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月跟着凤于天穿梭于树林中,他们沿着一条曲折的小路行进,如果不是凤于天带路,崔月早已迷失在大山里。

    回想刚刚在茶馆的对话,崔月无意识地揪紧了自己的衣袖。“老头,你不会是犯事了吧?”崔月见茶水已经端上,一边去拿,一边说。“胡说什么!老夫可是良民。”凤于天情绪激动,一手拍在桌上,吓崔月一跳。崔月喝口茶,默默地听着。

    “老夫当年可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凤于天说起往事十分亢奋,脸颊微红。“哦。”崔月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多嘴。

    “医术高超,天资卓越,颖悟绝伦。奇谷之中,无人能及。”凤于天对于夸自己这件事一点也不尴尬。崔月快要受不了了,有些不耐烦地说:“说重点。”

    凤于天睨了一眼崔月,说:“重点就是,就是老夫没通过传承,深受打击,辜负了祖师爷的期待,一气之下,跑了。”

    崔月回过神,发现他们已经深入山中,周围已经没有平坦的路,只有黄土,以及伸出地底恣意生长的树根。“我们还有多久?”崔月有点疲倦,她喘着气询问。

    “已经到了。”凤于天难得正经地回答,他指向前方一处洞窟,说:“前方便是,穿过山洞,豁然开朗。”崔月走上前,拍了拍裙子上的土,然后又看了看漆黑的山洞,心里有点打退堂鼓。她扭头去看凤于天,眼前之人侧过身,似乎眺望远方,恍惚中,崔月觉得凤于天说他年轻时的俊俏,也许不是吹的。随即,崔月转身走进黑暗中。

    崔月摸索着墙壁,确保自己不会摔倒,她也顾不上身上、手上的土,只是一个步子一个步子向前。眼前出现了一束光,待她走进,一切都展现在崔月眼前。白墙红瓦,静卧在高耸粗壮的古树之间,青石堆砌的台阶一路向上延伸,使人不得不仰视其上,倾斜的楼梯仿佛通向天空,叫人走在上面,便觉无边孤独,所谓寻道,便是怀赤诚之心,行漫长苦楚吧。

    崔月抬脚迈上台阶,再抬头,只觉没有尽头。“打起精神来。”崔月给自己打气,她最自豪的,莫过于自己不服输的傲气,她格外珍惜这重新拾起的傲气,便向上扯了扯裙子,硬着头皮往上爬。

    人在爬山的时候,会想什么,是终点的风景,还是路过的瑰丽,答案都不是,就只是一步一步往上爬,感受自己在前进;兴许歇脚时,感叹一句沿途风景,或与遇见的人攀谈。崔月有些累了,也不顾礼仪就地坐在台阶上,她向下看,原来已经走了这么多了。一阵风吹来,催促她快些继续。

    奇谷,虽说叫谷,其实算是一个清观,仙气缭绕,静谧庄重。崔月从正门看去,从楼林立,多是那种厢房,十分壮阔。当然,也意味着崔月需要费点功夫才能找到崔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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