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礼又在房里赔了萧桐半日,刚走出房门,一个侍卫上前,低声说道,“主上来了,让您过去一趟。”

    “这么快。”刘启礼凛然。“我知道了,派人看好屋里的人,除了我,谁也不能靠近那屋里半步,我去去就回。”

    说罢,出门骑上快马,疾驰而去。

    他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宅院门口,开门的中年男子看见是他,出门帮他牵过缰绳,说道,“大皇子,主上在屋里等您多时了,您赶紧进去了。”

    “有劳张叔。”刘启礼将缰绳给了他,疾步走进屋去。

    正屋里很是宽敞,除了桌椅,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而主人就坐在那椅子上喝着茶,看见刘启礼大步迈进门来,也是只抬眼看了一眼。

    刘启礼上前,恭敬的行了个礼,“义父。”

    “你还知道过来?”此人正是那刘启礼的义父,同时也是紫微宫宫主曹冥,他五六十岁年纪,头发有些斑白了,面色亮红,声如洪钟,一双眼睛虽然不是很起眼,但只要他一盯着你,你就会不由得心虚心慌,仿佛自己能被他看透一切似的。

    此时的刘启礼就是这样的感觉,他有些心虚的避开他的直视,说道,“义父到此,不知有何指示?”

    “你呢?离开京城后,好好西南大营不待,跑来这黔州干什么?”

    “我。。。。”

    “我看你是被人勾了魂,跟着跑吧。”曹冥放下茶杯,审视的看着他。

    “义父。。。。”

    “万松岭你就因为那女子犯过一次错,今日又要为她意欲何为?”

    义父严厉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在他的心头,刘启礼赶紧下跪,忙道,“孩儿知错,请义父责罚!”

    曹冥看着他,又问道,“听说你在黔州私营那抓了一个奸细?”

    刘启礼忐忑道,“义父明鉴,她不是奸细。”

    “不是奸细?”曹冥冷哼了一声,“林景武的丫鬟,不是奸细是什么?!”

    听到曹冥这么一说,刘启礼心道不好,看来义父已经知道了一切,自己是如何也瞒不住了。

    他正思付着如何回答,那曹冥却已经开口说道,“启礼,我素来信任你,知道你是个能分轻重的好孩子,我从来没有见你被哪个女子迷了性,可如今,你看看你,你为了她,竟然在万松岭阻碍我们的计划,现在,她发现了我们的秘密,你竟然还留她活路?!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林景武的人?!”

    “不——”刘启礼嚷到,“不,义父,你听我说,她不是林景武的人!”

    曹冥冷笑道,“怎的?她还是你的人不成?!”

    “是的,她是我的。她从来都是我的。”刘启礼喃喃的说。

    曹冥看他那仿佛被迷了心窍的样子,心中不悦,说道,“你说什么胡话?我看你是魔障了,真想不到,你为了一个女子竟会这样?!”

    刘启礼想说,她其实就是萧凤,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个秘密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才好,即使是他最信赖的义父。

    他突然双膝跪地,说道,“义父,我从来没有忤逆过您,但是,她对于我来说真的不一样。我喜欢她,这辈子,我就只喜欢这个女子。所以,我请您原谅。我为了她,就是豁出我这条命都可以。”

    曹冥听他这话,啪的一下将茶杯摔在他的脑门上,可是刘启礼却不躲不闪,任由那茶杯在他高高的额头上磕出一道红痕,茶水混着茶叶从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他还是那样,岿然不动,敛目跪立。

    “你啊你!”曹冥从来都没有这样动怒过,刘启礼一直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可是,如今,为了一个女子,竟然这样忤逆他。

    “好好好,为了一个女子,你连我们的大业都不顾了吗?你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

    刘启礼抬起头,不卑不亢的说道,“义父,大业是一回事,她是一回事,我不会让她影响我们的大业的。我向您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她是林景武的人,你不知道吗?!你是有几条命,敢放这样的人在身边?”

    “义父,我已经让无皿施针,现在她已经失忆了,您放心,我会看好她的,绝对不会让她影响到我们的事。”

    “失忆?”

    “是的,她摔下山崖,伤了脑子,而且无皿又施了针,定是失忆了。”

    “你如何保证她不是骗你的?”

    “义父,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没有武功,我自会让人看好她的。”刘启礼保证到,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狠心的说道,“如果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她背叛了我,我会亲自解决她的。”

    曹冥看着他,“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是。”刘启礼恭敬道。

    曹冥又看了他一眼,看见他还在跪着,那茶水还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将一块方巾扔给他,“起来吧,自己擦擦。”

    刘启礼谢过,拿方巾擦了脸,起了身。

    “义父今日寻我过来,只是为了那女子的事?”刘启礼擦拭干净后,问道。

    “自是不是,那女子还不值得。不过,这事倒是跟她的主子有关。”

    “林景武?”

    “对,他又坏了我们的好事!”曹冥掩盖不住语气中的怒意,说道。

    “他。。。又如何了?”

    “他发现贵城私铸铜钱的窝点了,现下吴有为也被他抓了起来。”

    听对方这么一说,刘启礼也是一惊。

    “本来我想让吴有为将计就计,将他引到山洞里,安了炸药制造山崩,让他死在里面。可惜,想不到那林景武早有准备,派人去西南军黔字营借了兵,反而将吴有为给控制起来了,而他也大难不死,现在怕是动他不得了。”

    刘启礼也知道了事态的严重,问道,“那义父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还能如何,事已至此,只能弃卒保帅了。此事到吴有为那就断了吧。”

    “吴有为被关在大营里,如何能保证他不把我们给供出来?”刘启礼问道。

    “这个吴有为,我还是有几分信赖他的。如果他识相的话,就自己把那罪名给担了,我自会善待他的家小。如果他不识相,那就只能。。。”

    曹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到时候安一个畏罪自杀的罪名就行。”

    说完了,有看着刘启礼,“其实,这些腌臜事我是从来不愿你参与进来的,不过,事到如今,让你知道也不是什么坏事。”

    “是,都是孩儿的不对,如果万松岭孩儿没有出手,那林景武他们定然不能活下来,那就不会。。。”刘启礼有些后悔的说到。

    曹冥摆了摆手,叹道,“算了,万松岭的事,我事前没有跟你提及,你也不知情,你救人心切,也怪你不得。不过,礼儿,以后你自己也得注意些,林景武,我们是一定要除的,他太多事了。”

    “是,一切按照义父的指示办。孩儿没有什么意见。”他跟林景武素无交情,现在他们之间有横了萧凤这么一个人,他丧命他也是乐见其成的,自然不会反对。

    曹冥看了他一眼,“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的时机了,他武功不弱,人也精明,经过这几次,想要除他需得等上一阵了。当务之急就是要让他们一行人滚出黔州,私铸银钱的事还好,吴有为认罪,还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万一被他发现那私兵的事,那就。。。。。”

    “那私营要不要转移?”

    “不,暂时还不要,看来京城那边要有些动作了,让他不得不回去才行。”曹冥嘴角浮出一抹冷笑,“有些事得加快进度了,西凉那边,现在大王子被二王子给干下来了,那个二王子达尔木跟他哥哥不同,不是个安分的人,得了凉州还不满足,想要进一步东进,意图染指中原。加上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他们游牧民族不善耕种,那西凉一带被他们都抢光吃光了,自然是想要跟进一步了。”

    “那。。。这可如何是好?如果西北战事一起,那我们是不是要北上了?”

    “不,我会让马进按兵不动,西北起战事,我们西南军不一定要往北,我们可以往东啊。”

    “您是说?”

    “战乱一起,不是正好是我们挥师东进的好时机吗?”曹冥笑道,“不过,这事还急不得,当下最要紧的事,是让林景武他们离开黔州,不要再让他们查出什么来了。”

    “那义父有何妙计?”

    “京城太平好久了,是应该出点事了。”曹冥看着东边的方向,说道。

    “还望义父明示。”

    曹冥拍了拍刘启礼的肩膀,说道,“礼儿啊,一直以来,你在明我在暗,很多事我都不让你参与,现在也一样,你无需过问那么多。你就好好的待着就行,你放心,你的路,义父会为你铺好的。”

    “义父。。。。”刘启礼眼睛里隐隐有些泪光。

    曹冥看着他跟那个女子熟悉的眉眼,心中微颤,说道,“放心,我答应过你母亲的事一定会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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