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的寒假很快就到了，青月早上开门看见抱着佳佳的阿姨，在厨房郑重的再次重申不让她带小朋友过来，谢渠坐在沙发上没有反应。他们赶着去上课，青月抓起书包就推开门。
“中午你还回来吗？”
“阿姨说她今天要晚点离开，我就不用回来了。”电梯闪着红光，到了。
下了晚自习，谢渠竟然没在教室，收拾书包的胡耀新说“他最后一节课就走了，没和你说？”
青月摇头“没。”想不到人去哪了，刚踏下楼梯就被叫住“我们一起走吧，又黑又冷的，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胡耀新背着书包追上来说。
“我家就在学校后面的小区，开车更慢。”青月没答应。
“走走走，车里暖和。”胡耀新在后面低头推她，这是谢渠要他帮忙的，管不了前面的人会不会打人了。“冷死了，快上车。”
青月撇撇嘴，硬是把要出口的话咽下。
校门口堵了很久，胡耀新尴尬的不敢看她，避开青月审视的目光，装作睡觉。
门缝露出白色的光线，阿姨抱着佳佳还在客厅，“阿姨，这么晚了还没回家？”青月换上鞋子，仔细一看才看到佳佳脸上的泪痕和地上红黑的痕迹。
“我们以后都不来了，阿姨不做了！你快进去看看那个男孩子。”她抱着孩子站在角落，佳佳的嘴被她捂得紧紧的。
重物倒地的声音从周和棉的房间传出来，青月捏紧书包带子，眼神变得锐利。她没有马上进去，“为什么你们还没有回家？我给你们叫个出租车，和佳佳快点回去。”
“晚上有个她喜欢的电视，只是留了一会就这样了，你快进去看看！”阿姨急得跺脚，佳佳又哭出声来。“这是造的什么孽，她出来就把电视砸了，拿着碎片就往自己身上捅。”
青月不想人这么多，太吵了。
阿姨还在絮絮叨叨，青月推开虚掩的房门，床头柜倒在地上，谢渠站在周和棉的面前，弯着的腰在青月进来后直立。两人刚说完什么的样子。周和棉看见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门口的人。
她手上的伤痕在流血，青月让她出来“到外面来。”她把她牵出来，阿姨看见跟在后面的谢渠没什么事，抱着佳佳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谢渠帮她抱着佳佳，青月给周和棉清理伤口，准备热水用热毛巾给她搽脸，又在厨房冲她喜欢的奶粉。脚步忙碌但不乱，谢渠眼含笑意，话却是对周和棉说的“阿姨，你看到了吗？”
青月的奶粉还没打开，外面就想起了佳佳的哭泣，阿姨也在叫她。
谢渠被扑过来的人掐住脖子，她用了很大的力气，谢渠脸很快就红了，在他身上的佳佳一边哭一边抠她的手“哇哇，嗝哥哥。”她在夹缝中滑下来，哭着跑向奶奶。
青月用蛮力把周和棉拉开，谢渠靠在强上咳嗽、呼吸，阿姨在座机那里打电话。
“阿姨，不要报警。没有事情的。”青月想让周和棉回房间，可是拉不动坐在地上的人，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周和棉转头盯着阿姨，她吓得哆嗦，谢渠笑起来“咳，的确没事。”
青月看着他含泪的眼睛，眉头紧皱。“阿姨，带佳佳回家了，以后都不要过来了。”
周和棉躺下之前，牵住青月“我要去医院，你...不要管我了。”她说完就躺下了，屋里的灯灭了，青月摸黑出去。
谢渠不在外面，他在周青月的房间里等她，在背单词，像重复的魔咒。
单词本被抽走，青月翻看已经卷边的小册子，平静的问“你是不是提前回来和她说什么了？”今天从早上开始就不对劲，不用自己有什么反应，一切都发生了。
“她说什么了？”谢渠握上她的手腕，青月一下子把小书扔向他，书擦过他的脸颊撞上墙。
青月挣脱他的手，也掐住他“你说什么了！”
她没用力，谢渠没有感到疼，笑的开怀“看来，她主动要你放弃她了。”谢渠笑的蹲在地上，几乎是坐下来了，青月也被他带的跪坐在地上。
“我杀了你！”她真的生气了，这次用了力，谢渠反而笑得更开心。
他抱住她，“好啊。”
青月松了手，“你才是神经病。你才是神经病！”她掉了眼泪。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她一些事实。”谢渠覆上她的背。“她不想拖死你。你也不能一直犹豫。”谢渠不想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周和棉的安排，这样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咄咄逼人。
“你是她父母为她准备的养老人，可是他们死的太快了，你根本不能一个人看顾她。”谢渠在房间的照片和长霉的信件中找出很多线索，他今天才能逼周和棉逼到情绪崩溃。
谢渠又赢了。
周青月寒假之前请了几天假，和周和棉一起踏进医院。她被安排住院了，青月一个人去上学。
戾气难消，她不怎么搭理谢渠了。
“你们吵架了？”
“嗯。差不多算是。”
“什么时候分手。”静心兴奋的插话。
“下辈子。”谢渠端着空盘子走了。
“哼，我看马上就完蛋了。”
“管好自己。”
青月每周天都会去医院看她，周和棉大多数时候是不理她的，不过这是之前日常的状态。四月后，新来的护士姐姐在服务台叫住她。
“你是38号床周和棉的妹妹吧？我听说你不是高三了吗。”她手里忙碌的在写什么，抬头确定她一眼继续说话“好好考试，你姐姐在这里不需要你的。”
周青月微愣，艰难的回答“好。”
她走在医院外面，一瞬间的腿软，扶住大理石垒起来的高墙。耳边是护士姐姐的话，一步一步的走向公交站，一颗一颗的眼泪掉下来。
鼻子里太酸了，她不能张嘴，不能有任何的表情。司机大叔注意到小孩子的脸，在她投币时问了声“怎么嘛？”
青月摇摇头，扶着栏杆闭眼。
眼泪不断地涌出，眼窝都是烫的。坐在那里的年轻人拍拍她，给她让了位置，青月只能摆手，根本就说不了话。
“没关系，我下一站就到了。”谢谢，都不敢张嘴。
青月流了一路的眼泪。
谢渠又在小区门口等她，眼泪模糊视线，她都要看不清路了。今天天气很好，余晖的影子像是那时候的烈日，青月手撑着白色的护栏，哭出声来，像小时候被抛弃的一次又一次。
她哭的脱力，又顽强的站起来，一点点的走回去，这次她可以自己走到的。
谢渠跑过来，她一眼没看，也看不清。谢渠看见她被泪水打湿的衣襟，手指越靠近眼睛，流出来的液体越滚烫，他几乎不敢在碰到湿润的地方。
周青月在家里嚎啕大哭，这是小时候都很少用的方式。
谢渠抱着她，说对不起。
“中午你还回来吗？”
“阿姨说她今天要晚点离开，我就不用回来了。”电梯闪着红光，到了。
下了晚自习，谢渠竟然没在教室，收拾书包的胡耀新说“他最后一节课就走了，没和你说？”
青月摇头“没。”想不到人去哪了，刚踏下楼梯就被叫住“我们一起走吧，又黑又冷的，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胡耀新背着书包追上来说。
“我家就在学校后面的小区，开车更慢。”青月没答应。
“走走走，车里暖和。”胡耀新在后面低头推她，这是谢渠要他帮忙的，管不了前面的人会不会打人了。“冷死了，快上车。”
青月撇撇嘴，硬是把要出口的话咽下。
校门口堵了很久，胡耀新尴尬的不敢看她，避开青月审视的目光，装作睡觉。
门缝露出白色的光线，阿姨抱着佳佳还在客厅，“阿姨，这么晚了还没回家？”青月换上鞋子，仔细一看才看到佳佳脸上的泪痕和地上红黑的痕迹。
“我们以后都不来了，阿姨不做了！你快进去看看那个男孩子。”她抱着孩子站在角落，佳佳的嘴被她捂得紧紧的。
重物倒地的声音从周和棉的房间传出来，青月捏紧书包带子，眼神变得锐利。她没有马上进去，“为什么你们还没有回家？我给你们叫个出租车，和佳佳快点回去。”
“晚上有个她喜欢的电视，只是留了一会就这样了，你快进去看看！”阿姨急得跺脚，佳佳又哭出声来。“这是造的什么孽，她出来就把电视砸了，拿着碎片就往自己身上捅。”
青月不想人这么多，太吵了。
阿姨还在絮絮叨叨，青月推开虚掩的房门，床头柜倒在地上，谢渠站在周和棉的面前，弯着的腰在青月进来后直立。两人刚说完什么的样子。周和棉看见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门口的人。
她手上的伤痕在流血，青月让她出来“到外面来。”她把她牵出来，阿姨看见跟在后面的谢渠没什么事，抱着佳佳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谢渠帮她抱着佳佳，青月给周和棉清理伤口，准备热水用热毛巾给她搽脸，又在厨房冲她喜欢的奶粉。脚步忙碌但不乱，谢渠眼含笑意，话却是对周和棉说的“阿姨，你看到了吗？”
青月的奶粉还没打开，外面就想起了佳佳的哭泣，阿姨也在叫她。
谢渠被扑过来的人掐住脖子，她用了很大的力气，谢渠脸很快就红了，在他身上的佳佳一边哭一边抠她的手“哇哇，嗝哥哥。”她在夹缝中滑下来，哭着跑向奶奶。
青月用蛮力把周和棉拉开，谢渠靠在强上咳嗽、呼吸，阿姨在座机那里打电话。
“阿姨，不要报警。没有事情的。”青月想让周和棉回房间，可是拉不动坐在地上的人，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周和棉转头盯着阿姨，她吓得哆嗦，谢渠笑起来“咳，的确没事。”
青月看着他含泪的眼睛，眉头紧皱。“阿姨，带佳佳回家了，以后都不要过来了。”
周和棉躺下之前，牵住青月“我要去医院，你...不要管我了。”她说完就躺下了，屋里的灯灭了，青月摸黑出去。
谢渠不在外面，他在周青月的房间里等她，在背单词，像重复的魔咒。
单词本被抽走，青月翻看已经卷边的小册子，平静的问“你是不是提前回来和她说什么了？”今天从早上开始就不对劲，不用自己有什么反应，一切都发生了。
“她说什么了？”谢渠握上她的手腕，青月一下子把小书扔向他，书擦过他的脸颊撞上墙。
青月挣脱他的手，也掐住他“你说什么了！”
她没用力，谢渠没有感到疼，笑的开怀“看来，她主动要你放弃她了。”谢渠笑的蹲在地上，几乎是坐下来了，青月也被他带的跪坐在地上。
“我杀了你！”她真的生气了，这次用了力，谢渠反而笑得更开心。
他抱住她，“好啊。”
青月松了手，“你才是神经病。你才是神经病！”她掉了眼泪。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她一些事实。”谢渠覆上她的背。“她不想拖死你。你也不能一直犹豫。”谢渠不想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周和棉的安排，这样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咄咄逼人。
“你是她父母为她准备的养老人，可是他们死的太快了，你根本不能一个人看顾她。”谢渠在房间的照片和长霉的信件中找出很多线索，他今天才能逼周和棉逼到情绪崩溃。
谢渠又赢了。
周青月寒假之前请了几天假，和周和棉一起踏进医院。她被安排住院了，青月一个人去上学。
戾气难消，她不怎么搭理谢渠了。
“你们吵架了？”
“嗯。差不多算是。”
“什么时候分手。”静心兴奋的插话。
“下辈子。”谢渠端着空盘子走了。
“哼，我看马上就完蛋了。”
“管好自己。”
青月每周天都会去医院看她，周和棉大多数时候是不理她的，不过这是之前日常的状态。四月后，新来的护士姐姐在服务台叫住她。
“你是38号床周和棉的妹妹吧？我听说你不是高三了吗。”她手里忙碌的在写什么，抬头确定她一眼继续说话“好好考试，你姐姐在这里不需要你的。”
周青月微愣，艰难的回答“好。”
她走在医院外面，一瞬间的腿软，扶住大理石垒起来的高墙。耳边是护士姐姐的话，一步一步的走向公交站，一颗一颗的眼泪掉下来。
鼻子里太酸了，她不能张嘴，不能有任何的表情。司机大叔注意到小孩子的脸，在她投币时问了声“怎么嘛？”
青月摇摇头，扶着栏杆闭眼。
眼泪不断地涌出，眼窝都是烫的。坐在那里的年轻人拍拍她，给她让了位置，青月只能摆手，根本就说不了话。
“没关系，我下一站就到了。”谢谢，都不敢张嘴。
青月流了一路的眼泪。
谢渠又在小区门口等她，眼泪模糊视线，她都要看不清路了。今天天气很好，余晖的影子像是那时候的烈日，青月手撑着白色的护栏，哭出声来，像小时候被抛弃的一次又一次。
她哭的脱力，又顽强的站起来，一点点的走回去，这次她可以自己走到的。
谢渠跑过来，她一眼没看，也看不清。谢渠看见她被泪水打湿的衣襟，手指越靠近眼睛，流出来的液体越滚烫，他几乎不敢在碰到湿润的地方。
周青月在家里嚎啕大哭，这是小时候都很少用的方式。
谢渠抱着她，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