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吉香将准备送给魈的礼物放在桌子上，便回房间睡觉了。
临睡前，钟离替她在屋子里生起炉子，寒冬腊月里原本如冰窖一般的房间里顿时暖意融融。
他又在屋角处点起一盏小夜灯，这才走过来，帮吉香掖了掖被子。吉香躺在床上，将被子盖到脖子，她仰着一张秀白的脸，问道：“你要走了吗？”
“现在还不走，你先睡吧。”钟离在床头坐下来，微笑说道。
“好。”吉香点点头，她闭上眼睛。
今晚的美妙一夜还残留在她的脑海里，漫天的灯花，热闹的人群，身旁高大的男人，温暖的带着薄茧的宽大的手掌。
伴随着这样的记忆，吉香逐渐进入了梦乡。
确认床上的女人睡着之后，钟离吹灭了床头的灯，悄然走出去带上了门。
他刚走出门口，便看到魈站院门口，眼睛望着屋子里的方向。
“她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钟离说道。
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魈一声不吭地跟在钟离身后，只听到前面的男人出声问道：“这段时间，你和她似乎相处得很好。”
这句话若是旁人听起来，一定是语气平淡至极，像是很平常的一句问候。
可是魈跟了钟离那么多年，却能听出这语句中的敲打和问责。
魈跪下来，双手抱拳：“帝君。”
钟离转身，望着跪在地上的降魔大圣。这曾经是他最得意的部下，他从万千妖魔中将他救出来，教他潜心向善，成为了璃月的保护神之一。
他闭上眼睛，流露出一丝不忍的神情。
复又睁开金眸，他问道：“你喜欢她？”
跪在地上的魈豁然抬起头，眼神中露出惊诧的、不可置信的目光。
在这一刻，钟离却明白了。
离群索居，从来不喜欢人类的金鹏大将，怎么会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情感呢？
只是日日居住在一起，吉香又是待人极好的性格，依赖是有的，亲近是有的，说不定他自己都还在困惑，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吧。
“你久居山间，虽历经世事变幻，沧海桑田，但是都凡人寿命极短之事恐怕体会不深。”钟离说道，“凡人几十年阳寿，如浮游一生，二十年成长，二十年老去，二十年入土，她会不断衰老，不断经历离别，病痛，直到死去，世上再无此人的身影......”
魈仿佛被钟离的一番话镇住了，他伏在地上，低着头，久久都没有动弹。
......
最近魈的举动却让吉香 有些奇怪。
他时常掏出几颗金灿灿的丹药，让吉香服下，吉香问他这是什么，他却也不说清楚，只说这是有好处的，除此之外，魈还时常拿来一些奇珍异宝。
比如，可以贴身佩戴的玉蝉，据说可以延年益寿，以及不知从哪里求来的护身符，说是可以保佑平安，这时，吉香总是笑着说道："有魈这么厉害的人保护，不用担心我的安慰啦。"
而听到这句话，魈却扭过头去，轻声说道："我并非无所不能，这世上，也会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咦！"吉香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伤感，只能安慰道，"没关系的，如果连魈都保护不了我，那么只能说，我的命数如此。"
少年却扭过头，执拗说道："我会做到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吉香触及到他雪亮的双眸，不由得心里一惊。
此后，吉香的身子越来越重，整日都行动不方便，她便也没有心思再去琢磨魈的举动。
直到连续几天的早上，吉香都听到屋头传来什么鸟类的叫声，吉香忍不住出门抬头朝叫声来源望去。
只见一只巨大的丹顶鹤，正站在高高的屋顶上，它浑身雪白羽毛，姿态超凡脱俗，头顶一抹鲜亮的朱红，恰似晨曦中跃动的火焰，既显尊贵又添了几分神秘。此时，它气势汹汹地朝屋里的方向叫唤。
那叫声嘹亮，又尖又急，似乎是在控诉着什么。
他们这处院落有来过松鼠，鸟雀，甚至还有黄鼠狼，可是却没有来过这么美丽的物种。
吉香霎时看得呆住了。
魈从屋子里走出来，为她披上了一件披风，说道："进屋子里去吧，外面冷。"他扶住吉香的肩头往房间里带。
吉香一边回头一边走，有些担忧地说道："那只鹤似乎有什么急事。"
"嗯，我来处理就好。"
魈转匆匆地离开，走出门口后，他略一提气，身姿轻盈地掠上屋檐。
过了一会儿，丹顶鹤的叫声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儿，魈也回来了。
吉香问他发生什么事了，魈只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无事。"
但是又过了几天，一头漂亮的鹿站在高高的山顶上，冲着他们院子的方向呦呦的叫唤，语气也是十分急促，也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魈，那只鹿，好奇怪哦......"吉香说道。
"嗯。"魈淡定地点点头，然后又说道："我来处理就好。"
说完又飞身掠上屋檐。
又过了几天，又来了一位在屋檐嗷嗷直唤的访客。
吉香："......"
她望向魈，对方一言不发，径直飞身而上。
直到过了一段时日，这回是钟离找上门来，他来的第一件事却不是关心问候吉香，而是开门见山问道："魈呢。"
以往的他神色平和，仿佛这世上万钧之力的事压在他的肩头上，也不能使他动一下眉头。
可是今天，吉香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几分严肃。
"他应该在阁楼，我去叫他。"吉香连忙说道。
"不必了，你身子不便，好好休息。"钟离说道，转身进入魈的院子里。
吉香心中纳闷，却也不好跟上去，只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说来奇怪，自从魈经常喂她吃些药丸鹤四处搜罗来的"补品"之后，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悄然发生了变化，视力似乎变得更好了，能看到山那边的更远处，行动间也不像以往那么笨拙，听力也莫名其妙的变好起来。
她能听到夜晚飞虫翅膀翕动的声音，能听到几公里之外山泉潺潺的流水声，甚至现在，她能听到钟离和魈的谈话声。
虽然并不十分清晰，却也能依稀分辨。
吉香知道，偷听他人谈话是不好的行为，但是现在，她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原地不动。
只听到钟离平静却怒意的声音响起："你四处搜罗这些，就是为了延长她的寿命？！"
随之而来的是长时间的沉默。
“荒谬！”
吉香又听到钟离的低喝。
“凡人寿命自有定数，若是要逆天改命，有违天道，必遭反噬。”
此话中的凝重和警示，让吉香心里不由得一惊。
他们说的是谁呢？
又是想要延长谁的寿命？
吉香模模糊糊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心里不由得隐隐约约浮现一个猜想。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钟离走了出来，见到她，微微笑了笑。
“怎么站在这里。”
“啊我......”偷听讲话被抓包的吉香瞬间不知所措，“我想干什么来着？”
“嗯，有了身孕之后，时常会有记忆力下降的状况，这是正常的，这大约也就是俗话说的一孕傻三年。”
“啊。”吉香听到被说成傻，当下便有些嘀咕起来，“什么嘛。”
她心里还念着刚才听到的话，便有些担心地问道：“你和魈......是在吵架吗？”
钟离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是有些......意见相左。”
“那就好。”吉香点点头，“钟离先生和魈的关系一直很好，希望你们不要闹别扭。”
“对了。这个给你。”钟离像变戏法一样从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吉香。
吉香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精致小巧的拨浪鼓，鼓面上绘着五彩的鸟雀动物，底部伸出两条绳子，绳子末端缀着圆鼓。
“在过来的路上，看到小商贩在卖，便买下来了。”
吉香结果来左看右看，很是喜欢，连忙道了声谢谢。
这些日子，钟离每次来的时候，他都带一些小孩子用到的物品，诸如婴儿的衣物，玩具，甚至还有识字本。
许多东西都让吉香感到新鲜又稀奇，孩子就快要降生了，这些作为妈妈的她应该都要准备好才是。
可是在一年多前，她也只是个在晨曦酒庄工作的年轻小姑娘，对这些妇女生产之事自然是一窍不通的。
但是钟离对这方面和其他的学识一样，无一不晓，准备得十分妥当。
以至于吉香都在怀疑，钟离也许真的当过父亲，有过自己的孩子。
这也很正常吧，在神明漫长的人生里，或许真的有过妻儿。
过了一会儿，魈也从阁楼上下来了。
吉香有些担心地看向他，对方却依然神色如常，他走进厨房，举起一根萝卜，问道：“今晚想吃什么？萝卜可以吗？”
吉香很捧场，拍手笑道：“当然可以啦，我喜欢吃萝卜，你觉得呢？钟离先生。”
钟离则微笑点点头：“都可。”
于是，当天晚饭，三人一起热热闹闹吃了一顿萝卜炖羊肉。
晚上，钟离留宿在这处院落里。
吉香身子已然十分不便了，甚至连穿鞋。穿衣诸类的事情都十分困难，以往这些事情吉香都不好意思开口，但是钟离在这里，却很顺当地做起这些亲密的事情。
甚至还为吉香轻轻揉按浮肿的双脚 。
吉香觉得似乎他们又回到了往生堂的那段时间。
只是，钟离先生。
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也许他只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明，对一个平凡人偶尔展露神迹罢了。
可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问题盘桓在吉香的心头太久，几乎要沉淀成顽固的心病了。
最终，在勇气冲破头脑的那一瞬间，吉香忍不住问出了口。
"吉香姑娘想问什么呢？"钟离还是那副温文有礼，认真倾听的样子。
"就是钟离先生，您为什么要这么照顾我呢。"吉香小声说道，"难道又是因为温迪......"
"人生漫漫，岁月绵长。"钟离的眼神望向窗外很远的地方，转头回来，金溶溶的眼睛望着吉香，说道 ："不如我们做个伴吧。"
话一落音，吉香瞪大了双眼。
临睡前，钟离替她在屋子里生起炉子，寒冬腊月里原本如冰窖一般的房间里顿时暖意融融。
他又在屋角处点起一盏小夜灯，这才走过来，帮吉香掖了掖被子。吉香躺在床上，将被子盖到脖子，她仰着一张秀白的脸，问道：“你要走了吗？”
“现在还不走，你先睡吧。”钟离在床头坐下来，微笑说道。
“好。”吉香点点头，她闭上眼睛。
今晚的美妙一夜还残留在她的脑海里，漫天的灯花，热闹的人群，身旁高大的男人，温暖的带着薄茧的宽大的手掌。
伴随着这样的记忆，吉香逐渐进入了梦乡。
确认床上的女人睡着之后，钟离吹灭了床头的灯，悄然走出去带上了门。
他刚走出门口，便看到魈站院门口，眼睛望着屋子里的方向。
“她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钟离说道。
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魈一声不吭地跟在钟离身后，只听到前面的男人出声问道：“这段时间，你和她似乎相处得很好。”
这句话若是旁人听起来，一定是语气平淡至极，像是很平常的一句问候。
可是魈跟了钟离那么多年，却能听出这语句中的敲打和问责。
魈跪下来，双手抱拳：“帝君。”
钟离转身，望着跪在地上的降魔大圣。这曾经是他最得意的部下，他从万千妖魔中将他救出来，教他潜心向善，成为了璃月的保护神之一。
他闭上眼睛，流露出一丝不忍的神情。
复又睁开金眸，他问道：“你喜欢她？”
跪在地上的魈豁然抬起头，眼神中露出惊诧的、不可置信的目光。
在这一刻，钟离却明白了。
离群索居，从来不喜欢人类的金鹏大将，怎么会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情感呢？
只是日日居住在一起，吉香又是待人极好的性格，依赖是有的，亲近是有的，说不定他自己都还在困惑，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吧。
“你久居山间，虽历经世事变幻，沧海桑田，但是都凡人寿命极短之事恐怕体会不深。”钟离说道，“凡人几十年阳寿，如浮游一生，二十年成长，二十年老去，二十年入土，她会不断衰老，不断经历离别，病痛，直到死去，世上再无此人的身影......”
魈仿佛被钟离的一番话镇住了，他伏在地上，低着头，久久都没有动弹。
......
最近魈的举动却让吉香 有些奇怪。
他时常掏出几颗金灿灿的丹药，让吉香服下，吉香问他这是什么，他却也不说清楚，只说这是有好处的，除此之外，魈还时常拿来一些奇珍异宝。
比如，可以贴身佩戴的玉蝉，据说可以延年益寿，以及不知从哪里求来的护身符，说是可以保佑平安，这时，吉香总是笑着说道："有魈这么厉害的人保护，不用担心我的安慰啦。"
而听到这句话，魈却扭过头去，轻声说道："我并非无所不能，这世上，也会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咦！"吉香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伤感，只能安慰道，"没关系的，如果连魈都保护不了我，那么只能说，我的命数如此。"
少年却扭过头，执拗说道："我会做到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吉香触及到他雪亮的双眸，不由得心里一惊。
此后，吉香的身子越来越重，整日都行动不方便，她便也没有心思再去琢磨魈的举动。
直到连续几天的早上，吉香都听到屋头传来什么鸟类的叫声，吉香忍不住出门抬头朝叫声来源望去。
只见一只巨大的丹顶鹤，正站在高高的屋顶上，它浑身雪白羽毛，姿态超凡脱俗，头顶一抹鲜亮的朱红，恰似晨曦中跃动的火焰，既显尊贵又添了几分神秘。此时，它气势汹汹地朝屋里的方向叫唤。
那叫声嘹亮，又尖又急，似乎是在控诉着什么。
他们这处院落有来过松鼠，鸟雀，甚至还有黄鼠狼，可是却没有来过这么美丽的物种。
吉香霎时看得呆住了。
魈从屋子里走出来，为她披上了一件披风，说道："进屋子里去吧，外面冷。"他扶住吉香的肩头往房间里带。
吉香一边回头一边走，有些担忧地说道："那只鹤似乎有什么急事。"
"嗯，我来处理就好。"
魈转匆匆地离开，走出门口后，他略一提气，身姿轻盈地掠上屋檐。
过了一会儿，丹顶鹤的叫声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儿，魈也回来了。
吉香问他发生什么事了，魈只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无事。"
但是又过了几天，一头漂亮的鹿站在高高的山顶上，冲着他们院子的方向呦呦的叫唤，语气也是十分急促，也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魈，那只鹿，好奇怪哦......"吉香说道。
"嗯。"魈淡定地点点头，然后又说道："我来处理就好。"
说完又飞身掠上屋檐。
又过了几天，又来了一位在屋檐嗷嗷直唤的访客。
吉香："......"
她望向魈，对方一言不发，径直飞身而上。
直到过了一段时日，这回是钟离找上门来，他来的第一件事却不是关心问候吉香，而是开门见山问道："魈呢。"
以往的他神色平和，仿佛这世上万钧之力的事压在他的肩头上，也不能使他动一下眉头。
可是今天，吉香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几分严肃。
"他应该在阁楼，我去叫他。"吉香连忙说道。
"不必了，你身子不便，好好休息。"钟离说道，转身进入魈的院子里。
吉香心中纳闷，却也不好跟上去，只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说来奇怪，自从魈经常喂她吃些药丸鹤四处搜罗来的"补品"之后，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悄然发生了变化，视力似乎变得更好了，能看到山那边的更远处，行动间也不像以往那么笨拙，听力也莫名其妙的变好起来。
她能听到夜晚飞虫翅膀翕动的声音，能听到几公里之外山泉潺潺的流水声，甚至现在，她能听到钟离和魈的谈话声。
虽然并不十分清晰，却也能依稀分辨。
吉香知道，偷听他人谈话是不好的行为，但是现在，她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原地不动。
只听到钟离平静却怒意的声音响起："你四处搜罗这些，就是为了延长她的寿命？！"
随之而来的是长时间的沉默。
“荒谬！”
吉香又听到钟离的低喝。
“凡人寿命自有定数，若是要逆天改命，有违天道，必遭反噬。”
此话中的凝重和警示，让吉香心里不由得一惊。
他们说的是谁呢？
又是想要延长谁的寿命？
吉香模模糊糊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心里不由得隐隐约约浮现一个猜想。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钟离走了出来，见到她，微微笑了笑。
“怎么站在这里。”
“啊我......”偷听讲话被抓包的吉香瞬间不知所措，“我想干什么来着？”
“嗯，有了身孕之后，时常会有记忆力下降的状况，这是正常的，这大约也就是俗话说的一孕傻三年。”
“啊。”吉香听到被说成傻，当下便有些嘀咕起来，“什么嘛。”
她心里还念着刚才听到的话，便有些担心地问道：“你和魈......是在吵架吗？”
钟离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是有些......意见相左。”
“那就好。”吉香点点头，“钟离先生和魈的关系一直很好，希望你们不要闹别扭。”
“对了。这个给你。”钟离像变戏法一样从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吉香。
吉香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精致小巧的拨浪鼓，鼓面上绘着五彩的鸟雀动物，底部伸出两条绳子，绳子末端缀着圆鼓。
“在过来的路上，看到小商贩在卖，便买下来了。”
吉香结果来左看右看，很是喜欢，连忙道了声谢谢。
这些日子，钟离每次来的时候，他都带一些小孩子用到的物品，诸如婴儿的衣物，玩具，甚至还有识字本。
许多东西都让吉香感到新鲜又稀奇，孩子就快要降生了，这些作为妈妈的她应该都要准备好才是。
可是在一年多前，她也只是个在晨曦酒庄工作的年轻小姑娘，对这些妇女生产之事自然是一窍不通的。
但是钟离对这方面和其他的学识一样，无一不晓，准备得十分妥当。
以至于吉香都在怀疑，钟离也许真的当过父亲，有过自己的孩子。
这也很正常吧，在神明漫长的人生里，或许真的有过妻儿。
过了一会儿，魈也从阁楼上下来了。
吉香有些担心地看向他，对方却依然神色如常，他走进厨房，举起一根萝卜，问道：“今晚想吃什么？萝卜可以吗？”
吉香很捧场，拍手笑道：“当然可以啦，我喜欢吃萝卜，你觉得呢？钟离先生。”
钟离则微笑点点头：“都可。”
于是，当天晚饭，三人一起热热闹闹吃了一顿萝卜炖羊肉。
晚上，钟离留宿在这处院落里。
吉香身子已然十分不便了，甚至连穿鞋。穿衣诸类的事情都十分困难，以往这些事情吉香都不好意思开口，但是钟离在这里，却很顺当地做起这些亲密的事情。
甚至还为吉香轻轻揉按浮肿的双脚 。
吉香觉得似乎他们又回到了往生堂的那段时间。
只是，钟离先生。
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也许他只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明，对一个平凡人偶尔展露神迹罢了。
可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问题盘桓在吉香的心头太久，几乎要沉淀成顽固的心病了。
最终，在勇气冲破头脑的那一瞬间，吉香忍不住问出了口。
"吉香姑娘想问什么呢？"钟离还是那副温文有礼，认真倾听的样子。
"就是钟离先生，您为什么要这么照顾我呢。"吉香小声说道，"难道又是因为温迪......"
"人生漫漫，岁月绵长。"钟离的眼神望向窗外很远的地方，转头回来，金溶溶的眼睛望着吉香，说道 ："不如我们做个伴吧。"
话一落音，吉香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