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圣诞节了,周围同学们都在谈论着礼物的话题。

    丁居艾听着歌,对着物理习题咬着笔杆,字单看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变得不好看懂了,思考了一会,低头写下答案。

    一边的陈佳雯兴奋拿着海报,爱不释手的摸着,嘴里不住地说:“上次接机老远看他一面,哎呀,现在终于拿到我偶像的签名了。”

    丁居艾的耳机被扯下一只。

    “小艾,周末要不要一起去我家做作业呀?”陈佳雯带着拜托的眼神。

    丁居艾奇怪着:“每天我们不都在一起做作业吗?”她指的是在学校。

    陈佳雯索性直说:“哎呀,周末不是吉瑞哥要帮我补课吗?这次的物理测验我没考及格,你就帮我说下现在的物理是真的超级难啊。”

    周六下午,外面吹着寒风,飘起小雨,南方的冬天,总是湿冷的。

    近街边的一条巷子里,挂着招牌——有家饭店,陈姨热络的端起罗宋汤上了二楼。

    下午饭店里,没有客人。

    丁居艾他们三个,在二楼靠窗的卡座坐着写作业。

    她每次来都喜欢坐这个位置,窗外有树叶晃动着,街上路人行色匆匆,裹紧着衣服,明亮温暖的屋里,和外面像两个世界。

    “来,小艾啊,阿姨做了你爱喝的罗宋汤,快,你们几个趁热喝。”

    丁居艾眼睛一亮,鼓掌说:“最爱喝阿姨的罗宋汤啦。”

    陈姨盛了一小碗递给她。

    红色的汤,冒着热气,她闻了一下:“好香啊。”喝一口酸甜满溢,咬起红肠满足的吃着。

    “哎呀,吉瑞,你也快喝。”

    “妈妈,不公平,没有我的吗?”陈佳雯不满的控诉着。

    陈姨拍了一下她的头:“你啊,学习用心点,少不了你的。”

    陈佳雯揉着头,丁居艾看向她吐舌做个鬼脸。

    碗里还有一点汤,丁居艾的碗里,又被加上两勺,满满的。

    “阿姨,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呀?”丁居艾问道。

    “不用不用,你做作业好了,我和你叔叔忙的过来。”

    “我已经做完了呀,等下下去帮忙洗菜吧。”

    “瞧瞧这孩子,那行,等下你喝完下来玩。”

    等妈妈走后,陈佳雯问道:“你物理作业全做完了啊?”

    胡吉瑞敲敲桌子说:“你以为都像你啊?”

    陈佳雯哭丧着脸:“胡吉瑞,这可是在我家。”

    “切。”他一个白眼飞过来:“你看陈姨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快点喝汤别磨蹭,作业写不完不准下楼。”

    丁居艾下楼端着碗,在洗手池洗碗。

    “就放那就好,别沾手了。”陈姨走过来说。

    丁居艾洗好放那。

    “唉,陈佳雯学习让我和你叔叔真头痛。”

    “阿姨,初三课程是难了许多,物理很难。”

    “是吗?这我们也不懂,不过,还好有你和吉瑞,能帮她补习。”

    细雨迷蒙中,少年骑着山地车停在门口,抬头看着招牌。

    他走进饭店中,把帽子摘下,看着这家温馨的小饭店,如招牌一样,有家,看到她低着头正在收集纸巾盒。

    丁居艾把桌上的纸巾盒全都抱在怀里。

    “喂!”

    这声音冷不丁出来,吓得怀里纸巾盒掉落两个。

    龙振飞快的伸手接住。

    陈姨听到声音从后厨出来:“要吃饭吗?”

    他转过身去:“阿姨好,我是来找胡吉瑞的,是他同学。”

    丁居艾默默往纸巾盒里装纸巾,眼角余光看着他。

    他额前的头发还在滴着水,穿着红黑撞色飞行夹克,斜挎着白色运动包,还系着篮球,整个人格外帅气逼人。

    “他们在楼上呢,淋着雨来的吧,没打伞啊。”陈姨笑着问说。

    “我骑车。”他抬起手拨拨头发。

    “快擦擦头发,别着凉。”陈姨赶忙说。

    丁居艾递上纸巾。

    他垂下眼,擦着头发上的水珠,:“谢谢,我先上去了。”

    几节几节台阶并一起,就迈着长腿上去了。

    陈姨止不住的打量他的背影,感叹说:“谁家小伙,长这么帅。”

    丁居艾在下面又帮着洗菜,弄好后才上来。

    看到他们三个人都在低着头,陈佳雯他俩是对着作业,龙振则是对着手机。

    见她来了,龙振起身让座。

    丁居艾坐下后,往窗外看去,发现屋外的雨已经停了。

    他挽起袖子,修长的小手臂,递过来习题册。

    “错了3道。”他说:“无聊给你看看。”

    丁居艾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懵懂。不知道是因为他今天穿黑色的原因,还是夏天已经走远,他现在皮肤看着白了许多。

    他用手点着题:“这个、这个和这个。”

    丁居艾静静听着他讲题,耳边坠落着他的声音,像带着一束光洒落进心底,轻飘飘。

    “会了吗?”他问。

    她时不时侧过头,看到他刀削一般的下颌角,怎么会有人长成这样呢?

    “丁居艾?”他凝视着女孩。

    听到他呼唤自己的名字,好看的眉眼看过来时,一度停滞的心跳,让丁居艾喉咙发紧摇摇头。

    “我说你能不能换个简单的解法,别忘了,她们才初三啊。”胡吉瑞在对面提醒着。

    龙振本来在转着笔,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停下,转头看着眼前稚嫩的脸庞,他抿了抿嘴巴,眼神透过她看向窗外.

    有那么一瞬间,丁居艾看到一丝落寞的神色。

    他淡淡说:“雨停了啊,开窗透透气吧。”

    打开一点窗户,窗外的冷空气涌进来。

    陈姨端着果盘上来,说:“吃点水果啊,晚上在这吃饭吧。”

    胡吉瑞接过来说:“麻烦你了,阿姨。”

    “瞎说客气话,从小你就是带着佳雯玩,现在还要你帮她补习,好好和你哥哥学习啊,人家成绩那么好。”

    “阿姨啊,我们班第一名,是龙振呢。”胡吉瑞指向他。

    “哎呦,是吗,比你学习还好啊?”陈姨问道。

    “是啊,要不是要出国留学,保送妥妥的,我们班主任可舍不得了。”胡吉瑞一脸骄傲的说着。

    “去哪个国家啊?什么时候去啊?”

    “美国,明年7月。”

    出国留学,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想让他走。丁居艾感受着心里一点一点的变冰凉,放肆的胡思乱想,虽然现在也没在一个学校,但是去外国太遥远了,不是千里之外这么简单,距离上的拉远,时间上的久远,她莫名有一些怕,怕就此会改变很多东西。

    虽然认识他快半年,却像是过了很久很久。

    晚饭时,丁居艾也只是数着碗里的米粒,没有说话的兴趣。

    巷子里,三人并排走着,在一家门口前,胡吉瑞停下。

    龙振解下篮球抛给他,胡吉瑞接住,向他俩挥手拜拜。

    静静小巷,龙振推着车,丁居艾背着书包快步向前走着,似乎要与他拉开距离。

    龙振并不追她,任由她在前面一个人走着。

    她背着大大的书包,越走越远,直到路的尽头转弯处,变成小小的一个身影消失不见,龙振跨上车。

    丁居艾刚才就知道他没跟上来,但转弯后,还是忍不住往巷子里看一眼,除了昏黄的路灯,什么也没有。

    一时间,酸涩溢满心底,泪水布满眼睛,她用手揉着眼睛向公交站台走去。

    一阵风吹来,树上的雨滴吹落,又像是下起雨来,龙振骑车加快速度,用手护着包。

    骑到大街上时,他视线飞快扫了一遍右边,没有那个身影,又转向右边,在路的前方,看到她在公交站台上。

    一个刹车停在她面前,龙振长腿一迈支着地:“小短腿,走这么快干嘛?”

    丁居艾没想到他又回来,但赌气似的脸看向路边。

    “怎么啦?”龙振笑着看向她的脸:“刚吃饭时就看你不开心。”专注的注视着女孩。

    她小巧的鼻尖冻的红红的,眼神颤了一下,低下头小声说:“你就要走了吗?”

    这时,身后车灯照射过来,公交车快要到站台了。

    龙振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给你的圣诞礼物。”

    那是一个紫色星光纸包住的盒子,看不出是什么、

    公交车停下,龙振扬扬下巴示意他上车:“上车拆礼物去吧。”

    丁居艾坐在靠窗边,车子启动后。

    龙振已经戴起了帽子,在窗外骑车跟随车子:“不准不开心啊,小组长。”

    车子渐渐开远,丁居艾已看不到他。

    她拆开包装,打开盒子,又一层层解开包裹着的雪梨纸,一架精美的紫水晶音乐盒呈现在眼前,美轮美奂。

    音乐盒是紫色的,一个跳舞的女孩站在中央,丁居艾上紧了底部发条。

    看着围绕着音乐盒跳舞的小人,她的裙子是紫水晶的,流光溢彩,轻盈的舞姿美极了。

    丁居艾小心翼翼的捧住音乐盒,像得到一个珍宝,听着它传来一阵悦耳的音乐,她没收到过这么漂亮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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