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办的马车从京中过来接青萝去宫中参加比赛。

    每个参赛的簪匠皆可带一名学徒陪自己进宫冲当帮手,青萝没有学徒,便让宋简陪自己一起进宫。

    只不过为了方便和避人口舌,青萝让宋简穿上了女装。

    两人平日就以姐妹相称,就算夜里睡在一起,别人也不会在背后嚼舌根。

    奔波劳碌半月,天黑时分马车驶入京城。

    听到马夫说到京城了,马车里昏昏欲睡的青萝抬起细腕缓缓掀开帷幔,便被眼前壮观的景象震撼到。

    星光点缀下的京城夜色灯火辉煌,像一片汪洋的火海。

    庄严的皇宫就坐落在京城最显眼的中心处,霸气威武的震慑着四方妖邪,庇护万千百姓安宁。

    即使到了深夜,京中的夜市依旧热闹非凡,酒楼里宾客络绎不绝,行人肩挨着肩并排相行有说有笑。

    青萝看到街边有卖水果的小商贩,想下车买一些回来,却被陪同的公公阻止。

    那公公时刻板着一张死鱼脸,青萝从未见他笑过。

    “青萝姑娘,步入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您又有比赛在身,还是谨慎些好。”

    公公的意思是在提醒青萝小心些,以免发生意外丢了自己的小命。

    青萝悻悻放下帷幔,顿时失了观赏的兴致。

    暗得看不清人五官的马车里,宋简双手勾着青萝的手臂,头倚靠在她的肩上睡得正香。

    青萝嘴角上扬,偷偷笑了笑他。

    宋简真像自己的小娘子。

    忽然间,宋简颇是舒服享受的蹭了蹭青萝的脖颈。

    坚挺的鼻尖擦过她柔软的脖颈,接着是他冰凉的嘴唇。

    滚烫的热气喷洒在青萝滑嫩的肌肤上,就像在亲吻她的脖颈。

    青萝顿觉浑身一阵酥麻,奇异陌生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她绷紧身子,浑身不自在。

    一道冷凝的目光落到青萝的身上,直盯得她脸颊发烫。

    青萝抬首,赫然触上公公一副你俩有一腿,你俩这样也不避着点人,简直是世风日下、伤风败俗的鄙夷眼神。

    青萝脸烫得似要滴血。不知怎的她做贼心虚,一掌将宋简拍醒。

    拍完宋简青萝才察觉不对。

    话说宋简现在穿着女装,公公不该误会他们才是。

    难道在京城,女子和女子也不能这般亲密?

    青萝想象不到,刚才那番画面在公公的眼里有多香艳。

    “打我干嘛?”睡得正想的宋简突然被人拍醒,难免会生点小脾气。

    青萝心跳如擂鼓,在寂静无声的静夜里十分响亮。

    “你......你......”她吞吞吐吐的,说话都结巴了。

    结巴了许久,她才想到一个还说得过去的借口,“你一个人占这么大的地方我快没地方坐了。”

    “哦。”

    宋简这才发现青萝小小的一个,被自己挤到了角落里,可怜巴巴的蜷缩着身子。

    宋简给角落里的青萝挪了挪位置。

    马车行至宫墙下,公公带着青萝与宋简两人从一道小小的宫门穿过,几人在一个偏僻的院落下车。

    该院落不怎么大,却分布有许多排列整齐的房间,没个房间的门前都挂有标着序号的木牌。

    从一开始数共有三十个房间。

    青萝猜想这应该便是参赛人员的住所了。

    吃食、方便的茅厕、睡觉的寝室,还有制作首饰所需要的工具材料皆准备齐全。

    难道是要进行封闭式比赛吗?青萝猜想。

    公公将青萝和宋简带到第十六号房间门前,“青萝姑娘,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住所了。待比赛结束方可收拾行李,有专门的人员护送你们离开。”

    “公公,这一路舟车劳顿,劳烦您了。”青萝和宋简颇有涵养的道谢,一起向公公鞠躬。

    有人对自己这般尊重,公公心里头颇是受用,自然的便对眼前两个姿容不凡的年轻少女心生好感。

    他笑着回应,“不劳烦,时候不早了,你俩赶快到寝室内歇息吧。”

    与公公拜别,青萝和宋简对着狭小房间内窄得只能躺下一个人的小木床面面相觑。

    宫里人都这么抠搜的吗?这床弄得这么小是怕她睡觉的时候翻身?

    青萝气得想笑。

    没有两张床就算了,这床还这么小,待会儿她和宋简怎么睡觉?

    还好桌边有两个长形木凳,挨着床边放,能将小木床加宽一些。

    宋简将木凳放好,转过身来紧张兮兮的看着青萝。

    他面露羞涩,绝美的面容上映着两抹霞红,紧张的样子就像待会就要初经人事的娇羞小娘子。

    青萝看不惯他这般矫揉造作的模样,白了他一眼。

    他男扮女装起来,怎么比她一个女人还女人?

    宋简狭长的桃花眼眨了眨,不好意思道,“只有一张床。”

    “没有多余的被褥。”

    “要不......”

    他看向她,自己也没意识到,他的眼底有意味不明的暧昧在眼中激荡。

    宋简意识到此刻自己的反常。

    他宋简明明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换做以前他早就没脸没皮的躺上去了,为何现在做同样的事他会畏手畏脚,觉得不好意思的同时还十分在意青萝的想法。

    钢板直女青萝哪里能接收到他眼里类似求爱的信号。

    她面无表情,开口便挥乱了周围的粉红泡泡。

    “第一,不可以过三八线。”

    说着她将床铺的中间捋了条直线出来,嘴里警告,“越界者......死!”

    “第二,不可以打呼说梦话,你这次睡我旁边声音太大了会把我吓醒。”

    青萝每每想到宋简夜里说梦话,跟夜鬼乱语似的,直教人心里发悚。

    你能想象睡在你旁边的人闭着眼睛和鬼一样惊悚的胡言乱语么?反正青萝会害怕到想失手将宋简掐死。

    “第三,不可以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打量我,我若醒来发现你这般我心里头瘆得慌。”

    青萝睡眠有些浅,半夜里经常会醒,她闭着眼睛总能感觉到没有睡觉的宋简借着烛光或者月光打量她的面孔。

    青萝不明白自己睡着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莫非宋简有盯人睡觉的癖好?

    “能遵守吗?”青萝问宋简。

    宋简斩钉截铁回答,“能。”

    “上来吧。”

    直到两人真正的躺在一起,在小得两个人只能面对着面侧身而卧的床上,三八线的存在形同虚设。

    青萝抬眼,发现宋简宽阔的胸膛笼罩着自己,两人之间气氛微妙。

    脱下女装,卸下朱钗的宋简多了几分本属于男人的英俊气概,加上他腹肌紧致,纤长的身材匀称不失力量感,他的形象顿时在青萝眼中高大起来。

    青萝意识到,自己面前躺着的是只穿着中衣且浑身上下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美男子。

    不知不觉间她小脸通红,马车上奇怪的感觉又侵袭着她的身体。

    “热吗?”

    头顶突然传来宋简低沉嘶哑的声音。

    “啊?”

    青萝诧异抬头,宋简人高马大的一个蜷缩在狭小的床沿边,为尽最大力度将自己的身子舒展,宋简躬着身,侵占了她头顶空白的位置。

    从另外角度看,他似牢牢的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意识到自己因不自在红了脸,青萝竟倍感羞涩。

    她低垂眼眸,浓密卷翘的睫毛覆住她眼底莫名慌乱的神色。

    她一向大吼大叫,却突然夹起声音来,“有......是有点热哈。”

    她装做不在意的打着哈哈,一个劲的解释着自己脸红的原因,生怕他误会自己产生了不该产生的想法。

    “好挤呀。”

    “好热,热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青萝胡言乱语,干干的笑。

    宋简和她一样潮红着脸,他的眼睛没有看她,视线不知落在何处。

    “嗯。”宋简鼻子拖出一句黏腻腻的鼻音。“是挺热的。”

    他哥宋繁听见了一定大开眼界。他弟弟怎么跟想要求欢的雄鸟似的。

    两人就这么尴尬且暧昧的相贴而睡。

    青萝不知何时睡着了。

    宋简躺在床外边,意识无比清醒。

    他发现他的身子莫名滚烫,□□变得激动无比。

    宋简为自己身体的变化感到羞愧。

    青萝睡着了,他才敢将自己的视线落到青萝的身上。

    熟睡中的青萝的肌肤如陶瓷细腻柔滑,肉肉的小脸被枕头挤压得鼓鼓的,像一个肉肉的小包子。

    真可爱。宋简忍不住点了点青萝挺翘的鼻尖,用手指戳戳青萝可爱的小脸蛋。

    睡梦中的青萝察觉到有些痒,伸手抓住了宋简的手指。

    滚烫的肌肤包裹住宋简的食指,宋简忽然喉头一紧,胸口处似被小猫挠了一下,痒得离奇。

    这一下,让宋简意识到了自己心里青萝的不同寻常。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莫名的情感。

    有时候酸酸的,有时候又甜得自己心头高兴。

    自己会因为这些没头没尾的情绪扰得不得安宁。

    觉得很痛,但痛又快乐着。

    他不明白,他为何会对青萝产生那么多奇怪的情绪。

    宋简左思右想,却总是想不明白,最后放弃埋头大睡。

    天还没亮明白,青萝和宋简便早早起床准备比赛。

    比赛共四轮,第一场预赛,每个参赛人员按考官要求展示制簪技艺,符合考官要求方可通过。此次比赛共淘汰十二人,余下十八人晋级。

    考官考察的是制簪中的剪片。

    此剪片非寻常的剪片。

    不是简单的只剪出几个花瓣形状就可以的,在不施加外力对贴片进行变形的情况下,要将一张薄薄的银片剪成一朵立体的花来十分考验技艺。

    比赛时间为一个时辰,时间到,没有完成的视为淘汰。

    比赛开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有人将一朵立体形状的花剪了出来。

    薄薄的贴片在紫衣人手中似活了过来,栩栩如生。

    青萝对紫衣男有些印象,似乎叫做司马礼。

    监考官李大人看了一眼,连连谓叹,直接宣布司马礼晋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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