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寄卖行卖的东西,主要都是别人的吧。但像那边堆头般的卖法,又怎么区分卖家,怎样给卖家结算呢?”

    侍应在给玉飞讲解的过程中,他自然也是有着回问的。而这种大型寄卖行的侍应,明显也是专门培训过,态度一直都相当地好。

    “是这样的,像我们这种较大型的寄卖行,低阶的这类灵丹,都是拒绝零星寄卖了。因为这类丹药本身销量就大产量也大,我们更喜欢实力雄厚的产源,那样容易形成稳定的口碑效应,也能对换来的灵草有更宽的吞纳能力,只会让销路和利润更有保障。”

    听完解释,玉飞有些恍然:“哦,原来标注上丹药名称下面的小字,便就是那唯一的卖家名号了。”

    然后玉飞继续问着:“那你们接受零星寄卖的丹药,最低什么品阶呢?又是怎样收的费用?”

    女侍应继续耐心地给他讲解着:

    原来,若是没有灵草种类要求,通常都可以同寄卖行直接交易,满额换取等量灵草,不收取任何额外费用。但若要换取特定灵草的话,则都以一阶上品为结算单位,抽取总价千分之五作为佣金。丹药的向上兑换无人使用,但向下的计价换算还是常用的,反正都只会对灵草有利。

    也就是每一百颗二阶下品、或每十颗二阶中品、又或者每一颗二阶上品,都是抽取五颗一阶上品作佣金。那么,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奇珍阁接受丹药的品阶了,便是二阶下品一百颗开收,二阶中品十颗开收,二阶上品及以上则不限量。

    奇珍阁如此经营的依仗,是他们为辽东最大的卖行,东西最齐全,渠道最广,基本上可以让顾客立即成交。即便是不能立刻成交,但在他们店寄卖也能最快。其他的小店,就很难做到这一点。这也是奇珍阁经营了近三百年积累的结果。虽是寄卖,但致力于快速促成交易。

    当然,即便如此,还是会有不能立刻交易的宝贝。这类物品就还是采用最原始的“寄卖”方式了:在卖行里挂牌子,集中需求信息交流。寄卖行对这类交易进行收费并管理,使之有序、高效。

    玉飞听着女侍应的一番讲解,可谓是大开眼界。

    虽然师祖对他的修炼,就有着炼丹术上最基本的要求,但他终究并不擅长丹道,且亦未深入专研。因为他原本乃是天灵根的绝佳资质,把精力放在体味天地中游离的灵气上,收益最佳。那种体味,可是在落凤山直接发现过三阶灵气的,自然比炼丹来得更实在。

    但那种优势,都已经随着他的仙胎被毁而一同远去了。他回到落凤山后已经评估过自身,修为虽然稳固在结丹初期,但基本只能发挥出筑基中期的实力,打坐也只能采集到二阶中品的灵气。仙胎的基本给养倒能自给自足,可修为的前路已不再坦荡。

    至于玉飞具体的炼丹水平,自然是练不出结丹修士所需的三阶丹药的。他只熟练炼过二阶中品,这对于化神修士的弟子而言,算不得优秀也勉强拿得出手。

    当然,龙场师祖本人的炼丹术,应该是大师级别的。虽不一定比得了华山丹丘子那般超凡入圣,但好歹也是培养出过三师叔这样的一脉之主。

    这一切对于玉飞在于,他虽然不擅长炼丹,但也并非毫无根底。这让他即便以仙胎残损的状态独自踏入江湖,仍旧拥有着一项谋生的技能。

    其中,让玉飞感慰的是,师门对于他的这种残损,还是有着额外的照顾。下山之前,三师叔把那本他本该学完却扔到一旁了的炼丹心法重新揣给了他。里面就有被丹师视为饭碗的二阶上品单方五张,三阶下品单方两张,以及炼制它们的基本步骤。此外,三师叔本人还专门为他炼制了一小瓶三阶下品增元丹,三颗;以及以及一炉二阶上品固基丹,二十颗。折算成一阶上品便是五万,这算是对他今后给予的一定保障,或者作为医伤之资,或者作为丹道的本钱。

    是的,天子骄子,到头来,却还是得走那如人界商贩一般的丹道。这倒是继续验证着龙场师祖勉励他的老话:人生不如意事,常十之八九。

    玉飞不想他手上仅有的这些保障有任何亏损,自然会在这段有限的空闲时间里,先尽量地多熟悉。而且,他此行更重要的目的是,寄希望在这种交易场所能找到恢复他仙胎残损的灵药。

    ......

    但让他失望的是,刚才的这一番边听边看,也没有发现。失落了刻,干脆直问那侍应:“再生之丹,这一类的药物,怎么没见有交换?”

    如此,那侍应微微一笑,确实直接将他领到店里最显眼的那面挂壁前来:“公子请看,价值最高、几近造化类的交换,都在这‘奇珍榜’里了。但如再生之丹此类,均是有价无市,求者众而应者无。”

    玉飞扫了一眼,终于露出了进店以来最惊讶的表情了。以上的物品,清一色为稀世珍宝。虽然现在他还无法企及,但那些对元婴修士所用之物,终是他心之向往。

    “公子请看,便在这最下面了。”

    玉飞顺眼望去:“固元丹十粒。好像......也不是太贵!”

    “噗嗤”,那侍应却一下就笑了出来。然后赶紧收敛,小心解释道:“公子真会说笑,换算成一阶上品,可也是一千万的价值呢!”

    玉飞这才不由惊讶得出了声来,“一千万!”原来是他对价格还完全没概念而已,赶紧闭嘴。

    而侍应则继续礼貌地解释:“不过公子放心,此榜的信息,都经过我店核实并由贵宾作保的,真实可靠。”

    缓解了玉飞的尴尬,不再轻易做声,只静听着。

    原来,榜上的信息还经过归类加工了的。同类的求购,奇珍榜上都只放价最高的一则;而信息的排名,不以价格而以活跃度。有价无市的,会逐渐被淘汰;而有市无价的,则会进入另一个榜单。

    默默听了响奇珍榜的介绍,侍应后面的话语,终于又把玉飞的兴致提起来了。“公子也不必失望,像‘再生之丹’这类价好的,没准儿,又会突然出现在每年的扑卖会上,这也是常有的事。”

    “扑卖会?”

    侍应不卑不亢地继续解答:“看来公子是不知了。就是求者竞买,价高得之。民间承办官家买卖的,都是用的此法呢。”

    “哦!”

    “公子可不要小看哟,这能上得了扑卖的宝贝,价钱可绝对比寄卖来得高。”能够让客人满意,那侍应也乐得多说,“寄卖大都是同品阶交换。扑卖的话,至少也得超个品级。所以公子想买那种东西的话,丹药不光要准备得足,还要准备得好!有价无市抑或有市无价,在扑卖里可经常大放异彩呢。”

    “那这扑卖,一般都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呢?”

    “每年庙会,城内这几家大的卖行轮流做东。”

    这点又让玉飞微感意外了:“庙会,凡人上庙烧香,仙人聚会喝茶。你们这扑卖,倒真会挑时候。”

    侍应讪讪一笑:“也是仙人们自己传下来的,我等生意人哪有那么大脸面。不过是提供个服务,赚点茶水钱罢了。”

    ......

    如此一圈问下来,玉飞大的疑惑也解得差不多了。一千万都难收购的再生之丹,也不用去多想。接下来,便要问些紧关乎当下的了。

    “对了,那就先帮我看看,这些个灵草要集齐,大概需要多久?”说着,玉飞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了过去。

    但那侍应一看,却不答反问:“公子这是要炼合气丹?”

    这就让玉飞颇为吃惊了,他拿出来的纸可不是规规矩矩的单方,而是药品有参杂、也完全省略了用量:“怎么,你这也看得出来?”

    那侍应嘻嘻一礼回了:“见得多了,自然知道些。”

    玉飞恍然。人世药房抓药的,也是能认方的,但这并不代表就行得了医。而且名医之间的用方,亦会合而不群,这点他对于师门的丹方还是有信心的。合气丹是二阶中品灵气丹的一种,算不得独门之秘,但师祖、师叔却还是有着独特见解,那才是玉飞对此丹的最大依仗。

    “这些药草是都有现货的,公子如果需要,可以不用等。”玉飞还没回过神来,但那侍应又已经回答了前面的问题了,且答案再次出乎玉飞意料,让他又陷入另一轮的惊讶中。

    张嘴半响......“我下次换,下次换。就先问问,先问问。”自然是没有打算现在就把丹药换成灵草。

    那侍应也只是微微失望,然后仍旧礼道:“无妨,无妨。只不过用来交换的丹,我店还得掌柜的验过,合格后才会依价交换的。”

    “这是自然”,玉飞赶紧回礼。而后还有的题外问题,也顺道问了,“我观三阶丹药中,都有那么一个‘金元楼’的名字。请问这金元楼,也是你们的大主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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