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对上他慌张的神色,视线恰好与他的视线碰到一起,他一顿,收回手,眼神局促又紧张,“我,我解,解不开。”

    他欠着身子,她端坐在床沿,一个低头,一个扬首,两张好看的脸只有一拳的距离,呼吸扑在对方的脸上,苏寒山望着这张粉晕如霞的脸,目光一一扫过远山如黛的眉毛、漾着一汪清泉的明眸、柔和不失高挺的鼻梁,以及那殷红小唇,情不自禁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章婉清注意到他喉结滚动出性感、结实的线条,还有灼热的目光,心中一动,垂下头,掩饰火热的脸颊,默默解开系带。

    苏寒山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系带上,系带解开,白如玉脂的肩膀、修长的脖颈、漂亮的锁骨猛然跳入眼中。

    又是一个吞咽的动作。

    “姐,姐姐,我,你,我先上床睡觉。”苏寒山慌张爬上床,在里侧躺下,手臂放置两侧,一动不动。

    怎么办?方才他觉得有种强烈的紧绷感,如那日梦里那般。

    章婉清莫名,低首瞧了眼中衣内还挂在脖子上的芙蓉小衣。

    片刻,似是明了,兀自一笑,躺在苏寒山身侧。

    苏寒山感受到那道纤细的影子在自己身侧躺下,稍稍松了一口气,不一会儿又心生内疚,阿娘说替新娘宽衣是新郎在洞房花烛夜应该主动去做的,姐姐比他懂的多,会不会怪他未解开那系带?

    他侧眸,欲观察她的神色,却无意扫到芙蓉小衣下的柔软,急忙收回眼,再也不敢乱动。

    章婉清剧烈跳动的心脏自苏寒山掀了盖头后就没歇下过,纵然身体与心理做了万全准备,但预想与实际还是存在巨大差距,不过,这样也好,来日方长,这种事不急于一日。

    她如此安慰自己,心跳稍稍平缓些,闭上眼,等待睡意到来。

    而苏寒山却不安分了,不停问她各种问题,甚是聒噪。

    他问她便答,待他停止问话,屋子里寂静无声,两道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而他的呼吸声要高过她,她隐隐觉得他在忍受,平置在锦被外的手掌揪起一道道褶皱。

    良久,章婉清突然问:“苏寒山,你想要吗?”

    “嗯?”苏寒山不明所以。

    章婉清翻过身,面对他,又问:“你想要吗?”

    就在方才的一瞬间,她陡然明白,这事虽说来日方长,但是苏寒山不同于常人,他不仅是第一次,他的智商如孩童,而他又是害羞的性子,如果她不主动,不加以引导,恐怕不知猴年马月两人才能同房。

    她从来不排斥这个,两人相爱并已成亲,同房是水道渠成的事。她与他是要白头偕老的,将来他们白发苍苍,也会儿孙满堂。

    她相信在成亲前柳容请人教过他,他仍然不会,那就让她来吧!既然要与他白头偕老,以后还有诸多此类他做不了或承担不了的事,须由她来做,来承担。

    苏寒山也翻了个身,问:“想要什么?”

    章婉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望着他,稍后脑袋往前挪了几分,娇软带着凉意的嘴唇对上他的薄唇,停留一瞬便离开,问:“想要这个,嗯?

    在她的唇对上自己唇的那刻,苏寒山便倏地睁大了眼睛,手指一紧,滑而软的床单被抓出一道更深的褶皱。

    她在主动亲他,并问他想要亲亲吗?当然想,与她在一起的时刻无时不在想。

    那个吻浅尝辄止,他迫切想要再尝一次。

    苏寒山轻轻“嗯”了一声,睁着一双染着他不自知的情/欲的黑眸问:“我可以再要吗?”

    章婉清轻笑,又在他唇上浅啄了一下,“当然可以!”

    这句话给了他极大的鼓舞,他主动伸长脖子,覆上她的唇。

    太香甜!

    这味道让他再也无法满足,他加深了这个吻,开始吸吮、啃咬。

    他技法着实糟糕,全是凭本能,章婉清感受到疼痛,极力忍受,任他自由发挥。

    吻得投入,体内的情/欲悉数被勾了出来。苏寒山搭在章婉清腰间的大掌渐渐用力,慢慢往上攀附,一把将人捞进怀里,手掌牢牢禁锢她的后背。

    她的后背很薄,隔着一层中衣,她柔和的背部线条在他掌心游走。

    章婉清被吻得晕头转向,情至浓处,娇叹一声,就这一声他一个翻身,将她覆在身下。

    章婉清轻轻一笑,像风拂过碧水,柔软又扣人心弦。她反手解开小衣的系带,当艳丽又夺目的春光泄进苏寒山的深眸里,被激发的本能与深厚的爱意冲破阻挠,再也扼制不得,他不顾一切冲进那春光里,将自己包裹其中,沉迷、陶醉,欲罢不能。

    章婉清叹息,原以为他不会,不曾想男子的本能一旦被激发,一发不可收拾。

    细月如勾,微弱的月光与烛火跳动的光芒相映成辉,一缕轻风从窗壁的缝隙偷偷溜进来,拂动了红帩帐,帐内两个朦胧的光影交缠在一起。

    *

    新妇第二日需要给公婆敬茶,章婉清醒得早,一张开眼,一张俊颜映入眼帘。天蒙蒙亮,屋内光线半分昏暗,将这张俊颜染上了一层朦胧美,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尾投下一道阴影,流畅的脸部线条带着几分凛冽。

    “苏寒山,起床啦!”章婉清轻声叫唤。

    睡得香甜的人似乎听见她的叫唤,眉心蹙起,眼珠转动,不一会儿睁开迷蒙的双眼,稍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是谁,嘴角溢出浅笑,又闭上双眼,尔后脑袋挪至她的颈窝处,双臂绕过她,依偎在她温暖的怀抱,继续安然入眠。

    章婉清轻拍他的脸,继续道:“苏寒山,咱们要起床去给阿爹阿娘敬茶,不可懒床。”

    苏寒山没有睡实,攥住她抬起的那只手,放在唇间亲了亲,轻轻揉捏。

    章婉清低首望着攥着自己手掌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想起昨夜就是这只手游走在她身体的每一寸,最后接住了那里的一股春流,瞬间脸红心跳。

    瞥了眼梳妆台上的漏刻,时辰还早,还是陪他再睡两刻钟吧。

    然而等两人醒来时,日上三竿。明明是打算陪他睡儿,哪想后来自己也睡着。章婉清急忙穿戴洗漱,拉着苏寒山一道快速整理,这时响起敲门声,秦嬷嬷的声音悠然飘进来,“三郎、三少夫人,郎主和夫人让我通报一声,你们尽管多睡儿,不必急着去敬茶,将才我原本是要禀告你们,见你们在熟睡,便没有相告。”

    章婉清松了口气,不过手上的动作仍未停,时辰本来不早,虽然公婆疼惜他们,但她不能失了礼数。

    她回道:“麻烦秦嬷嬷转告阿爹阿娘,我们已经起来了,这就过去。”

    “好!”

    秦嬷嬷远去,章婉清打开房门,又折回梳妆台瞧了瞧自己的妆容,这才与苏寒山一道迈出门。

    东苑中堂。

    苏宏正与柳容端坐八仙桌旁,得了秦嬷嬷的话,两人理了理衣袍,坐姿端方。

    听着渐渐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轻咳一声,拿出最好的仪态。

    秦嬷嬷一笑,说道:“郎主和夫人不是第一次喝新妇的茶,倒比小两口更庄重。”

    柳容回道:“是新妇也是新公婆,要给媳妇留下好印象,切不可唬了人家。”

    “是!”秦嬷嬷笑呵呵应道。

    话落,小两口抬步跨入中堂。

    丫鬟将茶奉上。两人一一接过,秦嬷嬷引导苏寒山向苏宏正敬茶,敬完后,由章婉清上前。

    章婉清双膝落地,恭恭敬敬举起手中的茶杯,眉心与茶杯齐平,朗声说道:“婉清给阿爹敬茶,阿爹请喝茶。”

    “好。”苏宏正轻啜了一口,将一张册子给她,她一愣,接过。

    然后就是给柳容敬茶,柳容同样递给她一张册子,温声道:“打开看看。”

    两位老人给苏寒山的都是非常厚实的红封儿,给她的都是一张册子。

    章婉清疑惑,照实打开册子,一打开目瞪口呆。

    册子是一份清单,一份苏家家产的清单,有家中库存银两的明细、可挪用银钱的明细、布局大晟各地铺子的明细……林林总总,眼花缭乱。

    她打开另一张册子,同样是各类明细,只是名目少了些。

    章婉清疑惑不解,但冥冥中又猜到这是甚么。

    柳容笑道:“一份册子是苏家所有家产,这些以后均由你来打理,不过现在你还不熟悉,可以跟着你阿爹和付叔慢慢学习,待你熟悉后,全部转交到你手上。寒山的大哥和二哥走的是仕途,但是苏家的经营不能断,就只能交到你们手中。另一份册子是分给你们的家当,你们成立了小家,理应所得。因着寒山有两位哥哥,虽然寒辰过继给二房,但是我们不可能偏心分文不给他,所以我们将所有家产分成了三份,你和寒山占大头,剩下的小份由着他们兄弟两个去分。”

    章婉清又看了眼手中的册子,岂止大头,绝大部分都给了她和苏寒山。

    章婉清动容,柳容的话不假,但是他们将成亲,头一日就将这么厚实的家财送给他们,深觉愧对他们的信任,“可是……”

    “莫说可是。我知晓你想说甚么,我们信任你,是因为你值得,你是个好孩子,不计较寒山失智,送给你的彩礼也悉数带回,还有比这更可贵的品质吗?信任是相互的,你信任苏家,苏家自然信你。”

    这么一说,章婉清不再多言,收下了册子。

    苏寒山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纳闷道:“阿娘,为何给我的是红封儿,给姐姐的是家当?”

    柳容故意板起脸,“怎的,我心疼儿媳妇不行?不然你变成媳妇儿给我看看!”

    苏寒山撅起嘴偏过头,阿娘又在取笑他。

    说了一会儿话,两人退出,去西苑给苏宏阳夫妇敬茶。

    苏宏阳夫妇也非常大方的送了些家当给他们。临踏出门槛,章婉清被苏曼叫去她原先的闺房玩,她是昨日便住进了苏家,苏寒山则被蒋娥唤住,两人又一道来到东苑中堂。

    蒋娥:“昨晚如何?”

    苏寒山一怔,甚么昨晚?

    蒋娥见他一副茫然的样子,忙解释:“就是我和你娘教你的洞房花烛夜那些,先这样,再那样。”

    为了让他能理解,她用手比划着。

    苏寒山看着她的比划,恍然大悟,低眉回道:“挺好!”

    眉眼是藏不住的笑意。

    看来是成了。柳容和蒋娥喜笑颜开。

    与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儿子当日成亲,恨不得第二日就能抱上孙子。他们这个儿子又不寻常,要盯紧些。

    “有那个吗?”蒋娥继续追问,怕他不明白,就说:“可以生宝宝的那个。”

    她又用手比划了一下。

    苏寒山又是恍然,片刻,惭愧道:“进是进去了,姐姐说疼,我不敢太用力。”

    柳容和蒋娥长舒一口气,傻儿子总算晓了人事,看来离抱孙子不远喽!

    “我的傻孩子!”蒋娥笑道:“还唤姐姐?要唤娘子。”

    然后示意他走近一点,悄悄在他耳边说道:“你娘子疼是正常现象,因为她是第一次,不过呢,以后她的感受要靠你去引导,你要学会不让她疼。”

    “如何才能不让她疼?”

    这个问题太直接,反倒叫蒋娥耳根一红,不知如何作答。她思索了一瞬,斟酌道:“这个不好说,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夫妻的互动也不一样。不过,你只要记住一点,就是那里越湿润,她就会越舒服。”

    苏寒山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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