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月无光，霓虹灯照亮整个黑夜，万家灯火不灭，透窗而出。
文件堆成山的办公桌上，已经放凉的咖啡没动一口，空气安静得只能听见手指飞速敲打键盘的声音。
偌大的公司只剩舒若桐一人，今晚注定要在公司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了。
她反手用抓夹扎了个低马尾，全身心投入在工作中。
倏地，窗户玻璃上闪过身影，舒若桐心头一紧，立刻警惕地四处张望。
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松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
不干净的东西也不会愿意加班的，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她想着。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突如其来的刺耳声回荡在公司，舒若桐吓得缩了缩脖子，接通电话。
“小桐桐，我遛狗迷路了，能不能回来一趟？”对面有人在吵架，冗杂的声音中只听得见秦美云带着撒娇意味的请求。
舒若桐点开免提，拿远手机，继续手上的动作，随口应付：“木桶认识路，让它带你回去。”
见她没放在心上，秦美云换了个理由：“木桶它踩香蕉皮滑倒了。”
“你踩香蕉皮差不多，它没那么笨。”舒若桐不紧不慢地喝了口咖啡。
“意思就是我笨咯？”
“说不定。”
“……”
公司临时接了大单子，作为负责人，迅速出方案已经让她忙得焦头烂额，，没空和秦美云闲聊：“木桶很听话的，惹不出什么大事，你直说。”
“我发誓这次是真的，你别不信——”
“木桶和鸡杠上了！”
舒若桐淡淡地回应：“哦。”
“哦？就这反应？你不会以为我在逗你玩吧？”秦美云微喘着气，声音颤抖，似乎在追赶着什么，“我撑不住了，你速速救驾。”
“没有，我信，马上回来。”
舒若桐按下保存键，走到窗前，夜晚的狂风吹得树枝晃荡，冷风往里灌，舒若桐不禁打寒颤，拢紧了大衣。
她合上窗，听到手机里的长嚎：
“早知道你信，我就不编那么多借口了！”
-
舒若桐急匆匆地赶回楼下时，眼前的场景让她感到既好笑又无奈。
木桶正用牵引绳绑住公鸡的两只脚，将其绊倒在地。公鸡晕头转向，不断地扑腾着翅膀想要挣脱，挣扎无果，一次次地站起来，又一次次摔倒。
秦美云走过去想要帮忙，顺着反方向理开牵引绳。
但她刚解开，木桶就会迅速地用嘴巴咬住绳子的另一端，重新绕到公鸡的脚上，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像是一场捉人游戏，木桶坐在公鸡旁边，张开嘴巴冲主人笑，赢得冠军骄傲无比。此时笑着的木桶还不知道，它毫无恶意的行为，会给主人招惹多少麻烦。
王大娘站在旁边干着急，她怕狗，平时见到木桶都是绕开走，此时更是不敢靠近，她气得跺脚，嘴里的脏话没停过。
“木桶不许动，今天的肉罐头没有了。”是主人的命令，木桶和她对视，刚刚称霸的气势弱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哼哼唧唧地走到她身边，乖乖地坐了下来，尾巴也不再扫动。
舒若桐松了松牵引绳，小心翼翼抓住公鸡的两脚从绳中抽出来。
“你轻点，弄疼我们家咯咯了。”王大娘嘴上不饶人，想上前安抚公鸡，碍于木桶呲开的尖牙，不敢靠近。
公鸡刚刚摆脱了束缚自己的桎梏，似乎还未完全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自由。木桶堵在马路上，弓着背嘴里低吼，以此吓唬它。
它连连后退，最后躲进了茂密的草丛中，叶片遮住它鲜亮的羽毛，消失在深处。
舒若桐故作惩罚拍拍他的狗头，干笑着靠近乎：“王大娘，我们两家还挺有缘的。”
王大娘不吃她那套，不留情面地斥责：“我特意晚点出门，就是不想遇到你这狗，结果还是遇到了，你存心要把咯咯咬死，做宫保鸡丁是吧？”
木桶不合时宜地“嗷呜”接话，像是认同最后一句。秦美云没忍住噗嗤笑出声，默默竖起大拇指为它点赞。
舒若桐用牵引绳不痛不痒地假装抽木桶：“您消消气，这事儿怪我，以后这个时间段留给您，我绝不遛狗，你看怎么样？”
秦美云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舒若桐扯住她的衣摆。
都是街里领居，没必要撕破脸皮，把关系闹得那么僵。
王大娘揣着手，眼珠打转，瞥了她一眼，或许是觉得她好欺负，趾高气昂地说道：“我要去宠物诊所。”
秦美云总算是忍不住了，撸起袖子准备和老太太理论：“木桶全程连一根鸡毛都没碰到，少碰瓷。”
“你看看，就这个态度，年轻人遇到事情不想办法解决，反倒怪在老人家身上。”王大娘环顾四周，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家咯咯冤枉死了！”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但听到有好戏可看，纷纷围了上来。
木桶见状，故作害怕地藏在舒若桐身后，以免二次碰瓷说是被它撞倒的。
王大娘坐在他们中间，挤出眼泪冲离得近的旁观者诉苦。
没了解具体情况的吃瓜群众在她添油加醋的卖惨后不分青红皂白，相继指责起舒若桐不看管好自家狗来。
“你这老太太，怎么不讲道理呢？是公鸡先来挑衅……”
舒若桐竖起食指在嘴边，摇摇头示意秦美云不要继续说下去。
因为木桶的原因，某些怕狗人士没少挑她刺，为首的就是王大娘，舒若桐早已司空见惯。
按照王大娘的脾气，今天不去宠物诊所是不会罢休的。
她主动给对方台阶下：“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费用我全包了。”
王大娘瞪大了眼睛，手指着她身后的秦美云，嘟嘟逼人：“还有她，给我道歉，你来之前她骂得可脏了。”
“跟您比差远了。”秦美云下意识想要反驳，舒若桐扯了扯她的衣角，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双脚并拢，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对不起。”
王大娘迟迟不肯起身，想再占点便宜。
舒若桐向前迈几步，刚好蹲在王大娘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这么多人看着呢，多不体面。”
王大娘心里清楚，舒若桐是在提醒她，再闹下去，就是她倚老卖老了。
这样来，不仅一分钱得不到，还破坏她的形象。
围观群众嚷嚷着话题剑走偏锋，不少对王大娘带有偏见的人趁此机会一吐为快。
“猫狗就算了，鸡就是一畜生，养肥了就该吃掉。”
“还当宠物，又脏又吵，什么素质。”
王大娘破口大骂，那人耸耸肩，离开前朝地上吐了口痰。
小区对随地吐痰是有罚款的规定，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有人举报就不能充耳不闻了。
舒若桐录下证据，直接发给物业管理人员。
她扶着王大娘起身。
王大娘傲娇地撇过头，唤着公鸡：“咯咯，我们去医院。”
公鸡走了出来，稳如泰山坐在草坪上，等着主人去抱它。
王大娘一手抱着鸡，一手拽着舒若桐的手臂，生怕她说话不算数，不付医药费了。
舒若桐公认的脾气好，秦美云预测到她有吃亏的风险，跟上去帮忙。
-
王大娘轻车熟路找到宠物诊所，一进门就有股药物针剂的气味，不是很刺鼻，对动物比较温和。
前台没有人，跟着王大娘往里走，诊所后面截然不同，是铺满假草，打造的室内花园。黑色的金属框架，镶嵌着落地玻璃窗，高达两层楼的宠物游玩圣地。
穿着纯白衬衫的男人盘腿坐在草坪上，猫咪簇拥在他身边，一两只狗叼着飞盘跑到他面前。
柔光打在参差的额发上，他垂着头，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身边的小动物，眼里满是宠溺。
察觉到她们的到来，男人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猫毛：“是咯咯啊，出什么事儿了？”
趁王大娘在和兽医汇报情况时，秦美云拉舒若桐到旁边，小声询问“你以前来过这家诊所吗？”
舒若桐摇摇头，她租的小区比较偏僻，周边没有宠物诊所。
这里离家步行也就十几分钟，下次木桶生病来这儿会方便许多。
“你还没懂吗？他们寒暄起来了。”秦美云挤眉弄眼，目光打量在王大娘和兽医之间，“我怀疑他们是一伙儿的。”
舒若桐将木桶拴在门口沙发椅的扶手上，多留个心眼，前去察看。
木桶则打了个哈欠，趴在地上闭目养神，一幅置身事外的模样。
刚走过去就听见秦美云打抱不平：“您别造谣，木桶什么时候咬它了？”
“做个全身检查吧，出了问题我会负责。”
兽医向她点点头，舒若桐脑补出他被口罩挡住的半边脸。
他似乎是微笑的，如暖阳般温暖。
秦美云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大娘，怕她耍什么花招。眼神犀利而坚定，仿佛能够看穿王大娘内心深处的想法。
王大娘被她盯得有些发毛，不敢直视她，心虚感到不自在，冲她大吼：“看什么看！”
秦美云坐到舒若桐身边，目光还滞留在王大娘身上：“你怎么还有闲心逗狗？”
“我觉得那医生挺有职业操守的。”舒若桐蹂躏着木桶的脸。
“怎么说？”
“直觉。”
“……”
秦美云眯着眼，上下端详，专注地观察着舒若桐的表情，想从中找到蛛丝马迹：“你不会因为那家伙长得帅就掉以轻心吧？”
舒若桐回想着，那人的眉眼长得也是极好，仿佛精心雕刻过一般。特别是那双微翘的桃花眼，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还有那偏褐色的瞳孔，笑起来闪着光。
秦美云在她眼前挥挥手，试图将她拉回现实，见她没反应，不争气地叹气。
检查得很快，兽医抱着公鸡出来：“大娘，咯咯没问题，最近伙食应该不错……”
还没说完，王大娘斜眼瞥向舒若桐的方向，压低音量：“你随便开些什么营养品就行。”
“啊？咯咯已经营养过剩了，胖乎乎的。”男人假装不懂她的意思。
“让你开就开，废话这么多。”王大娘感觉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僵着脖子转身，是舒若桐。
舒若桐脸上不再保持礼貌的笑容，阴沉着脸，与刚刚好欺负的样子截然不同。王大娘内心慌乱起来，咽了咽口水。
“王大娘，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舒若桐眉毛轻轻上挑。
王大娘面子过意不去，从兽医手上夺过公鸡，抱着就撒腿往门外跑。
可秦美云和木桶正守在门口，拦住她的去路。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让你们给钱行了吧。”她把检查费留下，但舒若桐没打算就这么放她走。
舒若桐踱步走上前：“遛狗的时间我会注意的，正如你对咕咕的感情，我也不愿意木桶受欺负。”
“如果再污蔑木桶，我就直接让它上嘴了。”
到时候，至于是做成宫保鸡丁还是黄焖鸡，就全凭她心情。
王大娘小声嘀咕着脏话，离开诊所。
一阵笑声从身后传来，舒若桐转身看到男人径直向她走来，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身着白大褂一尘不染，双手自然垂在大腿外侧，宽松的休闲裤显得格外高挑。
男人单手解开口罩，露出露出俊朗的脸庞，高挺的鼻梁一侧点缀着一颗痣，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诱惑感，嘴角微微抿起，划过优美的弧线。
气息打在她的颈窝，酥麻感袭上全身，舒若桐缩了缩脖子。
他唇角弧度渐深：“小没良心的，连我都忘记了？”
文件堆成山的办公桌上，已经放凉的咖啡没动一口，空气安静得只能听见手指飞速敲打键盘的声音。
偌大的公司只剩舒若桐一人，今晚注定要在公司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了。
她反手用抓夹扎了个低马尾，全身心投入在工作中。
倏地，窗户玻璃上闪过身影，舒若桐心头一紧，立刻警惕地四处张望。
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松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
不干净的东西也不会愿意加班的，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她想着。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突如其来的刺耳声回荡在公司，舒若桐吓得缩了缩脖子，接通电话。
“小桐桐，我遛狗迷路了，能不能回来一趟？”对面有人在吵架，冗杂的声音中只听得见秦美云带着撒娇意味的请求。
舒若桐点开免提，拿远手机，继续手上的动作，随口应付：“木桶认识路，让它带你回去。”
见她没放在心上，秦美云换了个理由：“木桶它踩香蕉皮滑倒了。”
“你踩香蕉皮差不多，它没那么笨。”舒若桐不紧不慢地喝了口咖啡。
“意思就是我笨咯？”
“说不定。”
“……”
公司临时接了大单子，作为负责人，迅速出方案已经让她忙得焦头烂额，，没空和秦美云闲聊：“木桶很听话的，惹不出什么大事，你直说。”
“我发誓这次是真的，你别不信——”
“木桶和鸡杠上了！”
舒若桐淡淡地回应：“哦。”
“哦？就这反应？你不会以为我在逗你玩吧？”秦美云微喘着气，声音颤抖，似乎在追赶着什么，“我撑不住了，你速速救驾。”
“没有，我信，马上回来。”
舒若桐按下保存键，走到窗前，夜晚的狂风吹得树枝晃荡，冷风往里灌，舒若桐不禁打寒颤，拢紧了大衣。
她合上窗，听到手机里的长嚎：
“早知道你信，我就不编那么多借口了！”
-
舒若桐急匆匆地赶回楼下时，眼前的场景让她感到既好笑又无奈。
木桶正用牵引绳绑住公鸡的两只脚，将其绊倒在地。公鸡晕头转向，不断地扑腾着翅膀想要挣脱，挣扎无果，一次次地站起来，又一次次摔倒。
秦美云走过去想要帮忙，顺着反方向理开牵引绳。
但她刚解开，木桶就会迅速地用嘴巴咬住绳子的另一端，重新绕到公鸡的脚上，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像是一场捉人游戏，木桶坐在公鸡旁边，张开嘴巴冲主人笑，赢得冠军骄傲无比。此时笑着的木桶还不知道，它毫无恶意的行为，会给主人招惹多少麻烦。
王大娘站在旁边干着急，她怕狗，平时见到木桶都是绕开走，此时更是不敢靠近，她气得跺脚，嘴里的脏话没停过。
“木桶不许动，今天的肉罐头没有了。”是主人的命令，木桶和她对视，刚刚称霸的气势弱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哼哼唧唧地走到她身边，乖乖地坐了下来，尾巴也不再扫动。
舒若桐松了松牵引绳，小心翼翼抓住公鸡的两脚从绳中抽出来。
“你轻点，弄疼我们家咯咯了。”王大娘嘴上不饶人，想上前安抚公鸡，碍于木桶呲开的尖牙，不敢靠近。
公鸡刚刚摆脱了束缚自己的桎梏，似乎还未完全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自由。木桶堵在马路上，弓着背嘴里低吼，以此吓唬它。
它连连后退，最后躲进了茂密的草丛中，叶片遮住它鲜亮的羽毛，消失在深处。
舒若桐故作惩罚拍拍他的狗头，干笑着靠近乎：“王大娘，我们两家还挺有缘的。”
王大娘不吃她那套，不留情面地斥责：“我特意晚点出门，就是不想遇到你这狗，结果还是遇到了，你存心要把咯咯咬死，做宫保鸡丁是吧？”
木桶不合时宜地“嗷呜”接话，像是认同最后一句。秦美云没忍住噗嗤笑出声，默默竖起大拇指为它点赞。
舒若桐用牵引绳不痛不痒地假装抽木桶：“您消消气，这事儿怪我，以后这个时间段留给您，我绝不遛狗，你看怎么样？”
秦美云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舒若桐扯住她的衣摆。
都是街里领居，没必要撕破脸皮，把关系闹得那么僵。
王大娘揣着手，眼珠打转，瞥了她一眼，或许是觉得她好欺负，趾高气昂地说道：“我要去宠物诊所。”
秦美云总算是忍不住了，撸起袖子准备和老太太理论：“木桶全程连一根鸡毛都没碰到，少碰瓷。”
“你看看，就这个态度，年轻人遇到事情不想办法解决，反倒怪在老人家身上。”王大娘环顾四周，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家咯咯冤枉死了！”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但听到有好戏可看，纷纷围了上来。
木桶见状，故作害怕地藏在舒若桐身后，以免二次碰瓷说是被它撞倒的。
王大娘坐在他们中间，挤出眼泪冲离得近的旁观者诉苦。
没了解具体情况的吃瓜群众在她添油加醋的卖惨后不分青红皂白，相继指责起舒若桐不看管好自家狗来。
“你这老太太，怎么不讲道理呢？是公鸡先来挑衅……”
舒若桐竖起食指在嘴边，摇摇头示意秦美云不要继续说下去。
因为木桶的原因，某些怕狗人士没少挑她刺，为首的就是王大娘，舒若桐早已司空见惯。
按照王大娘的脾气，今天不去宠物诊所是不会罢休的。
她主动给对方台阶下：“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费用我全包了。”
王大娘瞪大了眼睛，手指着她身后的秦美云，嘟嘟逼人：“还有她，给我道歉，你来之前她骂得可脏了。”
“跟您比差远了。”秦美云下意识想要反驳，舒若桐扯了扯她的衣角，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双脚并拢，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对不起。”
王大娘迟迟不肯起身，想再占点便宜。
舒若桐向前迈几步，刚好蹲在王大娘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这么多人看着呢，多不体面。”
王大娘心里清楚，舒若桐是在提醒她，再闹下去，就是她倚老卖老了。
这样来，不仅一分钱得不到，还破坏她的形象。
围观群众嚷嚷着话题剑走偏锋，不少对王大娘带有偏见的人趁此机会一吐为快。
“猫狗就算了，鸡就是一畜生，养肥了就该吃掉。”
“还当宠物，又脏又吵，什么素质。”
王大娘破口大骂，那人耸耸肩，离开前朝地上吐了口痰。
小区对随地吐痰是有罚款的规定，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有人举报就不能充耳不闻了。
舒若桐录下证据，直接发给物业管理人员。
她扶着王大娘起身。
王大娘傲娇地撇过头，唤着公鸡：“咯咯，我们去医院。”
公鸡走了出来，稳如泰山坐在草坪上，等着主人去抱它。
王大娘一手抱着鸡，一手拽着舒若桐的手臂，生怕她说话不算数，不付医药费了。
舒若桐公认的脾气好，秦美云预测到她有吃亏的风险，跟上去帮忙。
-
王大娘轻车熟路找到宠物诊所，一进门就有股药物针剂的气味，不是很刺鼻，对动物比较温和。
前台没有人，跟着王大娘往里走，诊所后面截然不同，是铺满假草，打造的室内花园。黑色的金属框架，镶嵌着落地玻璃窗，高达两层楼的宠物游玩圣地。
穿着纯白衬衫的男人盘腿坐在草坪上，猫咪簇拥在他身边，一两只狗叼着飞盘跑到他面前。
柔光打在参差的额发上，他垂着头，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身边的小动物，眼里满是宠溺。
察觉到她们的到来，男人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猫毛：“是咯咯啊，出什么事儿了？”
趁王大娘在和兽医汇报情况时，秦美云拉舒若桐到旁边，小声询问“你以前来过这家诊所吗？”
舒若桐摇摇头，她租的小区比较偏僻，周边没有宠物诊所。
这里离家步行也就十几分钟，下次木桶生病来这儿会方便许多。
“你还没懂吗？他们寒暄起来了。”秦美云挤眉弄眼，目光打量在王大娘和兽医之间，“我怀疑他们是一伙儿的。”
舒若桐将木桶拴在门口沙发椅的扶手上，多留个心眼，前去察看。
木桶则打了个哈欠，趴在地上闭目养神，一幅置身事外的模样。
刚走过去就听见秦美云打抱不平：“您别造谣，木桶什么时候咬它了？”
“做个全身检查吧，出了问题我会负责。”
兽医向她点点头，舒若桐脑补出他被口罩挡住的半边脸。
他似乎是微笑的，如暖阳般温暖。
秦美云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大娘，怕她耍什么花招。眼神犀利而坚定，仿佛能够看穿王大娘内心深处的想法。
王大娘被她盯得有些发毛，不敢直视她，心虚感到不自在，冲她大吼：“看什么看！”
秦美云坐到舒若桐身边，目光还滞留在王大娘身上：“你怎么还有闲心逗狗？”
“我觉得那医生挺有职业操守的。”舒若桐蹂躏着木桶的脸。
“怎么说？”
“直觉。”
“……”
秦美云眯着眼，上下端详，专注地观察着舒若桐的表情，想从中找到蛛丝马迹：“你不会因为那家伙长得帅就掉以轻心吧？”
舒若桐回想着，那人的眉眼长得也是极好，仿佛精心雕刻过一般。特别是那双微翘的桃花眼，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还有那偏褐色的瞳孔，笑起来闪着光。
秦美云在她眼前挥挥手，试图将她拉回现实，见她没反应，不争气地叹气。
检查得很快，兽医抱着公鸡出来：“大娘，咯咯没问题，最近伙食应该不错……”
还没说完，王大娘斜眼瞥向舒若桐的方向，压低音量：“你随便开些什么营养品就行。”
“啊？咯咯已经营养过剩了，胖乎乎的。”男人假装不懂她的意思。
“让你开就开，废话这么多。”王大娘感觉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僵着脖子转身，是舒若桐。
舒若桐脸上不再保持礼貌的笑容，阴沉着脸，与刚刚好欺负的样子截然不同。王大娘内心慌乱起来，咽了咽口水。
“王大娘，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舒若桐眉毛轻轻上挑。
王大娘面子过意不去，从兽医手上夺过公鸡，抱着就撒腿往门外跑。
可秦美云和木桶正守在门口，拦住她的去路。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让你们给钱行了吧。”她把检查费留下，但舒若桐没打算就这么放她走。
舒若桐踱步走上前：“遛狗的时间我会注意的，正如你对咕咕的感情，我也不愿意木桶受欺负。”
“如果再污蔑木桶，我就直接让它上嘴了。”
到时候，至于是做成宫保鸡丁还是黄焖鸡，就全凭她心情。
王大娘小声嘀咕着脏话，离开诊所。
一阵笑声从身后传来，舒若桐转身看到男人径直向她走来，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身着白大褂一尘不染，双手自然垂在大腿外侧，宽松的休闲裤显得格外高挑。
男人单手解开口罩，露出露出俊朗的脸庞，高挺的鼻梁一侧点缀着一颗痣，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诱惑感，嘴角微微抿起，划过优美的弧线。
气息打在她的颈窝，酥麻感袭上全身，舒若桐缩了缩脖子。
他唇角弧度渐深：“小没良心的，连我都忘记了？”