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走啦!”潋禾蹦蹦跳跳的去了舅舅家……看着潋禾的背影,妈妈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小时候的自己也是在父母宠爱的环境下健康成长,没有吃过物质上的苦,也就像其他小姑娘一样执着于寻找自己的真爱。跟李伟雄第一次相遇,是因为自己刚到了逛街的地方,自己的朋友为了她的男友放了自己一起逛街的鸽子。只能给司机打电话掉头来接,本来晴朗的天气下起了太阳雨,就跑到个公交车站旁的屋檐下司机来接自己,李伟雄要因公外出来赶公交车。中间有一段时间雨越下越大,跟瀑布似的一个劲的往里泼在自己身上,一时之间自己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在一旁的李伟雄看出了金佳妮的窘迫,刚开始也不好意思说要不要一起打伞,怕金佳妮觉得自己不正经。一转头看见公交车来了,虽然不是自己坐的那班,好在下一站点是一样的必经之路,可以在下一站换乘。顺手就把唯一一把雨伞递给了她。
“你拿着吧!我的车到了。”
“啊呃……谢谢!那你怎么办……”
李伟雄指了指天空:“太阳雨!估计我到了就停了。”
“拿着吧,我要走了。”
“谢谢你……你贵姓呀?我要怎么把伞还给你呢”
“李伟雄。有缘再见吧。”
面对意气风发的清秀少年,短短几句话,佳妮的心早飞了。再见面是在一个招商会上,佳妮给自己的哥哥做女伴。初出茅庐的留洋青年才俊一身西装革履,金佳妮一身洋裙加上高高的丸子头,雪白的皮肤,肉肉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像极了古时的福气娃娃。俊男美女两个人瞬间成为了全场焦点。周旋了一圈,金佳妮看到了角落里和领导一同出席的李伟雄。
“他也在这!好巧!”
看李伟雄得了空,金佳妮上前沟通,两人顺利交换了联系方式,金佳妮也让哥哥同意了部分合作。两个人的缘分就此展开……之后不顾父母的反对也坚持己见义无反顾的嫁给了爱情,拥有了小棉袄的羁绊。后来金佳妮给李伟雄送饭才在他同事们的只言片语里了解到在公交车站相遇之前,李伟雄就已经知道她是金佳妮了,他们初次相遇是李伟雄蓄谋已久。
再到后来,有了潋禾。潋禾成长的过程中,金佳妮明显感觉到潋禾的性格变化,对于潋禾自己一直是愧疚的。潋禾从小就喋喋不休,喜欢假装自己是江湖大侠到处到打抱不平,性格活泼的不得了。再后来她喜欢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不再关心任何事情,把所有的情绪藏在了心里,面对其他人的言论,哪怕她再生气也只会装作不在意。同学之间的言论说没有影响肯定是假的,作为妈妈也从老师中间调节了一部分。
潋禾刚上初中一个月,那是一群孩子最肆无忌惮的年纪。刚到新学校,潋禾的同班一个男生跟潋禾是小学同校的也知道些许潋禾家庭传闻,本来是八卦结果越传越难听。在一次中学晨会后,潋禾去上了一趟厕所,一群流氓一样的同学把她围在了墙角,带头的男生叫李天一。
“金潋禾!听说你爸爸不要你和你妈了?”
“…… 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我就是想「关心关心」你。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要不要我可怜可怜你做我的女朋友?让你体验下被男人爱护的感受。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罢,就故意轻浮的把手往潋禾身上搭。
潋禾打开他的手说道:“就你?毛都没长齐呢,就开始装男人了?你先回家让你妈给你断断奶吧。”
“你不要不知好歹!”
“你有什么好歹能让别人知的?你妈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吗?有爸有妈怎么还教出来这么个东西。”
“你……”
“你什么你?想清楚再到说话,别像个脑残一样到处发癫。让开!”说罢,潋禾甩了甩手刚洗完的手,径直走回了教室。
第一节课结束的课间,李天一就开始在教室里阴阳怪气的大声嚷嚷:“跟你们说个事啊!”
“什么事?”
“我们班有个女生啊,她爸爸在外面给她找了个小妈,还给她生了个弟弟。”
“啊……”
“而且听说她妈妈非常有钱,谁知道她妈的钱怎么来的,据说因为她妈在外面乱搞被她爸发现了才离的婚。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赚钱?肯定是卖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bang!”飞过来一本书,正中李天一的眉心。
“妈的!臭bz!你妈是个bz,你也是!”
“你再说一句我妈。”
“我有说错吗?”
“证据呢?”
“我证你妈的据!不要脸的东西真把自己当个菜啊?!”
“啪!!”潋禾扇了李天一一耳光。
“臭bz!!”李天一揪起潋禾的衣领。
“干什么?!”班主任走了进来。。
“老师!金潋禾动手打人!”
“金潋禾!怎么回事?”
“他骂我在先。”
“他骂你,你就可以动手打人了?”
“……老师你是不是应该先查清楚事情的起因啊?”
“我不管你什么原因!打人就是不对,他骂你,你骂回来不就完了?”李天一看到老师的态度,得意的看着金潋禾。
“老师,你妈是bz吗?”
“你说什么?!”
“我请问您母亲是做什么赚钱的?是做bz吗?”
“你再说一遍!!!”
“臭bz。你妈是个bz,你也是。”
“你给我站后面去!!!”
“您为什么生气?这明明就是李天一刚跟我说的话。”
“……李天一!”
“老师我没有!”
老师指了指李天一的同桌。
“你说!”
“老……老师……李天一没说……”
“你在撒谎。”
“其他同学有看到的吗?”
李天一是个混混,大家都不愿意招惹他,都没有人替潋禾说话。
“金潋禾给我站外面去!”
“……”潋禾没说话,一脸冷漠的看着老师。
“不站是吧!那这节课我不上了!”班主任是一个40多岁的妇女,为人比较古板固执。她认定了是金潋禾的错加上金潋禾一开口来了这么几句话,偏见更深了。潋禾没再说话,走出了教室,站在了门口。
“我们上课!”
明明是受害者,却站在了门外。潋禾很委屈,但是她哭不出来。
那天之后,李天一变本加厉,故意偷她的笔袋子藏起来,班里跟她稍微亲近的同学他就欺负人家,让大家孤立潋禾,故意在她旁边造黄谣。直到一天李天一故意走潋禾的桌边过,弄倒她刚接满热水的水杯,滚烫的茶水撒了她一手。
“你是不是有病!”
“对不起啦!金同学~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妈都这么「大方」了!你应该也不「小气」吧~”
潋禾微笑着,捡起地上的水杯。默默的去茶水间,接了杯掺了1/5凉水的热茶。再回到教室,走到李天一旁边泼了他一身。惨叫声响彻整个教学楼……老师觉得潋禾不服管教,叫来了金佳妮和李天一的妈妈。
“我的宝贝儿子啊!”
“妈!我好痛!就是她泼的我!”
“怎么又是你?啊?我儿子遇上你就没好事!”
“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做了什么好事呢?”
“我儿子这么乖!怎么会惹事!”
“乖?倒打一耙的本事我以为他跟谁学的呢,原来是祖传啊……”
“他小学就只被叫了一次家长!也是跟你有关!可不就是你的原因!”
“是啊!他这人小学开始就是个人渣了,请问您是怎么教育的。”
“你!”
“校长你来啦!”金佳妮带着秘书和校长一同来到政教处,潋禾班主任看到这么大的阵仗才意识到潋禾的身份不一般。
金佳妮看了看潋禾没干的衣袖,又看了看李天一的样子,也就猜出七八分了。李天一小学也搞过潋禾一回,当时就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歉也就不了了之了。
“潋禾,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还说呢!你养的好女儿!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倾家荡产来赔偿!”
“我在跟我女儿说话……你能安静会吗?”大冬天的,金佳妮撩开了潋禾的贴身衣袖,烫红了一大片,距离老师打电话通知已经过去了半小时,红的地方摸起来还是烫烫的。
“他故意碰倒我的水杯,还偷我笔袋让班里的同学不跟我说话孤立我。”
“我跟你道过歉了!没想到你这么记仇……我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又不缺钱,我偷你笔袋干嘛?!”
“你家到底怎么教育孩子的?果然单亲家庭的孩子都有问题!”
听到这句话,金佳妮努力保持着理智,忍住没有泼妇骂街,毕竟现在是金总不是金佳妮了。
“李天一妈妈你是不是应该先搞清楚的原委再下定论?你儿子小学为什么给我女儿道歉你怕不是忘了?”
“谁知道你女儿容人之量这么小,小孩子吵嘴这点破事记到现在。还烫我儿子!他要是有点事,你们家再有钱也得给我赔到满意为止!”
“怎么个赔法?”
“舅舅!”金家安带着教育局长来学校看情况。
“苗苗让舅舅看看伤哪了。”
“舅舅……呜呜呜……”看到舅舅来了,潋禾一下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
“不哭啊,让舅舅看看。舅舅刚好在和叔叔们吃饭呢,这不刚好来接你放学。你说怎么了,舅舅给你撑腰。”
潋禾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不可能!我儿子不是这样的人,你家再有钱有势也不能信口胡诌。”
“是不是信口胡诌,你问问班里的其他同学不就知道了?”金家安看了看政教处主任说道。
政教处主任叫了几批同班同学,都是同一个说法。
“我问你们!金潋禾和李天一是怎么回事!”
“……”大家互相看了看没有人说话。
“说!支支吾吾干嘛呢!”政教处主任突然提高音量。
“是李天一……他之前在厕所前给金潋禾堵了说……让潋禾给他做女朋友……还说她妈妈……金潋禾就扇了他一巴掌……”
“什么?!你还扇我儿子了?!”
“因为他造谣我妈是bz,我扇他怎么了?哦~我的班主任还帮李天一罚了我一节课的站。”
“您就是这么当老师的?”金家安瞥了潋禾班主任一眼。
“我……”
“还有呢,你们接着说。”
“李天一他不让班里的同学搭理金潋禾……谁要是搭理了……就一起孤立造谣……故意藏金潋禾的作业本和试卷……还有笔袋……”
“还有呢?!”金佳妮已经要炸了。
“他时不时故意走金潋禾旁边过……故意搞些小动作……再往她桌里塞些垃圾什么的……上次还说要往她喝的水里加东西……”同学看了看李天一那凶神恶煞的表情,这一小动作被金佳妮捕捉到了。
“同学!你接着说。”
“今天李天一跟往常一样,故意把潋禾水杯碰倒给潋禾烫了,然后又说了金潋禾的妈妈……金潋禾才去接热水把李天一给烫了的……”
“天一就是和同学闹着玩的!我儿子不是这样的人!”
“闹着玩?!闹着玩造谣别人出去卖啊?!你管着叫闹着玩?!我把你头塞开水里跟你闹着玩行不行?!”金佳妮的大嗓门在晚自习的夜晚里格外明亮。这嗓子喊的校长的汗一层层的往外冒。
来了这么多批同学,都说明是自己儿子原因,李天一妈妈气的脸都绿了。本来想跟校长说说情的,结果潋禾家把教育局局长都找来了,更不好说什么了……她家到底什么来头……
“校长啊!事呢就是这么个事!今天呢,刚好林局长也在这,您看您怎么处理才算公平,我们家也不好说些什么。不然又该说是我家小孩没有容人之量了。毕竟嘛!谁家小孩不是宝是吧。您怎么处理,我们家都认。”金家安几句话,看似做小伏低实则给校长架在火炉上烤。
“这样!学校这边要根据规章制度商量一下……才好定夺……”
“多久哇?我看您这里的茶还不错,那我就脸皮厚一把,带着局长在你这讨口茶喝,等你们慢慢定夺啦。”话音未落,金家安就自顾自的拿起茶壶给局长倒了杯茶,放到了局长面前,又给潋禾倒了杯开水,放嘴边吹了吹。“苗苗来!你慢慢喝!当心烫!”
过了没一会!校长和教务处主任就过来了。
校长不安的捏着手笑着说道:“学校这边讨论了,李天一公开向金潋禾同学书面道歉,并强制转学……”
舅舅点了点头:“行!我们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出的结果我家认了。就是不知道李天一的妈妈还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不甘心,当时明面上还是不太敢起冲突毕竟人家把局长也叫来了,李天一妈妈笑道:“啊呵呵……我们也认。”心想还好只是转学,回头让孩子爸再花点钱去一个稍微比这次一点的学校也行。
“那就没事了!苗苗呀,去收拾收拾跟妈妈回家吧。舅舅先送林叔叔回去了。”
“好!林叔叔再见!”
“苗苗再见,好好学习昂!”潋禾朝林叔叔礼貌笑了笑。
“林局长请!”
出了学校门上了车,林局长才开口道:“我这一天饭也没吃成,倒给你撑场面来了。”
“我怎么能让你没饭吃呢?我定了状绅的桌。喝两杯去吧!”
潋禾在班里同学的敬仰中回到教室,收拾了书包,火速逃离了现场。
在车上,金佳妮看了看潋禾的手,万幸没起泡。
“你怎么不和妈妈说呢?”
“你太忙啦!我自己能解决……”
“这就是你的解决方式?开水泼人一脸?”
“我掺冷水了的……”
“你还怪贴心的……怕你同学洗脸太烫啊?”
“哎呀!就别再说我啦!”潋禾嘟了嘟嘴,又开始抠手指。
“潋禾!家人就是这样的,互相依靠互相支持。在妈妈还有能力的时候,你不用自己一个人硬扛。”
“知道了……”
看了看倔强的女儿红了眼眶,也是这个时候,金佳妮才明白在家庭里最重要的不是自己的爱情,重要的是安稳。两个人的阶级跨越太大,李伟雄支撑不了她的安稳,同时也追不上潋禾的成长,不是一路人终究过不到一起去。原来结婚不仅要挑选合格丈夫,也是在挑选一个孩子的合格父亲。这么个简单的道理,金佳妮花了很大的代价才懂……
之后李天一的父母四处托人找关系,结果无一例外没学校愿意接受她儿子……一气之下说要送李天一出国。前脚国外新学校凳子还没坐热,后脚家里的石材生意就黄了……李天一的父亲后来到处请客吃饭找人询问才得知,金家当年买了很多地,陆陆续续开工后,同别家公司合作有诸多不便,索性就自己弄了家建筑公司。房产生意越做越大,当地原材料购买比例金家占据南水市场大头……自己儿子搞了金潋禾这么一出,一回家金家安和金佳妮直接按着头查出来李天一家和自家有生意上的往来,直接下达通知以后他家的生意绝对不做。一下子掐断了李天一家的生计来源……
金佳妮回想起来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庆幸自己有能力替潋禾出头。家长偏袒,老师搅浑水,学校不作为。这要是换成平常人家的孩子被欺负了还能有出头之日吗?对于潋禾的亏欠,自己不惜抬高成本也要为潋禾出口恶气,自己赚钱的意义不就是为了潋禾嘛。现在潋禾能够开心的接受恋爱,虽然对象作为妈妈的自己不是很满意,但潋禾也算是迈出了勇敢改变的第一步了。
“舅妈!我来也!”
“苗苗来的刚好!快去楼上看看你舅舅在干嘛!喔唷~喊又喊不动!电话也不接!烦死了!舅妈得看火。”
“好嘞!”
潋禾蹦蹦跳跳的上楼找舅舅。到了舅舅书房门口,看着紧闭的门,就知道舅舅在里面。潋禾跟小时候想吓舅舅一跳。鬼鬼祟祟的到门口,猛的一开门跳出来大喊道:“舅舅!!”
定睛一看,舅舅、周叔叔、周洲还有金润泽四个男人坐在茶桌前似乎之前在讨论着什么……空气瞬间凝固了......潋禾尴尬的收回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
“……”
“啊哈哈……周叔叔你们来的挺早哇……”后排的金润泽嘴角已经压不住了。
“你这个丫头片子吓舅舅一跳!这还有客人呢成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嘛......”
“干嘛凶潋禾。来苗苗,坐周叔叔这。”
“诶!来啦。”
“就你会做老好人!”
潋禾刚坐定,周洲就给了潋禾到了一杯茶。
“谢谢!你们是明天的飞机?”
“是呀!明天要不要和你舅舅一起来送送我们?”
“可以呀!几点?”
“10点半的飞机。”
“那你们回去之后,还回国吗?”
“回,国内的业务部才完成了一小部分。”
“没想到你们搞科技研发的还得搞业务……还怪忙的嘞。”
“处理人情世故可比研发累多了。”
“你可以和润泽合伙一下,他搞这些小聪明可会了。”
“诶~这怎么叫小聪明?这明明是大智慧!”
“是是是……小金总说的对!”
这是潋禾手机响了……
“喂舅妈。”
“可以让你舅舅他们下来了!稍微早点吃饭可以让他们早点休息,人明天坐飞机一坐坐一天呢。”
“好!”
潋禾挂了电话。
“舅舅,舅妈说可以开饭了。大家下去吃饭吧,今晚有的是时间好好叙旧。”
“老周啊!走!”
“好!”
“老林也真是!拿瓶酒拿到现在……”
“不管他!我们先喝!”
一行人走到楼下,林叔叔匆匆赶来……
“哟!说曹操曹操到!”
“你这不懂了吧?大牌都是压轴出场的!”
“我可是把我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践行了!”
“就两瓶酒怎么会喝垮你林老板呢?”
“喝不跨,但是还是要心疼一下的。”
“哈哈哈哈……就是要你出点血!”
林叔叔是林局长的弟弟,两人相差12岁。林局长从小性子沉稳,品学兼优,一路保送到国内最顶级学府——北清大学。据林叔叔说他的出生是个意外,当时他的哥哥去上中学了,原本就不太热闹的家里显得更冷清了。林父林母意外有了林叔叔,一家人想着养了孩子能有多难……老大生下来都没怎么管过不照样保送?都是一样的基因能差到哪去?就决定生下林叔叔,但没想到两个孩子性格天差地别。林叔叔他从小闹腾,虽然成绩优异但是不服管教。高考前夕,家里商量他以后专业方向希望他和他大哥一样从政,但是他一直不喜欢大哥工作时的一些弯弯绕绕。他想选择自己喜欢的理科,他每次解开一道难题他会有成就感。林家父母觉得明明有一条近道可走,为何还要自己另辟蹊径。双方就起了争执,林父林母一直拿大哥和林叔叔举例子做比较,他一气之下高考直接交了两门白卷。出成绩那天,林父林母兴冲冲的查看成绩,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查到成绩那一刻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平时都是名列前茅,为什么成绩能差这么多。查了最后才发现,是林叔叔故意的……一家人气不过觉得他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最后实在没办法,为他申请了国外的学校,也是在国外认识了周叔叔和舅舅还有他的初恋余阿姨。
在别人的领地,格格不入的面孔,成为了部分人眼中的怪咖和歧视对象。异国他乡三个意气风发的中国少年相遇在一起,成为了彼此的依靠。余阿姨是华侨,从小出生长大在国外,家中经营着酒庄生意。在一次三人外出聚会,遇到被外国的混混们围在中间的余阿姨,林叔叔一个拔腿相助,踹翻了三两个人。最后互相用外语骂着脏话,混混们文的不行用武的。舅舅和周叔叔哪能看着自己的同胞被欺负更何况是自己的兄弟,一时间大家打成一团。警察来了,混混们就跑了。最后查明了当时那些混混是当地没有成年屡教不改的青少年,也没有做出处罚,就放舅舅他们不了了之了……余阿姨和林叔叔因为这一次一见钟情,逐渐发展成恋人关系,一年后,舅舅他们毕业要回国了。林叔叔准备求婚余阿姨,就在一切准备就绪时,当时的那些混混偷了别人家里的车无证驾驶超速,余阿姨再也没醒来,林叔叔终身未婚。
林叔叔回国后,经常去看望余家父母,余家父母刚痛失唯一的女儿,看着林叔叔一肚子的火,讲话自然也没有很客气。在他们看来要不是林叔叔然余阿姨出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刚开始对林叔叔的辱骂,林叔叔也只是默默的听着一言不发。
“滚!你给我滚!林状绅你别在来我家!”余父大声吼叫道。
“……”林叔叔低着头站在余家门前。
“你好端端的叫我女儿出门干什么?啊?!要不是你!她能出事吗?”
“对不起……阿姨……我……”
“你快走吧!别来了!看到你来一次我就心痛一次!我就这么个女儿啊!你怎么忍心一次一次来我这里剜我的心啊……我的儿啊……”余母撕心裂肺的哭声,不由的让林叔叔愧疚……如果自己当初没叫她出门就好了……如果他不去海边玩浪漫,老老实实在家里求婚就好了……
那天回去后,林叔叔就病倒了……接连好几天没合眼,也不吃饭,终于挺不下去叫了救护车。舅舅来看望他时,他还挂着营养针。医生说他很虚弱没有活下去的信念,情况不是很好,建议找心理医生开导一下。后来的某一天,林叔叔刚醒就消失在医院里了,林父林母接到医院通知没开心多久又开始慌忙的找儿子。最后是警察叫了救护车给他送回医院的。林叔叔跳江了,被路人看到了后报了警,江边的巡警出警很快,把林叔叔救上来后送到了医院,林叔叔又昏迷了好多天。再次醒来的林叔叔好像换了个人,开始照顾自己,孝顺照顾家人,出院后一段时间里,林父林母都以为小儿子疯了。后来舅舅来看他,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没疯。”
“那你这段时间也怪吓人的……你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我帮你一起想想办法!”
“我跳江昏迷时,我梦到余梦了,她说她愿意……她让我好好活下去,让我照顾好自己和家人还有她爸妈。”
“……”
“我会听她的话的。明天我就去看望她爸妈!”
“我陪你!”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那你有事直接跟我说,千万别藏着掖着。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知道了!好兄弟!”林叔叔拍了拍舅舅的肩膀。
舅舅把事情告知了林父林母,在后续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很怀念那个肆无忌惮的小儿子……再到后来哪怕再想要儿子成家,林父林母也始终没开口一个字……
第二天林叔叔去了余家,说来也奇怪,余家父母这次再也没有了刁难。难得请了林叔叔说进门说话。
“你坐吧。”
“谢谢阿姨!”
“你这些天怎么没来?”
“我生了点病……”林叔叔紧张的一直挫弄着手。
“是阿姨的错……小梦走了不怪你……是我需要一个情绪宣泄的出口,就把气都撒到你身上了。”
“阿姨……我……”
“阿姨梦到小梦了……她说她很爱你,希望我不要刁难你。原谅她的先走一步。如果有来生,她还愿意做我的女儿。”
“阿姨对不起!”说完林叔叔就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
“你起来吧!”余母扶起林叔叔。
“孩子……梦梦是你珍爱的人,她走了,你心里也不好受。是阿姨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难过,没有体谅到梦梦和你的处境。你人生还长……”
“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您和叔叔的!”
就像林叔叔说的,这一照顾就是三十几年。余父逐渐就把酒庄生意交给了林叔叔,林叔叔也没让二老失望,把酒庄打理的井井有条,规模也相比之前扩大了不少,甚至多个国家也有了自己的酒庄。在林叔叔的照料下,余父余母晚年得以游山玩水。好些年前,余母也曾劝过林叔叔给自己找个伴,都被林叔叔拒绝了。
“状绅呐,你看你也快一把年纪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趁着还有精力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我只想照顾好酒庄和您二老,让您们可以安享晚年,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
“这孩子……”
“您就随我吧!反正我不服管教惯了。”
“行行行!我还能拿你咋办?”
第二天,舅舅、林叔叔、潋禾和润泽一起到机场送走了周家父子。
“时间真快呀!”
“是挺快的!你家两个崽子都这么大了!”
舅舅拍了拍林叔叔的肩膀说道“又要胡思乱想了吧!别想了!我们走吧。”
“还是你了解我!”
在一旁的李伟雄看出了金佳妮的窘迫,刚开始也不好意思说要不要一起打伞,怕金佳妮觉得自己不正经。一转头看见公交车来了,虽然不是自己坐的那班,好在下一站点是一样的必经之路,可以在下一站换乘。顺手就把唯一一把雨伞递给了她。
“你拿着吧!我的车到了。”
“啊呃……谢谢!那你怎么办……”
李伟雄指了指天空:“太阳雨!估计我到了就停了。”
“拿着吧,我要走了。”
“谢谢你……你贵姓呀?我要怎么把伞还给你呢”
“李伟雄。有缘再见吧。”
面对意气风发的清秀少年,短短几句话,佳妮的心早飞了。再见面是在一个招商会上,佳妮给自己的哥哥做女伴。初出茅庐的留洋青年才俊一身西装革履,金佳妮一身洋裙加上高高的丸子头,雪白的皮肤,肉肉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像极了古时的福气娃娃。俊男美女两个人瞬间成为了全场焦点。周旋了一圈,金佳妮看到了角落里和领导一同出席的李伟雄。
“他也在这!好巧!”
看李伟雄得了空,金佳妮上前沟通,两人顺利交换了联系方式,金佳妮也让哥哥同意了部分合作。两个人的缘分就此展开……之后不顾父母的反对也坚持己见义无反顾的嫁给了爱情,拥有了小棉袄的羁绊。后来金佳妮给李伟雄送饭才在他同事们的只言片语里了解到在公交车站相遇之前,李伟雄就已经知道她是金佳妮了,他们初次相遇是李伟雄蓄谋已久。
再到后来,有了潋禾。潋禾成长的过程中,金佳妮明显感觉到潋禾的性格变化,对于潋禾自己一直是愧疚的。潋禾从小就喋喋不休,喜欢假装自己是江湖大侠到处到打抱不平,性格活泼的不得了。再后来她喜欢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不再关心任何事情,把所有的情绪藏在了心里,面对其他人的言论,哪怕她再生气也只会装作不在意。同学之间的言论说没有影响肯定是假的,作为妈妈也从老师中间调节了一部分。
潋禾刚上初中一个月,那是一群孩子最肆无忌惮的年纪。刚到新学校,潋禾的同班一个男生跟潋禾是小学同校的也知道些许潋禾家庭传闻,本来是八卦结果越传越难听。在一次中学晨会后,潋禾去上了一趟厕所,一群流氓一样的同学把她围在了墙角,带头的男生叫李天一。
“金潋禾!听说你爸爸不要你和你妈了?”
“…… 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我就是想「关心关心」你。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要不要我可怜可怜你做我的女朋友?让你体验下被男人爱护的感受。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罢,就故意轻浮的把手往潋禾身上搭。
潋禾打开他的手说道:“就你?毛都没长齐呢,就开始装男人了?你先回家让你妈给你断断奶吧。”
“你不要不知好歹!”
“你有什么好歹能让别人知的?你妈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吗?有爸有妈怎么还教出来这么个东西。”
“你……”
“你什么你?想清楚再到说话,别像个脑残一样到处发癫。让开!”说罢,潋禾甩了甩手刚洗完的手,径直走回了教室。
第一节课结束的课间,李天一就开始在教室里阴阳怪气的大声嚷嚷:“跟你们说个事啊!”
“什么事?”
“我们班有个女生啊,她爸爸在外面给她找了个小妈,还给她生了个弟弟。”
“啊……”
“而且听说她妈妈非常有钱,谁知道她妈的钱怎么来的,据说因为她妈在外面乱搞被她爸发现了才离的婚。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赚钱?肯定是卖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bang!”飞过来一本书,正中李天一的眉心。
“妈的!臭bz!你妈是个bz,你也是!”
“你再说一句我妈。”
“我有说错吗?”
“证据呢?”
“我证你妈的据!不要脸的东西真把自己当个菜啊?!”
“啪!!”潋禾扇了李天一一耳光。
“臭bz!!”李天一揪起潋禾的衣领。
“干什么?!”班主任走了进来。。
“老师!金潋禾动手打人!”
“金潋禾!怎么回事?”
“他骂我在先。”
“他骂你,你就可以动手打人了?”
“……老师你是不是应该先查清楚事情的起因啊?”
“我不管你什么原因!打人就是不对,他骂你,你骂回来不就完了?”李天一看到老师的态度,得意的看着金潋禾。
“老师,你妈是bz吗?”
“你说什么?!”
“我请问您母亲是做什么赚钱的?是做bz吗?”
“你再说一遍!!!”
“臭bz。你妈是个bz,你也是。”
“你给我站后面去!!!”
“您为什么生气?这明明就是李天一刚跟我说的话。”
“……李天一!”
“老师我没有!”
老师指了指李天一的同桌。
“你说!”
“老……老师……李天一没说……”
“你在撒谎。”
“其他同学有看到的吗?”
李天一是个混混,大家都不愿意招惹他,都没有人替潋禾说话。
“金潋禾给我站外面去!”
“……”潋禾没说话,一脸冷漠的看着老师。
“不站是吧!那这节课我不上了!”班主任是一个40多岁的妇女,为人比较古板固执。她认定了是金潋禾的错加上金潋禾一开口来了这么几句话,偏见更深了。潋禾没再说话,走出了教室,站在了门口。
“我们上课!”
明明是受害者,却站在了门外。潋禾很委屈,但是她哭不出来。
那天之后,李天一变本加厉,故意偷她的笔袋子藏起来,班里跟她稍微亲近的同学他就欺负人家,让大家孤立潋禾,故意在她旁边造黄谣。直到一天李天一故意走潋禾的桌边过,弄倒她刚接满热水的水杯,滚烫的茶水撒了她一手。
“你是不是有病!”
“对不起啦!金同学~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妈都这么「大方」了!你应该也不「小气」吧~”
潋禾微笑着,捡起地上的水杯。默默的去茶水间,接了杯掺了1/5凉水的热茶。再回到教室,走到李天一旁边泼了他一身。惨叫声响彻整个教学楼……老师觉得潋禾不服管教,叫来了金佳妮和李天一的妈妈。
“我的宝贝儿子啊!”
“妈!我好痛!就是她泼的我!”
“怎么又是你?啊?我儿子遇上你就没好事!”
“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做了什么好事呢?”
“我儿子这么乖!怎么会惹事!”
“乖?倒打一耙的本事我以为他跟谁学的呢,原来是祖传啊……”
“他小学就只被叫了一次家长!也是跟你有关!可不就是你的原因!”
“是啊!他这人小学开始就是个人渣了,请问您是怎么教育的。”
“你!”
“校长你来啦!”金佳妮带着秘书和校长一同来到政教处,潋禾班主任看到这么大的阵仗才意识到潋禾的身份不一般。
金佳妮看了看潋禾没干的衣袖,又看了看李天一的样子,也就猜出七八分了。李天一小学也搞过潋禾一回,当时就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歉也就不了了之了。
“潋禾,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还说呢!你养的好女儿!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倾家荡产来赔偿!”
“我在跟我女儿说话……你能安静会吗?”大冬天的,金佳妮撩开了潋禾的贴身衣袖,烫红了一大片,距离老师打电话通知已经过去了半小时,红的地方摸起来还是烫烫的。
“他故意碰倒我的水杯,还偷我笔袋让班里的同学不跟我说话孤立我。”
“我跟你道过歉了!没想到你这么记仇……我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又不缺钱,我偷你笔袋干嘛?!”
“你家到底怎么教育孩子的?果然单亲家庭的孩子都有问题!”
听到这句话,金佳妮努力保持着理智,忍住没有泼妇骂街,毕竟现在是金总不是金佳妮了。
“李天一妈妈你是不是应该先搞清楚的原委再下定论?你儿子小学为什么给我女儿道歉你怕不是忘了?”
“谁知道你女儿容人之量这么小,小孩子吵嘴这点破事记到现在。还烫我儿子!他要是有点事,你们家再有钱也得给我赔到满意为止!”
“怎么个赔法?”
“舅舅!”金家安带着教育局长来学校看情况。
“苗苗让舅舅看看伤哪了。”
“舅舅……呜呜呜……”看到舅舅来了,潋禾一下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
“不哭啊,让舅舅看看。舅舅刚好在和叔叔们吃饭呢,这不刚好来接你放学。你说怎么了,舅舅给你撑腰。”
潋禾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不可能!我儿子不是这样的人,你家再有钱有势也不能信口胡诌。”
“是不是信口胡诌,你问问班里的其他同学不就知道了?”金家安看了看政教处主任说道。
政教处主任叫了几批同班同学,都是同一个说法。
“我问你们!金潋禾和李天一是怎么回事!”
“……”大家互相看了看没有人说话。
“说!支支吾吾干嘛呢!”政教处主任突然提高音量。
“是李天一……他之前在厕所前给金潋禾堵了说……让潋禾给他做女朋友……还说她妈妈……金潋禾就扇了他一巴掌……”
“什么?!你还扇我儿子了?!”
“因为他造谣我妈是bz,我扇他怎么了?哦~我的班主任还帮李天一罚了我一节课的站。”
“您就是这么当老师的?”金家安瞥了潋禾班主任一眼。
“我……”
“还有呢,你们接着说。”
“李天一他不让班里的同学搭理金潋禾……谁要是搭理了……就一起孤立造谣……故意藏金潋禾的作业本和试卷……还有笔袋……”
“还有呢?!”金佳妮已经要炸了。
“他时不时故意走金潋禾旁边过……故意搞些小动作……再往她桌里塞些垃圾什么的……上次还说要往她喝的水里加东西……”同学看了看李天一那凶神恶煞的表情,这一小动作被金佳妮捕捉到了。
“同学!你接着说。”
“今天李天一跟往常一样,故意把潋禾水杯碰倒给潋禾烫了,然后又说了金潋禾的妈妈……金潋禾才去接热水把李天一给烫了的……”
“天一就是和同学闹着玩的!我儿子不是这样的人!”
“闹着玩?!闹着玩造谣别人出去卖啊?!你管着叫闹着玩?!我把你头塞开水里跟你闹着玩行不行?!”金佳妮的大嗓门在晚自习的夜晚里格外明亮。这嗓子喊的校长的汗一层层的往外冒。
来了这么多批同学,都说明是自己儿子原因,李天一妈妈气的脸都绿了。本来想跟校长说说情的,结果潋禾家把教育局局长都找来了,更不好说什么了……她家到底什么来头……
“校长啊!事呢就是这么个事!今天呢,刚好林局长也在这,您看您怎么处理才算公平,我们家也不好说些什么。不然又该说是我家小孩没有容人之量了。毕竟嘛!谁家小孩不是宝是吧。您怎么处理,我们家都认。”金家安几句话,看似做小伏低实则给校长架在火炉上烤。
“这样!学校这边要根据规章制度商量一下……才好定夺……”
“多久哇?我看您这里的茶还不错,那我就脸皮厚一把,带着局长在你这讨口茶喝,等你们慢慢定夺啦。”话音未落,金家安就自顾自的拿起茶壶给局长倒了杯茶,放到了局长面前,又给潋禾倒了杯开水,放嘴边吹了吹。“苗苗来!你慢慢喝!当心烫!”
过了没一会!校长和教务处主任就过来了。
校长不安的捏着手笑着说道:“学校这边讨论了,李天一公开向金潋禾同学书面道歉,并强制转学……”
舅舅点了点头:“行!我们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出的结果我家认了。就是不知道李天一的妈妈还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不甘心,当时明面上还是不太敢起冲突毕竟人家把局长也叫来了,李天一妈妈笑道:“啊呵呵……我们也认。”心想还好只是转学,回头让孩子爸再花点钱去一个稍微比这次一点的学校也行。
“那就没事了!苗苗呀,去收拾收拾跟妈妈回家吧。舅舅先送林叔叔回去了。”
“好!林叔叔再见!”
“苗苗再见,好好学习昂!”潋禾朝林叔叔礼貌笑了笑。
“林局长请!”
出了学校门上了车,林局长才开口道:“我这一天饭也没吃成,倒给你撑场面来了。”
“我怎么能让你没饭吃呢?我定了状绅的桌。喝两杯去吧!”
潋禾在班里同学的敬仰中回到教室,收拾了书包,火速逃离了现场。
在车上,金佳妮看了看潋禾的手,万幸没起泡。
“你怎么不和妈妈说呢?”
“你太忙啦!我自己能解决……”
“这就是你的解决方式?开水泼人一脸?”
“我掺冷水了的……”
“你还怪贴心的……怕你同学洗脸太烫啊?”
“哎呀!就别再说我啦!”潋禾嘟了嘟嘴,又开始抠手指。
“潋禾!家人就是这样的,互相依靠互相支持。在妈妈还有能力的时候,你不用自己一个人硬扛。”
“知道了……”
看了看倔强的女儿红了眼眶,也是这个时候,金佳妮才明白在家庭里最重要的不是自己的爱情,重要的是安稳。两个人的阶级跨越太大,李伟雄支撑不了她的安稳,同时也追不上潋禾的成长,不是一路人终究过不到一起去。原来结婚不仅要挑选合格丈夫,也是在挑选一个孩子的合格父亲。这么个简单的道理,金佳妮花了很大的代价才懂……
之后李天一的父母四处托人找关系,结果无一例外没学校愿意接受她儿子……一气之下说要送李天一出国。前脚国外新学校凳子还没坐热,后脚家里的石材生意就黄了……李天一的父亲后来到处请客吃饭找人询问才得知,金家当年买了很多地,陆陆续续开工后,同别家公司合作有诸多不便,索性就自己弄了家建筑公司。房产生意越做越大,当地原材料购买比例金家占据南水市场大头……自己儿子搞了金潋禾这么一出,一回家金家安和金佳妮直接按着头查出来李天一家和自家有生意上的往来,直接下达通知以后他家的生意绝对不做。一下子掐断了李天一家的生计来源……
金佳妮回想起来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庆幸自己有能力替潋禾出头。家长偏袒,老师搅浑水,学校不作为。这要是换成平常人家的孩子被欺负了还能有出头之日吗?对于潋禾的亏欠,自己不惜抬高成本也要为潋禾出口恶气,自己赚钱的意义不就是为了潋禾嘛。现在潋禾能够开心的接受恋爱,虽然对象作为妈妈的自己不是很满意,但潋禾也算是迈出了勇敢改变的第一步了。
“舅妈!我来也!”
“苗苗来的刚好!快去楼上看看你舅舅在干嘛!喔唷~喊又喊不动!电话也不接!烦死了!舅妈得看火。”
“好嘞!”
潋禾蹦蹦跳跳的上楼找舅舅。到了舅舅书房门口,看着紧闭的门,就知道舅舅在里面。潋禾跟小时候想吓舅舅一跳。鬼鬼祟祟的到门口,猛的一开门跳出来大喊道:“舅舅!!”
定睛一看,舅舅、周叔叔、周洲还有金润泽四个男人坐在茶桌前似乎之前在讨论着什么……空气瞬间凝固了......潋禾尴尬的收回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
“……”
“啊哈哈……周叔叔你们来的挺早哇……”后排的金润泽嘴角已经压不住了。
“你这个丫头片子吓舅舅一跳!这还有客人呢成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嘛......”
“干嘛凶潋禾。来苗苗,坐周叔叔这。”
“诶!来啦。”
“就你会做老好人!”
潋禾刚坐定,周洲就给了潋禾到了一杯茶。
“谢谢!你们是明天的飞机?”
“是呀!明天要不要和你舅舅一起来送送我们?”
“可以呀!几点?”
“10点半的飞机。”
“那你们回去之后,还回国吗?”
“回,国内的业务部才完成了一小部分。”
“没想到你们搞科技研发的还得搞业务……还怪忙的嘞。”
“处理人情世故可比研发累多了。”
“你可以和润泽合伙一下,他搞这些小聪明可会了。”
“诶~这怎么叫小聪明?这明明是大智慧!”
“是是是……小金总说的对!”
这是潋禾手机响了……
“喂舅妈。”
“可以让你舅舅他们下来了!稍微早点吃饭可以让他们早点休息,人明天坐飞机一坐坐一天呢。”
“好!”
潋禾挂了电话。
“舅舅,舅妈说可以开饭了。大家下去吃饭吧,今晚有的是时间好好叙旧。”
“老周啊!走!”
“好!”
“老林也真是!拿瓶酒拿到现在……”
“不管他!我们先喝!”
一行人走到楼下,林叔叔匆匆赶来……
“哟!说曹操曹操到!”
“你这不懂了吧?大牌都是压轴出场的!”
“我可是把我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践行了!”
“就两瓶酒怎么会喝垮你林老板呢?”
“喝不跨,但是还是要心疼一下的。”
“哈哈哈哈……就是要你出点血!”
林叔叔是林局长的弟弟,两人相差12岁。林局长从小性子沉稳,品学兼优,一路保送到国内最顶级学府——北清大学。据林叔叔说他的出生是个意外,当时他的哥哥去上中学了,原本就不太热闹的家里显得更冷清了。林父林母意外有了林叔叔,一家人想着养了孩子能有多难……老大生下来都没怎么管过不照样保送?都是一样的基因能差到哪去?就决定生下林叔叔,但没想到两个孩子性格天差地别。林叔叔他从小闹腾,虽然成绩优异但是不服管教。高考前夕,家里商量他以后专业方向希望他和他大哥一样从政,但是他一直不喜欢大哥工作时的一些弯弯绕绕。他想选择自己喜欢的理科,他每次解开一道难题他会有成就感。林家父母觉得明明有一条近道可走,为何还要自己另辟蹊径。双方就起了争执,林父林母一直拿大哥和林叔叔举例子做比较,他一气之下高考直接交了两门白卷。出成绩那天,林父林母兴冲冲的查看成绩,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查到成绩那一刻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平时都是名列前茅,为什么成绩能差这么多。查了最后才发现,是林叔叔故意的……一家人气不过觉得他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最后实在没办法,为他申请了国外的学校,也是在国外认识了周叔叔和舅舅还有他的初恋余阿姨。
在别人的领地,格格不入的面孔,成为了部分人眼中的怪咖和歧视对象。异国他乡三个意气风发的中国少年相遇在一起,成为了彼此的依靠。余阿姨是华侨,从小出生长大在国外,家中经营着酒庄生意。在一次三人外出聚会,遇到被外国的混混们围在中间的余阿姨,林叔叔一个拔腿相助,踹翻了三两个人。最后互相用外语骂着脏话,混混们文的不行用武的。舅舅和周叔叔哪能看着自己的同胞被欺负更何况是自己的兄弟,一时间大家打成一团。警察来了,混混们就跑了。最后查明了当时那些混混是当地没有成年屡教不改的青少年,也没有做出处罚,就放舅舅他们不了了之了……余阿姨和林叔叔因为这一次一见钟情,逐渐发展成恋人关系,一年后,舅舅他们毕业要回国了。林叔叔准备求婚余阿姨,就在一切准备就绪时,当时的那些混混偷了别人家里的车无证驾驶超速,余阿姨再也没醒来,林叔叔终身未婚。
林叔叔回国后,经常去看望余家父母,余家父母刚痛失唯一的女儿,看着林叔叔一肚子的火,讲话自然也没有很客气。在他们看来要不是林叔叔然余阿姨出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刚开始对林叔叔的辱骂,林叔叔也只是默默的听着一言不发。
“滚!你给我滚!林状绅你别在来我家!”余父大声吼叫道。
“……”林叔叔低着头站在余家门前。
“你好端端的叫我女儿出门干什么?啊?!要不是你!她能出事吗?”
“对不起……阿姨……我……”
“你快走吧!别来了!看到你来一次我就心痛一次!我就这么个女儿啊!你怎么忍心一次一次来我这里剜我的心啊……我的儿啊……”余母撕心裂肺的哭声,不由的让林叔叔愧疚……如果自己当初没叫她出门就好了……如果他不去海边玩浪漫,老老实实在家里求婚就好了……
那天回去后,林叔叔就病倒了……接连好几天没合眼,也不吃饭,终于挺不下去叫了救护车。舅舅来看望他时,他还挂着营养针。医生说他很虚弱没有活下去的信念,情况不是很好,建议找心理医生开导一下。后来的某一天,林叔叔刚醒就消失在医院里了,林父林母接到医院通知没开心多久又开始慌忙的找儿子。最后是警察叫了救护车给他送回医院的。林叔叔跳江了,被路人看到了后报了警,江边的巡警出警很快,把林叔叔救上来后送到了医院,林叔叔又昏迷了好多天。再次醒来的林叔叔好像换了个人,开始照顾自己,孝顺照顾家人,出院后一段时间里,林父林母都以为小儿子疯了。后来舅舅来看他,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没疯。”
“那你这段时间也怪吓人的……你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我帮你一起想想办法!”
“我跳江昏迷时,我梦到余梦了,她说她愿意……她让我好好活下去,让我照顾好自己和家人还有她爸妈。”
“……”
“我会听她的话的。明天我就去看望她爸妈!”
“我陪你!”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那你有事直接跟我说,千万别藏着掖着。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知道了!好兄弟!”林叔叔拍了拍舅舅的肩膀。
舅舅把事情告知了林父林母,在后续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很怀念那个肆无忌惮的小儿子……再到后来哪怕再想要儿子成家,林父林母也始终没开口一个字……
第二天林叔叔去了余家,说来也奇怪,余家父母这次再也没有了刁难。难得请了林叔叔说进门说话。
“你坐吧。”
“谢谢阿姨!”
“你这些天怎么没来?”
“我生了点病……”林叔叔紧张的一直挫弄着手。
“是阿姨的错……小梦走了不怪你……是我需要一个情绪宣泄的出口,就把气都撒到你身上了。”
“阿姨……我……”
“阿姨梦到小梦了……她说她很爱你,希望我不要刁难你。原谅她的先走一步。如果有来生,她还愿意做我的女儿。”
“阿姨对不起!”说完林叔叔就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
“你起来吧!”余母扶起林叔叔。
“孩子……梦梦是你珍爱的人,她走了,你心里也不好受。是阿姨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难过,没有体谅到梦梦和你的处境。你人生还长……”
“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您和叔叔的!”
就像林叔叔说的,这一照顾就是三十几年。余父逐渐就把酒庄生意交给了林叔叔,林叔叔也没让二老失望,把酒庄打理的井井有条,规模也相比之前扩大了不少,甚至多个国家也有了自己的酒庄。在林叔叔的照料下,余父余母晚年得以游山玩水。好些年前,余母也曾劝过林叔叔给自己找个伴,都被林叔叔拒绝了。
“状绅呐,你看你也快一把年纪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趁着还有精力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我只想照顾好酒庄和您二老,让您们可以安享晚年,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
“这孩子……”
“您就随我吧!反正我不服管教惯了。”
“行行行!我还能拿你咋办?”
第二天,舅舅、林叔叔、潋禾和润泽一起到机场送走了周家父子。
“时间真快呀!”
“是挺快的!你家两个崽子都这么大了!”
舅舅拍了拍林叔叔的肩膀说道“又要胡思乱想了吧!别想了!我们走吧。”
“还是你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