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钟声再一次想起,春节龙振没回来,丁居艾也没收到他的新年祝福。

    她发过去:「新年快乐」附带可爱表情。

    「有没有吃到饺子哇?」

    她等了一会,对方没回。

    第二天也没回。

    一直到到她新学期开学,这个新年祝福的信息,他都没回。

    消息像石沉大海。

    看着群里他最后一次发消息的时间,1月15日。

    丁居艾开始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这天,大课间下课时,班里很多同学都出去了。

    陈佳雯来到她班门口:“小艾。”

    俩人来到操场上。

    “唉,我们没在一个班到现在我都不习惯,每次找你都要跑到三楼。”陈佳雯感叹着。

    到了高中后,丁居艾被分在重点班,而陈佳雯的教室是在一楼,她们只能大课间才有空能见。

    “看到高二能不能在一个班吧。”丁居艾抬头看天空,飞机飞过,他在那个国家到底怎么样了呢?

    和煦的太阳洒下,春天已经来了。

    可她的心已经沉入谷底,再暖的阳光,都到达不了。

    “龙振和吉瑞也没有联系吗?”她问。

    “没啊,我前天遇到吉瑞哥了,说他发消息也没回。”

    丁居艾隐隐的有种担忧,手机丢了?生病了?……越想越烦躁,心里设想了一万种可能。

    晚上放学回到家,打开鞋柜放鞋时,丁居艾没看到那双熟悉的粉红帆布鞋。

    不由“啊”出声:“妈,你把我的鞋扔了?”

    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把客厅里坐着二人吓一跳,夫妻俩还以为女儿怎么了?

    代丽丽起身问:“我给你洗了啊,天不是马上热了,洗洗干净。”

    丁居艾怀疑的来到在阳台上,看到那双鞋子,好好的在那:“哦,还在就好。”

    丁玉盛和代丽丽面面相觑,没见到过女儿这样。

    这天夜里,丁居艾梦里梦到了他,梦到他一个人站在雨里,闭着眼睛,脸上分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

    醒来后,她感到揪心的疼,仿佛已经失去他了。

    她心神不安了好几天,眼皮也一直在跳。

    直到有一天,她醒来后,照例看手机。

    胡吉瑞在群里的鬼哭狼嚎的果然起到了作用。

    龙振在群里发了消息:「太忙,没时间看手机」

    短短几个字,再没有别的。

    丁居艾第一反应是,他没事就好,终于停止了胡思乱想。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设想了很多种可能,越想越害怕,止不住的焦虑才会做了那个梦吧。

    代丽丽在门外喊着她吃早饭,随便吃了几口就说饱了。

    穿上那个粉红帆布鞋,她的心情又开阔起来。

    代丽丽在门口递上热好的牛奶:“吃几口饭不行,一上午课很长呢,牛奶一定要趁热喝了。”

    丁居艾配合的一口气喝光,出门后心情跟着大好。似乎他没回自己消息也不要紧,只要知道他没事就好。

    在那以后,龙振好像学习很忙,再也没在群里说过话,小群里彻底安静下来,没有以往的热闹喧嚣。

    丁居艾和他的对话框,一直停留在她发新年祝福的那回。

    再也没有回音。

    和陈佳雯也不在一个班,新的同桌也没有什么可聊的,丁居艾变得越来越安静。

    更多的时候是忍不住在想:他是把我忘了吗?

    带着不确定的疑问,她变得对什么都兴致缺失。

    有时晚上放学,她在小区里,一圈一圈的滑直排轮,背影被路灯拉的很长很长,背影更显单薄。

    现在她已经滑的很溜了,但还是开心不起来。

    南方进入了梅雨季,缠绵不断的雨说来就来,一连几天她又做了那个梦。

    临放暑假前,已经到了,睡前脑子里挥之不去都是他脸的程度,这种无止尽的折磨要把她心烤焦了。

    无数次上学放学的路上,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个熟悉的号码她已经会背了。

    年幼的心经不起这样的磋磨,她受够了,也承载不了了。

    这天晚上,她终于忍不住了,拨通了那个无数次想打电话。

    算了下时差,那边应该是上午。

    “喂”语调拖沓,他带着鼻音。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她呼吸停了一秒.

    似乎做好了打不通的准备,他接了反而让丁居艾有些意外。

    “龙振吗?我是丁居艾。”

    “我是。”

    电话那头听着很安静,他是在寝室吧,太长的时间没有联系,有些生疏,她努力平复情绪,傻乎乎着说一声:“还记得我吗?”

    “当然。”他像是笑一下。

    后面简单说几句就挂了,再简单不过的对话。

    但是她整个人已经被开心的浪潮吞没了。

    那晚丁居艾难得睡了一个香甜好觉,看起来,打这个电话也没这么难。

    不可思议,开心延续到第二天,发酵的更加兴奋。

    午饭后同学们基本都出去了,班级里没几个人。

    丁居艾手里紧握住手机,从昨晚那个电话后,她完全不能控制那种开心的感觉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不行,她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不能等一秒了,她要告诉他。

    站起身拿着手机,她心跳加速,走到教室一边的窗边,再次拨通那个电话。

    电话“嘟”了好几声,才接通。

    “喂。”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丁居艾呼吸了两下,握着手机,大声对着窗外喊出来:“我喜欢你。”

    电话另一边没有声音,有那么一会,她都在怀疑是否还在通话中,看了看手机上跳动的秒数,她又轻轻把话筒贴近耳朵,等着。

    “我们不合适。第一你还小。第二我们离得太远了。”他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两个理由,明明白白。后来怎么挂电话的,丁居艾忘了。

    回到座位的时候,班里的几位同学都被惊到说不出话来,他们的表情,像是与平时里的丁居艾比着,刚才像是另一人。

    一家人在餐桌前,正在吃着晚饭。

    “我失恋了。”丁居艾喝一口汤。

    代丽丽一听,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顿了一下才咽下饭菜:“什么?!怎么回事啊?”

    丁玉盛抬下手按一下她的肩,对代丽丽摇下头,带着安慰的问:“他是谁啊?”

    “一个学长,我表白后被拒绝了,他现在国外留学。”

    丁居艾一勺勺喝着碗里的汤,她语气平静,像是在讲同学们的一件事。

    他俩看女儿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以为是虚惊一场,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夏日炎炎,丁居艾在家里一直关在房门中,有时代丽丽敲门,看到丁居艾背对着门口,坐在沙发上,听着音乐。

    门被关上门后,丁居艾看着手上的音乐盒,紫水晶裙摆,在阳光下轻盈摆动。

    还有那枚英姿勋章。

    其实,说出来后,她心里轻松多了,已经把他忘在脑后,再也没有做那个梦。

    但心里却空出一个窟窿,填不满也盖不住。人好像被鱼缸罩住,活在真空世界,与外界的欢乐隔绝了。

    这一切,都被丁玉盛看在眼里。

    起初,他们夫妻俩都以为很快就会过去,上次的事没想到后遗症会影响这么大。

    女儿变得越来越沉静。

    这天,夫妻俩好容易说服女儿,晚上出来逛逛。

    丁居艾在前面一个人滑着直排轮,他们俩个在后面看似在散步,实则忧心忡忡,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丁居艾!”路边一个女的在车厢里喊她。

    滑的太快,她一溜烟冲出前面定住,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看是谁。

    等他们夫妻俩走到车边,看到女人已经从下车站到路边,看起来神情激动。

    丁居艾已经滑回来,待看清是谁之后,开心的喊着:“周老师!”

    她扑过去,女人一把抱住她。

    周菲掩饰不住地的欢喜,上下看着她:“哎呀,我刚以为我看花眼了,一转眼长这么高啦,出落的这么标致啦。”

    代丽丽想起来了,眼前这位正是小时候丁居艾的拉丁舞老师。

    二人笑着上前打招呼,周菲当年是刚毕业,在舞蹈室代课。

    “怎么样?现在还跳舞吗?”她问。

    “自从你从舞蹈室走后,我就不跳了。”丁居艾回答。

    “哎呀,这么好的苗子,不跳太可惜了。”周菲惋惜着,转向一旁的夫妇俩:“我那时教过的学生里,你们女儿是最有舞蹈天赋的。”

    代丽丽听了一脸惊讶,她一直以为当时女儿年幼贪玩,不爱跳舞,没想到只是因为老师不在了,她才不去。

    互留了号码后,周菲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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