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璇啊，开学两周了，感觉怎么样？”老陈吹开了茶杯上的沫，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作为办公室稀客的池璇，此时被老陈请过来，有些不明所以。
她有一说一，“还可以。”
“嗯。”老陈从鼻子里哼出气声，眉毛微抬，把茶杯放在办公桌上。
旁边桌的老赵——最近严抓乔佳等人的数学老师——作为沈延班上的班主任，自然也在这个办公室内。
他看不惯这番做派，直接点破老陈的意图，“想让人学生帮忙就直说呗，一把年纪了，还扭扭捏捏的。”
两人大学时期虽不同系，但也是校友。出来一起工作共事这么多年了，说话当然要随便很多，说的话也是一针见血。
老赵故意挑事，对老陈，也是对池璇说，“求人办事还拿架子，你也就是仗着学生脾气好。要是我，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撂挑子不干！”
说完他还故意往上甩了下手，配合他说的“撂挑子”几个字，还真有那个味儿。
老陈真怕池璇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有些着急，自然也没法装相，“诶，我警告你，你别捣乱啊。我好不容易想到个办法，待会儿让你给我搅黄了！”
老赵笑哈哈的，给池璇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难得一遇的机会，让她故意拿范儿。
但池璇不是会故意装腔作势的人，她直接问了，“老师想让我帮什么忙？”
老赵叹了口气。
笑容转移到老陈脸上。“也不是什么大事。”
到最后还是爱装。
“就是最近总是有老师跟我反应，说新同学转来一周了，各个科目都落下很多。老师们就是想帮他补，平时下课也找不着他人。”
说着说着，云淡风轻全都消失，老陈揉了揉眉心。毕竟新来的学生，可以说就是个刺头。
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已经跟校外的学生打了三场架了。平时上课也是，想溜就溜，作业也不写。
要给他家长打电话吧，根本联系不上，对面似乎总是一个秘书接的电话，说来说去就那么一套“好的，我会帮您转达”。
听说那学生现在在外面，还隐隐有了“校霸”这个名号。
这算什么事儿？
老陈当初接手的时候，根本没想过会有学生这么难管。简直就是要在他的教学生涯上，狠狠划上一笔。
“我也是想了很多办法，但平时事情又太多，不可能两只眼睛都一直放在他身上。”老陈语气里，尽是满满的无奈。
柳暗花明，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老师想让你和他做同桌试试，平时帮我监督一下他好好上课，尽量不要逃学。”
刚刚老赵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其余两个老师也一直在生物组开会，现在办公室就剩下他和池璇两个人。
老陈仰头看着面前这个成绩好又话少的学生，心里有些忐忑。他其实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毕竟人家自己学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往自己身上抗担子？
但池璇比他想得要心软得多。
正如沈延说的那样，池璇是一个对身边人极其真诚的人。
即使平时和老陈的交流不多，但毕竟是教导自己的老师。
池璇想了想，开口说道，“好。”
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得老陈眼冒金星。
“你答应了？”他语气里是不可置信，本来他还以为要考虑很久。甚至他已经做好了，池璇会拒绝的打算。
“嗯。”池璇语气干脆，已经进入了下一个阶段，“需要让我搬过去，还是让他搬过来？”
她说的是两人的座位。
老陈没有想到，池璇平时看起来高冷，实际上这么体贴。他有些喜出望外，“刚好我打算把上学期的位置换一下，到时候大家按成绩排名自己选。你选完之后，我把你旁边的位置留一下就是。”
“好。老师，那我先回教室了可以吗？”池璇低下了眼睛。她还在想自己刚刚被叫出来时，那道数学题还没做完。
老陈看了眼时间。聊完也差不多快上课了。
“回去吧，今天真是感谢你了。”他真心实意地道谢。
池璇笑了笑，“不用谢，老师。”
*
中午的放学时间有两个小时，但大多数学生也都不会选择回家吃饭，毕竟来来回回折腾很麻烦。
池璇一般选择在食堂吃，因为出校门去吃饭也很费时间。而乔佳的零花钱并不足以支撑她每天出去大吃大喝，并且她也很乐意和池璇一起吃饭。
中午放学后，食堂的人一向很多。歪歪曲曲的，每个窗口前都排着一条长龙。
等两人都打好菜之后，就去了早就用水杯、笔等小物件占好的，靠窗的位置。
就在她们刚刚坐下的时候，沈延也带着他的同学坐过来了。
“巧啊，正好旁边还有两个空位！”是平时老约着沈延一起打球的那位同学，李升。
他们几个有时会一起吃饭，早都混熟了。
乔佳把自己盘里的芹菜挑出去，接梗自然，“等下次我们不帮占座位，就不巧了。”
李升抹了一把头，大刀阔斧地坐下，“哈哈，是，多亏……”
话没说完，旁边的乔佳低声怒吼，“呃啊，你的头发！”
“嘶——抱歉抱歉！”
对面两人不甚安宁，池璇和沈延两人默默低头吃饭。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出去吃。”池璇突然开口。
听到她这么说，沈延有些疑惑，“为什么？”
“因为你只要在食堂连续吃了三天，第四天就一定会出去。”池璇陈述自己早就总结出了的规律。
沈延眼眸一弯，那颗小痣又跟着一晃，疑惑未解，“那你还给我占位置？”
“是乔佳占的，我只带了我的水杯。”池璇语气冷酷，这才和她的长相匹配得上。
对面乔佳举手，“没错是我。”
沈延应对如常，“好吧，谢谢。”
没有想到，但不影响。
“哎哟，其实都是我的功劳啦！”李升用一种很夸张的语调，说出了真相，“放学前我专门给乔佳发了信息，所以我们才会有位置坐的～”
怪里怪气，一句话拐了七八个来回。
乔佳闭了闭眼。只能说，有时候暴力萝莉也是萝莉，“你再这样讲，真的会被打的喔～”
李升上学期有机会见识过乔佳的威风，毕竟她在拳力机上打出过九千的战绩。
他十分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手动给自己嘴上上了个拉链。
ok，我闭嘴。
吃着吃着，乔佳突然，“诶，诶诶，你们看窗外。”
她下巴朝外面一扬。
池璇跟着她的方向看过去。“怎么了？”
他们在二楼吃饭，抬头一向窗外看去，不少人已经吃完饭，往教室走了。
那么多人，池璇并不清楚她指的是哪一个人。
沈延和李升两人也不明所以，对视一眼，探头看向窗外。
乔佳给了他们更精确的指向，“教学楼那边，离我们最近的那棵树下面，黑衣服，那个短寸头，最高的那个！”
“哦，看到了，然后呢？”李升依旧不明白她怎么这么激动，反而惊讶，“没想到你眼神还挺好，能看那么远。”
乔佳没管他，回过身来问池璇，“小池你看到了吧？”
池璇“嗯”了一声，喝了口水，“我看到了。”
“我靠，看他走的那个方向，他难道是要回去上课吗？明明他上午第三节课就跑了。”乔佳睁大了眼睛，十分好奇。
看来是她们班上的人，但沈延并没有什么印象。
“是新来的转校生？”沈延开口问她们。
因着是同一个数学老师，沈延也有好几次都是在她们班教室门口找到的老赵。
无他，只是因为老赵平时爱拖堂，沈延作为班长，有时候会有急事找他。
按照刚刚看过的那人外形，他不可能完全没有记不住。
池璇一直知道他的观察力和记忆力都很好，因此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惊奇为什么，沈延会猜到那人是谁。
“可能是下午要换座位，班主任通知他回来的。”面对即将成为同桌的“校霸”，池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她低下头，把最后一块胡萝卜吃了，“走吧，回教室。”
乔佳跟着端起餐盘，“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老陈的话了？”
“小池，我好担心你啊！”但话刚说完，她又挺了挺胸膛，“不过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李升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没听懂呢？”
沈延先把自己的餐盘放好，再把池璇和乔佳两人的餐盘接过。
垃圾桶周围有人不小心洒在地上的油渍，不小心踩上了会很麻烦。
“谢谢。”池璇对沈延说。
李升的东西也早就放好了，剩沈延一个人再次过去。他留在这里八卦，“刚刚那个人到底谁啊？你在担心什么？”
乔佳任由池璇挽起她的胳膊，本想给他答疑解惑，但仰着头的时候突然有些不爽，“出去再说。还有，你离我远点。”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高，她夹在中间，跟个水晶凹槽似的。
李升一脸受伤，“啊？我又咋了？”
等到沈延回来，他像是找到了依靠，“切，我也有人陪。沈哥，咱俩也贴着走！”
话是这样说，但真要像女生那样亲亲热热地挽着手，他俩还真干不了。
李升的手欲落不落，来来回回好几次，最终还引来乔佳的一阵笑话。
“哈哈哈哈哈，好搞笑，你刚刚是在用手给沈延扇风吗？哈哈哈……”乔佳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乐呵得说话都呛声，“你别、别给他扇感冒了。”
最近确实开始降温了，是个感冒高发的季节，乔佳今早还被她妈妈勒令要带上外套。
而池璇则是昨晚看了天气预报，自觉穿上的薄款白色卫衣。
“……不许笑了！”
李升故意绷着一张脸，但是这对乔佳根本不起作用。
热闹的氛围，还引起周围人的注目。
沈延绕到池璇的另一边，一起出了食堂。
“所以你和那个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沈延问她。
池璇老实回答，“没有。只是之后我们要做同桌。”
乔佳从和李升的吵闹中挣脱出来，给她补充——
“和普通人做同桌当然没关系，但是那位真的有点可怕。”乔佳心有余悸，主动抱紧了池璇挽着她的手，“你们没听说吗？我们学校出了个‘校霸’，就是他！”
“什么年代了，还叫人家‘校霸’，言情小说看多了吧你！”李升找着机会，狠狠吐槽了一把。
乔佳遏制住想要揍他的冲动，发出了疑问，“你们真没听过啊？”
楼梯不可能四个人并排走，沈延和李升两个人主动落后了下来。
沈延看了眼池璇的背影，对乔佳说，“没有。”
“但我好像听说最近有个人经常出去打架”，李升回想了一下听到的传闻，“不会他就是你说的‘校霸’吧？叫周什么越来着……”
嘶——他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周子越。”后面有一个人给他补充。
是一道陌生的男声，带着青春期男生特有的低沉，但又更加的沙哑。
李升刚刚低着头看自己鞋，也就没有注意到，前面乔佳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听到有人给他搭话，他还乐呵乐呵地扭头，“兄弟你也认识他啊？”
沈延已经注意到了此时气氛的不同寻常，转头看过去，正对上那人的视线。
来人眼神戏谑，嘴角虽然贴着一个创可贴，但也没完全遮住他脸上的伤痕。
“周子越，是我本人。”
作为办公室稀客的池璇，此时被老陈请过来，有些不明所以。
她有一说一，“还可以。”
“嗯。”老陈从鼻子里哼出气声，眉毛微抬，把茶杯放在办公桌上。
旁边桌的老赵——最近严抓乔佳等人的数学老师——作为沈延班上的班主任，自然也在这个办公室内。
他看不惯这番做派，直接点破老陈的意图，“想让人学生帮忙就直说呗，一把年纪了，还扭扭捏捏的。”
两人大学时期虽不同系，但也是校友。出来一起工作共事这么多年了，说话当然要随便很多，说的话也是一针见血。
老赵故意挑事，对老陈，也是对池璇说，“求人办事还拿架子，你也就是仗着学生脾气好。要是我，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撂挑子不干！”
说完他还故意往上甩了下手，配合他说的“撂挑子”几个字，还真有那个味儿。
老陈真怕池璇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有些着急，自然也没法装相，“诶，我警告你，你别捣乱啊。我好不容易想到个办法，待会儿让你给我搅黄了！”
老赵笑哈哈的，给池璇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难得一遇的机会，让她故意拿范儿。
但池璇不是会故意装腔作势的人，她直接问了，“老师想让我帮什么忙？”
老赵叹了口气。
笑容转移到老陈脸上。“也不是什么大事。”
到最后还是爱装。
“就是最近总是有老师跟我反应，说新同学转来一周了，各个科目都落下很多。老师们就是想帮他补，平时下课也找不着他人。”
说着说着，云淡风轻全都消失，老陈揉了揉眉心。毕竟新来的学生，可以说就是个刺头。
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已经跟校外的学生打了三场架了。平时上课也是，想溜就溜，作业也不写。
要给他家长打电话吧，根本联系不上，对面似乎总是一个秘书接的电话，说来说去就那么一套“好的，我会帮您转达”。
听说那学生现在在外面，还隐隐有了“校霸”这个名号。
这算什么事儿？
老陈当初接手的时候，根本没想过会有学生这么难管。简直就是要在他的教学生涯上，狠狠划上一笔。
“我也是想了很多办法，但平时事情又太多，不可能两只眼睛都一直放在他身上。”老陈语气里，尽是满满的无奈。
柳暗花明，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老师想让你和他做同桌试试，平时帮我监督一下他好好上课，尽量不要逃学。”
刚刚老赵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其余两个老师也一直在生物组开会，现在办公室就剩下他和池璇两个人。
老陈仰头看着面前这个成绩好又话少的学生，心里有些忐忑。他其实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毕竟人家自己学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往自己身上抗担子？
但池璇比他想得要心软得多。
正如沈延说的那样，池璇是一个对身边人极其真诚的人。
即使平时和老陈的交流不多，但毕竟是教导自己的老师。
池璇想了想，开口说道，“好。”
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得老陈眼冒金星。
“你答应了？”他语气里是不可置信，本来他还以为要考虑很久。甚至他已经做好了，池璇会拒绝的打算。
“嗯。”池璇语气干脆，已经进入了下一个阶段，“需要让我搬过去，还是让他搬过来？”
她说的是两人的座位。
老陈没有想到，池璇平时看起来高冷，实际上这么体贴。他有些喜出望外，“刚好我打算把上学期的位置换一下，到时候大家按成绩排名自己选。你选完之后，我把你旁边的位置留一下就是。”
“好。老师，那我先回教室了可以吗？”池璇低下了眼睛。她还在想自己刚刚被叫出来时，那道数学题还没做完。
老陈看了眼时间。聊完也差不多快上课了。
“回去吧，今天真是感谢你了。”他真心实意地道谢。
池璇笑了笑，“不用谢，老师。”
*
中午的放学时间有两个小时，但大多数学生也都不会选择回家吃饭，毕竟来来回回折腾很麻烦。
池璇一般选择在食堂吃，因为出校门去吃饭也很费时间。而乔佳的零花钱并不足以支撑她每天出去大吃大喝，并且她也很乐意和池璇一起吃饭。
中午放学后，食堂的人一向很多。歪歪曲曲的，每个窗口前都排着一条长龙。
等两人都打好菜之后，就去了早就用水杯、笔等小物件占好的，靠窗的位置。
就在她们刚刚坐下的时候，沈延也带着他的同学坐过来了。
“巧啊，正好旁边还有两个空位！”是平时老约着沈延一起打球的那位同学，李升。
他们几个有时会一起吃饭，早都混熟了。
乔佳把自己盘里的芹菜挑出去，接梗自然，“等下次我们不帮占座位，就不巧了。”
李升抹了一把头，大刀阔斧地坐下，“哈哈，是，多亏……”
话没说完，旁边的乔佳低声怒吼，“呃啊，你的头发！”
“嘶——抱歉抱歉！”
对面两人不甚安宁，池璇和沈延两人默默低头吃饭。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出去吃。”池璇突然开口。
听到她这么说，沈延有些疑惑，“为什么？”
“因为你只要在食堂连续吃了三天，第四天就一定会出去。”池璇陈述自己早就总结出了的规律。
沈延眼眸一弯，那颗小痣又跟着一晃，疑惑未解，“那你还给我占位置？”
“是乔佳占的，我只带了我的水杯。”池璇语气冷酷，这才和她的长相匹配得上。
对面乔佳举手，“没错是我。”
沈延应对如常，“好吧，谢谢。”
没有想到，但不影响。
“哎哟，其实都是我的功劳啦！”李升用一种很夸张的语调，说出了真相，“放学前我专门给乔佳发了信息，所以我们才会有位置坐的～”
怪里怪气，一句话拐了七八个来回。
乔佳闭了闭眼。只能说，有时候暴力萝莉也是萝莉，“你再这样讲，真的会被打的喔～”
李升上学期有机会见识过乔佳的威风，毕竟她在拳力机上打出过九千的战绩。
他十分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手动给自己嘴上上了个拉链。
ok，我闭嘴。
吃着吃着，乔佳突然，“诶，诶诶，你们看窗外。”
她下巴朝外面一扬。
池璇跟着她的方向看过去。“怎么了？”
他们在二楼吃饭，抬头一向窗外看去，不少人已经吃完饭，往教室走了。
那么多人，池璇并不清楚她指的是哪一个人。
沈延和李升两人也不明所以，对视一眼，探头看向窗外。
乔佳给了他们更精确的指向，“教学楼那边，离我们最近的那棵树下面，黑衣服，那个短寸头，最高的那个！”
“哦，看到了，然后呢？”李升依旧不明白她怎么这么激动，反而惊讶，“没想到你眼神还挺好，能看那么远。”
乔佳没管他，回过身来问池璇，“小池你看到了吧？”
池璇“嗯”了一声，喝了口水，“我看到了。”
“我靠，看他走的那个方向，他难道是要回去上课吗？明明他上午第三节课就跑了。”乔佳睁大了眼睛，十分好奇。
看来是她们班上的人，但沈延并没有什么印象。
“是新来的转校生？”沈延开口问她们。
因着是同一个数学老师，沈延也有好几次都是在她们班教室门口找到的老赵。
无他，只是因为老赵平时爱拖堂，沈延作为班长，有时候会有急事找他。
按照刚刚看过的那人外形，他不可能完全没有记不住。
池璇一直知道他的观察力和记忆力都很好，因此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惊奇为什么，沈延会猜到那人是谁。
“可能是下午要换座位，班主任通知他回来的。”面对即将成为同桌的“校霸”，池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她低下头，把最后一块胡萝卜吃了，“走吧，回教室。”
乔佳跟着端起餐盘，“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老陈的话了？”
“小池，我好担心你啊！”但话刚说完，她又挺了挺胸膛，“不过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李升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没听懂呢？”
沈延先把自己的餐盘放好，再把池璇和乔佳两人的餐盘接过。
垃圾桶周围有人不小心洒在地上的油渍，不小心踩上了会很麻烦。
“谢谢。”池璇对沈延说。
李升的东西也早就放好了，剩沈延一个人再次过去。他留在这里八卦，“刚刚那个人到底谁啊？你在担心什么？”
乔佳任由池璇挽起她的胳膊，本想给他答疑解惑，但仰着头的时候突然有些不爽，“出去再说。还有，你离我远点。”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高，她夹在中间，跟个水晶凹槽似的。
李升一脸受伤，“啊？我又咋了？”
等到沈延回来，他像是找到了依靠，“切，我也有人陪。沈哥，咱俩也贴着走！”
话是这样说，但真要像女生那样亲亲热热地挽着手，他俩还真干不了。
李升的手欲落不落，来来回回好几次，最终还引来乔佳的一阵笑话。
“哈哈哈哈哈，好搞笑，你刚刚是在用手给沈延扇风吗？哈哈哈……”乔佳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乐呵得说话都呛声，“你别、别给他扇感冒了。”
最近确实开始降温了，是个感冒高发的季节，乔佳今早还被她妈妈勒令要带上外套。
而池璇则是昨晚看了天气预报，自觉穿上的薄款白色卫衣。
“……不许笑了！”
李升故意绷着一张脸，但是这对乔佳根本不起作用。
热闹的氛围，还引起周围人的注目。
沈延绕到池璇的另一边，一起出了食堂。
“所以你和那个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沈延问她。
池璇老实回答，“没有。只是之后我们要做同桌。”
乔佳从和李升的吵闹中挣脱出来，给她补充——
“和普通人做同桌当然没关系，但是那位真的有点可怕。”乔佳心有余悸，主动抱紧了池璇挽着她的手，“你们没听说吗？我们学校出了个‘校霸’，就是他！”
“什么年代了，还叫人家‘校霸’，言情小说看多了吧你！”李升找着机会，狠狠吐槽了一把。
乔佳遏制住想要揍他的冲动，发出了疑问，“你们真没听过啊？”
楼梯不可能四个人并排走，沈延和李升两个人主动落后了下来。
沈延看了眼池璇的背影，对乔佳说，“没有。”
“但我好像听说最近有个人经常出去打架”，李升回想了一下听到的传闻，“不会他就是你说的‘校霸’吧？叫周什么越来着……”
嘶——他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周子越。”后面有一个人给他补充。
是一道陌生的男声，带着青春期男生特有的低沉，但又更加的沙哑。
李升刚刚低着头看自己鞋，也就没有注意到，前面乔佳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听到有人给他搭话，他还乐呵乐呵地扭头，“兄弟你也认识他啊？”
沈延已经注意到了此时气氛的不同寻常，转头看过去，正对上那人的视线。
来人眼神戏谑，嘴角虽然贴着一个创可贴，但也没完全遮住他脸上的伤痕。
“周子越，是我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