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爷来了?”祖母说道,“快快请进!”只见一位身着灰色道士服的中年人,手拿一个方位盘,一脸神秘地走进议事厅。那道士站定,对着崔靖合等人拜了拜,故作高深地说:“贫道夜观星象,见罗盘有异,便算了一算,料到今晚贵府必有异象,特前来告知。”

    祖母赶快接上话题:“道爷妙哉,今晚我崔府骤然大火,还望道爷指点迷津。”语气急切,一旁的崔靖合虽觉得有些不合理,但是还是想听一听这道士怎么说。

    那道士手摸下巴,似在捋着胡子,又好似再沉思,看了一眼罗盘说到:“贫道,曾观测贵府,再加上今夜异象,贫道斗胆,贵府这是被邪祟所缠,许赶紧找出邪祟,否则将会威胁崔家家运。”祖母一听,急了起来,身子前倾,赶忙问:“敢问道爷如何找出这邪祟呢?”崔月心里想:就等这句话呢。于是道士说:“这邪祟一般藏匿在人身上,这人被附身后就完全由邪祟控制。崔大人可仔细想想这崔府有无性情大变之人。”

    听着道士的话,崔雯一挑眉,心想:原来是为了我,看向崔月的眼神无奈中又有点佩服:下这么大的功夫就为了给我下套。

    崔月见道士已说出她需要的话,赶紧添油加醋:“祖母!那不是妹妹吗!自那日崔雯妹妹落水后,妹妹就有点不一样了。”崔月知道祖母喜欢崔雯只是爱屋及乌,祖母是最看重荣誉的人,要不是儿子喜欢崔雯,祖母才不会看一眼这个崔家在外的私生子,崔家的污点。所以崔月有信心祖母一定会被说动。崔靖合听到了崔月的话,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下,问那道士:“可有何解?”道士说:“需得将此人关入祠堂,令崔府先人的魂魄镇压,再由贫道做法七日便可解。”崔靖合听了松一口气,心下想着受这些罪也不是大事,就看向崔雯。

    崔雯立刻察觉到崔靖合态度上的转变,主动出击:“父亲,如果这样想才是正中他怀,非但没有出去邪祟,还要让崔府蒙羞,让人们以为崔府是轻易就可被些花言巧语玩弄的,失了崔府的名声与威望。”此话一出,都把崔月整蒙了,原无邪祟,何来除灾?崔月忍不住说:“妹妹这话是很确定这邪祟咯?”崔雯看了一眼崔月,那眼神让崔月心里发毛,然后崔雯转身向祖母和父亲拜了一下,说道:“父亲仔细想想为何崔府会有此谣言?要知道今晚异象,可是有邪祟作怪,此刻在崔府的,又有何人呢?还望父亲仔细斟酌,莫让邪祟得逞。”

    崔月回过味来,原来是想从道士入手,崔月才不会让崔雯得逞,接过崔雯的话:“父亲,万事讲究一个因果,崔雯变化再前,道士谏言再后。邪祟狡黠,父亲莫要被蛊惑。”这时的崔靖合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两个人的话,崔靖合位居四品官员,又是皇帝党,见惯了这种场合,此时开始思考起来,默不作声,但眼神在道士与崔月之间徘徊。

    崔靖合在衡量那种说法所导致的最终结果对崔府更好,崔月可不这么想,她认为崔靖合是站在崔雯这边的,于是眼眶又有些红,刚刚在后院的一幕幕又涌上心头,最后定格在崔雯的脸,崔雯一脸认真的告诉她,让她正视自己。发现自己在想崔雯,崔月赶紧眨眨眼,试图忘记,结果就错过了最佳时机,这边崔靖合已经决定了。毕竟从根去除可比亡羊补牢好太多,崔靖合接受了崔雯的提议,将道士赶了出去,而帮着道士说话的崔月,则被崔靖合狠戾地警告,暂时关在灵犀院内。引起火灾的火源没找到倒是没有让崔月再受到更严厉的惩罚,算是万幸了。

    崔月坐在灵犀院,想起那晚,父亲直接让人将道士赶了出去,然后宣布了崔月的惩罚,崔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又看向崔雯。“崔雯!!!”崔月控制不住地大喊,恶狠狠地瞪着她,而崔雯却一脸怜悯的看着她。这样的神情更让崔月恼火,她突然冲上前去,想要抓住崔雯。啪!崔月被崔雯扇了一耳光,崔月愣了一下,就听见崔雯说了句:“冷静了吗?”沈兰英一直在旁边被崔靖合制住,在看见女儿被打后再也忍不住了,她抓住崔靖合的袖子大喊:“崔靖合你敢让这个贱人打我女儿!”沈兰英跑到崔月身边护住她,就伸手想要打崔雯。

    “够了!还觉得不丢人吗!”祖母突然发话,“沈兰英,管好你女儿,回灵犀院去。”沈兰英还想说什么,见怀里的崔月有点颤抖,又看崔靖合往这边走,于是咬咬牙,说:“走!我们走,我带着我的女儿,再也不要回来受这种委屈!”崔靖合听了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好,滚啊!滚出崔府!”两人不欢而散。

    回忆结束,崔月抬眼看向母亲,脸有点红,但是崔月现在有些麻木,她弱弱地问:“母亲,我们去哪?”沈兰英见女儿终于有点反应,赶忙过来抱住女儿,琅环早已在一侧准备好冰水,她用指甲紧抠铜盆,恨自己不在场——琅环因为要处理现场,赶到时沈兰英正搂着女儿走出议事厅。“回沈家,咱们家不比崔府差!”沈兰英心意已决,她受不了女儿这个样子,暗自落泪,喃喃道:“回家,回家。”

    崔月任由琅环帮她敷脸,心里委屈,一下子哭了出来:“母亲,琅环,哇!”琅环也跟着掉泪,一时间屋内只有哭声。待崔月哭累睡着了,琅环才抹抹眼泪,送走沈兰英。

    崔雯暂住在祖母的别院,一夜未眠,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晚,崔府发生重大变故,人们第二天才知晓,原来是这邪祟假扮道士,妄想侵蚀崔府,最后被崔家家主发现,才没有造成大祸,虽然崔家失火,但也没有人受伤,于是在一段时间之内成为人们的餐后闲谈。至于为何崔家主母突然回娘家,那些大家族之间的事,可不是普通人能够议论揣测的,还是少关注为妙,毕竟,崔家和沈家一边站皇帝派,另一边可是摄政王派,水火不容,才是正常。

    花自飘零水自流,人生无常事事休,我虽残花败春雨,谁说花泥不含香。

    (残花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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