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方怀禹虽然放假早,但是学校有一个新生商业创意大赛,所以暂时还没回到锦阳。

    左鑫哲、白洋作为高三学子,还奋战在学校,放假时间在农历二十八,并且正月初六就要继续开学。

    何溪的专业课老师一月中旬初试,二月中下旬复试,近期都在紧张的备考当中。

    所以四个人这段时间基本处于失联的状态,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情。

    终于,大家在新年这一天,微信开了聊天房间,聚在一起准备聊天。

    左鑫哲吐槽最辛苦的就是他和白洋,最幸福的就是方怀禹,早早的就放假了。

    方怀禹反驳道:“我也是二十七才回来的,而且我去年高三也和你们现在是一样的,只不过我比你们提前体验了。”

    白洋:“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放假前的最后一次考试,按照分数线,我可以稳稳的迈进津州大学,而且,我能感觉到我的状态一直在稳步前进。”

    左鑫哲:“我虽然进不了津州大学,但是我的成绩也还行,绝对可以和各位在津州相逢。”

    何溪:“我也挺好的,而且我初试过了,成绩还可以,我最近在准备复试。”

    ……

    大家都汇报着自己的好消息,这个新年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慢慢度过了。

    左鑫哲、白洋两人也迎来了三模,在三模中两人依旧稳定发挥,白洋直指津州大学,而左鑫哲也可以在津州选一个不错的院校,至于何溪,复试早就考完了,最近在备考文化课。

    这天,白洋又迎来了一次简短的假期,饭后,白平、白洋父女二人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

    白平说道:“一一,爸爸看你的成绩,很不错呀!三模的成绩也很不错,读大学的话,你有没有自己想学的专业呀?”

    白洋吃着小零食,看着电视笑着说道:“诶!爸爸,你还知道大学专业呀!你想让我读什么,你说我就去读。”

    白平笑着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说道:“我哪知道这些东西啊!是你妈妈,她听说你成绩不错,想让你考江州医科大学”

    白洋原本惬意的样子瞬间垮了下来,但最终还是努力维持出了一个笑模样,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她联系的啊?”

    白平:“你上高中之后,我打了个电话,跟你妈妈报告了一下你的学习情况,在那之后她就经常打电话问你,她很关心你。”

    白洋:“哦!爸爸,我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完,我去收一下。”

    白洋小时候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再次听到妈妈的消息会是什么样的。会歇斯底里的让她走开?会冷漠的把她当成陌生人一样不在意?会……

    她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她现在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又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整个人很涣散。

    白平以为白洋不想读医科大学在闹别扭,过会儿就好了,便没有在意。

    三模之后,学校减少了考试的次数,发了很多份卷子包含着答案,不规定做哪些,让大家进行选做,做完了自己对答案。

    一天的时间几乎有半天都是自习课,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进行查漏补缺,去各个办公室找对应的老师,或去阶梯教室一起小组学习。

    白洋始终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做卷子,没有找老师,没有找同学一起学习,就那样自己待着。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差不多一周后,白洋激励自己不要想太多,继续学习就好。

    她开始正常的写试卷,问问题,和小组成员互相答疑解惑,好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但是只要看到核对后的试卷上面都是红色的×就能知道,她还是处于不对劲的状态。

    在高考前的最后一周,为了保持他们做题的一个惯性,学校又组织了一次考试,但是这次考试不会公布答案,只是作为一个练笔,不要让学生上了考场手生,据说连老师都不会阅卷。

    但总有班级的老师还是忍不住会阅卷,白洋班的老师就是这样。

    本来翻到白洋的试卷老师都打算直接略过的,但是看到后面大片的空白,他是强调过的,一定要认真对到这次的试卷。

    又翻到前面仔细看白洋答过的题,发现也是错漏百出,频频皱眉。

    于是找到了白洋的班主任,又翻看了其他科目的试卷,都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白洋作为班上乃至学校都排优的学生,班任还是违反了考前不给学生压力的指示,找了白洋。

    班主任把白洋从班里叫了出去,平平静静地问道:“白洋,最近休息的好吗?”

    白洋:“还行。”

    “会紧张吗?”

    “我也不知道,应该不算紧张吧!”

    “不紧张是对的,越紧张越考不好,你上高三之后那个成绩很不错的,正常发挥肯定没问题。”

    白洋笑着说道:“好!”

    “但做题还是要认真仔细哈!不能马虎,最重要的是要端正自己的态度,不要觉得题目很简单就一扫而过了,特别容易出大问题。”

    白洋点点头:“好”

    班任说着,白洋也听着,但还是觉得不安心,但又不敢说的太明白,怕影响学生心态,于是在简短的嘱咐后便让白洋回了班级。

    高考当天凌晨2点,白洋睁着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处黑色痕迹,彷佛那是什么绝世名画一样。

    突然门外响起了声音水流声,白洋想了想,应该是白平起夜上厕所在洗手,她借着月光看看了墙上挂着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了数字2,意识到今天要高考后,闭上了眼睛,强行让自己进入到睡眠的状态,即使真的睡不着,闭目也算是养神了,应该能摒弃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开考之后,白洋的胸口依旧像是有无数细绳牵扯着,说不清道不明,就是给予你无尽的难受,让整颗心脏处于一种悬而又悬,跳动都失去原本节奏的状态,此时的她也是彻底意识到完了,她根本调整不回来自己的状态了。

    她明明看的是语文试卷上的材料,脑子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儿想想白平,一会儿想想方怀禹他们,又突然想到了小时候荣秋芳给她讲故事。

    总之,除了材料,她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想了一遍。

    到了考数学的时候,心里还是堵着一口气考,下笔时估计连题都没有看清楚。

    晚上回家后,她吃完饭就回屋了,白平也不敢打扰她。

    这时,方怀禹打来了电话,白洋磨磨蹭蹭点了接听。

    那边传来一声:“喂!一一?”

    白洋半天没开口,方怀禹也没再继续出声,双方就这么静静地保持电话的接通。

    大约两分钟后白洋小声的哭着说道:“小禹哥,我考不到津州了,我今天考的特别特别差。”

    方怀禹听到的一瞬间也懵了,但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打趣的说道:“就因为这个哭啊!这么没出息啊!还是我的一一吗?”

    “今天考差了没关系啊!不是还有明天嘛!你要是因为今天的状态影响明天,那才应该哭呢!紧张是正常的,我是没有参加高考,所以有好多的突发情况都没感受过,说不定我遇到那种情况还不如你呢!但是,不能让不好的情绪一直蔓延,本来它只影响了你一瞬,所以我们得自己赶紧调整,别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最重要的是自己能够想明白,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

    电话的那一端一点声音都没有,于是方怀禹试探性的问道:“一一?还听着呢吗?”

    白洋拖着半哑的嗓音说道:“我听到了,我明天会好好考的,放心吧!小禹哥。”

    方怀禹虽然还是担心白洋的状态,但是也不敢再多些什么,怕自己影响到白洋,只好故作没事的笑了笑说道:“行,那你早点睡吧!保证自己的身体不是处于一个困倦的状态。”

    “好,拜拜!”

    电话结束后,方怀禹皱着眉,他觉得很奇怪,按照白洋的心态,应该不至于太紧张导致失利啊!那到底是为什么呢?什么情况下她这么失常过呢?

    突然,方怀禹想到,白洋每次的情绪变动都跟身边人的变动有关系,但这么强烈干扰心境的只有可能是因为一个人,虽然她好多年没有过消息,但当下,方怀禹心里就是有个声音在说肯定是因为荣秋芳的原因。

    于是编辑了一段文字发给了白洋。

    一一,我们都慢慢长大了,要学会自我释放,不要一直在一种情绪中充斥着。不要让遗憾更遗憾,如果任之放之,层层嵌套,早晚它还会成为我们的一个枷锁。人本来就是被各种东西束缚着的,但是你不能自己把那些束缚缠的更紧,那样会勒出痕迹不说还可能会连喘息都困难。我们要学会看到束缚之外的其他,那些只要你想要就能得到,并且一直等在原地从未离开你的,都是更广阔,更值得你去注意的。所以,听话哈!今晚看个平时自己最助眠的东西好好休息!明天看你的,我相信你!

    方怀禹没有明确提到什么,他现下不敢很清晰的点明,他不是害怕自己想错,他甚至希望是自己想错了。但无论哪种情况他都觉得说的清楚明朗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一个做法,只好这样含糊不清的说一说哄一哄,毕竟在他的认知里,白洋还是容易被哄好的。

    白洋看到方怀禹给他发的消息,鼻子又酸了酸,自己确实不应该这样自暴自弃,她有父亲,有朋友,有爱好,有好多好多东西,她不能沉溺在旧有遗憾而对现有的这些视而不见。她拿出手机打开了山风的纯音乐,戴上耳机,闭起双眼,自言自语道:“我很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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