一点吧。
那声音听起来依然飘渺: “你的猜测无误。”
虽然听起来好像是没头没尾的，但叶晴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猜测无非就是天道在排斥她，蛊毒就是限制，而这个声音——是所谓的“天道”。
“想回去吗?”
叶晴错愕了一下，又迟疑了:“我……还能回去吗?”
她想起师门，想起神侯府，但她心里浮现的最清晰的身影，还是方应看，于是她紧接着问:“可以不回去吗?”
天道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揭开了周遭的黑暗，露出狰狞的景象——
正是她之前梦到的被莫名的被裂缝吞噬的血色汴京，若她留在这个世界，世界就会被这些裂缝吞噬殆尽。
“我、我不明白……”叶晴不解，“为何我会来到这里?”
若她的存在会让世界崩溃，她又为何会穿越呢?
“差错，修正。”
叶晴的眼前又浮现出画面，起初，时空运转时极为罕见地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乱流，不知怎的天道并没有发现它，于是它如蝴蝶振翅一般迅速扩大，把倒霉的她卷进了罅隙，最后被传送到了这个世界。所以说，她来到这里真的只是意外，而天道需要修正这个意外。她嗤笑一声，她来到这里并非本意，但等她和这个世界建立联系以后又要赶她走，或者说，用蛊毒死她。
“抱歉。”感受到叶晴的愤怒，天道对她道歉了。
叶晴惊诧:天道有感情?还会道歉?
天道会让万物照既定的秩序运转下去，这是它的职责，出了这样的差错也是它失职，自然要为此道歉。
叶晴深深地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那我的家人朋友，该怎么办?”她来到这个世界遇到了很多人，有父母有师父师叔有同门，还有……还有方应看。
天道沉默。
叶晴看着眼前的血色汴京，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天道暂时将世界权柄分给了她一部分，她才能看到这些画面。
她很想留在这个世界，但若她真的这么自私，世界就会毁灭，或者说，在世界毁灭之前，她会最先被蛊毒毁灭，所以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怎么回去?”她垂下眼帘，不敢再看这样的汴京了。
“遵循吾声……”
话音刚落，她的眼前浮现亮光，她还想追问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已经来不及了，她睁开了双眼，看见了床上垂下的帷幔。她这一梦便是到了第二日的正午，她坐起身，觉得身上有些酸，但也还算干爽，看来昨天她累得睡着之后，方应看又帮她清理一番。
梦中种种让她心事重重。要她遵循天道的声音，是何时?如何遵循?这句话也太含糊了。还有，若她真的会被天道送回地球，那她在走之前要不要安排一下?比如留下书信，免得周围的人担心?还有，她和方应看已经谈起了恋爱，如果她突然消失……
叶晴烦躁地坐起身弄了弄头发，长长地叹了口气。
入夜时方应看回到这里，看到她正一个人坐在花园的亭子发呆。
他走过去为她披上一件披风:“怎么坐在这?是昨晚太累了吗?”
叶晴红了脸，她赶紧指着不远处的绿绒蒿:“没什么，就是看看花。”
方应看坐下来搂住她:“你都看了这么久的花，不看看我?”
“……才不看。”
“为何不看?”方应看亲了亲她的额角。
“不想看。”
“我没有花好看?”方应看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在她唇边又吻了一下。
她之前不知方应看还能有这样黏糊的一面。
“用完我就丢啊?”
“……”
他好像在开车，但她没有证据。
方应看可不会放过她，他一本正经地问:“昨晚不满意?”
叶晴捂着耳朵转过身。
方应看抓着她的手，明知故问:“生气了?”
“……”
逗得差不多就得了，免得她真的生气，方应看说:“不生气了，今天有特别好吃的东西，等你去吃。”
恩?什么好吃的?叶晴对吃还是感兴趣的，此话一出，她就跟着方应看进了屋，看见桌上已摆好了几碟精致的糕点，还有几壶酒。
“近来请了个新的厨子，说是做糕点一绝，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叶晴拿起一块玫瑰酥饼尝了尝，不甜不腻，唇齿回香;又尝了狮蛮糕，口感软糯，上面还嵌了香甜的栗子，还尝了之前没吃过的滴酥，带着牛奶的香气和蔗糖的甜，还有打成蓉的苹果碎，香甜可口……
“这滴酥好像……”好像现代的奶油。叶晴差点脱口而出。
“像什么?”
“像云似的，软软的。”
她一边吃一边饮酒，嘴里鼓鼓囊囊的，方应看戳了戳她的腮帮子，揶揄她:“你看起来才像一片云，从天上飘下来吃得饱饱的，一戳软软的。”
今日她穿的是他出门前为她准备好的衣服，上面正是绣了祥云纹，故有此一言。
叶晴咽下食物，反驳他:“你才像云!”
“那你说，你是什么?”
叶晴一愣——是啊，她在这个世界里到底是什么?是被排斥的异类，是一个要被修正的错误。
“我……”叶晴想了想，决定模糊地暗示一下，“我是下凡的仙女，玩够了就要回天上了。”
方应看被她逗笑了，说:“是么，那我可得把你关起来，免得你跑回天上去。”
“你拦不住的。”
“哦?你也太小看我了，说拦不住……怎么，神侯府不愿意我们在一起?”
“啊?”什么没头没尾的?
“还是自在门那边不愿意?”
“呃，不是……”他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方应看似是开玩笑，又似是认真地说:“又或者是无情说了什么?”
“你在想什么呀，”叶晴顶着他灼灼的目光有些心虚，“他们什么也没说。”
叶晴赶紧扭转这奇怪的话题:“这厨子从哪请的啊?”
方应看一边将目光投向酒壶，一边回答她:“杭州请的。之前去杭州的时候，你不是很喜欢那儿的点心么，就请了一个回来。”
“手艺确实很好……”叶晴一边嘟囔着，一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方应看慢悠悠地把酒杯满上了，说:“那是自然，我请的厨子，自然得是最好的。”
“他只擅长做糕点么?”
“他还有几道说是家传的菜，明日就让他做给你吃?”
“好呀好呀。”
心怀各异的两人就这么一边聊一边喝着酒，很快叶晴就如他所愿，有些醉了。
“我有点，”叶晴晃晃脑袋，“有点吃饱了。”
方应看再接再厉，说:“酒还喝么?这几壶果酒味道不错吧?”
确实，这酒甘甜清冽，那再多喝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