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今次的官差,是拼了老命了。不光有衙门的人,竟然还有驻军。看来对方,确实经营地根深底厚,也早有准备。妖王的实力,同一些小邪教比起来,也不能并论。

    玉飞本来是想带着女子,一起赶回潭拓寺的。但奈何越往回走官兵越多,只得暂时放弃汇合的打算,先背向京城而去。也早已偏离大路,直往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窜去。

    ......

    “太阳都快出来了,应该没危险了,进了这山里,再来几个营的官兵,都搜不过来。”

    女子认真侧耳倾听了会儿,也赞同,“嗯,狗叫声也远了。”说完,长长嘘了口气。毕竟,都奔逃一个晚上了。

    但这话语,倒弄得玉飞一惊。连忙也侧耳细听,却并未听见任何异响,不禁奇怪地疑望女子。

    女子被望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羞涩一笑。又迅速地抬起头来,调皮地用手指,遥对着自己的耳朵画圈,“我耳朵比常人灵敏。”算是解释了。

    这让玉飞不禁联想到了一样事物,“觉根?”问着,靠近女子身旁,在同一块石头上随意坐了,也放松下来。

    二人靠得微近。

    女子微微挪了下脚,却并未再挪身子:“算不上,只是比常人灵敏点!”

    洒脱地侧望玉飞回话。二人对视了片刻,然后女子自然地移开,又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带着一抹笑意。

    不自觉,玉飞又多打量了对方几眼。比晚上看得更清,愈发觉得,女子确实清新、秀丽。眼睛单纯、清澈,神态举止都印证确实是良家女子。头顶上一对毛绒绒的球饰,脸颊的点点婴儿肥,还增添了几分可爱。确实会招贼人觊觎。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旋即,玉飞想到,还不知对方姓名。

    “陈欣,你呢?”说话间,偶尔也望望玉飞,带着认真的笑。

    寥寥数语,之前还在奔逃的二人,似乎已在享受,这山谷中沐浴晨曦的惬意了。忽然一阵轻风袭来,夹杂着淡淡的幽香,似还带着肌肤的温暖。玉飞不由自主轻轻深吸了口气,心儿立刻被撩得一跳。

    又赶紧小心藏住,脸上波澜不惊。但难掩心花儿暗放,兴致更高了:“玉飞,石头玉,飞翔的飞......你是哪两个字?”

    女子没做声。窸窸窣窣的,在身旁找了截树枝,然后,兴致勃勃地在地上划了起来。

    “欣喜的欣?!”默默地看着字,看着对方调皮的动作,不自觉,玉飞竟浮起一缕调戏之意。索性,故意将头又凑近了些。

    可是,陈欣立刻侧开了身子,偏头、后仰、凝望,拉开了些距离。

    这般自然警惕的的反应,终于让玉飞感到紧张了:她似乎也不是那么随意,自己是不是太唐突了!当即稳住,不敢再大意。也不退缩,只装作如常,全神紧盯着字,继续话题了,“那,你家就在梵净山?”又轻轻回头,故意淡然一笑。

    如此,陈欣终于放松了下来,似探寻地看了一眼,又仍旧扭回头去。犹豫了刻,还是继续答了:“家在神农架。”

    “哦,那离家蛮近嘛。怎么出远门也不结伴?”玉飞继续着话题,不让它停下来。

    果然,陈欣便很快也揭过这茬儿了,回到了谈话上,也重拾了兴致:“是为结丹做准备......”

    这般一说,玉飞便会意了:她是专门为进阶历练,要独自进行。

    而陈欣边说着,又边起身了,蹦跳着,去摘草丛里的小野花:“师傅说,让我历一历心劫......正好,我可以趁机,看看外面的世界!”

    话语和动作,都让玉飞又是莫名一笑。玩味着,没有搭话。

    陈欣顿了刻,自顾继续了,“我结丹后,可能还要留在三山谷......”说完,还不见对方回话,又回头张望。

    玉飞一愣,醒转,是还在同自己讲话,赶紧接了:“留在门派?干嘛要留?不想出去闯闯吗?”

    “师傅叫我留下,就留下呗。反正可以多学本事。”

    玉飞恍然,原来也有修士,对结丹做不同的安排。但修炼上的事,还不好深谈。玉飞选择继续之前的话题:“那你都看了些什么,有哪些好玩儿的去处?”

    陈欣又回过头去,继续采着小野花回答:“还没来得及呢。只去过苏杭,然后一路看山就到京城了。最想看的是草原和大海......”

    委屈的语气,逗得玉飞呵呵一笑:“都是山里人,不稀罕看山,是吧!”

    陈欣立刻又转过头来,对着玉飞连点,似说到她心坎儿里去了:“对,说的对极了!你可曾去过草原、大海?”

    这话问得,就要让玉飞露短。习惯性地要挠头,但偏偏忍住了,竟还波澜不惊地端着:“师祖不让下山,也没去过。”

    带着一脸轻轻的笑意,好一派云淡风清,再做补充:“也很想去!”有点不像平常的玉飞。

    果然,如此回答让陈欣乐了,态度,竟也变得添了腼腆。似有话要出口,却忍了。又偷偷收敛起了随意,端庄地回道:“那......也挺可惜!”

    一语,似意犹未尽。

    玉飞也听出来了,却偏偏又看不见她的脸,低着头。连忙轻轻自作了解释:“可惜还有要事在身,得赶回潭拓寺去......不然,倒可以结伴,同去东海!”

    陈欣抬头,看见玉飞正看着自己,又赶紧低下头去:“那倒是,正事要紧。”只是别了脸,却并未藏住那一抹笑意。

    难以言喻的,玉飞也笑。干脆,把屁股从石头上挪开,又凑过去,帮着一起采花儿。

    ......

    正乐在其中,陈欣却突然停下了。还严肃地对玉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仔细侧耳倾听。

    玉飞没听出名堂,茫然地用眼神求教。陈欣开口了,但小心压低了声音:“有人来了,好像是过路的,我们先藏起来!”

    说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见玉飞还愣在当场,又返回身来,拽了衣袖,直接拉走,一同藏在了茂密的灌木之后。然后,便自顾从间隙查看了。

    玉飞本来也认真查看来着。但挨得更近,所以更清晰的少女体香,直惹得他心猿意马。偏偏眼睛随意向下一瞟,又从领口看见了若隐若现的内衣,那件粉红色的肚兜!如此一眼,便再也挪不开去了。

    那种感觉,同聚千楼中的画面不同,不是堕落;同陈欣在昏迷之中也不同,不算趁人之危。所以窥瞟得淡然,没有丝毫的罪恶感,唯有暗乐在其中。

    “来了,来了。”陈欣全然未觉被窥,还在认真观察来人。

    听得叫唤,玉飞才默默停止下来。然后,很随意地默念一句“心若冰清、神怡气静”,便算自责完毕!

    “哪儿呢?”

    “那边......是她们?!”陈欣发出意外的惊讶。

    这让玉飞立刻严肃起来了:“怎么?你认识?”

    看得清是两个女子,身姿妙曼,穿着同款式的衣服,都甚有气质。

    可陈欣略显慌张,已经回身,不敢继续窥探了,但又带着难掩的愤怒:“就是在翠湖遇到的,那两个婢女!”

    玉飞一惊。但再次仔细查看,仍旧觉那两女子体态端庄、举止得体、不沾邪魅......有些迟疑了,不得不出言确认:“这么巧......确定是抓你的人?”

    “嗯,确定!”陈欣十分肯定。说完,已经准备继续躲闪了。

    这就让玉飞大跌眼睛:仇人见面,不是应该分外眼红吗?连忙一把拉住:“干嘛......怎么这么胆小。”

    一语说中了陈欣的心事,尴尬了,想走,却又不好意思了起来。

    如此反应,让玉飞确定了心中所想。旋即,噗嗤一下,轻笑出了声:“晚上还怕黑!”

    似玩笑的话语,反而让陈欣放松下来。尴尬与害怕,也换作了满脸委屈,只低头紧拽着手里的花儿。

    更让玉飞确定了自己对陈欣本性纯良的判断,自然不再耽搁,决定摸下对方情况:“她们道行都如何?”

    “一个的话,尚能应付......可他们有三个人。没交手几招,另一个让我一分心,就被偷袭了!”

    “她们现在,不才两个吗。我们一人一个,不用怕!”玉飞给她分析形势、壮胆。

    果然,陈欣顿觉有道理。胸脯一挺,有胆气多了:“对,偷袭我的那个男的不在。”

    但在玉飞看来,那提胆的动作,更多的是可爱。挺胸的姿势,更显双峰峭立。难以言喻的,又是一笑。

    但陈欣却立刻低头、收手挡住。

    玉飞赶紧别过头去,糗了。明显,刚才的眼神,让人发现了。

    一阵尴尬却暗爽的沉默,双双都绷着。然后各自都主动略过此事,目不斜视地直盯前方,“认真”观察敌情。

    而那两女子,确实也只是路过,根本没朝二人走来。眼看,就要走远。

    陈欣回头先说话了:“现在怎么办?”

    玉飞一愣,思绪这才跳回到那两女子身上来。在脑袋里理了一遍,不由喃喃道:“可惜了,那公子哥儿不在......”

    “如果在,他们有三个人,反不好对付了!”

    玉飞嘿嘿一笑,看来,小姑娘确实嫩了点。顿了顿,认真地,举重若轻地做了安排:“不惊动她们,我们偷偷跟着,摸准他们落脚点,再作计较!”

    张道长他们查了那么久是为了什么?昨晚夜探如意山庄又是为了什么?可都还未有一条明确的消息。如今敌人就在明处,岂能错过。何况,那对方所称的“二公子”,多半是有些分量的!

    默默解下腰间储物袋,拿出自己重要的东西,再系好,藏到隐密处。对付修士,且自己气血还有亏,可不敢大意。

    “你藏的什么?”

    “没什么,袋子里东西太沉,带着动手不方便!”

    ......

    “怎么抓你一个人,他们还要三个人上。”

    “其实,前那两个女的还好啦。关键是那个男的......她们本来还劝他来着,奈何必须得听他的!”

    “还有这么回事儿?”

    “嗯!”

    玉飞二人在后面远远跟着,不时低声交流着。而且发现,有陈欣这么一双灵敏的耳朵可真是件好事。跟踪时,距离可以拉得很远。不容易被发现,也不担心会跟丢。原来灵觉上的一点优势,都可让人占尽无穷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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