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飞想到,便立刻动手核实。

    在它储存异常的事实面前,越过其他种种分步推测,直接往上滴血。怀揣了它那么多年,心底早有声音在呐喊:它真的不平凡,也肯定不止如此。

    可这一切,还是要被证实才行。对它的猜测,从小到大,经过了那么多年、又那么多次,早已让人疲惫。

    简单祭炼完毕,玉飞狠狠地按住不停激荡的心,将它安放在单手的掌心,而后轻柔一展,石头慢慢悬浮起来。

    不做多想,玉飞全神贯注盯着它,不漏过任何微小的细节。长长一口深呼吸,而后与之心神相连,意念一动。

    “轰!”

    绚丽的火焰,应之绽放开来。火焰照亮了玉飞沉稳的眼睛,也同时照亮了他平静的心。

    “呵呵”,嘴边已不可抑止地露出了笑。火焰熄灭,玉飞将其再次捏在手里,端放于眼前。“哈哈哈”,终于放肆地、轻笑开来。笑着笑着,更是敞开怀抱,仰面躺下,仿佛已经拥有了整个天空、星辰、月亮。

    “火灵珠”,玉飞自言自语,道出心中得意。“你果然是与火灵珠有着联系的。”

    在灵泉中洗澡的一幕幕,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出来。特别是将衣服叠在脑袋后面,枕了。又从储物袋中取出养心丸,而后随意一放。定然是在那时候,让两块灵石暴露在灵气中。而后,自己发现五色灵气,身心俱疲地睡去。一觉醒来,却如黄粱一梦,所有的灵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唯独在两块灵石里,能找到点点证据残留!

    “恐怕五色灵气的消失,还真是你捣的鬼。”玉飞心中已有结论。但这个结论仍旧需要更深入地确认。

    起身,左右一看,此地并非合适之处。时间也逗留得够久,天色已朦胧开亮。

    是该离开了。

    玉飞收好一切,没再回望,洒脱腾云,朝远方奔去,心情一片大好。

    却突地,脚下法力一通紊乱。整个人失去了重心,直直朝着地面坠去。无论怎么努力,都难以再立稳。只能拼命缓住坠势,狼狈地跌在地面上。

    慌忙爬起,以为是遇到偷袭。踩着大地的双脚竟然也难站稳,“噗通”一下换成屁股与背着地。这厢再次全身躺在地上,终于更清晰地感觉到了,是地动山摇。

    “轰隆隆”声也从身后传来。玉飞赶紧回头打量,自然看不见起源,但大片惊起的飞鸟,却仍旧昭示了一个事。

    幻波池的自爆禁,炸了。

    但这威力,竟引发了地震之灾,让玉飞惊得直合不拢嘴来。且这地震之灾,天空的飞鸟都没事,却能令修士受掣,就更让他有些莫名地心慌。

    天地之灾,万物臣服?!

    看来,幻波池里面还未出来的,定然是再难出来了。地震并未持续太久,但有这几口茶的时间,却也足矣决定不少人的性命。

    一切平息后,玉飞揣着心慌,再不敢耽搁地,加速低空掠向更远处。是非,肯定是留下了,但有多远撇多远。

    ......

    躺在诊台上的玉飞,都是惴惴不安的。当然,这里面也有麻醉丹药的作用。

    如果幻波池的劫难,注定会震动外面的江湖,死亡之数传遍天下。那么玉飞选择在那之前,把机缘吃进肚里。

    是的,玉飞免生意外,直接回到了叟大夫治伤之处。

    药物的作用愈发起效。心中的千般混杂、万般感慨,也随着脑袋的逐渐昏沉,而消散无踪。

    是该画下句点,重新向前了。

    ......

    “正叔。”

    “哦,贤侄,你回来了!”

    玉飞没有废话,直接拿出用布包好的毒龙草,小心地搁在桌子上,而后仔细地把布展开。一颗完整无损的植株,展露在二人眼前。

    “这是?!”叟大夫表现得相当的惊讶。

    玉飞脸上也露出笑容。自己没有道出何物,而对方便似已认出,绝对算是个好消息。

    “贤侄,这是从哪里来的?”叟大夫更是直接关心到了出处。

    玉飞自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悠然反问,“正叔,何不先告知,它究竟是何物。对我的伤情,又可有效?”

    如此,叟大夫才觉失态。又摆正态度,认真观摩起手上的灵草来。更是摘下了一片叶子,放置于桌上,用茶杯的盖子碾压出汁液。就着杯盖上的残留,远远扇风轻嗅。

    心情明显地更急切了,却又按奈着。放回植株,而拿着那片散叶,进屋去了。“稍等,我去去就来。”

    而后,一待就是半响。

    玉飞自然不急。该喝喝,该坐坐,看着桌上自己的收获,已经是第无数回的观摩了,心情不同样地暗藏热切。都不得不重扯了包布一角,微做搭掩。

    而后,叟大夫出得房门,直接开口了,“毒龙草!绝对毒龙草不假。”脸上倒没了先前的急切。

    既然能被认出,玉飞心也落实,也不废话,继续接着下一问:“那可否够用了。”

    叟大夫一听,“呵呵”一笑,这才重又拿起那草株,早已拿捏得准确无误。“也不知该说是你小子幸运还不幸。”

    玉飞的心悠地被提起:“怎说?”

    叟大夫这才若有所失道来:“年份离三百之整,也就差两三个数而已。”

    玉飞缓缓点头,予以肯定。但内里远不如表面平静,心跳得厉害,大气都不敢出。

    大夫得到确认,更自信了。也没多卖关子:“本来可以炼制一炉,三丸的......现在勉强也可以炼出半丸来。”

    玉飞听完微愣。看来他的担心,终未能躲得过去。“那......”

    “不急!”却又被叟大夫止住。还有后话,“你的伤损我有想过,也未必不够!”

    让玉飞双眼复一亮,又看到了希望。

    “肝脏之损,反正是能够自己长回来的,这个我们可以不用多去管它。”叟大夫略一顿,说到重点,“若只将药力集中于两肾的坏死切除,却已完全足够。甚至,还有多余的,可以匀给心脏。”

    “太好了!”玉飞兴奋地都站了起来。

    虽说拿到了这毒龙草,但其年份的问题,始终是一个疙瘩。虽说这类草药,功用不完全同年份挂钩。可成熟与否却是绝对最重要因素,当初它头顶上的霞雾,可并不算凝厚。好在,终究它还是有霞雾,同最小那株完全没有,还是两个概念。

    兴奋过后的玉飞还有一个疑问:“那为何不将药力先集中于心脏,而后匀给双肾呢?”

    叟大夫听完,不得不重重叹出一口气来。而后认真解释:“那是因为,仅凭着这半份毒龙丸,我仍旧不敢在你的心脏上面动刀啊。万一不慎,可挽不回你的整条性命。”

    “哦!”玉飞诺诺,哪里能说出其他的话来。

    “不过你放心”,叟大夫开始安慰,“只是切除肾与肝的坏死,对你我修士之躯而言,成功的把握还是很大的。不要同那些凡夫俗子相比,要相信自己的仙胎。”

    如此,玉飞又安然许多。重要的事情已经弄清楚,说清楚,便只剩下最后的问题了:“这费用......”

    “哈哈”,叟大夫倒是笑得洒脱,也并没另添玉飞担忧。“这毒龙草是主药,不足三百年份尚且都成。其他辅药,更不珍贵,贤侄毋须挂念。”

    而后话语一转,“倒是有生之年还能有机会,再见这毒龙丸,不得不说,是老夫的福气啊。”

    “哦?”玉飞听出了话外的意思,“正叔以前也见过毒龙丸。”

    叟大夫却不答反问:“怎么?你吴叔没跟你说过,我师鬼医帮他师傅长卿医治的事?”

    玉飞赶紧接话,“自然听过”。只是此番再听,就又另冒出些糊涂,“可没听说过,还有毒龙丸啊!”

    叟大夫这才恍然,“哦,那就是了。”旋即解释,“当时蜀山长卿真人的那种情况,功劳确实很难完全归结到毒龙丸上。”

    里面竟然还另有内情,玉飞赶紧静心细听起来。

    叟大夫与吴师叔,虽然与当事人都有着亲密的关系,但两者相较,还是鬼医弟子,作为医者的一方,更明白整个过程。如今听他口述,可谓是机会难得。

    “当时长卿真人已经没了脏腑,肠胃也一样,是空有毒龙丸,也仍旧是回天乏力啊。蜀山是遍求名医,均不能成。”说到精彩处,意气风发,习惯性地就撩起衣服,露出肚子。“还是更换身躯之后,再行服下毒龙丸,这才起死回生啊!”

    明显,对往日的师门,还是有很深感情的。

    可为什么对刘纯大夫之死的事情就......

    晃眼,玉飞被他外露的肚子吸引到了。遍布着横竖的刀疤,简直是触目惊心。

    叟大夫被他盯看得不自在了,这才微尬地又把衣服放下:“嗨!我这也是手术留下的伤疤。只可惜我这是病不是伤,毒龙丸这种灵药,也救不了哟。干,干不得;吃,吃不得,活一天是一天吧!”

    话题又悠地转开了去。

    玉飞愣愣,两边虽然话都不多,但内容却分外地丰富,半天都回不过神来。既没有再出言询问毒龙丸,也没有安慰叟大夫。直到叟大夫又自己转回眼前他的伤情,捡一些紧要嘱咐过,拿着药草出门准备去了。

    “是在幻波池采到的。”玉飞看着叟大夫将走的背影,把先前的问题做了解答。

    “哦,也是。”可叟大夫听后只微愣,波澜不惊地稍作过身。“也只有那里才出过。”说完微笑着走了。

    看来他不光对刘纯之死没太多关心,对毒龙草,同样没停留过多的关心。

    玉飞在客房里仰头躺下。

    把自己,全交给了大夫。刚刚的事,火灵珠的事,幻波池的事,还重要吗?

    或许,也如当初小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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