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俱乐部的周泽楷收到了自己队员们意味深长的注视。
吕泊远幽幽∶“周队……”
杜明接话∶“居然抢跑……”
方明华吸气∶“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
吴启鄙视∶“太狡猾了……”
周泽楷无辜∶“怎么了？”
江波涛难得哀怨。
他不是没有进取心，但“不熟的学弟”在身份上天生尴尬，既没有熟稔到可以随意地接近，又不像陌生人一样可以适当莽撞……他也想住在学姐楼下啊！
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周队隔壁的房子租下来，但面上还是平静∶“好了。周队，学姐的水平怎么样？黄少天前辈好像很意动的样子。”
周泽楷∶“打得很好，但她拒绝了。”
“说是学校的事，很忙。”
几人面面相觑。
有关于陆摇舟的水平，他们无条件相信周泽楷的判断，也没有去过多询问他贸然伸出橄榄枝的事，作为队长和绝对核心，周泽楷有这种隐性的推举权。
“话说，陆学姐是在什么学校上学？”
都是差不多大的同龄人，敬称太正式，昵称又太亲近，吕泊远选择跟江波涛一起喊学姐。
“卡塞尔学院？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好像没听说过？”
仕兰中学的毕业生们，一毕业就出国的绝对不少，但这个卡塞尔学院，招收的学生却少得可怜。
似乎除了陆摇舟，也就只有前些年一个姓楚的学长也去了吧……
江波涛搜索了卡塞尔学院的官网。
网站的设计简洁而贵气，枝叶蔓生的巨树作为背景，封面头条上刊登着上周与芝加哥大学在密歇根湖畔的赛艇联赛报道。
方明华∶“看不出来，小江你的英语学得还挺好啊。”
“读一些基础的没问题。”好歹他也是仕兰学生嘛。江波涛试着在搜索栏中搜索陆摇舟的名字，下面立马弹出两三页词条。
江波涛按照时间顺序从前往后浏览。
《优秀新生代表，来自中国的陆》
《自由一日优胜者，学生会赢得来年诺顿馆使用权》
《学生会选举，陆夺得主席头衔》
《恺撒·加图索重返卡塞尔，学生会主席陆或为其首位学生》
……
最新的一条是学生会的期末舞会，身穿小西装的女孩子站在金碧辉煌的礼堂中，姿态清逸挺拔，身侧簇拥着许多柔软的、身着白裙的姑娘。
她们浸没在同样的光与影中，因而显得模糊渺远，只有陆摇舟遥遥向摄像头投来警觉而锐利的一瞥。
杜明肃然起敬∶“风云人物啊。”
“如果真要来打职业的话，那可是绝对真爱了。”方明华咋舌，他原本出于对小江情商的信任all in了江股，随后又因为周泽楷一反常态的进取姿态抛售江股转投周股，现在又觉得自己的两支股票都不是很有希望。
这妹子太高岭之花了好么？
江波涛凝视着照片上的女孩子，轻声道∶“她一直都是这样。”
s市春夏多雨，年少的江波涛听着下课铃走出教室，眼前是灰蒙蒙交织的雨幕。
不同的人举着不同的雨伞，从雨中走过，那些人是什么样子，在回忆中都已经模糊不清，唯一清晰的，只剩与校服女孩偶然的对视。
淋漓模糊的记忆中，那时的她与此时的她如出一辙。
江波涛这才明白此前他有关于她“改变”的判断过于草率，陆摇舟没有被时间改变，她只是逐渐显露出了此前被隐藏着的、过于独特的那一部分。
某些藏匿在心中的，尚且不坚定的，畏缩不前的想法，渐渐地明晰起来。
然而他却没有再见过陆摇舟。
周泽楷收到了她“出门一趟，过段时间再联系”的消息，账号也不再登录，黄少天倒是有在群里嚷嚷说怎么蓝溪阁的妹子不上线了，是不是被周泽楷打到伤心了，你们轮回真是罪大恶极，还不速速交代实情。
——再一次的见面，是在两个多月后的B市。
*
吴雪峰无奈：“真的要去吗？”
陆摇舟点头。
“败给你了。”吴雪峰把抽完血的注射器放进冷藏箱，“刚在地狱门口晃了一圈，要不要这么活力四射啊？”
那没办法，又不是她想的。陆摇舟无辜的眼神传达出这样的含义。
“日常报告怎么写？”吴雪峰没好气，“多次无视校规强行提升血统的危险分子还没稳定就强行离院，目的竟是观赏线下电竞比赛，风纪委员不会相信我的！你说你出门是嘴馋了想吃北京烤鸭都比这个靠谱好么？”
“可是今天是微草打轮回诶。”陆摇舟说，“我想看王不留行打一枪穿云。”
“而且，校董会不会管你的，他们知道你只是个摆设。”
这两句话都让吴雪峰心梗。
他一边心里愤愤地想如果他还没退役，哪里轮的到这些小年轻（？）吸引学妹的目光，另一边又忍不住回忆起他当时接下任务时的情形。
例行的约竞技场没有收到回复，吴雪峰起初还以为是学妹对他有了什么意见，后来才发现旋风仓鼠好几天都没有上线。
——按照陆摇舟目前的荣耀沉迷程度来看，学妹不理他是有可能的，不上游戏是不太可能的。
吴雪峰想，她是不是去做任务了？尚未毕业的学生基本不会接到额外任务，但陆摇舟是A级学生，又是学生会长，自然情况不同，何况那位加图索似乎遇到了些麻烦。
在和龙类有关的许多特殊环境内，常规联络工具都无法使用。
吴雪峰有空就开着接天湖练级，他认出了论坛上署名为Lu的材料收购帖，心知陆摇舟一定还会去神之领域，甚至有可能和他一样，选择走向职业赛场——他是过来人，明白这款游戏、以及这款游戏的玩家，对于部分人而言，到底有怎样的吸引力。
接天湖当然也会进入神之领域，他想一直在她身边，即使只能在网络世界中。
好友列表中的旋风仓鼠一直没有上线。
等待之中，焦虑一点一点累积起来。
直到他看见守夜人论坛中的飘红新帖。
驻扎B市的专员负责接应从北极归来，临时降落在北京的专机，专机上是好几个伤者，其中包括陆摇舟。
大家在守夜人论坛上交流八卦，管理员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天的帖子却很快被封掉了。
吴雪峰心想大事不妙，果然不久就接到了邮件邮件，询问他是否有空前往中国暂时监管某位“失控专员”。
他眼疾手快地抢了任务，见到了躺在病床上，四肢都被特制拘束带捆缚住的陆摇舟，她的腿和臂处，都出现了浅淡的鳞片痕迹。
被注射了超量麻醉和镇静的她没有睁眼，但吴雪峰知道，那双眼睛此时一定灿烂滚烫如流金。
当时，在她身边的是路明非教授。
“恺撒和诺诺伤得更重一点，他们先被送回学校，我也会返校汇报。”这位知名度不下于恺撒，然而平素一直以温和颓废形象示人的男人少见地表露出锐利的一面。
“你应该知道风纪委员会叫你来的目的吧。”
吴雪峰点头。
这不是陆摇舟第一次违规，但谁都知道陆摇舟在加图索家的船上，将恺撒与陆摇舟分开，无疑是便于及时“处理”可能的失控。
“她的血统浓度现在很稳定，我保证她不会有转变为死侍的可能。”路明非伸了个懒腰，说，“你可以将检测结果报告给上面，那是你的职责，恺撒现在是无意识，但当他醒来，你明白他发起脾气来多难搞吧。”
吴雪峰答应，内心又生出隐秘的喜悦，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和陆摇舟的关系。
他是无人知晓的狂信徒。
正如路明非所说，陆摇舟的血统虽然已经趋近临界，但也确实稳定了下来。爆血这一技术前些年还没几个人知道，现在虽然掌握的人少，但已经不算什么秘密。吴雪峰知道爆血带来的血统提升是不可控的，路明非一定做了什么。
这些年风纪委员会和校董会的手段温和了很多，但这不代表面对着已经出现龙类特征的混血种还会手软。
……不管以后校董会的处理怎样，活下来就很好。
吴雪峰无奈地递了根拐杖给陆摇舟，“冯主席会感动死的，联盟居然还有这种身残志坚，腿断了一条还要去看比赛的观众。”
陆摇舟无语∶“我早就说了普通骨折没那么严重，可以拆掉石膏了。”
吴雪峰∶“不行。还没好全。”
他挥了挥手里的两张票，“陆专员，请配合工作。”
陆摇舟∶“……”
上一次同样是骨折，她三四天就出院了，现在怎么连石膏都不让取下来了。
她怎么觉得自家学长这操心的习惯越来越根深蒂固了呢？
*
陆摇舟坐在观众席中，观察了一下四周。B市是微草的主场，但轮回的粉丝也不少，观众们大多都带着点应援的颜色。
一片黄绿海洋中，穿着随意的吴雪峰，穿着随意的陆摇舟，和她旁边穿着随意的青年，三人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台上的主持人正在念开场白，光源聚拢在整个场馆的中心，观众席上十分昏暗，隐约可以看见戴着口罩的青年，面部上方是飞扬的眉眼，他偏过头来看了一眼，低声道∶“……吴雪峰？”
吴雪峰∶“？”
“你是……老孙？”
“嗯。好久不见啊。”
孙哲平冲他点了点头，又对陆摇舟道∶“你好，我是孙哲平。”
眼前的女孩子愣了愣。
“你好。我是陆摇舟，吴雪峰的同学。”
……孙哲平看着她打着石膏的脚，心里漫不经心地想着，看吴雪峰回国还带着妹子看比赛，以为是联盟又一脱单成员，没想到是个虚的——正经人谁会带着负伤的妹子来看比赛啊？
何况孙哲平是没谈过恋爱，但又不是瞎了眼，吴雪峰那酸酸的眼神太好懂了。
这姑娘完全没注意另外一边吴雪峰的表情，眼睛亮晶晶的，“我……”她顿了顿，仿佛在纠结自己的措辞，最后憋出一句，“我觉得你打的特别好！”
孙哲平和张佳乐是百花的双核，共同构成了繁花血景，所有百花的比赛集锦中，百花缭乱和落花狼藉几乎都是共同进退。
在听从叶秋的谗言（？），学习（？）张佳乐的打法时，陆摇舟当然有被视频中出现的落花狼藉所吸引。
“……谢谢。”
虽然不太说话，但是属性很明显的直球系。
怪可爱的。
吴雪峰∶“……你怎么跑到b市来了？”
孙哲平轻描淡写∶“前几年，趁b市房价还没涨，买了几套房，退役之后顺便就搬过来了。”
吴雪峰∶“……包租公啊你？”
他怎么不知道孙哲平还是个投资人才？
孙哲平∶“倒是你，怎么突然回国了？不回h市的大本营，反而跑到b市这边看比赛了？”
“我这次回国算是出差，顺便陪学妹。”吴雪峰道，“腿骨折了还要看王不留行打一枪穿云，我只能顺着来咯。”
孙哲平笑∶“看不出来啊。妹子是微草粉丝还是轮回粉丝？”
“都不是。”陆摇舟耿直道∶“如果一定要让我选一个的话，我可以当你的粉丝吗？”
孙哲平挑眉。
“我现在可打不过王杰希和周泽楷了。怎么突然说好话？想拜师学艺？”他玩笑般摆了摆自己的手，“我前段时间刚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这段时间尽量不要玩游戏。”
“不，我有我自己的打法。”黑暗中，她的瞳孔圆亮，像是在暗处的小兽，因而神态显得十分单纯坦率，“但他们都说你是荣耀第一狂剑，我觉得你实至名归。”
孙哲平难得失笑。
……各种方面来说，都称得上是可怕的性格啊。
吕泊远幽幽∶“周队……”
杜明接话∶“居然抢跑……”
方明华吸气∶“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
吴启鄙视∶“太狡猾了……”
周泽楷无辜∶“怎么了？”
江波涛难得哀怨。
他不是没有进取心，但“不熟的学弟”在身份上天生尴尬，既没有熟稔到可以随意地接近，又不像陌生人一样可以适当莽撞……他也想住在学姐楼下啊！
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周队隔壁的房子租下来，但面上还是平静∶“好了。周队，学姐的水平怎么样？黄少天前辈好像很意动的样子。”
周泽楷∶“打得很好，但她拒绝了。”
“说是学校的事，很忙。”
几人面面相觑。
有关于陆摇舟的水平，他们无条件相信周泽楷的判断，也没有去过多询问他贸然伸出橄榄枝的事，作为队长和绝对核心，周泽楷有这种隐性的推举权。
“话说，陆学姐是在什么学校上学？”
都是差不多大的同龄人，敬称太正式，昵称又太亲近，吕泊远选择跟江波涛一起喊学姐。
“卡塞尔学院？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好像没听说过？”
仕兰中学的毕业生们，一毕业就出国的绝对不少，但这个卡塞尔学院，招收的学生却少得可怜。
似乎除了陆摇舟，也就只有前些年一个姓楚的学长也去了吧……
江波涛搜索了卡塞尔学院的官网。
网站的设计简洁而贵气，枝叶蔓生的巨树作为背景，封面头条上刊登着上周与芝加哥大学在密歇根湖畔的赛艇联赛报道。
方明华∶“看不出来，小江你的英语学得还挺好啊。”
“读一些基础的没问题。”好歹他也是仕兰学生嘛。江波涛试着在搜索栏中搜索陆摇舟的名字，下面立马弹出两三页词条。
江波涛按照时间顺序从前往后浏览。
《优秀新生代表，来自中国的陆》
《自由一日优胜者，学生会赢得来年诺顿馆使用权》
《学生会选举，陆夺得主席头衔》
《恺撒·加图索重返卡塞尔，学生会主席陆或为其首位学生》
……
最新的一条是学生会的期末舞会，身穿小西装的女孩子站在金碧辉煌的礼堂中，姿态清逸挺拔，身侧簇拥着许多柔软的、身着白裙的姑娘。
她们浸没在同样的光与影中，因而显得模糊渺远，只有陆摇舟遥遥向摄像头投来警觉而锐利的一瞥。
杜明肃然起敬∶“风云人物啊。”
“如果真要来打职业的话，那可是绝对真爱了。”方明华咋舌，他原本出于对小江情商的信任all in了江股，随后又因为周泽楷一反常态的进取姿态抛售江股转投周股，现在又觉得自己的两支股票都不是很有希望。
这妹子太高岭之花了好么？
江波涛凝视着照片上的女孩子，轻声道∶“她一直都是这样。”
s市春夏多雨，年少的江波涛听着下课铃走出教室，眼前是灰蒙蒙交织的雨幕。
不同的人举着不同的雨伞，从雨中走过，那些人是什么样子，在回忆中都已经模糊不清，唯一清晰的，只剩与校服女孩偶然的对视。
淋漓模糊的记忆中，那时的她与此时的她如出一辙。
江波涛这才明白此前他有关于她“改变”的判断过于草率，陆摇舟没有被时间改变，她只是逐渐显露出了此前被隐藏着的、过于独特的那一部分。
某些藏匿在心中的，尚且不坚定的，畏缩不前的想法，渐渐地明晰起来。
然而他却没有再见过陆摇舟。
周泽楷收到了她“出门一趟，过段时间再联系”的消息，账号也不再登录，黄少天倒是有在群里嚷嚷说怎么蓝溪阁的妹子不上线了，是不是被周泽楷打到伤心了，你们轮回真是罪大恶极，还不速速交代实情。
——再一次的见面，是在两个多月后的B市。
*
吴雪峰无奈：“真的要去吗？”
陆摇舟点头。
“败给你了。”吴雪峰把抽完血的注射器放进冷藏箱，“刚在地狱门口晃了一圈，要不要这么活力四射啊？”
那没办法，又不是她想的。陆摇舟无辜的眼神传达出这样的含义。
“日常报告怎么写？”吴雪峰没好气，“多次无视校规强行提升血统的危险分子还没稳定就强行离院，目的竟是观赏线下电竞比赛，风纪委员不会相信我的！你说你出门是嘴馋了想吃北京烤鸭都比这个靠谱好么？”
“可是今天是微草打轮回诶。”陆摇舟说，“我想看王不留行打一枪穿云。”
“而且，校董会不会管你的，他们知道你只是个摆设。”
这两句话都让吴雪峰心梗。
他一边心里愤愤地想如果他还没退役，哪里轮的到这些小年轻（？）吸引学妹的目光，另一边又忍不住回忆起他当时接下任务时的情形。
例行的约竞技场没有收到回复，吴雪峰起初还以为是学妹对他有了什么意见，后来才发现旋风仓鼠好几天都没有上线。
——按照陆摇舟目前的荣耀沉迷程度来看，学妹不理他是有可能的，不上游戏是不太可能的。
吴雪峰想，她是不是去做任务了？尚未毕业的学生基本不会接到额外任务，但陆摇舟是A级学生，又是学生会长，自然情况不同，何况那位加图索似乎遇到了些麻烦。
在和龙类有关的许多特殊环境内，常规联络工具都无法使用。
吴雪峰有空就开着接天湖练级，他认出了论坛上署名为Lu的材料收购帖，心知陆摇舟一定还会去神之领域，甚至有可能和他一样，选择走向职业赛场——他是过来人，明白这款游戏、以及这款游戏的玩家，对于部分人而言，到底有怎样的吸引力。
接天湖当然也会进入神之领域，他想一直在她身边，即使只能在网络世界中。
好友列表中的旋风仓鼠一直没有上线。
等待之中，焦虑一点一点累积起来。
直到他看见守夜人论坛中的飘红新帖。
驻扎B市的专员负责接应从北极归来，临时降落在北京的专机，专机上是好几个伤者，其中包括陆摇舟。
大家在守夜人论坛上交流八卦，管理员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天的帖子却很快被封掉了。
吴雪峰心想大事不妙，果然不久就接到了邮件邮件，询问他是否有空前往中国暂时监管某位“失控专员”。
他眼疾手快地抢了任务，见到了躺在病床上，四肢都被特制拘束带捆缚住的陆摇舟，她的腿和臂处，都出现了浅淡的鳞片痕迹。
被注射了超量麻醉和镇静的她没有睁眼，但吴雪峰知道，那双眼睛此时一定灿烂滚烫如流金。
当时，在她身边的是路明非教授。
“恺撒和诺诺伤得更重一点，他们先被送回学校，我也会返校汇报。”这位知名度不下于恺撒，然而平素一直以温和颓废形象示人的男人少见地表露出锐利的一面。
“你应该知道风纪委员会叫你来的目的吧。”
吴雪峰点头。
这不是陆摇舟第一次违规，但谁都知道陆摇舟在加图索家的船上，将恺撒与陆摇舟分开，无疑是便于及时“处理”可能的失控。
“她的血统浓度现在很稳定，我保证她不会有转变为死侍的可能。”路明非伸了个懒腰，说，“你可以将检测结果报告给上面，那是你的职责，恺撒现在是无意识，但当他醒来，你明白他发起脾气来多难搞吧。”
吴雪峰答应，内心又生出隐秘的喜悦，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和陆摇舟的关系。
他是无人知晓的狂信徒。
正如路明非所说，陆摇舟的血统虽然已经趋近临界，但也确实稳定了下来。爆血这一技术前些年还没几个人知道，现在虽然掌握的人少，但已经不算什么秘密。吴雪峰知道爆血带来的血统提升是不可控的，路明非一定做了什么。
这些年风纪委员会和校董会的手段温和了很多，但这不代表面对着已经出现龙类特征的混血种还会手软。
……不管以后校董会的处理怎样，活下来就很好。
吴雪峰无奈地递了根拐杖给陆摇舟，“冯主席会感动死的，联盟居然还有这种身残志坚，腿断了一条还要去看比赛的观众。”
陆摇舟无语∶“我早就说了普通骨折没那么严重，可以拆掉石膏了。”
吴雪峰∶“不行。还没好全。”
他挥了挥手里的两张票，“陆专员，请配合工作。”
陆摇舟∶“……”
上一次同样是骨折，她三四天就出院了，现在怎么连石膏都不让取下来了。
她怎么觉得自家学长这操心的习惯越来越根深蒂固了呢？
*
陆摇舟坐在观众席中，观察了一下四周。B市是微草的主场，但轮回的粉丝也不少，观众们大多都带着点应援的颜色。
一片黄绿海洋中，穿着随意的吴雪峰，穿着随意的陆摇舟，和她旁边穿着随意的青年，三人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台上的主持人正在念开场白，光源聚拢在整个场馆的中心，观众席上十分昏暗，隐约可以看见戴着口罩的青年，面部上方是飞扬的眉眼，他偏过头来看了一眼，低声道∶“……吴雪峰？”
吴雪峰∶“？”
“你是……老孙？”
“嗯。好久不见啊。”
孙哲平冲他点了点头，又对陆摇舟道∶“你好，我是孙哲平。”
眼前的女孩子愣了愣。
“你好。我是陆摇舟，吴雪峰的同学。”
……孙哲平看着她打着石膏的脚，心里漫不经心地想着，看吴雪峰回国还带着妹子看比赛，以为是联盟又一脱单成员，没想到是个虚的——正经人谁会带着负伤的妹子来看比赛啊？
何况孙哲平是没谈过恋爱，但又不是瞎了眼，吴雪峰那酸酸的眼神太好懂了。
这姑娘完全没注意另外一边吴雪峰的表情，眼睛亮晶晶的，“我……”她顿了顿，仿佛在纠结自己的措辞，最后憋出一句，“我觉得你打的特别好！”
孙哲平和张佳乐是百花的双核，共同构成了繁花血景，所有百花的比赛集锦中，百花缭乱和落花狼藉几乎都是共同进退。
在听从叶秋的谗言（？），学习（？）张佳乐的打法时，陆摇舟当然有被视频中出现的落花狼藉所吸引。
“……谢谢。”
虽然不太说话，但是属性很明显的直球系。
怪可爱的。
吴雪峰∶“……你怎么跑到b市来了？”
孙哲平轻描淡写∶“前几年，趁b市房价还没涨，买了几套房，退役之后顺便就搬过来了。”
吴雪峰∶“……包租公啊你？”
他怎么不知道孙哲平还是个投资人才？
孙哲平∶“倒是你，怎么突然回国了？不回h市的大本营，反而跑到b市这边看比赛了？”
“我这次回国算是出差，顺便陪学妹。”吴雪峰道，“腿骨折了还要看王不留行打一枪穿云，我只能顺着来咯。”
孙哲平笑∶“看不出来啊。妹子是微草粉丝还是轮回粉丝？”
“都不是。”陆摇舟耿直道∶“如果一定要让我选一个的话，我可以当你的粉丝吗？”
孙哲平挑眉。
“我现在可打不过王杰希和周泽楷了。怎么突然说好话？想拜师学艺？”他玩笑般摆了摆自己的手，“我前段时间刚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这段时间尽量不要玩游戏。”
“不，我有我自己的打法。”黑暗中，她的瞳孔圆亮，像是在暗处的小兽，因而神态显得十分单纯坦率，“但他们都说你是荣耀第一狂剑，我觉得你实至名归。”
孙哲平难得失笑。
……各种方面来说，都称得上是可怕的性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