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了怪病
巳初时刻，鞭炮声由远及近，锣鼓声响彻云霄。
“来了，来了！”喜娘大声吆喝，“娘子们，去大门堵新郎啰！”
一群已婚或未婚的女子鱼贯而出，与喜娘一道去宅门。
章婉清则与姜雨璇等亲近的女眷守在闺房内。
不一会儿，房外闹哄哄的声音扑面而来，与新郎一起接亲的喜娘高喊一声：“新郎来接新娘子啰！”
“吼……”接亲的人应声造势，那场面相当热闹。
闹了一会儿，姜雨璇从门缝往外瞧，她是个兴致高的人，接亲的队伍约莫九十来人，给足排面。她钻出闺房，与房外的新郎和接亲队伍斗诗、猜字谜，几个轮回后败下阵，怏怏不乐，进屋假意埋怨章婉清：“婉清姐姐，也不帮帮我，我一人斗不过前排那六人。”
章婉清笑道：“你文采好，书读得多，自然由你为咱们苏宅撑门面，我书读得少，只会些粗活，还是不丢人现眼了。”
姜雨璇撅着嘴，挽上章婉清的胳膊撒娇。
房门已经大开，男方喜娘提步进屋，笑眯眯的问：“娘子的美妆可否化好了？”
“不曾！”女方喜娘答道。
这是催妆，方才新郎赋诗也算其中一步，催妆是除敬茶外新郎接到新娘的最后一步，女方其实已经化好妆，假意回答未化好，礼仪上表达对父母的依恋与不舍。
一刻钟后，男方喜娘再问，女方喜娘则回答“化好啦”，男方喜娘一声“新娘化好妆啰”，在门外久候的新郎这才进屋。
新郎秦凯相貌生得周正，玉树临风，与苏曼很是般配，此刻难掩心中的喜悦与激动，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视线就没从苏曼身上挪开过。
他伸手去牵苏曼，苏曼则羞怯低头，缓缓起身。
男方喜娘高喊：“新郎迎新娘出阁！”
接亲队伍又是附和一声，气氛热闹得很，所有人有序步出。
“你怎的在接亲队伍里？”章婉清逮住了落在后面的苏寒山。
苏寒山傻呵呵的笑着，面颊微红，摸着后脑勺道：“我想学新郎接亲！”
“你！”章婉清差点失语：“接亲是可以学的吗？给我出来！”
苏寒山被章婉清灰溜溜的摘出来，心中不快。
中堂内，新郎和新娘分别给苏老爷子、苏宏正、柳容、苏宏阳、蒋娥敬茶。
礼毕，一双璧人款步出屋，新娘上了花轿，接亲的队伍向东面而去。
热闹散尽。
屋子里的人蓦地沉默，态度出奇的一致。园子依稀有鸟叫，“嗖”的从窗外一飞而过，那声音在这深秋显得尤为悲怆，将将热闹散尽的宅子愈发显得寂寥。
苏寒山伤感起来，自言自语道：“方才多热闹，此刻便有多寂寥，苏家少了个大姐姐，秦家却多了个大姐姐！”
章婉清扫视众人，哪个心里不是如他所想，哪有嫁女儿会高兴的，偏偏他说了出来，她瞪了她一眼不让他继续。
蒋娥双眼痛红，她应该是听见了苏寒山所言，被他一激，强忍的不舍崩不住，当即落了泪。
苏寒山手足无措，未曾想自己无心的一句感慨居然让婶娘伤心，很是自责，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苏宏阳：“三郎勿自责，不是你的错，你婶娘哭一会儿便好。”
为此，苏寒山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章婉清哄了许久才哄好他。
夜深人静。章婉清伏案书写来年的商业计划，昨日经过青楼让她寻得商机，萌生了香水胭脂专供的想法，青楼算在其中，它是女子聚集最多的地儿，需求旺盛，所以未来得好好筹谋。
“姐姐，你就寝了吗？”窗外映出一个颀长的身影，是苏寒山。
章婉清打开窗户，却见苏寒山手持一个托盘，托盘的玉瓷碗里是一份汤汁，汤汁晶莹透亮，如同他的双眸，像天上的星星，正笑盈盈的瞧着她。
“你不走大门翻窗作甚？”章婉清声音极轻，以免旁人听见。深冬的夜晚，连虫叫都没有，稍微大一点声音说话都显得突兀。
苏寒山不服：“谁说我要翻墙？我先与你打招呼而已。”
说完，他从房门进屋，将托盘放置在桌上，道：“张嬷嬷做的宵夜，让我给你送来，这可是大哥哥寻的上好燕窝，你快尝一尝。”
章婉清心想她一辈子未尝过燕窝，穿越后托了苏寒山的福，居然能尝遍大晟美食。
只是她将尝了一口，苏寒山示意她瞧向窗外。
苏寒山进屋后，她关上了大门，但忘记关窗户，她抬眸，一道影子掠过，划出一个紫西梅色的弧线。
章婉清问道：“那不是你二哥哥吗？”
“对！”苏寒山盯着那道影子，思忖不过一息的时间，猛然起身，拉起章婉清道：“走，咱们去瞧瞧！”
章婉清懒得动，“你二哥哥有啥可瞧的。”
“他最近可奇怪，我发现他得了个怪病！”
章婉清就着碗抬眼问：“你二哥哥能得甚的怪病，还是旁人察觉不出偏你察觉得出来？”
苏寒山凑进她，颇为神秘道：“他最近总是偷偷盯着莺莺，眼睛仿佛钉在莺莺的身上，挪不开似的，好几次被我瞧见，我瞧莺莺脸上未有脏东西呀，你说他是不是得了怪病。”
章婉清含在嘴里的一口燕窝差点喷出来，忍住不适浅浅咳了两声，望着苏寒山哑然失笑，问道：“莺莺是谁？”
“大嫂的贴身丫鬟！”苏寒山被她笑得有点懵，心中惦记着二哥哥的“怪病”，也不追究她为何笑话他，二话不说扯着章婉清的胳膊往外走。
两人很快跟上苏寒辰，苏寒辰大步流星穿过西苑与园子联通的走廊，来到园子的荷花池边。
章婉清和苏寒山躲在离池塘不远的假山后，这个位置将苏寒辰的行为一览无余。章婉清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问道：“你二哥哥为何住在西苑？”
苏寒山答道：“二哥哥很小便被过继给我二叔。”
原来如此。
两人的视线投向苏寒辰，只见他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人，人没来，他比较焦灼，不停的原地转圈。
苏寒山皱眉：“他在干嘛？”
“兴许在等人！”
苏寒山瞬间来气了，“你瞧吧，他不是得了怪病是甚？半夜三更在池塘边转圈，午饭后他还笑话我今日混在接亲队伍里，指责我不用功读书，他是五十步笑百步。”
话闭，章婉清忍俊不禁，苏寒山未免太可爱了，是她此生见过的最有趣最纯真的男子。
她抚摸他的脑袋安抚他：“好，好，别气，他得了怪病，咱大人有大量，不计较。”
一盏茶的时间，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沉寂，章婉清和苏寒山听见了，苏寒辰自然是听见了，他整个人一瞬提起精神头儿，掸了掸紫西梅色锦袍虚无的褶皱，双手背在身后，如一颗松柏傲立在月光下。
粉色的身影脚步匆匆，见到苏寒木，脚步反而一顿，不知该进或是该退。
苏寒山见到此景，整个人立刻要炸了，指着远处的人气鼓鼓道：“那是莺莺，他大半夜见莺莺，他是要找莺莺的麻烦！”
章婉清生怕他控制不住音量，捂住他的嘴，松开后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他声音小点，当心被发现。
这边苏寒辰见来人一动不动也不靠近，满腔的爱意几乎抑制不住，快步过去，强势的将孙莺莺按进怀里。
苏寒山惊得呆住，一双黑瞳睁得圆溜溜，幸好章婉清有先见之明，及时捂住他的的嘴，防止他惊叫出声，不然他的一惊一乍迟早让两人曝光。
章婉清松开手，苏寒山用气音断断续续道：“他，他居然抱莺莺，他……”
“他”了半天“他”不出个所以然，章婉清轻声提醒他，“你再大点声，就被发现了，你就逮不住你二哥哥做坏事的把柄去嘲笑他了。”
嗯，有道理！苏寒山立马噤声，将嘴巴闭得死死的。
月光下孙莺莺用力挣开苏寒辰的怀抱，往后退了两步，与他保持距离。
苏寒辰不解：“莺莺，你这是为何？”
孙莺莺不看他，低着头回答道：“二郎，咱们身份有别，请你自重。”
“何为身份有别？往日我想你想得紧，不都是这样？”
“二郎，今时不同往日。”
苏寒木更加疑惑了，“甚的今时不同往日，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知？”
“二郎的心意我不知！”孙莺莺回答干脆。
苏寒辰只觉血液瞬间凝固，心脏难受，“你如此玲珑剔透的一个人，怎会不知，孙莺莺，你勿要戏弄我！”
孙莺莺声音粘粘的，像扯不开的丝团，“莺莺从未想过要戏弄二郎，也不敢戏弄。”
“你到底怎么了？”
孙莺莺沉默了片刻，似是鼓足了勇气，抬头迎上苏寒木质问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二郎，往日我倾慕你，敬重你，因着这份倾慕与敬重对你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愫！今日经历大娘子出阁，我深刻体会到门当户对是紧要的。大娘子如此优秀的可人儿若不是商户出身，原本是可以嫁高户，如今却只能嫁与她相同出身的秦公子。我自是喜欢你，可是女子终究要嫁人，我不想做你一时承欢的昙花，更不想做你疏解烦闷的游萍，与其耗在这虚渺的期待和不堪的纠葛里，不如快刀斩乱麻，大家各自安好。”
闻言，苏寒辰颇为受伤，喃喃道：“你就是这么认为我的？”
“是的！”
蓦地，他笑起来，笑容惨淡，方才强硬如山巅的身子此刻崩塌，摇摇欲坠。
“来了，来了！”喜娘大声吆喝，“娘子们，去大门堵新郎啰！”
一群已婚或未婚的女子鱼贯而出，与喜娘一道去宅门。
章婉清则与姜雨璇等亲近的女眷守在闺房内。
不一会儿，房外闹哄哄的声音扑面而来，与新郎一起接亲的喜娘高喊一声：“新郎来接新娘子啰！”
“吼……”接亲的人应声造势，那场面相当热闹。
闹了一会儿，姜雨璇从门缝往外瞧，她是个兴致高的人，接亲的队伍约莫九十来人，给足排面。她钻出闺房，与房外的新郎和接亲队伍斗诗、猜字谜，几个轮回后败下阵，怏怏不乐，进屋假意埋怨章婉清：“婉清姐姐，也不帮帮我，我一人斗不过前排那六人。”
章婉清笑道：“你文采好，书读得多，自然由你为咱们苏宅撑门面，我书读得少，只会些粗活，还是不丢人现眼了。”
姜雨璇撅着嘴，挽上章婉清的胳膊撒娇。
房门已经大开，男方喜娘提步进屋，笑眯眯的问：“娘子的美妆可否化好了？”
“不曾！”女方喜娘答道。
这是催妆，方才新郎赋诗也算其中一步，催妆是除敬茶外新郎接到新娘的最后一步，女方其实已经化好妆，假意回答未化好，礼仪上表达对父母的依恋与不舍。
一刻钟后，男方喜娘再问，女方喜娘则回答“化好啦”，男方喜娘一声“新娘化好妆啰”，在门外久候的新郎这才进屋。
新郎秦凯相貌生得周正，玉树临风，与苏曼很是般配，此刻难掩心中的喜悦与激动，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视线就没从苏曼身上挪开过。
他伸手去牵苏曼，苏曼则羞怯低头，缓缓起身。
男方喜娘高喊：“新郎迎新娘出阁！”
接亲队伍又是附和一声，气氛热闹得很，所有人有序步出。
“你怎的在接亲队伍里？”章婉清逮住了落在后面的苏寒山。
苏寒山傻呵呵的笑着，面颊微红，摸着后脑勺道：“我想学新郎接亲！”
“你！”章婉清差点失语：“接亲是可以学的吗？给我出来！”
苏寒山被章婉清灰溜溜的摘出来，心中不快。
中堂内，新郎和新娘分别给苏老爷子、苏宏正、柳容、苏宏阳、蒋娥敬茶。
礼毕，一双璧人款步出屋，新娘上了花轿，接亲的队伍向东面而去。
热闹散尽。
屋子里的人蓦地沉默，态度出奇的一致。园子依稀有鸟叫，“嗖”的从窗外一飞而过，那声音在这深秋显得尤为悲怆，将将热闹散尽的宅子愈发显得寂寥。
苏寒山伤感起来，自言自语道：“方才多热闹，此刻便有多寂寥，苏家少了个大姐姐，秦家却多了个大姐姐！”
章婉清扫视众人，哪个心里不是如他所想，哪有嫁女儿会高兴的，偏偏他说了出来，她瞪了她一眼不让他继续。
蒋娥双眼痛红，她应该是听见了苏寒山所言，被他一激，强忍的不舍崩不住，当即落了泪。
苏寒山手足无措，未曾想自己无心的一句感慨居然让婶娘伤心，很是自责，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苏宏阳：“三郎勿自责，不是你的错，你婶娘哭一会儿便好。”
为此，苏寒山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章婉清哄了许久才哄好他。
夜深人静。章婉清伏案书写来年的商业计划，昨日经过青楼让她寻得商机，萌生了香水胭脂专供的想法，青楼算在其中，它是女子聚集最多的地儿，需求旺盛，所以未来得好好筹谋。
“姐姐，你就寝了吗？”窗外映出一个颀长的身影，是苏寒山。
章婉清打开窗户，却见苏寒山手持一个托盘，托盘的玉瓷碗里是一份汤汁，汤汁晶莹透亮，如同他的双眸，像天上的星星，正笑盈盈的瞧着她。
“你不走大门翻窗作甚？”章婉清声音极轻，以免旁人听见。深冬的夜晚，连虫叫都没有，稍微大一点声音说话都显得突兀。
苏寒山不服：“谁说我要翻墙？我先与你打招呼而已。”
说完，他从房门进屋，将托盘放置在桌上，道：“张嬷嬷做的宵夜，让我给你送来，这可是大哥哥寻的上好燕窝，你快尝一尝。”
章婉清心想她一辈子未尝过燕窝，穿越后托了苏寒山的福，居然能尝遍大晟美食。
只是她将尝了一口，苏寒山示意她瞧向窗外。
苏寒山进屋后，她关上了大门，但忘记关窗户，她抬眸，一道影子掠过，划出一个紫西梅色的弧线。
章婉清问道：“那不是你二哥哥吗？”
“对！”苏寒山盯着那道影子，思忖不过一息的时间，猛然起身，拉起章婉清道：“走，咱们去瞧瞧！”
章婉清懒得动，“你二哥哥有啥可瞧的。”
“他最近可奇怪，我发现他得了个怪病！”
章婉清就着碗抬眼问：“你二哥哥能得甚的怪病，还是旁人察觉不出偏你察觉得出来？”
苏寒山凑进她，颇为神秘道：“他最近总是偷偷盯着莺莺，眼睛仿佛钉在莺莺的身上，挪不开似的，好几次被我瞧见，我瞧莺莺脸上未有脏东西呀，你说他是不是得了怪病。”
章婉清含在嘴里的一口燕窝差点喷出来，忍住不适浅浅咳了两声，望着苏寒山哑然失笑，问道：“莺莺是谁？”
“大嫂的贴身丫鬟！”苏寒山被她笑得有点懵，心中惦记着二哥哥的“怪病”，也不追究她为何笑话他，二话不说扯着章婉清的胳膊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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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婉清和苏寒山躲在离池塘不远的假山后，这个位置将苏寒辰的行为一览无余。章婉清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问道：“你二哥哥为何住在西苑？”
苏寒山答道：“二哥哥很小便被过继给我二叔。”
原来如此。
两人的视线投向苏寒辰，只见他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人，人没来，他比较焦灼，不停的原地转圈。
苏寒山皱眉：“他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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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山瞬间来气了，“你瞧吧，他不是得了怪病是甚？半夜三更在池塘边转圈，午饭后他还笑话我今日混在接亲队伍里，指责我不用功读书，他是五十步笑百步。”
话闭，章婉清忍俊不禁，苏寒山未免太可爱了，是她此生见过的最有趣最纯真的男子。
她抚摸他的脑袋安抚他：“好，好，别气，他得了怪病，咱大人有大量，不计较。”
一盏茶的时间，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沉寂，章婉清和苏寒山听见了，苏寒辰自然是听见了，他整个人一瞬提起精神头儿，掸了掸紫西梅色锦袍虚无的褶皱，双手背在身后，如一颗松柏傲立在月光下。
粉色的身影脚步匆匆，见到苏寒木，脚步反而一顿，不知该进或是该退。
苏寒山见到此景，整个人立刻要炸了，指着远处的人气鼓鼓道：“那是莺莺，他大半夜见莺莺，他是要找莺莺的麻烦！”
章婉清生怕他控制不住音量，捂住他的嘴，松开后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他声音小点，当心被发现。
这边苏寒辰见来人一动不动也不靠近，满腔的爱意几乎抑制不住，快步过去，强势的将孙莺莺按进怀里。
苏寒山惊得呆住，一双黑瞳睁得圆溜溜，幸好章婉清有先见之明，及时捂住他的的嘴，防止他惊叫出声，不然他的一惊一乍迟早让两人曝光。
章婉清松开手，苏寒山用气音断断续续道：“他，他居然抱莺莺，他……”
“他”了半天“他”不出个所以然，章婉清轻声提醒他，“你再大点声，就被发现了，你就逮不住你二哥哥做坏事的把柄去嘲笑他了。”
嗯，有道理！苏寒山立马噤声，将嘴巴闭得死死的。
月光下孙莺莺用力挣开苏寒辰的怀抱，往后退了两步，与他保持距离。
苏寒辰不解：“莺莺，你这是为何？”
孙莺莺不看他，低着头回答道：“二郎，咱们身份有别，请你自重。”
“何为身份有别？往日我想你想得紧，不都是这样？”
“二郎，今时不同往日。”
苏寒木更加疑惑了，“甚的今时不同往日，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知？”
“二郎的心意我不知！”孙莺莺回答干脆。
苏寒辰只觉血液瞬间凝固，心脏难受，“你如此玲珑剔透的一个人，怎会不知，孙莺莺，你勿要戏弄我！”
孙莺莺声音粘粘的，像扯不开的丝团，“莺莺从未想过要戏弄二郎，也不敢戏弄。”
“你到底怎么了？”
孙莺莺沉默了片刻，似是鼓足了勇气，抬头迎上苏寒木质问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二郎，往日我倾慕你，敬重你，因着这份倾慕与敬重对你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愫！今日经历大娘子出阁，我深刻体会到门当户对是紧要的。大娘子如此优秀的可人儿若不是商户出身，原本是可以嫁高户，如今却只能嫁与她相同出身的秦公子。我自是喜欢你，可是女子终究要嫁人，我不想做你一时承欢的昙花，更不想做你疏解烦闷的游萍，与其耗在这虚渺的期待和不堪的纠葛里，不如快刀斩乱麻，大家各自安好。”
闻言，苏寒辰颇为受伤，喃喃道：“你就是这么认为我的？”
“是的！”
蓦地，他笑起来，笑容惨淡，方才强硬如山巅的身子此刻崩塌，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