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林擒风什么事?

    魏长沁只当他在没事找事,起身后孟听寒十分体贴地拿来软枕给她垫在后腰。魏长沁手指抵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后又指了指桌上的醒酒汤示意孟听寒拿过来。

    见魏长沁避而不谈,他脸上的淡然再也挂不住,话里带着挖苦:“是臣错了,不该问公主的私事。”

    她喝了一口醒酒汤,是甜丝丝的蜂蜜柚子茶,果然还是云泉知道自己的口味。

    醉意未消,她也懒得去探究孟听寒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困倦地又躺回了床上。

    “公主…”

    她闭眼躺着,身体侧向一旁,看不见孟听寒的表情,倒是似乎听到他语气失了平时的冷静与沉着,带着一丝颤抖。

    “您在躲着我吗?公主。”

    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

    魏长沁猛的睁开眼,支起身来,看着站在床边的孟听寒。孟听寒毫不避讳地直勾勾地看着她,幽暗烛光足以照出他眼中的执着,显然是在等她的回答。

    “我?”魏长沁用手指了指自己,又将指尖调转对着他,“我为什么躲着你。”

    听她这么说,孟听寒心中的委屈与憋闷再也藏不住,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自从从校场回来,您一直不叫臣前来侍奉,难道不是躲着臣吗。”

    “……是因为臣跟您说了林大人的事?”孟听寒别过脸,自知乱了分寸,生怕被她看见自己窘迫的样子,他顿了顿,缓了急切,讨好似的说道,“公主若是不高兴,臣以后便不说了。”

    只要你不躲着我,不冷落我。

    她魏长沁向来都不是需要揣测心意的那一方。前世酒池肉林,花天酒地,无数人将她捧在云间,只以为吃醋只是男宠们争宠的手段,从未放在心上。

    以前她只觉得男人们吵闹无聊,现在怎么会觉得孟听寒的样子那么可爱?

    “我没有躲着你,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生气了。”她心知肚明孟听寒的反应是为何故,但偏偏想使个坏亲自听他说,“我还以为多给你些空间会好呢。”

    孟听寒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急得似乎是快要哭出来,望过去明眸蒙了一层水雾,眼眶微微泛红,又强忍着情绪不愿被看见:“公主想怎样对臣都好。”

    怎样都好吗。魏长沁站起身,单手捧住他的脸庞,肌肤相贴,孟听寒似乎等待已久,缓缓闭上眼,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她很想说一些关于以后的话,但未来飘忽不定,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认定某件事一定会发生。

    自己也是出于私心才想让他喜欢上自己,这到底算不算是作弊?让对方倾心,自己却清醒着计划着一切,不断权衡利弊得失,以求得最优解。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自己到底该趁机拉近,还是适可而止。

    而此时孟听寒却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似乎是犹豫着想要进行下一步动作。魏长沁缓缓贴近他,顺势扑进他的怀中,把脸埋进他胸口深吸了一口气:“你现在消气了吗?”

    香气扑鼻,他身上怎么会有一股熟悉的味道,皂香与阳光的味道混合,掺杂着男人独有的麝香味。魏长沁双手环住他的腰,紧紧箍住不肯放松一丝,不等他回答,趁胜追击道:“听寒,你不抱我么。”

    “公主,这于礼不合。”

    孟听寒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仿佛刚刚那个握住自己手腕想要做些什么的人并不存在。

    她也懒得自取其辱问他什么,种种理由早就烂熟于心。

    无需他挣扎,魏长沁便松开了手,转过身去,许是想给自己留一些余地,不想看孟听寒的反应:“回去吧,我要睡了。”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魏长沁这才松了下来。事情太多,她如今竟然也无法面对自己的心了。

    让孟听寒自愿就在魏国,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行得通,她不知道。她也怕哪天自己引火烧身,玩火自焚遭反噬。孟听寒的反应她不是不懂,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猛烈,能让他也失了冷静,低声下气地与自己求和。

    她躺在床上,如今这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反正孟听寒也不敢戳破那层窗户纸,干脆就这样继续……?

    明明是自己在宫中撞见他,一眼相中了他的皮囊,求了父皇许久才换来的成全。

    她从未遇见过那样清冷且遗世独立的人,毕竟作为长公主,不论走到哪里她都是被人追捧着讨好着,而孟听寒这样给他机会也不往上爬的人,她从未见过。

    或许是这样才觉得新奇吧。

    所有人都说驯服烈马才最有意思,调教人也是一样的。诗会上人人都带着自己的新宠,她也不由得眼红。

    也是因为这样幼稚肤浅的理由,她便对孟听寒百般折辱,想锉一锉他的锐气,将他从云端拉入泥潭,与自己共沉沦。

    想到此处,她心中生出一股羞愧与无地自容。傲慢如她,从未将身份在自己之下的人当成有尊严的生命。

    她就当自己不明白孟听寒的意思好了。

    孟听寒说得对,自己是君,他是臣。他们之间当然只有君臣关系,无人敢越雷池。

    等三年后…三年后若是一切顺利,哥哥能够活下来,自己便随他去哪里吧。

    或许自己也能觅得一位贤良夫婿,夫妻恩爱,举案齐眉,一辈子被人捧在手心呵护。

    胡思乱想中,她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睡得很沉,甚至难得没有做梦。

    “公主,公主,醒醒。”

    云泉端着水盆进来,看着魏长沁还在床上睡着,只能轻柔地将她唤起。

    魏长沁醒来时发现来的人的是自己的侍女,想再赖会儿床,把脸埋进被子继续睡。

    “公主现在在阁中还能赖床,以后嫁人了怎么办?”云泉将她翻过来,用毛巾给她擦了擦脸,“给公婆奉茶时也睡过去么。”

    她被云泉的话堵住了嘴,为了不让云泉继续碎碎念,她只能乖乖起身梳洗。

    “公主今天还要出门采买,您没忘记吧?”云泉把魏长沁按在梳妆镜前,准备给她挽发。

    魏长沁任她摆弄,打着哈欠出了房门,来到膳厅用膳。

    这一路都是云泉跟在她身边,孟听寒去哪里了?她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没有问一句,而是慢吞吞喝起了粥。

    “公主快些吃吧,孟侍卫知道您要出门,一早就在准备马车了。”云泉似乎是看破了她的心思,不经意提起了孟听寒,手中拿着食盒出了门,“奴婢先托人给他送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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