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澈莽撞、急切,凶狠而又势不可挡,紧紧扣着她的后颈,几乎是长驱直入般地占领了她。

    他与她变换着角度紧相互贴合,柔软的舌尖勾着她的,挺翘的鼻梁也抵着她的,似是恨不得与她严丝合缝地黏在一起,再不留半点空间。

    四唇相贴之际,啧啧水声与粗重口耑息混在一处,直让人身子都要泛了软。

    只是片刻,方才还佯装生着闷气要等一个解释的姑娘,就这么软着身子倒在了他的怀里,任他为所欲为。

    卫澈一面将人吻着,一面又把人抱起,大步跨进内室。

    背后挨到了柔软床铺的那一刻,许清禾终于赢得了片刻喘息。

    下一瞬,身上衣裙却被人唰一声解开,破碎布帛被扔到床下,还泛着红痕的肌肤便就那样暴露在了空气里。

    “卫——嗯……”

    才大口大口喘了几下的气,身上的人便又重新压了上来,再次堵住了她的唇。

    柔软的舌尖舔舐她的唇缝,逼着她张开一道口子将他迎进去,紧接着便又更进一步地去探她的齿关。

    许清禾只抵挡了片刻,便从善如流地将他放了进去。

    卫澈身上灼热的气息裹着她,他粗重的口耑息声响在她耳边,几乎要将耳朵给烧红。

    坚硬的胸膛抵着她的,又磨又蹭,直让人身上发痒。

    她想伸出双臂将人勾住,最终却只支配了一只手臂,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脖颈上。

    只因为这人的手,始终都在与她十指相扣。

    即便是后来他将吻一路下移,也始终牵着她不放开,只让那掌心之中都挂满了粘腻的汗。

    “卫澈…你别亲那……”

    许清禾眼里流着泪,仰头失神望着帐顶,手心里紧紧攥着床褥,身上早已是香汗淋漓。

    卫澈却亲着她,含混道:“我看看,消肿了没。”

    他昨日结束后给这姑娘抹了药,白日里原本已经好了大半,可到底是他太混账,竟又折腾了一回。

    后虽涂了药,但如今再去看时,显然还未好全。

    卫澈不敢多做,只用唇又将这姑娘送上云端,然后将人抱在怀里轻轻地揉。

    “你怎么……”许清禾半眯着眼,轻声抱怨。

    他还抵着她,分明是还没好,却又怎么不继续?

    卫澈亲着她的耳朵,叹了一声:“你还没好,明日再说。”

    还是将好东西都留在明日吧。

    但若是她明日还好不了……

    他攥紧了这姑娘自始至终都从未与他分开的手,轻轻摩挲,但到底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等将人摸了个够本,他才抱着她去沐浴,又回身收拾床铺,最后将一身洁净的姑娘抱回了床上。

    许清禾往他那望了一眼,竟还没下去。

    “你先睡,我等等就来。”卫澈低头吻了吻这姑娘的唇角,抽身离开。

    两刻钟后,这人带着潮湿的水汽钻了进来,发觉她还睁着一双清凌凌的眼睛,便问:“怎么还不睡?”

    许清禾回道:“睡不着。”

    白日几乎睡了一整日,现在哪里还能睡得着。

    “这下知道我先前说得没错了吧,晚上就是用来就寝的,旁的事,不如留到白日去做,否则就会像如今这般日夜颠倒,对身体十分不好。”

    许清禾抬眸瞥他一眼,心道这人还真是厚颜无耻,竟能将白日宣-淫-说得这般义正言辞。

    “我方才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

    卫澈笑问:“哪句?‘舒服’那句,还是‘不要’那句?”

    许清禾又捶他:“你简直厚颜无耻,以后不准跟我说这些。”

    卫澈再次故作委屈:“什么时候都不能说么?那种时候也不能?嘶……”

    许清禾张唇,隔着衣裳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这人身上,也不知道已经落了自己多少个齿印了。

    “我们要患难与共那句。”

    等咬完了人,泄了愤,她便凶巴巴道。

    卫澈低头亲她:“听进去了。咬够了没,要不要换另一边再咬?”

    说着,便作势要将另一侧给她递过去。

    许清禾没好气地将他推开,“别总打岔,今日母亲叫你过去时到底说什么了?你又为何惹了她生气?若是学习掌家一事,我并不委屈,你也别自作主张替我拒绝。”

    卫澈垂眸看着她,这姑娘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他默了半晌,幽幽道:“那若是她要我纳妾呢?郡主也不委屈?”

    怀里的姑娘便立即噤了声,连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也垂下去用纤细浓密的长睫掩着,不让他看。

    “说话,委屈么?”

    卫澈伸手捉住这姑娘的下颌,让那张刻意隐起来的小脸重新出现在朦胧灯光下。

    “你的事,我委屈什么。”许清禾将他拍开,转身背对着他道:“我要睡了,你住嘴,别再说话。”

    卫澈蹭着追过去,还是将人抱住:“我要是纳了妾,你是不是就要立马去寻旁的人?什么没成亲的,什么已经和离的……放心,我可没那么傻,把好不容易娶到的夫人拱手让人。”

    许清禾没睡,只睁着眼,却不应声。

    卫澈便又道:“今日这事不适合让你出面,免得让人误会郡主善妒,所以才没让你同去。是我没同你说清内情,是我的错,我道歉,别生气了成不成?”

    见她还没反应,卫澈便叹:“不说的时候要生气,说了之后还要生气,你这姑娘可真难伺候。”

    许清禾果然被激到了,冷声回:“那你别伺候。”

    卫澈将下巴蹭在她颈窝,笑道:“这怎么行?我就爱伺候你,只爱伺候你。就是不知道,方才将郡主‘伺候’得是否舒适满意?”

    说着说着,便又故意扯到那事上了。

    许清禾哪里不知道,这人是要故意跟她转移话题,免得她多思多想。

    后来卫澈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怀里的人始终没有回应,他探着头往下一看,人竟已经睡着了。

    他将这姑娘轻轻翻过来,面对面地抱着。

    有了上次的经历,他是万不敢在这种时候说跟谢祁有关的任何事了,免得这姑娘又装睡给听了去,只将人就这么搂着入了眠。

    翌日两人都醒得很早,待用过早膳也才辰时过半。

    卫澈穿了身朱红色圆领锦袍,那衣袍的襟口衣袖处压了圈儿金丝织就的祥云纹,用的还是十分珍贵的云锦,光看着便已经是贵气十足,更遑论如今还配上了他那挺拔的身子与俊朗面容。

    这么一个贵气十足的人,如今脚踏皂靴,头戴玉冠,嘴边噙着盈盈笑意,双眸熠熠生辉,已经立在内室那张半人高的西洋镜前约莫一刻钟了。

    许清禾将人凉凉瞥了一眼,佯装漠不关心地轻啜果饮。

    今日七月初七,是女儿节,这人却将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活像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花孔雀。

    “走吧。”

    那边的花孔雀照够了镜子,便展着自己漂亮的羽毛走了过来。

    许清禾便问:“去何处?”

    卫澈道:“七月初七,自然是去护城河看热闹,那儿有花灯看,还有画舫坐,去不去?”

    许清禾眨了眨眼,指了指外边快要移到中央的太阳,向他投去奇怪的目光:“现在才刚过辰时,你确定要出门?”

    虽说他们这几日治伤的治伤,养病的养病,确实将最难熬的酷暑给熬了过去,可现在到底还没出伏,大中午地跑出去,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卫澈却问:“你难道不想跟我一同出门?”

    成婚以来,他们还没好好一同逛过京都呢。

    “你是什么香饽饽么?我难道就非得想要跟你一起?”许清禾嫌弃道:“我今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少来烦我。”

    卫澈不可置信地坐到她身边,将人握着肩膀掰了过来:“今日是七夕,牛郎织女见面的日子,你居然要同别人去过?又是哪个没成婚的郎君,还是那个已经和离的某公子?”

    许清禾拿起手中团扇,抵着卫澈的额头将人往后推。

    “是静安。我们女儿家的节日,你少来掺和。”

    她病的这几日一直都跟这人厮混在一处,已经好久没见过静安了。

    从前在宫中时,两人都会在宸妃娘娘宫里小酌几杯。

    如今他们都在宫外,便正好约着一同去林晓正在掌管的酒楼吃酒,顺便去查查帐。

    卫澈:“不成,我要跟着。”

    一个两个的,都被这姑娘放在心上,他们这才和好没多久呢,凭什么就要让旁人将时间给占了去?

    许清禾却说:“人家齐统领都没想跟着,你跟着我做什么?”

    卫澈便道:“自然是怕郡主跟某个已经和离的公子跑了,到时候我可哭都没地方哭去。”

    许清禾将人嫌弃地睨了一眼,自去内室梳妆了。

    半个时辰后她带着南枝出门,到底是被卫澈死皮赖脸地跟着上了车。

    一上车,许清禾就坐得离他远远的,躲开这只展臂就要来抱他花孔雀。

    “我今日费了好大力气才梳好的妆,你若是给我弄乱了,今夜就滚出去睡。”

    她今日这妆容,卫澈在方才刚看到时便已经被惊艳了,如今配上这姑娘嗔怪的面容,便更有一番意趣。

    姑娘一头乌发盘于头顶,梳成高耸精致的凌云髻,中间一点虚空,正佩了一只对孔雀衔珠冠子,孔雀口中衔着一颗圆润珍珠,正随马车的行动而左右摇晃。

    这姑娘本就生的好看,即便不上妆也是极美的,今日却郑重地在脸上敷了薄薄的一层妆粉,长眉淡扫、朱唇微点,虽是不笑,但那双潋滟双眸静静看过来时,也是动人心魄的美。

    卫澈一时为这姑娘的美丽而倾倒,一时又有些酸溜溜的:“你还从来不曾为了我而梳妆,都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1]如今看来,竟都不是真的。”

    许清禾眼波微扫过去,轻声问他:“知道为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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